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安铭手扶着那东西翻了个身,双眼依然紧紧闭着,只是好像有个什么画面在漆黑一片的脑海中一晃而过。 他又翻了个身,那影像再次出现。 这回他看清了,是那个脸上挂着脏兮兮泥巴泪眼婆娑的话本先生。 褚安铭深吸一口气,动了动手,脑中的画面更清晰了一些。 那话本先生的脸凑近了过来,眼含春水面若桃花,微张着有些干裂的唇间露出晶莹粉嫩的舌尖。 褚安铭紧紧闭着眼,眉间用气了力,手上也愈发用力。 脑子里的画面开始失控,一些未曾真正在他二人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也开始在褚安铭脑内演练了起来,虚幻的视觉、听觉和触觉萦绕在他狭窄的意识中,带动了周身,特别是身下某处的血气 聚集翻涌,随着体内脉搏澎湃地搏动,像是汹涌的潮水一遍又一遍拍向岸边巨大的礁石,终于在某一次的冲击中,礁石碎裂,咸湿的海水夹杂着腥味扑到了岸上,一切才恋恋不舍地停歇了下来,归于平静。 褚安铭长吁一口气,身子和精神都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来不及研究自己到底为何会如此情不自禁,带着对那个话本先生的一丝丝愧意,褚安铭终于睡着了。 那一夜,客栈的另一间上房内。 另一个人也没有能非常安稳的睡去。 蓝田觉得自己大概是在马车上睡太久了,明明累得全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般,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在床上烙饼似地翻来覆去好久,总觉得心慌,脸颊上地莫名燥热。他打来一盆冷水,抹了把脸,又用沾湿了的帕子覆在自己的额头,才觉得平静了些许。 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此刻正在楼上屋子里某人的脑海中颠鸾倒凤忙碌着,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求饶。 …… 翌日,褚安铭起床梳洗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昨夜的事情,随口问了身边的人:“玉先生如何了?” 身边侍从答:“似乎是还在睡呢。” 褚安铭抬头看向窗外,早已日上三竿。 但他心中有愧,一时也没能对着赖床的话本先生生气,思索了片刻道:“让他睡吧。” 侍从:“是。” 褚安铭又想起了些事,开口吩咐:“给本王准备早膳的时候,多备一份,等他醒了送到他屋里去。” 本王昨夜那样的肖想了你,总得要补偿一些什么,不然总觉得心中有愧。 作者有话说: 王爷:我是个有礼貌的臭流氓。
第38章 他是一直都这么奇怪吗 车队在山脚小镇休整了一日再出发,又三日终于到了应天府附近。 一路上蓝田都觉得十分奇怪——白天行路的时候褚安铭竟然不叫他去自己的车厢呆着了。 叶丛峰说是大概是临时购置的新的马车不似原先那么宽敞,王爷觉得两个人呆着挤得慌。蓝田一开始倒也是乐得清净,白日里在自己的车厢里带着,吃着说是王爷特地命人送来的点心和茶水,独自赶他的话本稿子,这些个日子倒是也写出不少来。 可晚上到了休憩的客栈,蓝田也很少能看见褚安铭的行踪。每次蓝田从自己车上下来的时候,褚安铭就早已经直接进了自己的房内,也不怎么出来。 蓝田起初觉得非常奇怪,因为按照这位王爷那喜欢挑事儿的性子,应该是会一直要来问他话本写到哪里了,然后再各种调戏恐吓一番问他到底何时才能写完。 可现如今,他不由得有些怀疑这位王爷是不是在刻意回避自己。但转念又觉得自己这也实在有些自作多情了。他有什么值得王爷去“刻意”回避的。大概不过就是这位王爷对话本的新鲜劲过了,觉得没劲了,加之旅途疲惫,懒得再搭理他这个只会拖稿的话本先生而已。 是不是王爷已经对他的那话本没兴趣了呢? 那……这话本,还写么? 想到这里,他突觉得自己心口酸涩涩的。 蓝田坐在车厢内的桌前,盯着纸稿上自己写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出了会儿神,转眸看向手边今天王爷特地命人送来的精致点心,居然觉得没有了食欲。 他长长叹了口气 ,觉得胸口堵得慌,有一股委屈哀怨的情绪要从心底涌上来了。 不过好在这股情绪刚在脑内露出一个头来,就被车窗外传来的嘈杂的人声给打断了。 蓝田掀开帘子往外看去,车队好像已经行径在官道上,道边的行人也明显变多了起来。 应该是快要进城了。 在这三月江南虽不似北方那样还冰天雪地,但淅淅沥沥的小雨夹杂着刺骨的寒气依然并不能算的上是“春暖花开”。可是,蓝田注意到关道边有一群看起来非常突兀的行人,他们十来人簇拥在一起,穿着单薄的衣衫,紧紧依靠着彼此互相挡风取暖,面容也瞧着十分憔悴。 蓝田抬着帘子盯着那群人看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随车的一个侍从注意到蓝田从车窗探出的半个脑袋,随口说道:“最近的天气也是奇怪,去年秋天起就雨水不断,淹了好多田地。那些大概是遭了灾的农民,水到现在还没退,他们只能想法子来应天来求生活的。” 蓝田哦了一声,继续看着那些难民们扶老携幼艰难地在路边行径,渐渐被车队抛在了后面。 他们也实在可怜。 但至少他们一家人能在一起。 委屈哀怨的情绪暂时被放在了一边,蓝田同情地看着这些人,不由得回忆起父母遇难后独自一人颠沛流离的那段日子。 还好,他们能和自己的家人都能在一起。 天会暖和起来的,可是我的家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他收回自己有些艳羡的目光,放下帘子独自坐在车里发起了呆。 车队终于来到了热闹的应天城门口。褚安铭出发前特地嘱咐要将此次出行安排地尽量低调,所以并未通报过当地官府王爷要来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其他公文,守城的卫兵没有多加盘问,就将这几辆马车十几号人放进了城内。 在喧闹繁华的应天城内,褚安铭的车队并不显得过于豪华突兀,马蹄子悠哉地行了一会儿,最后在应天城主街某处拐了个弯,停了下来。 “蓝公子,咱们到客栈了。”跟车的侍从朝着车内传话道。 蓝田提了提精神,探出身子往外瞧去,只见车队正停在一栋门面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客栈门口,客栈门前是一条忙碌的宽敞的街道,沿街开着各式各样的茶铺、丝绸铺、点心铺,店里人头攒动,街上车来车往十分热闹。 客栈的另一侧好像是倚靠着贯穿全城的秦淮河。如今虽然是白日里,但河上画舫依旧穿梭如织,烟雨缥缈中能听见里头传来歌女的悠扬弹唱的靡靡之音。 蓝田从车上下来,撑着胳膊舒展了一下身子,转身正好瞥见褚安铭从领头的马车上盈盈下了车。蓝田顿觉得胸口被人撞了一下。 “自己好像是许久没有同他面对面说过话了。”他想。 可在仔细算来,也不过是一日吧。 “我同他有什么可说的。”他又想。 脑子里这么想着,可蓝田的双脚却又不听使唤似地走向了褚安铭。 …… 另一侧,褚安铭刚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余光就瞥见了有人朝他过来,看这身形和服装,猜也猜到了是谁。 可是他并未像过去一样笑脸迎上去,而是大步朝着店里走去。 他心里有些烦闷,他实在是不太敢去招惹这话本先生。 他自觉得这路上也不算十分安逸,又是出了那么大事故,自己身上还带上了伤,马车还换成了如此朴素简陋的……可谓事事都不顺心,可为何他这几日却总会有一种气血上涌情不自禁的冲动。不是说饱足才会思淫欲的么? 好在他还算是意志坚定,有时候这种淫邪念头上来,他就喝上几口冷茶,舒缓片刻便过去了。 可有几次,这胸口的一把火却真的烧得他整个人抓心挠肺地难受。 每到这种时候,他便庆幸自己大概是有先知先觉,没让别人——特别是那话本先生坐在自己车里。不然说不定在路上就要将那个看着弱不禁风的话本先生给生吞活剥了。 褚安铭对于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也非常自责,他不该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肖想良家处男的人。 他只是风流。 他又不是禽兽。 “大概真的是自己肾火太旺,一路上那么久未得宣泄,憋出什么病来了。明日让大夫给看一下。”褚安铭心想。 “王爷。”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褚安铭下意识转头看去,瞧见那个不知死活的花本先生居然追了上来。 他居然还非常不自重地伸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衫一角! 两人当场都愣住了,连在一旁的叶丛峰都吓了一跳,差点把挂在身侧的剑给拔了出来。看蓝田没有其他动作了,才把拔出一半剑的收回了鞘中,朝着蓝田投去一个奇怪的目光。 蓝田听见剑与剑鞘碰撞发出的那声脆响,回过神,吓得赶紧缩回拽住衣角的那只手,方才开直勾勾看向褚安铭的目光开始飘忽了起来。 “玉先生这是……?”褚安铭微微蹙眉看着蓝田刚松开的那个手,心中强烈克制着未让自己的视线落在蓝田脸上——他必须得把这张脸从自己脑子里清一清。 只见那手方才还攥着褚安铭衣角的手缓缓落下,伸入手主人的衣襟,颤颤巍巍地从里面掏出一打稿纸来。 “那个……话本……我……这几日又写了几章。王爷要看嘛?” 褚安铭眉间一颤,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几日没有时刻盯着,这话本先生居然自己写稿子了?写了还主动交上来给人读。 莫不是真的在山下撞坏了脑袋吧。 褚安铭从蓝田手中接过那叠稿子,轻轻回了一声:“哦。” 他将稿子随手塞入自己衣襟,对蓝田说道:“本王也给你安排了天字号的房间,一会儿让人带你回房休息。若是觉得在房里待着无聊,便问他们要些银子自己出去转转。” “那王爷呢?”蓝田听他这样妥当的安排自己,居然觉得有些没落。 “我今日要去见一位友人。”褚安铭说。 “友人?可是孙大人不是过几日才到应天么?”蓝田问。 他们为了不引人注意,比孙骐提早了十几日从京城出发的。 褚安铭莞尔一笑道:“除了孙大人,本王就不能有别的友人了?” “一到应天城,刚落脚便要去见的人,应该不是什么一般友人吧。”蓝田心中嘀咕:“难道又是个什么蓝颜知己或干脆就是个情儿?怪不得他对我的话本都没了兴趣……倒也是,烟花三月来到江南,谁还看话本啊……那他带我来做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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