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朱大娘搓了搓粗糙的手,朴实的脸庞上浮现出羞赧的表情,“说起来真是怪不好意思的,我就想问问,小五卖的那个胭脂,能不能给我个熟人价啊?” “当然可以,等他醒来,我就跟他说。”沈柯笑道。 “我没用过那玩意,也不知道适不适合。”朱大娘有些局促。 “适合,任何人都适合。”沈柯说。 朱大娘乐呵呵一笑:“那行,你帮我说说。今晚我们家磨豆腐,晚上你们来拿点回去,再给你们留点豆腐脑。” 朱大娘家里有石磨,磨的豆腐也是最嫩的,柳述挺爱吃,尤其是豆腐脑,甜甜嫩嫩的,入口即化。 沈柯笑道:“那就有劳了。” 朱大娘离开后,他将红薯都提进屋,听见柳述嘀嘀咕咕地喊了一声:“阿柯......” “怎么了?”沈柯立即进屋,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着他,“把你吵醒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柳述挪了挪,脑袋枕在他的腿上,睡眼惺忪地说:“陪我睡觉。” “好。” 谁知沈柯刚躺下,这家伙的手就不老实了,柳述抬起头,一脸无辜地说:“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做,不如......” 傍晚时分,大汗淋漓的柳述被抱去洗澡,眼里的光也没了:“可恶,我是不是低估你了?” “也不一定,你可以继续试试。”沈柯莞尔一笑,给他擦背,目光落在那些斑驳的红痕上,低头吻了一下他的肩头。 柳述微微一颤,扭头看着他,下巴微仰:“我才不上当了。” 沈柯侧目,与他对视良久。 “好吧。”柳述终究还是被美色所惑,主动吻了上去,手一会扒在桶沿,一会往他身上搭着,打湿了他的衣裳,最后不得不两人挤在一个桶里。 夜色彻底黑下来,山里的鸟叫声此起彼伏,时轻时重,久久没有停下来。 两人又累又饿地洗完澡,沈柯穿好衣服,去朱大娘家取豆腐,结果带回了不少点心。 “怎么这么多?”柳述懒洋洋地趴在床上问,压根不想起来,犯懒得很,“不想动,你喂我吧。” 沈柯在床边给他喂点心,道:“在大娘那碰到其他人,就顺便一起通知了我们的婚事,然后......她们在震惊过后,就给我拿了这些东西,说是贺礼。” 柳述乐不可支:“你不怕她们吓到吗?” “迟早都是要说的,不如趁大家都在,是个好时机。” 隔天,柳述上午去往镇上,正好碰上赶集的日子,几个村民想搭个便车,就一同前往了。 车厢里的气氛很是诡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着有人能打破僵局,最后还是柳述主动说道:“没错,我和阿柯要成亲了,京城和金陵都离这里太远,所以你们不用去喝喜酒,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会在村里摆两桌,请大家吃顿饭,欢迎你们都来。” “我看行!”向姐一拍大腿,“我都好久没吃过喜酒了。” 其他人也打开了话匣子,关心起他们的章程,因各地习俗又有差异,所以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了起来,气氛很快就恢复如初。 当天晚上,柳述回到村里,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沈柯正在院子里剥豌豆,好奇地偏头就看,就见后面那辆马车里下来几个工匠,抬着一架大床进了院子。 “早就说这床该换了。”柳述甩了甩腰间的玉佩,十分得意。 沈柯哭笑不得。 秋天没维持多久,寒冷就迅速侵入了冬天,不过月余,大家都穿上了冬衣。 沈柯从村民那得知要种洋芋了,便买了一筐洋芋,切成大小均匀的洋芋块,去地里挖坑种土豆了。种得不多,主要是想亲眼见证整个生长过程,所以也不是特别累,一旦有空就闲下来记录,以及看书。等晚上柳述回来了,时间就过得更快了。 柳述店铺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前一阵张默阳兄妹俩特地回来了一趟,想再多开一家铺子,经过合议后,张默阳又去寻找新的铺子了。 这天,家里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客人先是在门外徘徊半天不敢进,再是在院子里徘徊半天不敢进堂屋,最后在屋子里徘徊半天不敢相信。 “你们就住这破地方?我还以为你们好歹是在镇上找个小门小户住着呢,怎会沦落至此!”卢月如诧异道。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嘛,我们住村里。”柳述扶着她坐下,“娘,你怎么突然来了?” “来看看你们。” “伯母,请喝茶。”沈柯将沏好的茶送到她手边。 卢月如喝完茶,也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景象,破破烂烂一屋子,除了那张崭新的大床,简直没一处能入眼的。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住这种地方。” “可是阿柯的洋芋都种了一半了,我们不能搬走。” 卢美人的办事效率极高,隔天就带来了一大群工匠,在破屋的旁边开始修建新房,然后又派了个有经验的管事来监工,自己美美地回金陵去做生意了。 村民们每天路旁边,都得仰起头,发出一声羡慕的声音。 眼见着一座又大又漂亮的屋子要建成了,沈柯和柳述也得回京了。 沈家在朝为官,过年期间宫中事务繁多,不宜离开京城,于是便商议着直接在京城举办仪式。 腊月大雪纷飞,马车一路北上。 柳述裹着毯子,手上抱着个汤婆子,还是冻得发抖:“这也太冷了吧?我们金陵的冬天可没这么冷。” 沈柯张开手,将他抱进怀里,搓着他的手:“好一点吗?” “嗯。”柳述眨了眨眼,而后道,“嘴也快冻僵了呢,你想想办法呗。” “什么办法?”沈柯笑问。 柳述明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揪住了他的衣领,迅速吻了上去。片刻后,沈柯覆住他的手,一边温柔地和他接吻,一边耐心地给他暖着手背。 当马车外面响起热闹的人声时,柳述才面色红润地问道:“到了?” “嗯。”沈柯掀开帘子,看着熟悉的街道,不自觉浮现起笑意,“到京城了。” “我想出去看看。”柳述钻出马车,张望着这京城的景色。 “下去走走吧。”沈柯拿出大氅给他披上,建议道。 “好。” 京城的道路比金陵的更宽敞,行人也更多,店铺又高又大,人声鼎沸,穿红戴绿的人不少,一派繁荣景象。 街道上时不时有官兵巡逻,维护着城中秩序,庄严肃穆,不像金陵城那般闲散自由。 柳述东张西望了一圈,新奇的神色中又带着几分谨慎,大抵是京城这个地方一直给他一种威严的印象,好像一个不小心,脑袋就要搬家。 察觉到他有些拘束的情绪,沈柯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不用怕,京城不是吃人的地方。” 柳述点点头,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这时,沈柯牵着他走进了一家店铺,道:“我想给爹娘买身衣裳,你帮我选选?” “行,没问题!”这个他在行,在店里转了一圈,很快便选了好几件衣裳,“沈夫人性情温和,衣服都很素净,其实她那么漂亮,穿这种明亮一点的衣服更显气色呢。你爹就不好买这么显眼的了,就拿这件玄色的吧,整体看起来不起眼,但这袖口的绣纹很是特别,一看就是有功底的绣娘绣的。” 沈柯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莞尔:“好,听你的。还有嫂嫂,你也帮着选一选吧。” “我没见过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柳述好奇道。 “长相恬静,性子却与外貌不太相符。”沈柯笑道。 “哦?”柳述又重新挑了一套衣服,外面是薄薄一层素纱,朦胧地透着内里朱砂衣衫,夺目又内敛。 沈柯原是想让他转移转移注意力,现在却发现他对衣裳很有见解,一眼就能看出绣娘的水平,一摸就知道料子的好赖,一看样式就知道是出自哪地,还能根据每个人的不同而挑出最合适的衣裳。 走出店铺后,他问道:“你们家是不是有布坊?” “我们原就是从布坊起家的。”柳述说。 “那你想开布坊吗?” “也不是没想过,主要是柳家的布坊已经做的很大了,我又何苦去重新开始呢,如果哪天我爹愿意把布坊的生意都交给我,我倒是不会推拒了。”柳述说。 “你拒绝过?” “嗯,那会贪玩嘛,也不想跟我爹一样四处讨好各地官员,生意做得再大,也还是得逢官就卖笑。” 沈柯总算了解他为何会一直抵触当官的,又问道:“那你现在为何不会拒绝了?” 柳述看了他一眼,笑道:“现在有你了嘛,而且你哥和你爹都是好官,你以后肯定会比他们更好!不是所有的官员都只想着权色利益,一想到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更多心怀天下的好官,我也就不怕了。” 沈柯微笑着抚摸他的脸颊,正想说话,却突然被柳述打断。 “哎呀,这银子应该我来付才对!我怎么给忘了买礼物!不行不行,我再去买点。”柳述转身就进了店铺。 说是买一点,出来时两手提满了盒子,掌柜乐得眼睛都合不上了。 这还不够,他又接连跑了好几家店铺。 沈柯双手抱着一堆东西,路都快看不见了,只好去找了辆轿子,把东西全放进去后,一转身,就发现人不见了。 “娘,那个大哥哥为什么也来买胭脂呀?”一个小女孩问道。 牵着她的女人正在低头挑选,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因为掌柜的开门迎客了,开门就是欢迎所有人来买东西,谁都可以买,不管男女老少。” “知道啦,娘,我也想买。”小女孩说。 “你还用不着。” “呜呜呜,你骗人,你不是说所有人都可以买吗?” “你不是人的嘛。” “呜?” “你是仙女,仙女不用这些东西。” “哇,我是仙女!” 柳述乐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对母女,正好跟那破涕为笑的小女孩对视上了。 “娘,那个大哥哥好好看。” “出门不要总是看男人。”女人说道,“小心你爹吃醋。” “呜呜呜呜我想爹了,我都好久没见他了,还有小叔,他们怎么都不见了?” 小女孩又哭起来了,这时,面前忽然出现一块核桃酥,她抬起头望着这位大哥哥,疑惑道:“是给我的吗?” “嗯,吃了就不哭了,好不好?” “为什么?”女孩一脸天真地问。 “......”柳述突然被问住,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女人笑说。 柳述:“......”是这样吗? “你要是吃了大哥哥的核桃酥,就得答应他今天都不要哭了,所以你还想吃吗?”女人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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