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啊,我还以为王爷最宠的是云白呢。” 他想到王爷送给云白的那把价值连城的古琴,不由得好奇这个最受宠的莫非然,平日里得到的都是些什么样的赏赐。 谁知话音刚落,萍萍的脚步突然停下。 只见她奇怪地看向蓝田说道:“王爷宠云白哥哥和宠非然哥哥是不一样的呀。” 蓝田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问:“什么不一样?” 萍萍说:“非然哥哥,我哥哥,还有其他人都是王爷从相公馆买来的,是陪王爷开心的。云白哥哥是王爷好友的儿子,王爷收留了云白哥哥在这里,是把他当晚辈照顾着的。” “啊?”听了萍萍的话,蓝田一瞬间整个人都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自己过去居然以为云白也是王爷养在这里的男宠,脑子里甚至还想过云白和王爷发生那乌七八糟事情的画面,一下子觉得自己是在是太龌龊了。 “蓝田哥哥?你怎么了?”萍萍说完话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蓝田还停在原地没有跟上来,回过头好奇地问道。 “没,没什么。是我误会了。”蓝田说。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这些日子和云白的相处,确认了自己应该是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才稍微放下了点心来,从后面跟上了萍萍的脚步。 二人回到蓝田住的院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正房的屋子亮着灯,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隐约坐着个人。蓝田知道那是云白在等他一道吃晚膳。 “云白哥哥,我把蓝田哥哥给你送回来了。”萍萍提着灯笼走进院子就大声嚷嚷道。 云白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谢过了萍萍。 待萍萍走后,他和蓝田一同进屋,二人坐在餐桌前。 云白笑盈盈地对蓝田说道:“我还奇怪今天怎么天黑了还不见你回来。正犹豫要不要去接你呢。快吃吧,菜都凉了。” “今天王爷来书房了,耽搁了一会儿。”蓝田回道,拿起筷子夹了块白切羊肉塞到嘴里。 云白愣了一下:“王爷不是说年前都不来了么?” “只是来拿些东西,很快就走了。”蓝田边吃边说。 “哦……”云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蓝田现在看到云白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没话找话地闲聊道:“对了,我今天还遇到了莫非然。” “哦?”云白夹着桌上的菜头也没抬地问,“王爷带他一起来的?” “不是,他听说王爷来了自己跑来的。刘管家不让他进,他就在门口嚷嚷。” 云白嗤笑了一声:“他一贯如此,恃宠而骄。” 蓝田用力点了点头:“确实。王爷怎么就那么宠着他?什么来头?” “还能是什么来头,朱雀楼买来的呗。”云白的口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云白与那些人身份不同,蓝田自然也理解此时云白提起莫非然的时候语气中的轻蔑。毕竟一个是官家少爷,一个是相公馆买来的贱籍。 蓝田知道朱雀楼,那是京城里的一家相公馆。他曾经路过朱雀楼门口往里瞧过一眼,里面的男子确实好看。而今天见到的莫非然相较之下,其实相貌并不出彩。 “那可能他有什么其他过人之处能讨王爷欢心吧。”蓝田随口嘟囔了一句。 蓝田说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话有引人遐想的歧义,可等说出口后见身边坐着的云白愣在那里脸颊有些泛红,才意识到云白大概是想到那方面去了。 若是之前他不知道云白身份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他已经知道云白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少爷,怎么还能跟人家聊什么床上功夫好之类的话题…… 蓝田真想抽自己嘴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大概他箫吹得好……”他结结巴巴解释,结果越解释越糟糕。 云白抿了抿嘴表情尴尬。 “吃饭!吃饭!饿死我了。”蓝田大声说着,试图缓和桌上此刻奇怪的气氛。 云白点点头嗯了一声,便继续夹菜不再说话了。
第12章 那是个挺有趣的高人 春节前皇宫里不当差的小太监和宫女们都被派上了任务,打扫的打扫,挂宫灯的挂宫灯,廊下屋内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褚安铭这天陪着宜太后用了午膳。 午后,宜太后照旧回寝宫午睡去了,褚安铭遍从轩璟宫出来,没坐轿撵也没让人跟着,一个人散步去了太子的东宫。 一路上,看到好像是昨天刚挂上去的红灯笼已经被半夜的一场小雪盖了个雪白的帽子,甚是可爱。 他少年住在宫里的时候,就最喜欢过年这段日子。可以不用去御书房上学,还可以看到今年宫外送进来最新款式的宫灯。 年少时候真是好,只要有新鲜玩意就会觉得高兴。 年纪大了以后,把这些新鲜玩意都看尽,剩下能让他高兴的却只有那再也得不到的旧东西了。 褚安铭来到了太子所住的东宫,门口一个身材矮小的小太监,正踩着木梯,艰难地要将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宫灯挂上屋檐。 扶着木梯的小太监原本正紧张地指挥着上面的同伴。 “往左一点,再过去一点……” 突然他的余光好像察觉到了有人靠近过来,低头看到是褚安铭来了,扶着梯子的手一歪,差点把上面的小太监给摔下来。 上面的小太监受了惊吓,刚想低头骂人,却看到梁王正站在下面,笑眯眯抬头看着自己,一下子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这宫灯好像和别处的不大一样。”褚安铭说。 站在下面的小太监回道:“是,宫外送进来的这批宫灯不多。皇上就都赏给了太子。” “挺好看的。还有剩么?本王也想要几个。”褚安铭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向那盏花梨木的宫灯。 那宫灯是双层的,外层是六面镶嵌着金丝花纹的琉璃,内层是手绘的花鸟鱼虫图案。灯芯点然后,内层会因为灯芯燃烧产生的热气缓缓转动。这样双层的宫灯好像是近几年刚出的工艺,宫里也是头一回瞧见。 “库房里好像还有几个,小的这就去拿。”扶着梯子的小太监说罢就要松手跑开,吓得上面的小太监哇哇大叫。 “你们先忙,等忙完了再去找吧。”褚安铭抬了抬手说道,然后继续往里走去。 东宫里面的管事太监钟公公,听到外面通报说梁王来了便急匆匆迎了出来。 “王爷,您来了。真巧,孙大人也刚到,现在正跟太子在书房呢。” 褚安铭有些意外道:“哦?砚清也来了?本王倒是也好久没见他了。” 说罢,褚安铭脚下的步伐更轻快了些,跟着钟公公来到了太子的书房。 书房内,一个二十出头相貌儒雅的男子与太子褚宁熙相对而坐,正在聚精会神地讨论一篇文章。 男子名叫孙骐,字砚清,翰林院修撰,状元出身。皇帝非常喜欢他的文章,让太子要多与他请教学习,一来二去太子同他倒也成了朋友。 褚安铭也欣赏他,是那种对青年才俊的欣赏。经常邀请他到自己府上一起读文作诗,孙骐也乐得去,二人甚是合拍。 褚安铭也曾问过他:“本王那方面的癖好人尽皆知。你倒是不怕跟本王混在一起,被外面人误会什么?” 孙骐正色道:“误会就误会吧,我不能因为别人的浅薄而错失一个知己好友。” …… “皇叔。” “王爷。” 书房内的二人见到褚安铭,起身行了个礼。 褚安铭笑笑随意在一边的空位坐下,待另外二人也落座后,他朝着孙骐说: “砚清,本王原本也是打算过年前邀你来王府喝杯酒的,今天倒是在这里就遇见你了。” 孙骐颔首笑道:“最近看到一篇不错的文章,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拿给太子讲讲。” “你倒是有心。” 太子褚宁熙今年刚十六岁,是皇帝的嫡长子。皇帝登基后不久便封了太子。 皇帝或许是想早点立了储君,也好让自己其他的皇子们能恪守本分,不要有太多的妄念。 如今其他的皇子年纪也都尚小,就连太子脸上也还带着一缕未脱的稚气,只是看着面容有些疲惫。 “皇叔今天是给我带新的话本来了么?”太子看到褚安铭一下子活泼了起来,眼睛亮亮地满是期待的模样。 褚安铭朝他点点头,笑着从袖中拿出一本话本来,太子见状急忙快步走了过去接过来,然后一边翻阅一边坐回自己的座位。 褚安铭与孙骐相视一眼,说:“有你教他功课就足够了,我嘛,就是想让宁熙能高兴些。” 孙骐道:“梁王是疼爱太子。但过年时候皇上见了他一定又要考太子学问了。不如这就先由我来保管,等皇上考完功课后再还给太子可好?” 说罢,他向太子伸出一只手去想要接过他手里的话本。 太子撇了撇嘴,满脸的不情愿,依依不舍地又翻了几页手中的话本。 一张夹在话本中的纸稿突然从里面掉落,飘飘然然地正掉在了孙骐的脚边。 孙骐弯腰拾起那纸稿,第一眼瞧见的是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他说。 褚安铭看到那稿纸,想起这就是那日自己让蓝田写的唱词,原本是夹在话本里打算一起带回王府。那日回去之后大概是忘记拿出来了,才会一起夹在话本里带到了这里。 “哦,这个本来也是本王要给你看的东西。”褚安铭看着孙骐手里的稿子说道。 孙骐疑惑地看了一眼褚安铭,见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所期待,于是又拿着稿子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这是……唱词?”孙骐平日里大概是很少会看到字迹那么凌乱的文章,拧着眉读了半晌才看完这稿子。 褚安铭抬眉点点头。 “是什么?让我也看看。”太子好奇地凑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稿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不经也皱了皱眉。 “谁写的?”孙骐问。 “本王写的。”褚安铭答。 孙骐笑道:“王爷您就别开玩笑了,您就算是用左手,也未必能写出那么……狂放的字迹来。” “是本王与一位……友人一同成的稿。砚清觉得这唱词写的如何?”褚安铭扬了扬眉问。 孙骐认真地又看了一边稿子,说:“不错,只是不是王爷平日里写诗写词的风格。” 褚安铭问:“此话怎讲?” 孙骐道:“这词的行文方式别具一格,有一股子市井烟火气息,却也不失雅韵。不知道王爷这位好友是哪位民间高人?” 褚安铭心中窃笑道:孙砚清这一本正经的读书人,大约是没有去过青楼那样的地方,所以把这词里行间的烟花气误认为了烟火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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