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一结束,宝明音与他们拜别回西祁国收拾残局,继任新王,秦逐月自然不可能让他独自回去面对难以预料的状况,将京中事务交给齐四打理,便和宝明音一同回了西祁。 秦逐月不疾不徐的走到两人面前,像商玨行礼后才对着余瀞扯唇一笑道: "我虽在西祁长住,但这京中有一半商铺都是我秦逐月的产业,当然要抽空过来看看。更何况还有哥哥你在,我得来瞧瞧陛下有没有好好待你和我的小侄子。" 还是那般狂妄张扬。 商玨并不厌弃秦逐月如此态度,反倒觉得有他在,更能把余瀞守的妥妥当当。 闻言余瀞对着秦逐月灿然一笑: "正好,这次一同回了外公那儿,外公见着你肯定高兴。" 当时没能及时救走秦逐月一直都是外公秦中桓的遗憾,余瀞此前早已修书与长辈们说过重遇秦逐月的事,秦中桓知晓内情后既感慨又不舍,在信中说了数次要与秦逐月见面的事。 所以此次他们正好一同返家,让外公好好看看秦逐月成人的模样。 "秦当家,这几日京郊阴雨连绵,路上水洼泥泞可能不那么好走,阿瀞如今有孕,若是他在途中有任何不适,再请你多加照顾。"商玨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秦逐月向商玨作了个揖说道: "陛下言重了,草民定不负所托,平安将哥哥送回家。" 短暂的离别让余瀞在临上马车前频频回头,见他如此,商玨大步流星走向他,将人纳入怀里抱了许久才松手。 "一路平安,安心等朕去接你。"商玨将下巴抵在余瀞发顶轻轻摩挲,才不舍的将人放开,亲自扶他上了马车。 "陛下。"坐上马车的余瀞拉开车帘,轻声唤着商玨。"起风了,让于公公伺后您回长明宫吧。" "好。" 虽是如此,商玨依旧半分不动地在原地看着那辆载着余瀞的马车逐渐远去,直至连最尾端的随侍也匿了去,这才转身回宫。 出城之前,天色便开始乌云遍布逐渐阴暗下来。 余瀞待在马车里听着雨滴由小渐大,逐渐落在车厢顶上时,有些忍不住地爱睏起来。 马车内所需所用一应俱全,为了让他坐的舒适,里头全铺上了软垫,就连地板也铺了厚厚的毯子,就怕他万一碰了摔了,撞着哪儿就不好了。 "哥哥,肚子饿不饿?这儿有陛下让人备着的点心,你想吃哪块?我拿给你瞧瞧。" 秦逐月打开漆木食盒,里头都是余瀞爱吃的点心。 "我想吃米糕。" 看到那块蓬松软糯的白色米糕,余瀞不自觉地想起了商玨。 上一回吃米糕时,他与商玨还不过只是情愫初生,彼此尚未心意相通,没想到如今,他们共同经历如此多的波折后,决意相守一生。 真是世事难料,着实是让人始料未及。 吃着甜腻的米糕,余瀞问起秦逐月如今与宝明音的关系,秦逐月那张总是傲视一切的脸难得有了一丝暖意,他对余瀞说: "明音对王位其实并无野心,只是背负家族仇怨才会处心积虑除掉西祁王。如今大局已定,他想从家族内的后辈挑选下任国王,将王位禅让给真正拥有治国才能之人。" "那他让出王位之后呢?"余瀞问道。 "让出王位后───做我秦家的少奶奶。"秦逐月微笑回应道。 闻言余瀞忍俊不住,压低声量笑了出来。 "让堂堂西祁王纡尊降贵做你秦逐月的夫人,明音同意吗?"余瀞笑着打趣道。 "无论同不同意,他只能是我的人。"秦逐月霸道地说。 余瀞盯着秦逐月看了看,本想再与他说些什么,行进间的马车突然一阵震荡,瞬间如同倾倒一般,余瀞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力量重重地往后拖,整个人向后方倒了下去。 余瀞倒下后头晕了一阵,缓缓抬眸一望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正抵着车顶,看来像是车厢翻覆,他被抛到了上端。 耳边听到外头脚步声纷乱沓杂,任克渊等人皆在喊着马车翻了,赶紧救人。 余瀞想出声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脑袋疼的很,身子也不听使唤,此时秦逐月缓缓爬至他身侧,一脸忧心竭虑地问: "哥哥,你怎么样?" "……我……" 余瀞短暂的出了声,却因为实在人几乎要晕过去,因此只能微微地摇了摇头,表示无礙。 秦逐月见他如此整个人担忧不已,他拉开车帘向外喊道,让他们都先别动车厢,等他把余瀞带出去再说。 "哥哥,我扶你出去。" 秦逐月将快陷入昏迷的余瀞扛在肩上,尽力压低身子,慢慢地移动两人身躯,将余瀞带到马车外。 等在外头的任克渊等人见状马上过来先替余瀞和秦逐月打伞,雨还在不停地落下,此处正好是郊外,没有可以躲雨的隐蔽处,因此秦逐月命人赶紧将马车先翻至正面,简单收拾后再扶着余瀞入内。 "哥哥,你没事吧?" 余瀞微微颔首,头晕的厉害。 看余瀞如此,秦逐月让人赶紧再去找辆马车来,把他送回宫,吩咐完后,秦逐月回头眼神凌厉地盯着任克渊,语带怒意地问: "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60章 番外.小满(三) ====== 马车翻覆的位置离皇宫有些距离,权衡之下,将余瀞先送往离此处更近的秦中桓府邸。 几个长辈原先收到信儿得知余瀞择日将回,天天在家引颈盼着,没想到人还没见着,管家韩青便急忙地跑进府里,把秦中桓等人都请了出来。 "老爷,瀞少爷受伤了。" "怎么回事?" 秦中桓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正见到昏迷的余瀞从马车上被抱了下来,脸上有些微擦伤。 "快!快把人带进来。" 秦中桓吩咐韩青赶紧将人都送到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亲自提着药箱也跟了进去。 余瀞一身被雨打湿的衣衫在马车内便已让人换下,秦逐月等人因心系着他的状况,皆尚未打理自身泥泞。 秦中桓让韩青先带他们下去换身干净衣裳,再给他们都熬些姜汤。 "我等会儿再去。"秦逐月坚持道。 秦中桓看了一眼秦逐月,觉得眼前这年轻人好生眼熟,不知在何时见过。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为余瀞诊脉,他们早已收到余瀞报备怀有身孕的家书,当时虽然大感震惊,但作为家人,秦中桓与所有人给予的回应皆是祝福与期待,本想见着人后要先给余瀞戴上他们从寺庙里请来的平安符,好给他们父子俩祈福纳安。 "马车怎么会翻了?" 秦中桓相信出发前,陛下一定命人详细检查过多次,因此定然不会是马车的问题。 "这个驭夫是梁氏一党余孽,刻意寻空子伺机而动,趁这个机会将陛下原本安排的人换了,制造这次的意外。" 意外发生时这驭夫虽佯装惊惧,但一闪而过的窃笑却落入任克渊眼底,任克渊逮着人来到秦逐月面前,他也没做什么,只是一根又一跟斩掉假驭夫的手指,斩到第三根,这人便忍不住全部招了。 秦中桓听了微微叹息,知晓他们与梁家这些孽缘牵扯颇深,虽陛下在除掉梁应后积极骚除梁氏余党,但多年来藏污纳垢之处要在短时间扫除殆尽实属不易,因此难免还是会有像假驭夫这样的漏网之鱼,被驱使后继续做着伤天害理之事。 "哥哥他情况如何?"秦逐月担心问道,他已经让任克渊先往宫里传信,相信商玨收到余瀞受伤的消息定会立即从宫中赶来。 秦中桓在余瀞左手搭完脉后改搭右手,抬眸问着秦逐月道: "孩子,你唤我们瀞儿哥哥,看来应是与瀞儿交情颇深啊!" 闻言秦逐月有些难得的怯意,在秦中桓面前,他只当自己是小辈,不若在他人面前那般决绝冷然。 "我、我是秦无。"秦逐月对着秦中桓说道。 不过片刻,秦中桓便站起身拉过秦逐月的手,情难自禁的拍了数下。 "你是秦无?秦自扬的儿子?" "是的,不过我已改名,现在的名字叫秦逐月。"秦逐月很少被长辈这么拉着,有些无所适从。 "唉呀!小月都长这么大了!"秦中桓看着他感慨一叹,当时他们没能将秦逐月带走一直是他的心结,如今见孩子经历诸多波折仍然康健,实在是让人欣慰。 "放心,我刚刚给瀞儿把过脉,他现在有了身孕体质较虚弱,马车翻覆让他受了些惊吓,可能也因为淋了雨,身子有些发热,这才会至今还昏睡着。" 秦中桓安慰秦逐月道。 "我让韩青先去煎药,瀞儿喝了应该会舒坦许多。" 拍了拍秦逐月的肩,让他无须太过担心。 "走吧,瀞儿需要休息,这房外有人守着,我们待会儿药煎好了再进来看他。" 秦中桓拉着秦逐月,和蔼笑道:"我们先去和外婆解释瀞儿的情况,她腿脚刚好,走的还不那么利索,我让她在屋里等着,现在估计等着也急了。" 带着秦逐月去找柳晏梢,秦中桓也是想让她看看这些年他始终在心中惦记着的孩子。 如今,孩子终于回了家。 马车翻覆后,任克渊便让人快马加鞭传信进京。持着令牌入宫的侍从一路畅行,直至无法再骑马前行的宫门前,侍从翻身下马,一路跑至长明宫外,求于宽德一见。 "师祖,外面是任大人派来的人,说是有和皇后有关的事要禀报给陛下。" 东福行色匆匆地跑进长明宫,找到于宽德后,赶紧向他禀明这事。 于宽德脸色丕变,立马让东福将人带进来: "快!快把人带进来。" 待东福将人带到,任克渊派去的侍从将马车翻覆以及此事出自梁氏余孽之手全部告知,于宽德一听马上问道: "皇后娘娘如何?" 侍从回道,他回宫传递消息时余瀞似乎昏迷了,只知他们决定将余瀞送回离出事地点较近的秦家。 "东福,快跟咱家一同去紫宸殿面见陛下。” 东福听到于宽德的吩咐,连忙让人备了软轿,紧跟在乘轿的于宽德身后去了紫宸殿。 稍早左相韩定方等人拟出数个人选,将从中选取可用之人,前往监察治灾防患的重责大任。 "孙允礼虽是有才干实学之人,但他出身北方,担任官职后也从未去过江南一带,对此处疏浚防洪工程应是难以驾轻就熟。"其中一位官员道。 "疏浚防洪由江南知府卢青山负责如何?这人在官员间虽声名狼藉,但在百姓间却颇受爱戴,数年间上疏建坝修堤,我看过他的疏文,内容井井有条,有理有据,虽然偶尔有几句微词,但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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