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然有了出息,但不少村民还有些不满,骂他父母是个势利眼,孩子回来了自己都不回来,还不是高攀上了人家主簿之女。 当然这些闲话对严景倾来说已经没什么所谓,他也根本不在乎陈堂如何。 严景倾想起朝家村,忽然道:“大军来的方向便是朝家村昆山那一处,不过我命令过他们不准伤害村民,但现在的村民也还处于我军的控制中。战争结束后,要回去看一眼……” 他这样说,朝言也点头同意。 两人都心知肚明,取下梁城后就是金州,再后面就是一座隔开权贵之间的大山,穿越那处地势险要路途陡峭的地方便是京西与京城之地。 很快就要来到他们自己曾生活过的地方了。 夜里,严景倾让朝言在营寨里和皇后那几个人在一起,自己则带着其他将领全然去攻城。 临走时江恕在一旁待命,严景倾叹道:“虽然没让你上阵杀敌,但这个地方也是最重要的核心所在。” 两人都明白为什么,带领丘国大军去攻姜国之地,为的就是这三个人,若是没有他们也干脆没有攻城这一回事了,那可就真是生死交战,不死不休。 除非灭国,否则没有结束之地。 江恕嗯了一声,一身白色盔甲,一动不动的守着这个地方。 严景倾立刻上马,三两步离开营寨,果断下令道:“弓箭手去开路,后方一千梯队马上跟上,其余大军随我一起去开城门!” 部队的正前方由弓箭手开路,直往对方城墙上而来,那边人人马防守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夜间视力多少不清晰,城墙上的人接连被弓箭命中。 这种守城只防守断然是做不到的,守城之人傅锌满头大汗,立刻下令取投石机来阻挡想要攀上城楼的人。 傅锌……严景倾知道这个人。 他算是与覃深覃陟来往比较多的人,曾经傅锌还没有被派来守梁城的时候便与覃深覃陟交好。三个人经常一起玩乐,但傅锌比较赏识覃深,还多次对覃陟酗酒爱好女.色一事深恶痛绝。 后来皇家有些许动荡,两位皇子被传召回去,傅锌也就被发配到了梁城。他是覃深的挚友,肯定是不会投降的,看来是准备死战到底。 严景倾远远看到有落石砸下来,他自己取了弓箭来,半眯起眼睛往城墙上正投石的那两人射了过去。很快对方躲闪不及被射中面部,一时之间城楼手忙脚乱,傅锌知道这样阻挡不住,只好立刻发兵:“开城门,立刻应战!” 他从城楼后面悄悄下去,准备带着兵马出战,城门一开两军立刻厮杀在了一起。严景倾倒还想会一会这人,只是自己也在外多年没有经历打战许久,恐有些不熟悉。 一旁的江枕马上提起自己的刀剑,立刻说道:“此小贼不必太子亲自出门,待末将去取他性命!” 不过一句话,立刻就冲出了阵前,严景倾还在观察着情形没过多久傅锌就败下阵来直直被他刺中心脏而死。 这一死都算是体面了,没让对方身首分家。 其实严景倾知道,按照目前的情况无论哪一座城池,姜国都不可能再打胜仗。若说他是不是算卑鄙一词,倒也是无可奈何。 攻击在姜国最脆弱的时间,内部还在发生争乱,当然来不及。 覃深的援军根本来不及发兵,许多城镇就要败下阵来。 这种偷袭没有防住,后面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起到了连锁效应。 梁城兵败,城门大开,严景倾带来的兵马全部闯入城内,由主帅呼喊让城中百姓于家中避难,暂时不出,即可保全性命。 而主帅也是严景倾的人,这也是他的意思。 古往今来的不同国家,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战役,有心狠的便是直接对敌方百姓赶尽杀绝。但严景倾并不赞同这样的行为,屠城一事太过残暴,百姓始终是无辜的。 虽国家打了败仗,那也是领导之人的无能,并不代表百姓就要为之殉葬。一位明君,当知道天下之事不在于今日的胜绩,况且日后万一一统天下,那岂不是昨日的敌军便是今日的子民? 严景倾倒是有这个想法,姜国一旦求和日后肯定是庇于丘国之下的,到时他自己都还是覃越之上的位置。 当然,他的想法江枕也是认同的。 虽然大将他只是习武之人,但始终明白这个道理。与人为善,始终不是错事。于是乎严景倾的大军再一次浩浩荡荡进入了梁城,由江枕一路带着人去吆喝,让民众放心。 朝言顺着城门进去,看见了这座城市战役后的兵荒马乱。 此时此刻,似乎刮起了阵阵凉风,让人浑身一哆嗦。原先的营寨并没有拆,严景倾让众将士在城中每一处地点安排好人马去驻守,这才让剩下的人回去休息。 他也找了个地方,那是原先傅锌的住处。刚一进门,里头搜查过后的小兵上前禀报:“禀太子殿下,发现傅锌的妻儿老小全部都在后院里躲藏着。” “随孤去看看。”严景倾唤了朝言一声,两人一同走去了府邸里的后院。 他府邸倒都是一片正常,但不少地方被将士搜查的略微暴力了些,有不少帘帐全部都被撕扯坏掉。严景倾看见了傅锌的妻女以及儿子和年过七旬的老母,话是没有再多说。 傅锌的妻子十分绝望,也不敢苟且偷生,只立刻说道:“要杀要剐就轻便吧,祈求各位将军莫要欺辱尸体。” 严景倾叹了一口气,将那藏在女子身后的小孩子拉了出来,淡淡道:“我军本无屠城之意,也不会欺辱那些守城者的家室。杀死傅锌是必然的,想必傅夫人也该知道你夫君平日里的至交好友。” “五皇子犯上作乱,傅锌助纣为虐,杀他……是为了姜国。”一旁的朝言忍不住解释道,但不知傅夫人自己的态度。 眼见这人放全家一条生路,傅夫人感激不尽,抱着子女终是松了口气。 离开岳府,朝言叹道:“傅夫人家中是名门望族,傅锌其实算高攀了她,因为和覃深交好才能取得这样的位置。傅夫人自己是个聪明人,早就看出来覃深此人城府深,一直劝过他不要来往过多,可傅锌自己不听。” 只要她活下来了,以后回娘家将子女抚养长大,照样能成才。所以傅锌的死,并不会造成什么无法逆转的事。严景倾听了十分不屑,啧了一声:“那傅锌孤确实瞧不起,单靠谋取一个好亲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也不嫌丢脸。” 知他在说什么,朝言笑起来:“毕竟有一个好靠山,所以傅锌没什么大本事但差事都不小。叫她傅夫人都是给傅锌脸色了,不如之后再见她就称呼为姜夫人吧。” 她本姓姜,娘家是姜氏,家族甚至有百年之久。 严景倾嗯了一声,随后带着朝言重新回了自己的营寨。直到他上了床铺后才在心里想,明日还不能着急去金州,要留在这搜寻一天的梁城,这里也许有覃深留下的旧部。 那今夜……倒是可以让朝言来过夜。 先前严景倾并没有想这种事情过多,但分开久了再看他就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他本就正当青壮年之时,正大好时光的年龄,怎会嫌多? 每日的精力都发泄不完,如今细细想来,严景倾还是唤了一声营帐外面的人:“去将九殿下请过来,孤有些事想与他讨论讨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兵:太子殿下,您说的这个讨论,它正经吗? 第40章 思雏 朝言被严景倾叫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外头驻足之人已离营帐有些距离, 严景倾刻意没有让他们靠太近。只见他进去时,帐子里依旧是没有点灯的,四周漆黑昏暗。 其实这一出传唤朝言是知道意欲何为。 但他又怎会拒绝。 严景倾半躺在床榻上, 望着走过来的这人, 恍然间想起许久以前在京西的一段记忆。那天刚搬进京西的房子, 第一天两人是没有做什么的,直到第二天才来了兴致。 那间卧房比农家小院黑上许多,因没有月光的照耀, 所以总显得昏黑了些。小院子的那两处房间的窗户都靠着月亮,若不是阴天便始终会有些光亮。 严景倾能看清朝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两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后来搬到京西以后光线差许多,他经常是夜里摸索着与朝言做那些亲密事,倒也学得了一身本事。 如今这回在营帐里,倒也有些摸瞎的意味。 一旁朝言走了过来,低声道:“我就知你夜间叫我过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样一说,严景倾又轻哼了一声, 在黑暗里仿佛意会不明。他拍了拍床铺,跟朝言先是准备叙叙旧:“阿言不想回忆当初的感觉么?” 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朝言差点以为他在说什么正经事。不过也已经是成婚一年多的老夫老妻,有些事情也就不再有什么害怕与羞涩。他轻笑出声, 缓缓将自己披着的外衣放置到了旁边的架子上。 这一踏上床铺, 严景倾的手就将他抱了进去。 军营里铺的都不是什么好床,全都是硬木板制造而成, 躺下去的时候十分粗糙。朝言后背被梗了一下,不禁发出了一声闷哼。 严景倾被他的动作给弄的抬了抬眼, 随后用手臂将朝言的头部抬了起来, 低声道:“环境着实不好, 早知如此……应当随便在城内找个地方睡去了。” 他这话说的极其不正经,朝言耳朵有些烫,哼了一声:“你倒是会说,那傅府刚死了人还没挂上白绫呢,怎么可能还去他府上住。” 于情于理也没有什么人会干这样的事,更何况严景倾还是有别的想法。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在跟朝言绕弯子,当即脱掉自己的衣服。 如今已快入冬,两人穿的都有些厚,严景倾是三下五除二的将衣服直接撂在了床下。朝言都不太好意思自己动手,也是被他犹如剥玉米似的给弄了个干净。 因为天冷,严景倾可不敢冻着朝言,两人坦诚相待却是在厚厚的被窝里头。 朝言呼吸略微重了,试图在黑夜中在仔细看看面前之人的容颜,直到严景倾脸上有了热热的汗珠。因为捂在一身厚被子里,此时此刻还都在运动着,当然汗流侠背了。 其实到最后朝言忍的很难受,他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否则会惊动了外面的人。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就算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捅破篓子,但守夜的人可是看见他进了太子营帐,干什么事还用人说么? 也就是聪明人才不点破,早就憋在心里了。 今日的胡闹朝言任由他去了,不过严景倾因为太久没有与他这样子过,足足带对方巫山相会了三回。直到最后他忍得亦或者是兴奋导致眼角都蕴着泪意,最后才只得放开对方。 等他睡觉的时候,严景倾吻了吻对方的眼角:“阿言,孤会好好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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