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武宁候带了进去,去查看东宫现在的这片样子。外头已经听不见声音了,覃深握起拳头,冷静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纵容这场大火?” 四下已无人,武宁候见覃深还是这个态度,当即大惊失色:“什么,难道你不知情?可我收到的密报上还有你的亲笔印章,明明是你吩咐我烧此大火,将太子和皇后闷杀在此的!” 这一回答,覃深如晴天霹雳。他猛地回头和武宁候对上眼睛,回想起从自己进入朝言宫里的那一刻发生的种种不一样,整个人终于清醒了许多! 原来那天婢女所说还看到他压着覃言,而自己毫无知觉,只记得进入房中后不久就没了记忆。不是酒造成的失忆,而是那天的房中分明就还有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竟然在假扮他! 回想起这一切后,覃深立刻出了东宫门,立刻吩咐道:“你们几个快去找覃言,他是不是已经逃出皇宫?” 一旁的武宁候有些不解:“太子皇后已死,就算九皇子逃出皇宫又能如何?” “你还不明白吗?”覃深叹了口气,“他苦心积虑造这一出戏又是为何,趁此大火让你等假装熟睡没人去里面救火,那趁虚而入的人不就刚好能把里面的人带走吗?后来所有人都去救火了,还有谁会管他们?” “怕是此刻……”覃深双眼冷漠至极,“已经走到很远的地方了吧。” 而这一刻,刚才辱骂弹劾的老臣站在一旁,内心千变万化。覃深正找不到人撒气,现在所有把柄都没有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守护的名誉已经再无所谓,干脆鱼死网破。 于是覃深立刻变脸:“把这老贼拖出去给我押入大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给他任何食粮!”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我也想写多一点,但昨晚没睡好下午睡了个午觉嘤嘤嘤 第37章 幽会 站在这里的人无不大惊失色。 但也没一人敢上前阻拦, 那老臣十分无所谓,模样依旧是憎恨至极:“死又如何,你这种以下犯上谋权篡位的人, 日后必定会遭报应!” 很快他被带走, 而覃深则是一副镇定的样子, 俨然已经再无所谓。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鸷,冷冷看向旁边的武宁候,忽然问道:“父皇……这几日可醒了么?” “额……”武宁候望了望身旁这么多虎视眈眈的人, 还是明说道,“没有。” “该去看看父皇了。”他忽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众人看着这有些毛骨悚然。 东宫这一起祸事,足以让这些大臣们人心惶惶。覃深知道自己等不起了,先前有把柄的时候他还可以慢慢玩,如今现在被玩弄的是他自己。 那就只能选择最后一条路。 玉石俱焚。 阴暗的皇宫内,连窗户都不曾开一扇,阳光都没有地方能够照射进来。这已完全不算皇宫, 与那暗无天日牢房有的一拼。 一声传唤,里头的人知道是覃深来了。 跪坐在床边的老太监身体抖了抖, 随后靠着皇帝耳边说道:“他来了。” 床上的人身体抖了一下,随后又闭了闭眼。 覃深阴测测的走了进来, 双眼似在打量这间寝宫。没有生机、充斥着死气之意的地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 覃深缓缓走到了皇帝的床边,轻柔道:“父皇, 今日可好些了吗?” 床上的人不肯作答。 一如往常一样,半点变化都没有。皇帝和老太监都知道, 这是覃深又来打听玉玺的下落了, 于是两人都守口如瓶。 先前覃深还有耐心, 但现在面对两个都是死人一样的东西,他半点耐力都无。 于是他表情更加烦躁,望着这老太监和皇帝,忽然萌生出了一种恨意。 于是覃深开始说话激怒两人:“老东西,太子那种货色有什么好的,懦弱无能且心慈手软,为帝王者没有半点魄力,您又如何将江山放在他的手中?!” 床上的皇帝忽然叹了口气,虽然想反驳但气短胸闷,说一句话都费劲。 倒是一旁的老太监忍不住了:“太子不当皇帝,难道殿下就配吗?为帝王者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与暴君又有何异?” 但覃深显然是不想听到他的话,连一句话都没有搭理他,直接当着皇帝的面伸出手在老太监脖颈上来了这么一下。 很快,照顾皇帝多年的老太监一命呜呼。 躺在床上的人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今日他过来已经不再是要玉玺这么简单了,怕是自己也再无生还可能。 于是人到了这一刻,皇帝才忍不住缓缓道来:“帝王之相从来不是简单的人品、道德就可以评判,你与阿越相差的地方……只能自己领悟了。” 这话一说完,皇帝就忍不住重重咳嗽起来。眼看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覃深干脆帮了他一把。 他就这样站在父皇的边上,伸出双手为这人合上了双眼。 只这一个动作,床上的这个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覃深一脸冷漠,走出了寝宫,对着身旁之人说道:“传我命令,父皇于今日驾崩,天下无主,太子已故,即日起,吾顺位登基。” 一旁的小太监眼睛瞪大了一瞬,随后马上道:“是。” * 隔日,覃深诏令天下,明目张胆的告知于所有人,太子皇后崩于事故,皇帝本就患有心疾,听闻后便一命呜呼。如今皇朝内再无可以胜任的皇子,自然由他继位。 而玉玺,听说也被他找到,登基仪式在一日后举行。 如此迫不及待,还有这般明显的谋杀,终于引起不少人猜忌。 严景倾看完了诏令,心思微动。他心想大军已经快来到姜国地界,只等他一声令下,马上就可以攻入城内,势必要打对方一个猝不及防。 待在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必要,如今孤身带着这等重要的人,严景倾准备悄悄返回昆山到那时与老将军会合。 他身上暂时没有一兵一卒,唯几人伪装起来才能悄悄行使。 夜里匆匆上马车后严景倾给皇后和覃越丢了几件农家的衣服,低声与他们分析局势:“你等已经是强弩之末,若不跟着我日后也抵抗不了覃深的大军。跟着我,我暂时能保全你们母子二人,但等日后如何,全要看二位是否聪明,能下这个定夺了。” 虽是保护,但言语之间也有威胁的意思。 覃越和皇后本就做了人质这么久,如今能触碰到一丁点星光都是不易,哪还敢说什么。他们倒是低声下气,于是这辆马车亲自给江恕护送。 由他暂代马夫,也能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 严景倾看了一眼江恕,吩咐道:“若你先我们一步与老将军会合,需要你全权照看他们,我届时要领兵布阵,管不到这两人。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的人身安全,若是失职……” “太子殿下请放心。”江恕说完,先一步上马带着里头那两人先行一步。 而之后便是严景倾和朝言各骑一马,几人行动没有全部黏在一起,而是循序渐进。直到顺利进入昆山地界,几人没敢合眼,都在算着时辰。 大约等到子时,有一队兵马从昆山底下而过,火光照亮了悬崖峭壁。直到顺着这条路完全攻入昆山城内,里头的人才吓了一跳。 叶城的防守显然来不及反应,彼时姜国正处于新帝的动荡,大多数人恐惧的是新帝将来会作何打算,而完全没意识到外患正在靠近。 一片混乱之中,严景倾带着朝言上马来到叶城的城门处,身上换了老将军给的弓箭。城门处那一处将领正惊慌失措,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样子才从睡梦中惊醒。 他望着城下完全不相识的这群人带着丘国的旗帜,名号写的还是‘颜’,瞬间明白了一切。那人名叫余甄,正想说什么话时却注意到了城门下另一处骑着马的人。 就算官再小,但他也是见过皇室之人的,当即认了出来。 余甄有些不可思议:“如今皇城内五殿下犯上作乱,而九殿下勾结外人窜取姜国地盘?若真是如此,本官还有什么意义守护叶城?不如今日一死百了!” 他正想直接从城门跳下,而朝言马上阻止道:“慢!” 城门上的人动作一顿,只听朝言解释道:“太子皇后我已经安全救出,若是真想阻止五皇子犯上作乱的话,只需打开城门即可!我等不是灭国,而是救国。” 国家早就陷入了危难之地,从昨日的诏令就已宣告了一切。纵使姜国有那么多忠义之士,但面对如此暴行也不能立刻反抗,若没有一位领袖也难以阻挡覃深那般气势汹汹的人。 余甄早就听说那位跟随两位先帝的老将被押入大牢,本就痛心而无能为力,如今见覃言这么说,倒是给了他思考的余地。 于是很快,全部解释清楚后余甄终于开了城门,放了丘国跟来的二十万大军进城。 如此浩荡,在深夜的叶城忽然预示着不久的将来姜国的内防正一步步被击破。古有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覃深如此作为已经失去了民心。 就算他得到一时的天下,也终究不会成为自己的。 深夜,严景倾让众多兵马直接在城外的郊区驻扎好营地,而自己与各位大将则暂时入住在城内。他们这般浩荡,这消息一定很快就会传入覃深的耳中,到时的行动只会越来越快。 几位将军与余甄全部在他的府邸,一通精打细算后才决定好未来几天要走的路线。 余甄和朝言问了好些话,到最后一刻还是犹豫,反复又问严景倾道:“阁下为什么会帮这么大的忙,到时真的不会趁机取下姜国吗?” 虽然是放行,但还没做到完全放心。 严景倾对着他轻笑一声,随后神秘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听过这句话,就知道孤不会轻易骗人。至于报酬嘛,该到时候的时候自然就知晓一切了。” 他说的后一句话意味深长,余甄听后果然松了口气,但眉心依旧微蹙。 严景倾知道,他蹙眉也只是因为好奇自己所要的报酬到底是什么,害怕到时候姜国拿不出来。不过自己倒是没有取笑这些人,而是在内心沉了口气。 姜国的这些属下以及人才,真的不配为覃深所有。 也许覃深真的会好奇,自己哪般不如太子,可能就是因为……不够宽厚。纵然他有临危不惧以及果敢的志气,但偏偏就是心胸狭隘和暴戾之气不配做为帝王。 国家需要的是一位明仁之君,而不是毁灭姜国二十多年基业的暴君。 而覃越,有这个能力。 刚过子时,还未完全天亮,想着众将士一夜未睡也该休息一下,严景倾才跟几个人各自告别。余甄还不知道两人关系,所以安排的卧房也就那几个。 不过严景倾倒是大胆,他沐浴完后看了眼屋外头没什么人,本就全是自己的兵马,于是大摇大摆的进了余甄给朝言的住所。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45 首页 上一页 3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