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没看清,严景倾就发现孩子身上有些发热。他顿时就怀疑大约是这两天周车劳动,小孩子更容易感冒,这才急匆匆的抱着他去找外头的郎中。 郎中是个有些年岁的老头,看见是孩子表情也很镇定。 看病的时候,严景倾只得在一旁等待。他垂眸未敢闭眼,店里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人抓药。老头说只是普通的风寒,为孩子弄了点药,并叮嘱道:“需煎服几次,这药不算苦,但婴儿肯定还是抗拒些。你需仔细的喂进去,保证能喝下酒盅那么多即可。” 酒盅的分量对于成年人来说已经很少了,但这是孩子,所以别想着太容易。严景倾回了句好,然后才从兜里掏出钱递给了老先生。 他还未走远,忽然发现排队的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人一直盯着自己。 严景倾问道:“这位老先生有什么事吗?” “没……”那人愣了一下,随后喃喃自语道,“就是觉得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 过后,他又别过脸去:“可能是眼花了吧。” 严景倾有些不知所以,但事情已经完成,他将背上的包裹弄好,这才抱着两个孩子一起离开。但刚出门,后面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又跟了上来,对他说道:“看你也是有缘分,不知你住哪啊,我也好有个念想。” 见严景倾有些不想回答,老头开始卖惨:“我在这个地方,已经逗留快四年了。只因我一个侄儿,当年跟着我来这里做生意,可我一个没看好,他就被奸人带走了,连尸骨都不曾找到。我见公子眉眼与他有那么一丁点相似,若是有机会……再让我多看几眼吧。” 这一番话,不仅让严景倾感觉到同病相怜。 他叹了口气,如实相告:“明月客栈,我就在那住。” 告别了老人,他才急匆匆的带着孩子回了客栈里。和厨子告知了情况,这才借来一口小锅,将药材全部熬上。 严景倾等了许久,十分艰难的给宣予喂药。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严景倾:老实、乖巧、为人踏实且正直。 换大号的严景倾:嗯…… 第27章 回宫 严景倾并没有第一时间等到那个老伯。 他在客栈里照顾孩子了两日, 直到隔天天气转好才决定再次出去转转。京城里的人来往太多,每天都是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群,甚至都没有重样。 除了一成不变的那些老板, 摆摊的, 路上的行人却是每天变化着。 这种陌生的感觉, 让他有些不适应。 正吃过饭,老板还在跟其他客人闲聊。 “今日几位皇子皇后要在城内那座高塔上举行祭祀,啧啧……也不知中了什么邪, 皇室里的人一直在折腾。”那几位客人应该算是本地人,并不是外来的, 对京城里的情况还了解比较多。 老板似乎叹了一声:“不过应该也是有用的,否则之前太子还在病床上,这几日听说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可以正常说话了。” “祭祀典礼……”严景倾喃喃两声,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当初在京西那个三皇子与五皇子的容颜。 有什么记忆似乎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随后猛地钝痛起来。严景倾不耐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道:罢了, 左右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不如去一探究竟。 吃过早饭, 离祭祀典礼的时辰约莫还差一会儿。 但越往后去人就越多, 普通群众上不了高塔,但不代表那附近没有落脚的地方。严景倾将两个孩子抱好, 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客栈。 身后晚来一步的老头就这么错过了彼此。 巳时,皇宫的马车早已围堵了四周。此次祭祀皇帝并没有来, 只有皇后与其他五位皇子。当今祟国, 共有十三位皇子。 免去死去或者夭折的那些, 统共只剩七位。 而这偏偏七位皇子,有三个都尚且年幼,还有一个天生智障,脸也长得与常人区别很大,从出生起就被丢入了冷宫。 虽说是有个老宫女照顾,但明眼人都知道,这种是原本就要被抛弃的。皇帝并不缺儿子,这种没有未来的孩童他也不会上心。 太子之权势,有能力的也就目前这四个。 而九皇子覃言,基本算是傀儡之人,顶多算是皇后养的一个后手罢了。 一些老百姓不敢靠太近,都是跪在一旁行礼,从严景倾的视角来看也就只能远远的望见轿撵。他沉思了一会儿,心想反正看也看不见,不如在他们回宫路上先找个地方休息。 到时候若是离得近,自然也能看见里面的人。 于是便没有白费力气待在这高塔之下顶着烈日等,严景倾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去路上找回宫路上有哪些地方可以暂时待一会儿。 这一段路上并不算空旷,严景倾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家稍大的酒楼停了下来。这个地方专门接待达官贵人,可以说是皇室里许多人的消遣之地。 但天子脚下,当然没有明着的□□场所,所以这是一家正规的酒楼。 名叫“花曜阁”。 倒是诗情雅致,基本上用于皇家场所。当然严景倾可不敢赌什么,因为只要一进这里,不花费高一点没有人可以为他服务。 他想了想,还是先在树下歇了歇脚。 但很遗憾,之后皇宫的轿子之走了两个,剩下那两个不知道去了哪。严景倾心想出来一趟也没碰见什么有用的,正想回去,谁知眼睛一瞥竟还真的看到了那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站在街角的最里面,周围人不算多,但偏偏位置靠里,没有人能注意到他。 而那个人似众星捧月,一身月白色衣衫,飘逸出尘。朝言头戴发冠,气质绝佳,不知身旁站了一个谁,两人似乎正在议事。 那可是几位皇子的轿撵,此时谁都不能再次上前了。 严景倾心思微动,终是找了个人问道:“那是几皇子啊,怎么好像以前从未见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旁边人说话,顿时又觉得太大声,声音马上小了下去,“皇后代为养大的九皇子,先前一直在深宫里培养着,这会儿让他一直露面,可能……马上要新立太子了吧。” 也都只是猜测。 那两个人站在那里走的速度飞快,很快就进了旁边的花曜阁。皇子进去以后基本算是包场,不会再让外来之人进去。 严景倾有些怅然若失,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九皇子……叫什么?” 旁边人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覃言,不过你可不能大声呼叫皇子名讳,小心遭来杀身之祸。唉,不过以后……恐怕是要变天喽。” 皇室的动荡,无疑是整个国家的动荡。 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平民百姓也必须关注着,并且四处传播。严景倾很清楚,刚才那个就是朝言。 他没有看错。 恍惚间严景倾明白了什么,原来朝言是落难于此,他恐怕早就想起来了,这么急匆匆的就回了皇宫一定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了。 但很显然……他的朝言回去了。 现在站在面前的是九皇子覃言,两人不可能再有以后。 但严景倾从心里好像又有一种心安感。 他平安无事就好,至于其他的……自己也帮不上忙。如果让覃言暴露了曾经的身份,恐怕性命也难保。 现在当务之急……是养大和他的孩子。 在花曜阁待了好半天,严景倾才决定带两个孩子重新回家去。回当初的那个朝家村,做生意什么的他可以考虑从头再来。 但真的到这一刻时他才明白,有些命中注定的事情,那么就真的躲不掉也逃不开。守到日暮,他亲眼看见覃言和其他几人一同离开,而那双眼睛似乎也已经痊愈。 果然与李彦北说的没错,害他之人的药粉来自宫廷秘方,解药同样来自于宫廷。皇宫里似乎有许多问题,但他一届平民百姓,又怎么可能干涉。 终是失意的离开了此处,严景倾再没敢回头。 过了一夜,京城起了大风。 严景倾在哄好儿子女儿睡觉后,自己好久都没有睡着。 就连他睡着以后,梦里依旧不太安生。 但那一刻,严景倾看见了寂静森严、充斥着压抑之气的深宫。他看见缠绵病榻的男人穿着玄黑色的衣服,衣上绣有五爪金龙。 那个地方恍然有些熟悉。 一旁的皇后则是嘴里不停念叨着:“皇上……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你我应该像个法子应对,凭空等待又怎知何时能到来……” 这些奇异的画卷终是揭开了他四年多的疑惑。 直到天亮,严景倾垂眸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个孩子,恍觉大梦一场。他都快忘了,失去记忆的不止朝言一人。 明明自己也是那个身世不明的人。 严景倾觉得十分荒唐,眼神一瞬就与先前不同许多。他还没带着孩子下去,楼下就传来几道奇怪的声音。 其中一个声音,是他昨日遇到的那个老者。 他唇角又勾起,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那老者似乎也看不太清,正在找着自己的位置。严景倾就那样腾出了一边手,低声道:“张老先生可小心些,省的被人撞到。” “多谢……”老者刚想对他道谢,忽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称呼,整个人一震。 他连忙回头,没想到正是昨个认识的那个似曾相识的公子,双眼一瞪。张鹏张嘴啊了一声,声音一顿一顿道:“你、你怎知我姓张?” “我都认出张老先生了,你昨日还说我眼熟,今天还反倒问我?”严景倾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鹏,明明手上和背上还抱着个孩子,可那气度却忽然就大不相同。 仿佛一瞬间被踱了层金光,连气场都变了许多。 张鹏还想说什么,严景倾就略微前倾:“老先生,隔墙有耳,还是换个地方说话罢。” 话毕,严景倾带着张鹏回了自己住的那个房间。一盏茶水喝完,几乎就与张鹏讲清楚了大概。 大约四五年前,严景倾正值年少,那时他才十六岁,被父亲带着外出游猎。但经过一处高山之地,里头似乎埋伏的有敌国刺客,从那时起便将少太子掳走。 他所在的国家国号为丘,国姓为颜,他原先的名字也是叫——颜暝。 虽是十六,但少年亦有惊天奇才,颜暝当时与快十多个刺客搏斗,体力不支才落了下风。但他仍然夺去了一半刺客的命,心想着就算死也不能被活掳了去,最终跳下山崖不见踪影。 而当时被行刺的帝王一军因没保护住太子,以为落入到了敌国的手中,从此结下深仇大恨。可后来不断有人去打探情况,带来的结果都只有一句,太子恐怕身死。 丘国的人与覃言所在的皇宫规矩完全不一样。 丘国人早有制定一妻一夫制,崇尚纯洁的男女之情,当今国母身体不好所以只生下了一位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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