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用臣了,秦大当家的映雪楼里,要什么没有,情报最多。让他去查就好,臣回京就要继续过以前闲云野鹤的快活日子。" "跟邹族长?"商玨这并不是个问句。 "对,跟我家心肝儿过日子去。" 好不容易打了这场胜仗,商玨送走商泽后,疲累的躺在床榻上休息。 肩上的伤敷过药后没怎么感觉到疼痛,只是偶尔拉扯时,会有那么一点不适。 今夜所有将士都要好好的休整一番,以待明日与荣王的兵马刀戎相见。 商玨将这几日随身带着的锦囊又拿出来看,想着就快要回程,不自觉的便归心似箭,期待着回去之后见到心心念念的余瀞,他要说什么才好。 似乎没有只字片语能表达他情意半分。 此时营账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商玨以为是斯图夏剩下的死士去而复返,当即坐起身,批上外袍走出营账。 "发生什么事了?" "小的不知,似乎是军营外来了外人。" 守在商玨营账外的士兵说,明智修和秦逐月一见到外人自证身份的腰牌,疾走如飞地跑了出去。 商玨正想派人去询问,远远见到宝明音朝着他过来。 "陛下!" 宝明音大步流星的走到商玨面前停下。 "余太医来了!" "阿瀞来了?" 商玨望向军营入口的方向,果真见到坐在红云背上的余瀞。秦逐月替他牵着红云徐徐而来。 "阿瀞!" 商玨快步地走向他,无法想象日思夜梦之人此时此刻竟然会出现在此处。 余瀞听到了商玨的叫唤,抬眼望去,先是见到了商玨多日不见消瘦许多的龙颜,再看见他披着的外袍下隐约露出的伤处,忍不住红了眼眶。 陛下,受伤了啊! 余瀞拍拍红云,让秦逐月也放开缰绳,他想下来。 红云听话地蹲下,余瀞才刚踩在地面上,马上就被商玨给接了过去。 商玨盯着余瀞微红的眼眶,抬起没受伤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脸。 "阿瀞,别哭。" 听到这句话,余瀞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一直悬在半空为商玨的生死担忧的心也才终于踏实,将脸埋在商玨的肩头呜咽的哭了出来。 但才哭了一阵,商玨便感觉不对,不只怀里的人没有了声音,连身体也像失控一样的整个软倒,不省人事。 "阿瀞!阿瀞!你怎么了?!" 商玨急的连肩上的伤口会不会再度裂开也不在意,抱起余瀞神色匆匆地走回自己的营账。 "快去请医官过来!" 秦逐月吩咐一旁的士兵后也跟着一同进到营账内。 负责护送余瀞的任克渊跪下先向商玨请罪,实话禀报他们从出城至今,余瀞几乎没好好休息过。 余瀞一介文人从未如此奔波,当然不若他们几个武人能餐风露宿,挨打受饿,现下应是一直紧绷着的思绪松懈下来,才会晕倒过去。 "朕让你们在京师守着他,你们却任由他池鱼幕燕,抱火卧薪,是要朕把你们一个个关入天牢里去受刑吗?" 商玨扫了护送余瀞前来的几人,心中都不知道把这些人千刀万剐了几次。 秦逐月走到齐四面前眼神冷冽地盯着他。 "齐四,你说。" 齐四知道这次是他没办好差事,跪在秦逐月面前任他责罚。 "余大人知道荣王要从后方伏击后,便让邹族长带他一起上山请求九黎的两大部落帮忙,想藉此为我军争取回防的时间。" "邹漪人呢?脑子抽风了是吗?就是死都不能哥哥跟着来啊!" 秦逐月一听是邹漪答应带着余瀞出门,气到想着当时怎么不干脆把他毒死算了,让他还能拖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余瀞委肉虎蹊。 "诶!姓秦的,你做什么骂我家祖宗!" 商泽听到余瀞来了的消息,也从自己的营账过来看看,还好他抱伤前来,不然他家祖宗不知道要被这姓秦的狗崽子骂的多惨。 "我就骂他!带着我哥跋山涉险也不好好照顾人!" 秦逐月现在看着余瀞这样子心里不痛快,所以看什么都不顺眼。 "原本邹族长是想自己去求两大部落的长老帮忙,但余大人用了九黎的信物,邹族长不得不听命,所以才让小的跟他们一起出发,好保护余大人的安全。" 齐四知道自己主子正气头上,但有些话还是要说。 邹漪让他们先离开,现在自己的处境却是危如朝露,齐四算是打从心底敬了他一回。 这个族长,他担的起。 "齐四,我们邹族长呢?" 商泽找了半天,怎么没见到他的心肝儿呢? "邹族长跟他的族人一起留在新埕关埋伏等荣王的兵马。" "什么?不行!太危险了,本王这就去找他。" 商泽风风火火的就奔了出去,连夜带着自己的亲兵十万火急的冲出了营账。 商玨亦传令,让明智修带兵相助,秦逐月也让齐四带着他们的火炮队去驰援。 明智修和齐四没有耽搁,接令后即刻出发。 齐四对秦逐月说的那些,商玨同样一字不漏的听入耳内。 商玨想着当初他让于宽德将九黎的信物给余瀞,不是要让他这么用的! 但是现在他人昏迷不醒,商玨还怎么忍心责骂他呢?
第56章 === "陛下,医官来了!" 秦逐月见到大夫来了,急忙拉着人往商玨眼前一摆。 "你快看看他为什么昏迷不醒?" 商玨直接起身让出余瀞身旁的位置让大夫为他把脉。 大夫把脉之后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反复确认过两边的脉象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陛下────这..." "为何如此吞吞吐吐,告诉朕!余太医他病的很严重吗?" "不是那样的、余太医这好像是、好像是...喜脉..." "你说什么?!" 商玨不可置信的紧盯着余瀞苍白脆弱的脸,突然想起还未出征前,曾经在他药箱里看到的那瓶药。 难道那是生子药? 阿瀞自己偷偷服了生子药却没让他知晓吗? "确定吗?" 秦逐月再度向大夫确认。 "应该、不会有错。"被这样左右诘问的感觉让大夫深感惶恐。 "余太医是因为太累了才昏倒,身子还是太虚,若再不好好休养,怕是会...保不住..." 秦逐月听到大夫的话也大为震惊,他看向身旁姗姗来迟的宝明音,两人对视一眼后注意到商玨的反应,看来,余瀞是瞒着商玨偷偷服药的。 "你们都先下去吧,朕想陪陪他。" 商玨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打乱了思绪,想单独静一静。 见商玨如此,秦逐月和宝明音也不再多说什么,领着大夫去取药,顺道让他多开几副让余静补身的汤药。 余瀞服下汤药后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当他醒来时天还未亮,但在他身旁守着他的商玨目光却如烈日般烧灼。 余瀞回应着他的目光,不知不觉眼眶里都是泪。 商玨没说话,低头沿着他的眉眼不断地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用唇将他还未来得及流下的苦涩一概卷入自己舌底。 "以后,不许你再胡来。" "臣担心你,担心的每日每夜都睡不着。" 余瀞想伸手抱他,但却怕碰到他的伤处。 "因为担心朕,所以就连怀着孩子也敢入虎穴狼巢?如果你跟孩子有什么万一,你要朕如何是好?" "您、您都知道了?" "医官来过了,朕才知晓此事。" "那……" 余瀞怯生生地问,直到现在真的要让商玨知道自己有身孕这件事,他才开始担心商玨会不会生他的气,气他自作主张吃了生子药。 "你先斩后奏,朕不怪你,一直以来朕也是忧心你的身体才不让你服药,如今你真有了朕的孩子,朕心里欢喜,只怕你受苦。" 商玨抚着余瀞消瘦许多的脸颊,心疼地说。 余瀞笑而不答,默默贴在商玨的怀里。 "睡吧,明日新埕关一役结束,我们即刻回京。"商玨将余瀞拥在怀里,轻柔的顺着他的背脊,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他。 回防及时,又有邹漪带着两大部落相助,与荣王私兵在新埕关交战,商玨胜券在握。 荣王的私兵在新埕关先是遭事先布下陷阱的九黎部落伏击,又让商泽与明智修带去的援军杀了片甲不留,只剩寥寥无几的几名仓皇窜逃,但估计也回不了京报信,因为京城外有巡防营,京城内禁卫司已经安排人手围住荣王府,荣王就是要逃,插翅也难飞。 商玨收到商泽大捷的消息之后,即刻动身返京。 去时日夜兼程,回时考虑到余瀞的身子,偶尔会停下歇息。 靠近城门口,玄武早早接到传令准备迎圣上入京,此刻站在城门上,见大齐军旗飘扬,命人即刻打开城门,出城跪迎陛下凯旋。 商玨一入京便让秦逐月等人先护送余瀞回宫,他与商泽另有去处。 "玄武,开道。" 商玨一声令下,玄武应承之后带着禁卫司与他一同前往荣王府。 荣王府外早已被团团围住,禁卫司侍卫见到商玨后跪下齐声请安,商玨与商泽下马后行色匆匆大步踏入了荣王府。 荣王在府中多日没听到前线传来佳音,他便知大势已去。 他静静的在府中待了数日,未曾想过要逃离此地。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逃,若是此刻他逃了,只会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就是死,他也只能独自抱着自己的不甘和野心去死。 商玨大大方方地走入内堂,商泽紧跟在后,两人在荣王面前站定后,不等商玨开口,荣王已经主动跪在他身前请罪。 "陛下,罪臣请陛下赐死。" 商玨盯着眼前这个跪在自己脚下的长辈,他多年来的敬重,都是一场空。 "朕只想知道,荣王叔与太后联手想置朕于死地的理由是什么?" 荣王伏身,额头贴地叩拜。 "罪臣不甘先帝承袭帝位,记恨他抢走心爱之人,却让她惨遭毒手香消玉殒,先帝把罪臣最想得到的东西都夺走却守不住,所以罪臣也想把他珍视的,也夺走一次。" 荣王笑的黯然,年少至今已垂垂老矣,所有的惦念与妄想纵使再想抓住,也终究抓不住。 商泽在一旁只是默默地看着,不发一语。 他明白荣王叔在商玨心中的地位,对他来说,虽甚少来往,但他对荣王叔依旧敬重。 如今看来,那些老对少的关怀备至,已不知究竟掺了几分真,混了多少假。 商玨俯视跪着的荣王许久,转身离开了荣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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