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江白猫低下头,语重心长地说:“裴裴啊~” 裴老虎立刻连尾巴都绷直了,耳朵竖得高高的,就把漏听了江白猫的一个字,“嗯呐?” 江白猫露出了一副断肠猫在天涯的表情,“不要崇拜喵,不要爱上喵,喵只是一个传说啊喵~” 裴老虎:“……”除了那个喵,它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呢? 江白猫跳到了裴老虎的背上,猫爪子直指前方,远离蛇族战场的方向,深沉地道:“走吧,让我们在夕阳下奔跑,怀念我们逝去的青春。” “……”裴老虎虚心请教,“去哪里?” “咳咳,送我到你地盘的边界吧,”江白猫力图让自己整只猫显得可信一点,“我呆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我要去远方流浪了,裴裴,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等你不再因为错觉爱上我的时候,唉,作为一只有魅力的猫真是不容易啊…… 谁知裴老虎一听就瞬间炸毛了,“你要走?!” 江白猫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粉鼻子,“就是去走走啊喵……” 裴老虎却想岔了,“难道你还在怀疑我不行,所以要去找第二春?!” 江白猫懵逼:“……喵?” 裴老虎猛地把它抖了下来,然后一口叼住,朝着自己的窝狂奔回去,“嗷呜!那我就给你证明我到底是不是一只健康的老虎吧!” 江上阳持续懵逼:“……喵呜?” 然后裴老虎和江白猫就在这鸡同鸭讲的误会中成就了猫科生物的大和谐……才怪! 裴老虎的窝里,某只虎惨叫一声:“小喵喵,你要废掉你的下半辈子性福吗?!” 某只猫呵呵两声,“裴裴,你要相信我爱你爱得很深沉,具体体现在我挠你有多深啊喵。” 唔,看来一只虎和一只猫的生活还有许多波折呢。
第二百七十七章 番外:至死不渝 他有病。 这并不是一句吐槽或者是骂人的话,而是陈述句。 裴劲英一直都知道自己有病。 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其实他母亲的家族一直有遗传家族病史——先天性的大脑神经性问题,属于器质性疾病,神经系统的病症,简单点来说,他母亲家族的人都是脑袋天生有坑的,作为其中一员的裴劲英也不例外。 裴曦的母亲是一个极度幸运又极度不幸的人。 幸运的是,她的丈夫就是她的心理医生,了解她的一切偏执和疯狂,并且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天生的疯子,因为出于伦理和职业道德,心理医生是绝对不能和病人发展进一步关系的,所以裴劲英的父亲还主动吊销了自己的执业资格证,然后和裴母去领了证结了婚,十几年里爱她一如往昔,仿若白头不改,至死不渝。 不幸的是,裴母延续了这个家族不幸的历史,她那么疯狂地爱着她的丈夫,但是裴父始终没能治好她的病,她的大脑敏感多疑,比后来的裴曦更加古怪多变,最终在裴劲英十岁那年,裴母要求裴父在高山上做翼装滑翔来证明他爱她,而裴父勇敢地跳了下去……然后完成了他至死不渝的承诺,带着他的爱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山谷里。 那一刻,裴劲英是恨着他的母亲的。 就和幼年的裴曦一样,男性总会和自己的父亲构建出一种独特的联系,仿若远古时候父子相承的血脉遗留至今,裴曦年少时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是裴劲英,裴劲英年少时的桥梁就是裴父,但是裴母亲手折断了她以及她的儿子和这个世界沟通的那座桥,裴母疯了,裴劲英也差点疯了。 裴母只熬了半年,就在脑死亡和体面结束之间选择了后者,那天的天空很蓝,白云很白,一切都很美好,裴母的血在花园里染红了一片白玫瑰,那一幕,比画还美,比刀还冷,深深地刻进了裴劲英的骨头里,冷得他面色淡漠,却在浑身发抖。 看,他们这样的人就是这样,活的时候恣意妄为,连死都要死得光鲜亮丽,哪怕是在最爱的人面前都要端着架子,好像自己真的完美无瑕,无所不能——比如裴劲英,比如后来的裴曦。 那枚后来被誉为北9区王者象征的翡翠扳指其实是裴母家族的信物,但是这样一个疯狂的家族早就在历史的长河中覆灭了,只留下这么个玩意儿证明曾经的辉煌,临死之前,裴母噙着笑把扳指交给了裴劲英,轻声对他说:“拿着,记住你爸是怎么被我害死的,以后你就不要祸害别人了。” 直到裴劲英死的时候,他都没有把那枚扳指摘下来,他要用父母的死牢牢地提醒自己——他不能害死他爱的人,绝对不能。 大概是因为裴劲英的年纪还小,病发的症状还没有那么明显,他在日复一日的孤独中熬了下来,十六岁那年,完成了基础教育的裴劲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不再继续学业,而是只身投入了正好在急速发展中的地下世界——他知道,他天生适合那个地方。 退学那天,裴劲英冷着脸拒绝了数个离别前跑来告白的男孩女孩,独自一人收好东西离开了学校,那天刚好是低他一届的学弟学妹们的年度评比大会,他经过操场的时候随手把书本全丢进了垃圾桶里,一扭头便看到综合评价第一的学生上台发表演讲,也许是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以学生的身份出现在学校里,裴劲英神使鬼差地停了下来,坐在树下把那场演讲听完了,然后便知道那个学生叫江徊昂,知道他的学习技巧只有“坚持”两个字,知道他性格传统古板,公然在演讲中表达他对字都没认识几个就成天想着出去干大事业的学生的鄙视…… 裴劲英听着听着便莫名其妙笑了起来,这是他自父母离世之后第一次这么真心地笑,他想着这个学弟一定不喜欢他这样的人……光是想象江徊昂板着脸教训自己的表情,裴劲英就不知道为什么连嘴角都弯了起来,等江徊昂下台之后,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便走了。 但是走了还不到十米,裴劲英忽然又调转回头,把垃圾桶里那本厚重的字典捡起来,夹在胳膊下重新端起冷脸,离开了无忧无虑的校园,不再回头。 从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已经放弃了平稳安分的未来,彻底踏上一条充满刀光剑影的征途。 裴劲英也不是从一开始就顺顺利利然后霸气侧漏收服一群小弟的,他也跟那些没有背景的人一样从地下世界的最底层做起,拿过菜刀拍过砖头,也试过被人追着十条八条街不放,最后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但也许是他天生命硬,也许是他太不要命,老天爷反倒一直没把他收回去回炉重造,就这么平凡又不平凡地过了两年,成为一个小帮派头目的裴劲英还是走了霉运,小势力眨眼间就被大帮派给灭了,他狼狈得再度一无所有,只能满身伤地深夜坐在街边抽最廉价的烟,还是仅剩的一根。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再度见到了那个曾经让他真心想笑的小学弟,令裴劲英意外的是,他还以为江徊昂会顺顺利利读书毕业上大学当个什么成功人士,结果却在看到他狼狈地被一群小混混追着打,完全不像是个好学生该有的待遇。 出于难得起伏的好奇心,自身难保的裴劲英帮了江徊昂一把,把那群不入流的小混混打得七零八散,江徊昂大概是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打架方式,站在一边整个人都傻住了,倒是显得那副严苛精英的气质……有点二兮兮的。 裴劲英一回头看到这样的他,登时露出了两年以来的唯一一个笑脸,但是一秒钟后就忍住了,他故作认真地说:“我帮你打了一架,你打算付我多少钱?” 这么说的时候,一是出于想认识对方的目的,二是裴劲英的确身无分文了,不然大半夜的也不至于沦落街头,连买个绷带给自己包扎都买不了。 可是江徊昂和江上阳长得像,却没有江上阳那种狐狸般的腹黑天性,年轻的时候反而有点耿直,裴劲英摆明了是在“讹诈”他,他还真的拿出通讯器来跟裴劲英互加好友,说要转账给他,裴劲英一眼瞄到他账号里可怜兮兮的几位数,铁石心肠居然也有了难得柔软的时候,裴劲英没要他的钱,只是让他跟着自己去药店买了绷带药粉之类的,最后两个人买了一些熟食和啤酒,坐在深夜的免费公园里一边包扎一边吃东西,这一瞬间,裴劲英都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正常人,和很多男人那样,一瓶酒就建立起了交情。 江徊昂可不是天生心眼像是马蜂窝的裴劲英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套了话,裴劲英才知道原来他所在的江家算是世代半商半黑的百年世家,底蕴颇深,只是随着四大联盟国的成立和改革,加上北9区资源不足,再大的家族也得被时代淘汰,江家从江徊昂的父辈时就开始没落,到了江徊昂这个年纪,更是连老宅都卖掉了,他这个继承人都被迫辍学,不得不考虑要彻底进军地下世界,趁着地下世界准备兴盛的时候捞一笔再说,可是江徊昂的性子的确有些不太适应地下世界的节奏,刚踏进半只脚就得罪了人,还被一群小混混给堵住了,也不知道究竟前途几何,江徊昂就是愁着这个,才会在大半夜的出来游荡。 “愁什么?”裴劲英淡淡地道,“换个环境而已,道理都是一样的。”反正对他来说没差,只是区别在于是用脑子杀人还是暴力杀人。 江徊昂沉默了片刻,“我只是怕……我抛掉一切去做,但还是什么都挽回不了。” 裴劲英静静地看着他,“那你不去做,你怎么知道结果呢?” 江徊昂眉头轻蹙,“即使是个坏的结果?” 裴劲英把手里的啤酒易拉罐捏扁,抬手,精准地丢进了对面的垃圾桶里,“即使是个坏的结果。” 就像是他注定了不得好死,但是他就是不想死,他想看看,到底他能活到哪一步。 裴劲英以一种戏剧化的方式劝导了江徊昂,不仅让江徊昂决心带着江家进军地下世界,还……走近了裴劲英的世界里。 后来的人都说他们两个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拜把子兄弟,这么说倒是也没错,当时裴劲英就是觉得这个男人挺好玩的,是难得能让他的心绪产生波动的人,再加上他建立起来的小帮派刚刚被灭掉,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就算裴劲英脑子有坑,但也不是不郁闷的,所以在江徊昂无意识地靠近他、和他一起从底层往上打拼的时候,裴劲英并没有和他拉开距离划开界限,反而改变了原先单打独斗的模式,改为和江徊昂一起并肩战斗,就像是……那些普通人一样。 其实也无怪乎江徊昂一直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裴劲英从来不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不正常,而当时的地下世界太乱,哪怕他露了马脚也很快就能掩饰过去,而在江徊昂的眼里,他似乎总能看到裴劲英最正常的一面,不像是其他人那样觉得他冷漠得有些像是机械人——也许是裴劲英在他面前真的显得比较温和——裴劲英有些着迷于被这样的眼神笼罩着,以至于他一时之间都忘记了来自于裴母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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