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攸关你的名声,你就不向朕求情,让朕去堵住外边那些悠悠之口吗?" "臣的名声?重要吗?陛下若想拿臣当棋,拿去便是,不用这样试探臣。" 余瀞猜到商玨必然是想让太后认为他偏好男色,以后要为皇室开枝散叶必然有困难,好让她以此扶植其他势力,将来以延续皇家香火为由头,除掉商玨。 自大齐开国至今,鉴于国土内人丁势薄,无法长久与外敌抗衡,于是为了让天下人多生多育,早已结合各部族生子密帖,由太医院费时多年研制了一帖生子密药。此药男女皆可服用,女子服用后常有一胎双胞,但用在男子身上却多有凶险,服药后若是真有了身子,生子时便要开膛剖肚,才能将婴孩从肚里取出,再将开肚之处缝合。由于能行此术的医者有限,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是绝不可偏行此道。 "既然你知道朕在试你,那你也知道,绝不能让外面那些人知道此事是假。" 商玨低下头直视着余瀞的眼,不知怎地,他就想在那如深潭般无波动的眼底,投入几颗乱石。 "臣知道,臣不会说出去。"余瀞也回看着他,不知道商玨到底要他怎样。 商玨被他迎视着的目光给看笑了,瞧这人,还真以为是个没脾气的,这不是就生气了吗? 于是商玨精准的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将目光移到他潋滟的唇色上,那绯红的唇瓣,看起来似乎十分柔嫩。 "朕不用你说,等一下他们自然都会明白。" 商玨俯身吻住了余瀞,不管他怎样奋力的想推开自己,商玨仍旧不断的加深这个吻,故意在他的唇上辗压啃咬,留下明晃晃的证据。 -- 如今余瀞又被商玨给抓住,因为不能打他,也不能骂他,还是只能自己生着气不知道要拿他如何是好。 "又生气了。"商玨真的特别喜欢看余瀞拿自己没辄生闷气的样子,让他心情大好。 "不逗你了。"商玨俯身贴近他的耳边,撩拨着说:"要坐实这事,也得等朕吃饱有力气了,才能哄好你不是。" "陛下!" 余瀞虽然不是第一次觉得商玨无耻,但这次却是他第一次觉得听到他说这种浑话,让人莫名的羞愧。 "别喊了,陪朕一起用晚膳。”商玨拉着余瀞,问道:"于宽德在外面吗?" "奴才在!" 于宽德进到殿内等候商玨的指示,抬眼似乎看到了商玨正捏着余瀞的手,赶紧垂眸低头,但嘴边笑意已然藏不住。心中暗自欢喜。 皇上,这是有了体己的人啦! "传膳,把前几日睿王送朕的那壶黔州千日春也拿来,晚来天欲雪,朕要和余太医好好喝上几杯。" 商玨平时为了保持清醒其实甚少饮酒,但今日却起了酒兴,想好好的痛饮几杯。 "遵旨,奴才立刻便让人来布置。" 得到指示后,于宽德立刻差遣宫女们去将备好的膳食,一一的送进殿内再行布置。 于宽德吩咐宫女们备膳布置之时,商玨拉着余瀞走进长明宫后的内室等候,一来是他佯称身体发热不适,二来要让人认为他与余瀞茶饭不思,镇日缠绵于床榻之上。 余瀞只是被动地让商玨拉着自己的手进到内室,不是没想过要挣脱,只是每每自己想要抽手,商玨抓着他的力道就更用力一分,弄得他白净的手腕都给扣出了数道红痕。 内室与外头相比,因为点上了数个熏炉,所以就算只穿一件中衣也不觉得冷。 商玨寝殿内的熏炉除了原本的银骨炭,里头还放了余瀞特地帮商玨配制的药草香包,白日是用菊花、藿香、艾草、薄荷、荳蔻、砂仁等药材,可提神醒脑,去除湿热,晚间则是木香、沉香、石菖蒲、茯神、远志等药材,旨在安定心神,让总是白日思虑过重,晚上夜不成眠的商玨,可以睡个好觉。 自从加了药草香包后,商玨睡的比以往好些,虽然仍旧时有夜半醒来便再无困意的情况,但精神却不显疲惫,反倒思绪更是清明。 "朕听闻你今日未时便早早退宫,这是上赶着去哪里? 商玨坐下的时候也不肯松手,就让余瀞站在自己面前,盯着他问话。 余瀞抬眼看着他,心想平时商玨拖着拉着扯着他的手也就那么一下子,怎么今日反常的从刚刚便拽着不放呢?他这又是哪里不痛快了? "臣数日前便已同陛下说过,腊月初八要提早退宫去上乘寺替臣父祈福。" 余瀞记得前几日已经跟商玨说过,今日他会早些出宫去上乘寺。祈福这件事他是替着过世的母亲做的,母亲临走前曾经告诉他,她与父亲初识便是在上乘寺,腊月初八是两人交换庚帖的日子,她在收下庚帖后便去了上乘寺还愿,并许诺每年今日都会前来参拜祈福,就是她不在了,也会交代子女这件事,必会持续下去。 听到余瀞的话,商玨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回事,且自己也应允他了,但兴许是早朝时,被那些至今仍不知他们的把柄已被他掐在手心的老东西给气着了,这才忘了这件事。 "是了,你同朕说过,是朕忘了。"商玨微微用力,将余瀞拉到自己身旁坐下,侧过头看着他。 商玨发现余瀞在说这话时,语气平静无波,彷若去祈福的人不是他,只是照着前例去完成一件事而已。也是,若是换做自己,怕是死也不肯去做这事。 "朕算是明白了,为何如你父亲那般抛弃发妻的凉薄之人会有个像你这般孝顺的儿子,原来是因为你有一个情深不知缘浅,虽早已入轮回却仍无法放下痴恋的母亲,生了你这副重情义的根骨,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商玨早将余瀞的祖宗十八代给刨根究柢查了个遍,余瀞的母亲外家世代习医,极重视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平日常在地方上义诊。 京兆大贾们也十分敬重余瀞的外祖,余瀞的父亲余远河便是其中一门,财势双全,风度翩翩,与余瀞的母亲成亲时也算是一段佳话,但过了几年恩爱的小日子之后,在某次宴席结束的路上与梁家的马车擦撞有了龃龉,当时在马车上的人便是时任户部侍郎梁贺秦和他的女儿梁兰欣,谁知梁兰欣在马车内隔着窗帏瞥见了余瀞的父亲余远河的脸竟因此倾心结下了不解之缘,梁贺秦怎能接受的了捧在手心宠大的女儿做小,奈何她死活要嫁,于是便要求余远河断不能让她作小,而是要以平妻的身分入府。 之后的事,余瀞也跟他说过,母亲之后是抑郁而终,庶母在母亲过世后不想见到他,于是让父亲送他回外家,因此他是在外祖父祖母的膝下长大,姨母姨父的照看下成长,父亲对他来说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存在,就是每年年三十除夕吃团圆饭,余远河也从来不叫他。 后来余瀞进了太医院,没多久他被梁太后唤至金华宫,以他父亲余远河的性命作要胁,让余瀞必须听命于她,近身伺候商玨将他的情况一一回报。说来可笑,还是经由梁太后的提醒,余瀞才想起原来他还是余家的嫡长子,是他父亲的骨血,讽刺的是,他原本可以不受要挟,若不是因为不想以后死了见着母亲被追着打骂不孝,他真以为父亲的死活,与他何干。 "是福是祸,都是臣的事,陛下无须操心。" 余瀞虽然答应梁太后的要求来到商玨身边,但他也就是与之周旋虚与委蛇,没想过真要做她的人,替她埋伏在皇帝身边探什么虚虚实实;再说商玨一开始便知他因何而来,商玨便也将计就计把他留在身边做他的专属太医,知道太后想窥探什么,就给她什么,知道太后想弄清楚他是不是装病,他就装的更真,还说的一口好病,搞的余瀞偶尔也会犯胡涂,究竟他跟商玨,谁才是太医。 "余卿此言差矣,如今你就在朕的身边,你的福祸,就与朕有关系。" 商玨试了余瀞这三年,还算明白他,虽然性情寡淡了些,但不曾害过他。商玨也知道外头那些朝臣与宫人们如何议论他们两个人的事,不敢聊到自己跟前惹龙颜震怒,倒是常在各处给余瀞添堵。他的人只有他能欺负,别人若欺负了余瀞,或早或晚,那就准备准备,去阎王面前哭诉被结果了吧! 听到商玨的话,余瀞不能说完全无动于衷,只是君虽无戏言,但伴君却如伴虎,一时的无法自持,也许换来的是一世的悲凉,何必呢?商玨将他留用,只是因为他现在还需要行这些障眼法,如此而已。 "陛下,奴才们已经把膳食备齐,您与……余大人……且趁热来用些,雪日天冷,菜凉的快。" 于宽德看宫女们都将膳食备置好后,刻意走到内室门前向商玨报告,那蓄意停顿的语气引人遐思。
第3章 ====== 商玨知道于宽德这些话是要说给那些宫人们听的,扯开嘴角笑了下。余瀞虽然也知道,但冷淡的皮面下却流露出一丝的局促,那尴尬又掩饰着羞燥的模样,落在商玨眼里竟有些可爱。 "余卿,难不成,你害羞了?"商玨笑问着他。 "臣没有,臣只是……只是熏炉有些熏人,热得慌。" 余瀞不晓得自己现在因何感到害羞,之前被逼着看活春宫的时候他也没这样。 商玨伸出手抚着余瀞的脸,一脸认真的说浑话撩拨。 "那要是热得慌,朕帮你宽衣……" "陛下!" 余瀞的脸这次是真红了。商玨说什么呢?宽什么衣,不宽,谁宽谁傻! 就是往日商玨将他留下要他在房内守夜,他也不曾脱下朝服,都是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商玨入睡,看着他醒。 "又叫朕?是不是真想朕对你做些什么,才这样几次三番的喊朕?" "不是的,臣不想。"余瀞见商玨像是逐渐的朝他靠来,他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商玨一把捞进了他怀里。 "你也许不想,但朕想。" 商玨语毕便俯身吻住了余瀞,撬开他的唇舌长驱直入,将他舌卷进了自己舌底,不管余瀞如何的想方设法要推开他,商玨仍旧将他紧紧的箝制不离自己半寸,不断的深入这个吻,直至两人都已因这个深吻而气息不稳,商玨才甘愿将唇移开,认真的看了余瀞好半晌,伸手掐了掐他因这个吻而红润的脸颊,手指间柔软而舒适的触感,让商玨流连的又捏了一阵才满足收手。 余瀞仍旧是无奈的不看他,几次让商玨这样吻他,虽是逢场作戏,但人非草木,怎可能不因商玨这样的撩拨而产生动摇?只是他不能任由自己的心偏向险处,明知行路难,难行路,就不应如飞蛾扑火般将自己扑进了这场已揭开序幕的局中局,毕竟他仍未想过要为商玨做出无法全身而退的抉择,也或许,商玨并不需要他这么做。 商玨虽不知余瀞此时心中的想法,但他对余瀞这样不理会不看他的态度也早已适应,于是趁他不备,又往他脸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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