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覃深说完,并没有着急让婢女退下去。 他重新坐在那里,手中似乎翻开了一个类似书信的东西。 但很快将那个东西看完,覃深脸上出现了怒气:“这个蠢材,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去找妓.女!可真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母妃那么聪明的人,若是没有我,早该怒其不争了。” 覃深很生气,当场就把那封书信给丢到了地上。一旁的婢女很惶恐,全部跪倒,嘴上赶紧说几句好话:“殿下息怒,如今所有人都不成气候,没有人是您的对手。” 婢女说完,覃深又哼了一声:“他要是争点气也好,何必让我收拾那么多烂摊子。罢了,以后不给我添乱就行。” 这是覃深终于站了起来,似乎要起身离开。但他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转身去朝言的门口。 严景倾正好奇这人到底想干吗,又看见他将脸色收了起来:“阿言,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些糕点来,我暂时不会强迫你。但时间这么拖下去,你倒是没什么问题,我怕……” 没有说完的话就是他给的余地,代表太子的安危。 但严景倾没有听到朝言回复的消息。 很快覃深就走了,整个府内陷入了短暂的风平浪静之中。严景倾找了个机会重新进入卧房,和朝言对视一眼。 他想了想,转念说道:“你知道太子被关押在哪里吗?” 朝言愣了一下,随后道:“同样是在东宫,皇后也在那里。当时太子病重,他急匆匆将皇后召去,于是将两人软禁在那。” “那就得想个办法了……”从这里到东宫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能到朝言这个地方,不代表能安全到达东宫。那里的防守肯定比这里高上好几倍,有什么办法能够将这人带走呢? 严景倾坐在凳子上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又一种激进的方法。 “你听我说。”严景倾很小声的在朝言身边说了几个法子,直将对方说的一愣一愣。 面前之人犹豫片刻:“太冒险了吧,真的能行么……” 严景倾叹了口气:“能不能行也是唯一的机会,只要太子能平安无事的转移出皇宫就好,一切就有机会。而且这个方法,他不会怀疑你,因为你有……不在场证明。” 两人相看一眼,心照不宣的嗯了一声。 晚上,严景倾依旧是躲在了朝言的寝宫里,因为再去外面还是比里面危险。他正要照常去那个地方入睡,偏不巧听见外面有人说覃深过来了。 两人吓了一大跳,朝言退后一步:“怎么办?” 严景倾马上找了个地方往后藏着,对他说道:“大晚上的来找可能是有别的想法,你先推辞,若实在不行等会我再见机行事。” 事实证明大晚上过来,覃深的确是喝了酒。他平常不会这么没理智,今个晚上喝高了些,也不知怎的就一定要过来看。 他放慢脚步躲在后面的帘子里,听朝言在那边与对方周旋。 “我都要睡了,你这时过来做什么?”朝言冷冷道。 但门外的人显然不是很清醒,声音带着些漂浮之意:“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哪容你多嘴。快点,本殿下可忍不住了。” 覃深似乎有些上头,让周围的人过来撬门,直接说道:“给我……撬开他的门,想拦我……门都没有。” 这人状态不对劲,让对方保持君子之风显然是做不到了,朝言无可奈何只能听严景倾的话,打开房门将他放了进来。一旁的婢女匆匆过来帮两人关上房门,还专门走远了些。 覃深若不论人品和作风,模样倒也是标致英俊的男儿郎,但纵观他的所作所为,只觉禽兽不如。 他看朝言终于对自己开了门,脸上笑的有些邪气:“哼……敢拒绝我,这世上没人敢拒绝我!” 大约是喝高了,覃深走路时还有些飘忽不定,手上还拿着一个酒瓶。但他力量是不容小觑的,也不能轻易动手。 朝言在往后退,仍冷静的对他说道:“你喝多了,这里不是你的寝殿。” 听他这么说,覃深还睁着眼望了这四周一眼,但很快又笑起来,将那酒瓶随意的丢在了地上。他直接上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缓缓将衣袋拉下,望着朝言眼底尽是欲望:“哼……你没有机会了,等是等不等的,我马上就……” 话还没说完,严景倾再也忍不住从口袋里射出了一根银针,直直飞入覃深的穴位里。对方瞬间倒了下去,他果断从后面出来,忽然说道:“若是此时杀了他会怎么样,拿他当人质呢?” “不行……太子皇后被一个人所看管,若是他有三长两短,那个人会立刻取太子和皇后的性命。那两人只是合作关系,覃深说过若自己出意外,便让那个人扶覃陟上位。”朝言有些无可奈何。 就算覃深嫌弃覃陟,但对他有深仇大恨的人是皇后。自己哥哥不成器,即便如此他也要保证是母妃的血脉取得皇室,所以覃深对覃陟是恨铁不成钢的心思。 但很快容不得两人多想,大约是覃深倒下去那一刻声音太大,惊动了外面的人,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两人瞬间有些慌乱,严景倾果断将覃深的身体往后拖了拖,隐藏在那帘布之后。几乎是一瞬间,严景倾摘下了覃深头上的发冠。 他怕那些人会进来,于是对朝言说道:“得罪了。” 他将发冠三下五除二的戴到自己头上,朝言也瞬间明白这人要做什么,于是主动上了床铺。严景倾也钻了进去,而地下刚好是覃深脱掉的外衣,从外表上来看就是覃深按捺不住寂寞来找他幽会。 因为朝言也是会武功的,婢女怕覃深会被反杀,所以马上推开了房间门,而此时此刻床上的两人十分配合,严景倾一头墨发背对着那些人,朝言马上哼了几声:“啊……嗯。” 回想起刚才覃深的声线,严景倾尽量放低了些,虽然说有些不像,但也会被人认为是做了那些事的喑哑。 “找死!”他咒骂道,听起来像是被人打扰后的不爽。 婢女一看这一室凌乱,地上还放了覃深的衣服,床上那人也正好是覃深的发冠,马上退出关门:“奴婢该死,奴婢这就退出去。” 严景倾为求对方相信,低声道:“再大点声……” 纵然千百般不愿意,这样做戏也有些羞耻,但朝言还是配合的叫出声来。外面两人顿时羞耻万分,走的时候还说了几句。 “没想到五殿下这就忍不住了……” “不过九殿下坚持了这么久,今夜还是与五殿下做了那档子事,难道是松口了?” “可能吧……或许马上五殿下就能登上皇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严景倾:看似是假装,实则是场景回放 第34章 幸了 远处脚步声离去, 那两个婢女终于走远。 确定她们真的离开了,严景倾才从床上下去。一旁的朝言面色有些许红润,但不知为何, 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气息倒有些相熟。 但他不敢想那个可能。 严景倾并不知道朝言在想什么, 他只能急匆匆的将覃深身体重新拖了出来, 望着此人昏睡过去的容颜沉思。 “你这针是对他做了什么?”朝言摸索出那个地方的针,这东西不算细,但这根针非常长, 并且在尾端系了根细小的红绳子。 因为特别长,所以也不会全部没入身体。 看得出来, 严景倾是拿这根针扎了他的穴道,使其立刻昏迷。 此刻时间已经不够多了,所有人都知道今夜的覃深宿在了这里。但今天晚上行动,那是远远不够的。 严景倾思索再三,和他说道:“只能先骗覃深了,信与不信便是他的事。” “你最好对他说, 后来他睡着了,所以便没有促成, 暂时麻痹他的心。”鉴于覃深清醒时与醉酒时截然不同的态度,严景倾不得不怀疑这个人很喜欢作秀的类型。 他可能也不想强取豪夺, 大概也是怕朝言作出自戕的行为。 两人对视一眼, 默认了这个行动。 朝言犹豫片刻,对严景倾说道:“最好查一查他身上会不会带些东西, 今天突然喝醉,可能是有人找他论事。覃深这个人很谨慎, 他手上没有玉玺, 能代表他权力的是自己做的一个印章。” “若是能找到的话, 一切就好办许多。”朝言说完两个人开始在覃深的身上摸索。 将衣服全部翻完,严景倾也不知从那摸到了一块凸起的东西,待他拿出来时正是那一块私人印章。 给暗卫和他所有属下发号施令的东西。 两人眼神亮了起来,严景倾当机立断:“现在就给我拟张草纸,你将看守东宫的那个人姓名告知与我,我倒是有个金蝉脱壳之计。” 一旁的朝言如实相告,严景倾本想自己写个草书交给那位看守,但一想到笔迹可能有所不同会引起人怀疑,他又换了个法子:“你这里可有什么能代表覃深字迹的东西?” “有倒是有,不过你的意思是临摹他的字迹吗?”朝言马上就想到了这个人下一步的行动。 他果断点了点头。 朝言将对方曾经给自己的一封书信拿了过来,严景倾眼神有些异样,但看完书信后发现覃深倒也不是自己想的那般肉麻。 这个书信也就只是曾经年少时,朝言被覃陟暗中欺负的很惨,覃深送来安抚他的信。 因为那个时候覃深覃陟的母亲燕妃尚且在世,大约是管着覃深不许跟朝言来往,所以对方也从不敢表露出半点不对劲。 于是那个时候,朝言经常被覃陟弄的遍体鳞伤,身上落下许多伤痕。 严景倾想到这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曾经在朝言身上看到的那些伤疤。 那个时候他以为是朝言掉下山崖和别人打斗落下的伤痕,没成想……原来是被人欺负至此。 长这么大,他一定吃过许多苦。 母妃不受宠,就连抚养他的皇后也只是为了养大他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而已。 姜国这位皇帝后妃太多,如同任何一个皇帝一样,雨露均沾处处而留情。但每一段情谊,或者都是露水情缘而已,连个名分也不曾给。 生于皇室,这也是弊端之一。 享受不了兄弟姐妹之间的情谊,就算是同父母之间也一样勾心斗角。 严景倾下笔的速度也就慢了些,心里有些愠怒。他对这俩兄弟,可谓是生气到了极点。 但生气归生气,眼下却暴露不得。 于是只好当着朝言的面,起草了这份诏书。这上面的内容大致写的是事情有变,假装东宫起火,暗中烧死太子与皇后。 落款是他的印章。 最后一句话还写了:“恐被人发现,看完即毁。” 这份诏书给那个看守的意思无非就是,假装五殿下除掉太子皇后,但不能被世人明面上发现,所以要偷偷摸摸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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