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 “谁啊?” 王绝户左右瞧了瞧,小声道:“还能是谁,十四爷呗!” 刘三川:“十四爷?” 王绝户小声道:“我听说,俩人虽说是一个娘肚里出来的,可陛下心眼里最喜欢十四爷,就是看不上这个老九。这回,老九出事,十四爷带着府兵过来闹事,这么大的麻烦,硬是压下去了,来了群不知道什么兵,把十四爷押走了,说是刁民闹事,十四爷领旨平乱……” 刘三川道:“青天白日,这样颠倒是非,没人敢说话?” 王绝户脸色变了,嘘嘘两声,道:“可别乱说,在场像你这样的,都被砍死了,这世道,肯定是上头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场的才多少人,等皇榜一出,你说什么都没人信了,只给自己招麻烦!” 刘三川喉结上下滚动:“那……九王府上……” 王绝户叹气:“死了,这么一闹,没到时辰就都砍了。” 刘三川:“……” “九王府这回摊上大事了,听说,全府上下一个都没留下……哎……” 刘三川想起昨夜,小世子搅动炭盆里不带一点火星的黑灰,心脏突突狂跳,掌心里捏了把汗,问:“那……九皇子呢?” “没有,他不是还未回京么,也许是在路上剿了吧。” …… 刘三川进到屋里,小世子还在睡着,听着门响,才揉着眼睛软褥中爬起来。 “你回来了?什么时辰了?” “刚过午时。” 小世子往窗外看了一眼,道:“我睡了这么久。” 刘三川坐在榻边,摸了下小世子的额头:“昨夜太冷,早上摸着有些发热,多睡会是好的。” 小世子笑道:“不信。” “啊?” “得贴一贴,才知道有没有发热。” “……” 刘三川喉结滚动,手足无措,小世子把他拉过来,俩人额头贴在一起,刘三川血气上涌,闹了个大红脸,小世子哈哈大笑:“你可是比我热多了。” “嗯。”刘三川道,“我喜欢你,我虽然不是乾元,可每次见到你,就全身发热,我真的,很喜欢你。” “……” 这次轮到小世子不好意思,他别开脸,面皮发红,少顷,又凑过去,亲刘三川干燥的嘴唇,道:“谢谢。” 喜欢二字,阮承青从未在别人嘴里听过。 这样一闹,小世子不困了,起身整理被褥,问:“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刘三川跟他一起:“外头……出了些事。” 小世子嫌他叠的不够整齐,拍开他的手:“什么事?” 刘三川道:“九王府,被抄了。” “……” 小世子手上一顿,下刻,他霍然抬头,手指微微发抖,道:“你说……今日?!” “今日。” “……”阮承青哑然。 今日? 怎么可能是今日。 昨夜,他给那人的密信上,分明写的清楚,寒食清明多雨,路上湿淤,兵马脚程受限,恐有耽搁。切忌急躁,自乱阵脚,端雍王掌持兵权,陛下忌惮九王久矣,务必等他入城,进宫缴械后,一击即中,在正阳殿外诛之,永绝后患。 怎会…… 阮承青脑袋中如钻钢针,他面色发白,一下子没站住,被刘三川从背后紧紧抱住了。 阮承青怀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那今日,他们进城了么?” “没有。” “……” 阮承青闭上眼睛,纤密的睫毛剧烈颤动,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都褪干净了。 ---- 短篇文,会进展快一些。
第六章 要跑? ======= 小世子撑坐在灰泥砌成的硬炕上,他右小指第一个关节粗大弯曲,以前被人碾在脚下,踩坏了。 当日,他做了什么? 好像是被按在榻上轮奸,他光着身子,又冷又痛,下半身早就没有知觉,马上快死了似的,喉咙里没有声音,只想往外爬。 他扒住了床沿,就像现在一样。 小世子被烫了似的一颤,他猛然收回手,双手攥紧。 这次,死的不是他们,就会是他。 阮承青想不通,北征军内有奸作,外有强敌,朱瞻正如何以八千兵马胜敌三万,大败鞑靼,还全身而退。 太子为何如此急功近利,朱瞻正回京,虽舟车劳顿,兵马伤残,但手下兵马数量远胜护城军,这数千人连鞑靼都能,更何况京都这群吃皇粮的镴枪头。 此次抄了九王府,是逼着他反了。 若说在马背上争天下,陛下这十几个儿子,哪个能敌得过军功无数的朱瞻正。 阮承青眼神迅速清明。 他要走。 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他不能等死。 “哈……” 小世子吐出口气,撑着膝盖,勉强站起来,道:“三川,你还记得昨夜说过的话么?” “啊?” “现在,我们真的要跑了。” 刘三川一怔,道:“我们?” “嗯。” 小世子从掉漆橱柜里掏出个上了锁的黑木匣,道:“我们往东边去,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回头,也许还有时间。” 他关好柜门,又想起什么,跑到炕下,抓出来个灰扑扑的包袱,里头不知道装了什么,很重,叮铃哐啷。 小世子到了门前,身后没有声响,他扭过头,刘三川没有动。 “走吧。” 刘三川站在原地,他搓着手,道:“你走吧。” 小世子停下,盯着刘三川的眼睛,问:“我一个人?” 刘三川说:“我还有爹娘。” 小世子垂下头,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你想过会有今日?” “想过。” 刘三川第一次壮着胆子敲开小世子的后窗,就想过,若被人撞破,是什么下场。 他一边寒毛卓竖,一边胆大包天。 他都未能想到,竟把这个金枝玉叶的人,娶回家了。 小世子问:“后悔么?” 刘三川摇头:“不后悔,带你回来,是真心的,想你过的好,哪怕能高兴一日,也值得。” 小世子哑声道:“谢谢。” 出门之前,他想了想,放下手中木匣,把包袱提好。 “这里面的东西,也许,能保你全家平安。” 话罢,阮承青推开门。 “说完了?” “!” 破板门外站着个人,个子很高,锦衣长袍,斜斜倚着门框,笑得很是温柔甜蜜,声音却是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磨出来的:“皇嫂。” “……” 阮承青几乎是瞬间就僵直了,他抖得不成样子,还未回神,身体已经猛然退了一步。 来人比他力气大得多了,一只手抓住阮承青的脖子,硬生生把他扯出来。 十四爷不知在外头听了多久,抓着阮承青的手,冰冷发紫,一根根青筋暴起,他眯起眼睛,从二人脸上扫过,笑道:“还真是恩爱。”
第七章 逃不掉 ======= 刘三川要冲过来,几个侍卫身着赤色锦袍,胸前秀着金色飞鱼图,轻而易举的把他按住,绑了。 阮承青透不过气,掐着他的手力道太大,剧烈挣扎了两下,黑长浓密的睫毛剧烈颤动,直到脸色发青,十四爷才松手,把他甩在地上。 阮承青爬着起身,被一脚踢翻,踩在脚下。 十四爷牙齿里磨出几个字:“阮承青!你怎么敢!” “……” 阮承青没有开口。 他被狠狠踩进泥水里,却还在挣动,异想天的想要翻出身来,一股暴躁从十四爷心头升起,他收回脚,缓缓蹲下,拧住阮承青下颚,把他的脸掰正了,直视阮承青剧烈颤动的瞳孔,冷冷地道:“我说话,你听不懂么?” 阮承青一身烂泥,撑起半个身子,道:“我听不懂。” 十四爷气极反笑:“好个没有关系,九王府中的女眷奴仆,哪个得罪过你,你就这么狠毒的心,送他们去死?” “我送他们去死?”阮承青讽刺道,“我叫人砍了他们的脑袋,还是我砍了他们的脑袋?” “胡诌诡辩。” “朱瞻佑!你不过是招惹不起别人,就来欺负我!” “……” 被拆穿的难堪惹得朱瞻佑牙根发紧,他抬起手,猛然给了阮承青一个极重的耳光,揪着他的襟口,凶狠道:“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乾元力道天生就大,暴怒之下,完全没有克制,阮承青被打的侧过头,一时喘不过气,用力咳了两下,吐出两口血沫。 刘三川急了,他在地上挣扎,大声道:“别打他,不要打他!” 朱瞻佑抬起头,冷冷地道:“他太吵了。” 刘三川身后的侍从摸出一把匕首,插进他的嘴里,用力一搅,翻出来块红肉。 阮承青刚回过神,就看到地上那条血淋淋的舌头,头皮一下子炸开,他喉咙里挤出尖叫,眼睛里爬出一根根血丝,拼命的掰抓着他的手。 他挣扎的实在厉害,朱瞻佑几乎按不住他,他耐不住脾气,扬起手,阮承青以为又要挨打,抱着头瑟缩了下。 “……” 朱瞻佑顿住了,阮承青太瘦了,面色惨白,左颊疯肿起来,身体一直在发抖,好似再承受一点暴力,就会死在这里。 他没想过让阮承青死。 这个坤泽,心思狠毒,是条草不熟打不乖的母狗,却又实在勾人。 色如春花,眉扫嫩柳,艳到了极致,显得有些难以接近的刻薄,在万紫千红,环肥燕瘦的京都,是独一份的秾丽。 只可惜…… 朱瞻佑顺着阮承青视线看过去,脸色一点点沉了。 他不看着他。 朱瞻佑冷声道:“剁他一根手指。” 阮承青听到拔剑声,惊叫道:“为什么?!” 朱瞻佑笑了,他生的乖巧,笑起来总有种温柔甜蜜的样子,可张开嘴,却恶毒至极。 “皇嫂,从现在开始,你每看他看一眼,叫他一声,我就剁他一根手指。” “……” 阮承青死死盯住朱瞻佑,眼睛红的吓人,他问:“有意思么?” “玩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骨头剁断和男人闷哼的声响,剧烈敲击阮承青的心脏,他看不见刘三川,脑袋里却全是昨夜,这个男人站在月色底下,憨直却真挚的说,真的很喜欢你。 “……” 阮承青哭了。 泪珠顺着面颊滚滚坠落,掉在十四爷的手背上。 朱瞻佑抬手,对侍从道:“继续。” “啊!!!”阮承青喉咙里挤出悲鸣,几乎是在惨叫:“为什么?!为什么!” 朱瞻佑捧着阮承青的脸,手指擦过眼泪,塞进他的嘴里。 “这不还是眼里有他?” 咸苦气在阮承青嘴里扩散,他叫不出来,又不能再哭,他被逼到绝处,要被胸口哽住的气逼昏过去,他要疯了,闭嘴就咬。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9 首页 上一页 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