“好了,吩咐将士们今夜早些休息,明早开拔,前去支援宇文浔和锦儿。”关外侯说。 “是,末将这就去说。”富江抱拳道。 月色皎洁,只是大漠风沙肆虐,容易迷了眼睛。同时思念周锦心切,关外侯的眼睛逐渐湿润起来。 虽然多年未见,但毕竟周锦小时候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可是现在整日生活在军营里,和那些大老粗同吃同睡的,关外侯生怕他受不了。 “锦儿,你还好吗?”关外侯再次望向南陵的方向,遥遥问道。 与他一同望向那个方向的,还有周锦的姑姑。 由于事前的百般阻挠,可汗就把全军覆没的气都撒在了这个周国的公主身上。直言都是因为她天天哭诉,才败坏了他的运气。 任凭可汗如何谩骂,王妃只是搂着两个孩子不说一句话。 对于可汗,对于戎族,她已经身心俱疲。 当然,她时刻明白,她遭受的所有罪孽的来源,都是因为周明嵩。就是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帝位,不惜将她这个弱女子送往了大漠风沙的戎族。 所以,她恨他。 所以,当她听闻宇文浔和周锦要联手推翻他的政权,她竟有说不出来的开心。 可汗兀自喝着酒,孩子的哭闹惹得他心烦意乱。他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如何,只会摧残这个异国公主。 “别打母妃了,别打母妃了。”孩子们一个挡在王妃的身前,一个死命地握住可汗的手臂。 “不许叫他母妃,他是我们戎族的叛徒,定是她给关外侯通风报信,才让他们有机可乘。想我草原一百个好儿郎,就这样白白牺牲了。” 可汗的谩骂王妃忍了,可是这样随意的构陷她委实不能忍,虽然时时刻刻心念周国百姓,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戎族的事情。 所以她悲愤交加,吼叫起来:“是你,是你贪得无厌,才葬送了将士们的性命。” 王妃说的很对,正因为说的很对,可汗恼怒的才更加彻底,他抽出弯刀就向王妃砍去。 好在两个孩子拼死保护,可汗才在最后一念中恢复了心智。 想来到底是给他生育过两个孩子的人,他愤恨地撂下弯刀,气呼呼地走出帐外。 “母妃你没事吧?” 孩子的声音轻柔软糯,本想一死了之的王妃,顿时放不下两个孩子,忙将他们抱在自己的怀里。 “没事,母妃没事。” 把两个孩子哄睡,王妃兀自坐在帐中。月光从拉起的布帘中渗透进来,照出一块桌面大的亮光。 不知为何今日特别思念周锦,想来已经十多年未见,也不知道周锦现下如何。但是整日跟着戍守军营,想来日子也很困苦吧。 周锦连连打了两个喷嚏,倒春寒吹过来的风竟比腊月里还阴冷些。如此便没有多想。 听到周锦打喷嚏的声音,宇文浔忙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周锦的肩膀上。 “你先回去吧,这边的工事也快好了。”宇文浔说。 周锦摇摇头,低语道:“战士们都在辛苦奋斗,我虽然没他们的力气,但是端茶倒水还是会的,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好,我们一起。” 如此,宇文浔只得将披在周锦身上的外袍系得更加紧凑一些。 明日一战关乎存亡,将士们不敢怠慢。而这些工事,就是对他们最后的保障。 “将士们加把劲,明日定要把那些贼人一网打尽。”宇文浔撇下周锦,走至一处高地,对着众人鼓劲道。 “是。”将士们忙放下手里的铲子答应起来,随后又继续埋头苦干。 而周锦,也履行着他的职责,不时游走于巷道中,为满身大汗的将士送去热水。 将士们喝到主上夫人亲自送来的热水,干起活来更加起劲,终于在前半夜就把所有的工事给修整完毕。 “好,今晚都早些休息,明日南陵与我们共存亡。”宇文浔说。
第86章 前几次的战役,周晋双方各有胜负。如今南陵天色渐暖,驻守北方,习惯了冰天雪地的周国士兵已经开始不习惯了。 所以他们要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如此,便准备全军出击。 宇文浔担心的就是这点,所以才命人连夜打造了地下工事,以备不时之需。 此刻,两军分队而站,互相看着前方的敌人,神情肃穆。 “去了个刘文东,现下你又来送死了。”宇文浔笑道。 “陈王的话说早了吧,想我戍守北疆,与那战钧泽周旋多年,如今对付你一个文臣怕不是杀鸡用了牛刀。” 一席话,说的周军士兵连连大笑。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前几次我不过是试探你的底而已,当真以为我这几年在北疆尽是吃素了?” 宇文浔收敛生息,脸色慢慢严肃起来,王斌的话并不是夸大其词。 比起刘文东来,王斌的能力和军队掌控力远远高出了一个档次。何况王斌戍守北疆,与战钧泽那可是真刀真枪的对弈的,而刘文东面对的不过是南晋后人。 但是事已至此,他不能退缩,更不能让将士们看到他内心的忧思,只得继续昂扬斗志道:“我南晋上到皇室,下到平民,尽是勇武之人,所以,尽管放马过来吧。” 王斌苍老的脸颊上闪露一丝不屑,举手下劈,身后的军队便跟着他的指挥向晋军冲锋而去。 见此,宇文浔也下令道:“男儿热血报家国,你们都是我南晋的英雄,此刻南晋百姓有难,将士们,上吧。” 一席话说的将士们热血沸腾,各个想起了家里或满头白发的父母,或殷切盼归的妻儿。再想起若是让周军跨过了战线,那么共话桑麻的家园便会再次毁于一旦。 念及此,将士们勇气大增,纷纷举起手中的长矛,呼嚎着向周军冲去。 一时间黑云翻滚,狂风呼啸,地上飞沙走石,焦灼一片。 周锦虽安坐在帐中,但是担忧地心一直没放下过。 上次以少敌多,宇文浔都愿意带他上阵,可是这次兵力充足了却死活不准他上阵。想来这次面对的危险肯定比上次更大。 念及此,周锦再次起身,抽出佩剑就要去找宇文浔。忙被沉逸按了下来。 “你拦着我做什么?”周锦怒问。 “主上吩咐,一定不准你出这个军帐。”沉逸挡在周锦面前说。 “为什么?我要去找他,我得去帮他。”周锦一把推开沉逸,然而没走两步沉逸又挡在了他的身前。 “夫人,主上吩咐,我定然不能让你出去。”沉逸也提高嗓音来。 “主上,主上,别忘了我才是你正经的主人。”周锦指着沉逸,由于气愤,说话也就不管不顾起来。 “我知道。”沉逸说。 “知道还不放开我。”周锦怒目而视,再一次推开沉逸,却被沉逸牢牢地扯住了衣服。 “夫人就听主上的话,别去了。”突然,沉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握住周锦的大腿祈求道。 “为什么,不,我要去,就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周锦说。 沉逸越是这样阻挡,他就越不安,越不安,就越想陪在宇文浔的身边。 如此,沉逸只得按照宇文浔临行时的吩咐,一记手刀,将周锦打昏过去。 他把周锦搀扶到床上,啜泣道:“主上吩咐了,这次不比寻常,那个王斌用兵极为诡异,况且他这次也是孤注一掷,主上知道凶多吉少,所以命我无论如何守住你。” 顿了顿,沉逸再次开口道:“夫人,你先睡着,待沉逸前去看个究竟。” 说罢,他起身朝阵地走去。 不过他没有径直进入两军交战的阵地,只在工事处掩藏起来观望。 宋继强带着一众士兵窝在工事里,看着昔日的战友纷纷血洒当场,而他们只能这样看着很是痛苦愤懑。 见沉逸来了,诉说道:“在这儿窝了半日,可窝囊死老子了。” “别急,要是你能一直窝着倒是件好事。”沉逸回应道,眼睛却看向二里开外的疆场。 宋继强明白沉逸的意思,他这里是防守的最后一关,如果他出动了,说明前线基本已经溃败。 二里开外,黄沙纷纷扬扬,根本看不清状况,只听得时不时传来的兵器互搏的激烈碰撞声,还有将士们的喊叫和哀嚎。 “唉!”宋继强不禁叹下气来。他久经沙场,听这声音便颇感不妙。 突然他反应过来,忙问:“你不是在看护夫人的吗,怎么来此了?” “唉。”沉逸也叹了口气,将刚才发生之事说与了宋继强听。 只是他本来想一看究竟,然而如今却什么也看不了。 将士们厮杀着,宇文浔和王斌也焦灼着。 几十回合下来,两人仍旧不分胜负。 “不错,倒是我小看了你。”王斌躲过一剑后,嘴角一斜,夸赞道。 “谬赞。还没分出胜负呢,不敢承受。”宇文浔又是几个飞刺,边刺边说。 王斌闷哼一声:“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说罢,他突然收起长枪,一跃而起,竟然在空中将长枪刺了出来。 宇文浔一惊,他从没见有人这样使用长枪,好在他神经紧绷,反应迅速,才勉强躲过一击。 虽没有真的伤到宇文浔,但是划破了他的衣服也算给了他一个下马威,王斌兀得诡笑起来:“如何?” “早听闻王将军擅长长枪,功夫了得,只是也不过如此嘛。”宇文浔才不下他的套,虽这样说,不过心思更加凝重起来。 眼前之人不可小觑。 “哦?是吗?”王斌一阵嘲讽,遂又举枪刺来。只见他一会儿刺向宇文浔的脖子,一会儿又刺向他的胸口,一会儿又是下路,弄的宇文浔只能格挡,步步后退。 这便罢了,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宇文浔竟找不到可以反击的地方。 眼看就要被逼到水边,宇文浔突发奇想,放手一搏。只见他突然一个后仰,用手中利剑挽出一道水花,水花跟着利剑的力道向王斌飞去。如此便补足了剑短枪长的劣势。 水花虽然不能对王斌形成伤害,但是严重纷扰了他的思路。手里的长枪刺得也就不那么密集。 如此,宇文浔一个飞跃,像周锦抵在他的剑尖上一样,抵在了王斌刺出来的长枪上,以此作为借力。而后又是一个翻越,剑尖从背后划破了王斌的衣服。 伤口不深,但还是渗出了血来。 “哼,后生可畏,你竟然想到以水花作为武器。”王斌惊叹道。 “并不是我所思精妙,只是你只会一味的攻击罢了。”宇文浔昂扬着下巴道。 王斌再次哼了一声:“别高兴太早。” 宇文浔不知王斌所云,正欲继续攻击他的时候,却发现战场上已经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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