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男神!”这是巧嘴最日常的卖乖方式之一,即见到乔松玉就叫男神,这是看管巧嘴的小厮冬枣教的,这巧嘴也聪明,知道自己叫这个,就能得奖励,因此每次见到乔松玉都叫这个。 “真乖,奖你一颗瓜子仁。”乔松玉小脸满是自得,捏着一颗瓜子仁喂给巧嘴,“来,巧嘴,说‘恭喜老爷’,快说啊,‘恭喜老爷’!” 巧嘴那颗绿豆眼不解地看着乔松玉,好像不太明白自家小主子的意思。 “‘恭喜老爷’!快说!”乔松玉捏着一颗瓜子仁在巧嘴眼前晃了晃,又重复了一遍“恭喜老爷”,巧嘴一见瓜子仁,果然开口: “恭喜老爷!恭喜老爷!” “真聪明,来瓜子仁。”乔松玉喜笑颜开。 一旁看管巧嘴的小厮冬枣忍不住讨好地问道:“小少爷,不知老爷又有什么喜啊?” 乔松玉看他一眼,得意道:“你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啊,我爹就被礼部的人叫去了,这礼部可是安排宫中典礼的,宫中一典礼,可不就是要做新衣裳么?我家不是又有一大笔生意要进账,这还不值得恭喜的么?” 冬枣一听,恍然大悟,立刻也笑嘻嘻地说道:“那可的确是桩大喜事啊,等下老爷来了,小的也得恭喜他一句,讨好好彩头!” 乔松玉一边喂着巧嘴,一边白玉般的小脸上越发开颜:“你就挑吉利话说,少不了你的赏!” “哎!谢谢小少爷提点!” 一主一仆正说着呢,乔家老爷乔鸿禧还真从外头走进后院来,乔松玉瞥见自家爹爹进来,连忙冲着巧嘴低声训道: “快说话,刚刚本少爷教你什么来着?” 巧嘴歪头,用绿豆眼迷茫地看他。 乔松玉立刻递过去一颗瓜子仁。 彼时乔鸿禧已经走进了后院,他一脸阴沉,明显是没什么好脸色——自然了,他一大早被礼部叫去,本以为是宫中又有什么生意,谁知道礼部某主事却告诉他说: “乔公,恭喜你啊,要做那比国舅爷还风光的老丈人了!” 乔鸿禧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来,喜从何来?二来他没有女儿,当什么老丈人? “乔公啊,当今丞相,裴相心悦你家三公子,已经向陛下求了赐婚圣旨,陛下也同意了,圣旨马上就要下来了,未免唐突,特地叫在下来知会你一声。” 乔鸿禧闻言,如同劈头一盆冷水,一颗心又惊又凉——那裴相是何等权势之人,怎么竟会看上自家三儿?他家松玉虽是唇红齿白肤白貌美如同好女,但到底是个男子,怎么嫁给别人为妻呢?人家低贱的小倌才嫁给男人为妾呢! 礼部主事见他满面煞白毫无人色,忙又说:“乔公莫忧,裴相求娶你家三公子是作正室夫人的,不是作妾的,男子嫁与男子虽自古未有,但裴相这等古今难觅的伟丈夫,那娇滴滴的女子自然是配不上的,自然是要求娶像贵府三公子这等妙人,也不算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乔鸿禧到底是精明的商人,面上唯唯不已,只是心中道:放屁!一派胡言!你这马屁精!不是你儿子嫁男人,你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对,像你这等谄媚之徒,若是裴相看上你家儿子,恐怕你还巴巴送进丞相府呢!
第四章 强娶二 乔鸿禧坐在轿子里回府,一路回来一路想: 这裴相怎么就看上我家松玉了呢?他什么时候见过松玉的?他是何等矜贵的上等人,怎么会跟我家松玉见面呢?还是说我得罪了哪个阴险小人,这人将我家松玉的画像给了他?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裴相怎么看上松玉的,而是该怎么把这婚事推掉。先不说男子与男子成亲本来就荒唐,便说对方的身份也不许啊——裴相裴容白,此人是个权臣,也是个奸臣,自己虽不在官场,但对于裴容白的所作所为略有耳闻,知道他一手遮天,在朝中排除异己结党营私,官员们人人都畏他如虎狼,连陛下和太后都敬他三分。 他乔家虽不是什么,只是低贱商户,但好歹也是清白之家,怎么能将自己儿子嫁给这等奸臣贼子? 然那裴容白权势如此之盛,又向陛下求了赐婚圣旨,我若是不答应,便是抗旨不尊,弄不好要祸及满门…… 唉,也不知这小孽障,到底在哪儿招惹了裴容白这个瘟神! 乔鸿禧回府之后,直接就去了乔松玉的院子,刚走到乔松玉边上,还没说话呢,就听那鹦鹉兴奋地说道: “恭喜老爷!恭喜老爷!” 乔鸿禧气得整张脸都黑了。 乔松玉见巧嘴一字不错,立刻兴奋地看向自己爹,以为自己爹能夸自己几句,结果却见自己爹脸拉得老长,劈头盖脸就是骂: “喜你个头!小孽障,你都要大祸临头了!” 乔松玉一脸懵然:我做错什么了爹要这么咒我? “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裴相的?”乔鸿禧开门见山问道。 乔松玉愈发茫然:“裴相?裴相是谁?” “就是当今丞相裴容白!”乔鸿禧没好气地说道。 乔松玉摇摇头,黑色的大眼睛跟着巧嘴的绿豆眼一样疑惑:“我不认识他啊……”又说,“他既然是当今丞相,我怎么能认识呢!” 乔鸿禧见自己儿子一脸无辜又茫然,心又软下来,心想他二人果然是没见过面的,既然如此,那裴相到底是怎么看上我家松玉的? “爹,你怎么突然问我这种问题啊?”乔松玉塞了一颗瓜子仁进自己口中,一边吃一边问道,“难不成你有事要求裴相么?那你不如去找二哥,他认识很多朝廷的人……” 乔鸿禧见自己儿子一脸天真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唉,裴相看上你了,要娶你做夫人呢。” 乔松玉惊得张大了嘴巴,刚吃进去的瓜子仁粘在嘴巴上:“爹你说什么?” “裴相要跟你成亲!已经向陛下求了赐婚的圣旨,马上就要送来乔府了!”乔鸿禧重复了一遍,将此事说得十分清楚明白。 “那个什么裴相是不是瞎?还是脑子有毛病?”乔松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自己爹捂住了嘴巴,瞪了一眼: “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爹!这是在自己家,哪来的耳!”乔松玉扒开自己爹的手,虽是不服气,但到底还是放低了声音,“他要不是那什么,怎么会要娶我一个男人呢?京都难不成找不出一个美女么?” 他觉得裴容白要娶自己,肯定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貌。 “你爹我要是知道为什么,就不会跑来问你了!”乔鸿禧崩溃地说。
第五章 强娶三 虽然乔家父子包括乔家上上下下都不知道裴容白为什么会看上乔松玉,但是翌日清晨,圣旨就下来了。 礼部的某位官员来的,阵仗很浩大,乔家人跪了一地,但是谁也没有心思仔细去听圣旨的内容,众人都是听一句心凉一阵,听得心惊肉跳,最后由乔鸿禧颤抖着手接过了圣旨,但也没忘记叫管家塞一个小巧玲珑却价格不菲的玉把件给礼部的那位官员。 不过他却将管家的手推了回来,随即朝着乔鸿禧亲厚地笑道:“恭喜乔公,将成为裴相的岳丈,这可真是无上的荣耀和富贵啊,以后若是有机会,还请乔公和三公子在裴相面前为下官美言几句。” “是是是,若有机会,定当效犬马之劳。”乔鸿禧面上笑嘻嘻,心中骂不已——滚吧你,谁稀罕当你家裴相的岳丈!他比我儿子大了那么多岁,都能做我儿子的叔叔了,也好意思娶我家儿子! 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宣圣旨的一干人等,乔府上下立刻陷入了一阵愁云惨淡中。 乔鸿禧一脸阴沉坐在上首一言不发。 乔夫人拿着帕子,坐在那里哭哭啼啼,一口一个“我的心肝肉儿”“我的宝贝儿子”“你怎么这么命苦”。 大儿子乔戎玉蹙着眉头,手放在圈椅扶手上,四个手指不停地敲打着,这是他平时思考时特有的小动作。 二儿子乔泽玉在客厅中焦躁地走来走去,走了好一会儿,突然停住脚步道:“不行,弟弟不能就这么嫁给那个大奸臣,你们没听说过吗?我听有人说,裴相府中歌姬侍妾一大堆,这种人岂是专情之人?他不过是贪图弟弟美貌,到时候腻了,把弟弟置于何地?” “你说得倒是轻巧,可圣旨都下了,难不成抗旨不尊不成?”乔鸿禧毕竟是一家之主,他心疼自己儿子,但也担着乔家一家子的性命,更何况按照裴容白的手段,即便他们抗旨,他也能把乔松玉强抢回府去。“咱们在京城初来乍到,又没有什么倚靠,也不知道京城如今的形势,就是想求人,求谁去呢?谁肯为了咱们去得罪裴容白呢?” “实在不行,不如这样。”乔戎玉突然开口道。 “怎样?”乔鸿禧和乔泽玉异口同声地问道。 “让松玉假死,对外只说他突然得了急病去了,然后让松玉去外地避一阵子风头,等裴容白这奸贼失势,再让松玉回来便是了。”乔戎玉缓缓说道,“我之前去汝州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一个怪医,那人有假死药,服下后七天之内人便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与死了无异……或许能骗过裴容白。” “你的意思是……金蝉脱壳?”乔鸿禧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但是病发得这么巧,裴容白未必不会起疑,若是他要亲自安葬松玉,那可怎么办?到时候弄巧成拙……”乔泽玉面又担忧,“更何况裴容白权势滔天,且养了许多奇能异士,未必没有神医,万一看出来弟弟是假死,将他惹怒了,得到了弟弟,却还要报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松儿嫁给那奸贼,让他糟蹋了不成!”乔夫人哭得梨花带雨,“我家松儿怎么就那么命苦,叫那奸贼看中了!我便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一个男子,能遇到这等腌臜事儿!” “好了,你别说这些了……”乔鸿禧无奈地说道。 “你们都别说了,我嫁!”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无异于晴天惊雷,众人都惊诧地看向了站在花厅门口的乔松玉。 只见原本应该被骗了回房的乔松玉疾步走进了花厅,对着众人坚定道:“我嫁就是了,管他是裴容白还是裴容黑,你们都怕他,我却是不怕他,他难不成还能吃了我不成,你们便看着,我要把他驯得服服帖帖的!” 众人惊讶地看着他,心中不约而同跳出一句话: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第六章 强娶四 乔松玉是真的愿意嫁给裴容白吗? 当然不是! 他虽然在自己爹娘以及两位兄长面前说得大义凛然毫无惧色,但事实上他心里也虚得要死,可是能怎么办呢?他也很绝望啊! 他要是不嫁,倒霉的就是他们整个乔府,到时候别说什么荣华富贵了,恐怕乔家上下几百口的性命都保不住了,他虽不谙世事,但也没那么任性,为了自己一个人,连累了整个乔家。而且他想了想,觉得人家裴容白这么不知羞耻娶他一个男的,那他又有什么好害怕的,更何况全京城都看着这桩婚事呢,若是裴容白想做什么,也总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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