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尘:沈王君,你可还记得,你手上有什么东西么? 不过洛无尘没说,两人不过是隔空,沈牧亭到底没有冲过去,而是月烛溟领兵而来。 荙楚人看着鱼贯而入的大盛将士,还未等月烛溟开口,他们便齐齐缴械而降。 荙楚皇帝在那个太监的拥护下,疼得脸色发白,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长生劫。 那太监一脸悲痛,却不知道荙楚皇帝究竟怎么了。 突然,苏荷猛地爬了起来,奋力的往沈牧亭的方向飞奔而来,手中一直不曾放开的笛子在此刻变成了一柄剑,剑身黑紫,张牙舞爪的布满了可怖而细碎的东西。 “沈牧亭,我要你死。”苏荷满脸是血,大红的衣裳变得暗红,几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噗」地一声,苏荷还未近沈牧亭的身,便被一柄长剑贯穿了胸口。 伏琴看着沈牧亭,单膝跪了下去,“王君,属下来翅,还请王君责罚。” 要不是路上出了些岔子,他们也不会晚来。 沈牧亭却没有理伏琴,他们来得晚,月烛溟倒是提早到了。 这一役,沈牧亭本就没想月烛溟能处于这漩涡的中心,他摇摇看着远处正在下马的月烛溟,忽然道:“无尘,你说,人活一辈子,究竟求个什么呢?” 沈牧亭从小的愿望就是一世安稳,能遇到月烛溟,是他之幸。 洛无尘回首看着澹台漭,却是没有回答他,而是道:“剩下的便交给你了。” 荙楚降了,对于月烛溟而言,根本什么都不算。 洛无尘此时,更担心澹台漭的身体。 他受了很重的伤,而且楚陵也急需医治。 随后的时,便理所应当了。 荙楚兵降,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荙楚,而月烛溟的勇将林绯玉还有霁国的澹台卓,只用了几天时间便横扫了荙楚。 不管是霁国还是大盛,并没有大军一起从境外攻击,而是选择从内各个击破,才有了而今这么快的速度。 荙楚京都。 距离圣地之事已然过去多日,这一日,林绯玉跟澹台卓齐齐入京。 月烛溟跟沈牧亭负责迎接。 可澹台卓进京第一件事不是去被接风洗尘,而是来了洛无尘他们所在之地。 只是他到的时候,澹台漭浑身缠着绷带,正躺在洛无尘怀里,问他要糕点吃,那模样,让澹台卓以为自己眼睛瞎了。 “你们……你们……光天化日,成何体统。”澹台卓现今全然忘了,现今被他儿子搂着的人,可是霁国受万人爱戴的霁国国师。 澹台漭只是懒懒地别了他老子一眼,问洛无尘,“无尘,我要吃那块小的。” 澹台卓气结,可是看着被缠成这样的澹台漭,又生不起气来。 只得大门一关,兀自坐在门口暗暗抹泪。 他不亲眼看到澹台漭是否安好,不安心。 “臭小子,臭小子,你这臭小子,究竟随了谁的性子。”胆敢几千人兵马冲敌军万人营,谁教他这么冲动的。 澹台漭在屋里听见了,忽然发了狠的看向洛无尘,但是什么也没说。 洛无尘胆敢言而无信,那就别怪他不仁不义了。 待澹台漭伤好得差不多了,那边楚陵也几乎痊愈了。 原本洛无尘以为沈牧亭会想要吞并荙楚,可是却没想到,沈牧亭这样性子的人,竟然也会做为他人做嫁衣这种事。 这一日,沈牧亭、月烛溟、洛无尘、澹台漭、澹台卓等一众两国将士尽数聚集于荙楚皇宫。 楚陵已经做好了弃了荙楚的准备,可是却没想到,沈牧亭却说:“楚陵,你现今已然满身清白,荙楚圣地已毁,你们荙楚皇室只余你一个,你是想要这天下,还是……” “我不要。”楚陵看着足间金铃,“我要的,从来都是一身清白干净。” 说完楚陵忽然看向邵雪月洛寒衣等人,他们忽然起身走到殿中,朝着沈牧亭就重重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沈牧亭什么也没说,就连洛无尘,也只是淡淡看着。 于他们而言,这一礼,沈牧亭受得起。
第118章 洛无尘想要起身去扶洛寒衣,洛寒衣教养他数年, 虽然一开始的目的并不纯粹, 可到底并未伤他分毫, 还处处救治帮助于他。 这礼,他不能受,而且,这本就是他跟楚陵的交易。 “师……”洛无尘想要跪地将洛寒衣扶起来,刚说完一个字,就被洛寒衣抬手托住了膝盖,洛寒衣抬头看着洛无尘, 心中有愧, 只道:“此时, 你不是我徒弟, 我也不是教养你的师父,而是以洛家人的身份, 跪谢恩人。” 洛无尘知道洛寒衣的性子,这一礼他若是不受,洛寒衣能一直把自己放在低于洛无尘许多许多的位置上,这并非洛无尘想看到的。 洛无尘站起了身, 垂眸看着洛寒衣,抿了抿唇道:“好。” 邵雪月、楚陵、洛寒衣等人便朝洛无尘跪了下去,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大殿中一时间安静非常,也不乏有人防备着楚陵跟洛寒衣等人的。 林绯玉此时穿着一身绯红色常服, 忽然靠近沈牧亭道:“阿亭啊, 你说这洛无尘……” 林绯玉原本是想说这洛无尘看着跟传闻中一点也不像, 观那气质,倒是有着几分月华般的淡然。 沈牧亭忽然转头看向林绯玉,问他,“方时镜呢?” 一听到方时镜的名字,林绯玉:他惯来知道沈牧亭不做人的特性,可现在提方时镜,明显是嫌他话多,用方时镜来收拾他的,林绯玉立即就闭了嘴。 方时镜正在收拾残局,压根没来荙楚京都跟他们汇合,林绯玉这才觉得自己有了点喘/息之机。 林绯玉偃旗息鼓的,可是视线一直没有从洛无尘身上移开,这是两国合作,沈牧亭不要荙楚江山,他洛无尘就好意思要? 似是察觉到林绯玉的视线,澹台漭一个凌厉的视线朝他扫了过去,林绯玉与澹台漭对视,就见澹台漭的视线活像自己掀了他澹台家的祖坟。 林绯玉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 洛无尘已经把洛寒衣扶起来了,并未理会澹台漭跟林绯玉的电光火石,而是扶着洛寒衣坐下,问他今后的打算。 洛寒衣道:“而今我等已然是清白之身,小崽子,待回到霁国,你跟澹台漭是不是……” 一旁的邵雪月也插话道:“对对对,你们是不是也该那啥了。” 邵雪月说完就看向大殿门口,正在跟一众将士谈笑风生的白芍。 将士有大盛的,也有霁国的,但是白芍好像谁都能聊得来,这让邵雪月心里很是不悦,却又说不出话来。 “成亲,成亲……”一声鸟叫从外面传来,巨大的翅膀在大殿中扇出了一阵罡风。 众人抬眸,就见两只雪白的鸟从外面飞了进来,赤雪在下,九螭在上。 众人看着这场景,齐齐别开了头,就连白芍都不好意思的红了耳廓。 众人:…… “来人,把这俩畜生赶出去,成何体统。”澹台卓立即冷声下令。 赤雪闻言猛地抬头,尾巴一翘就把九螭甩了下来,撑开翅膀,问澹台卓:“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老子是鸟。” 众人:说完赤雪就开始抖它的冠羽。 九螭:它一翅膀拍在赤雪头上,不语。但是赤雪马上就安静了。 九螭看着洛寒衣,轻轻道了声:“主人。” 洛寒衣摆了摆手,“去吧,这世上唯留你们两只霜燧鸟,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九螭听出了洛寒衣语气里的嫌弃,它跟了洛寒衣几十年,怎能不知他心绪如何,它跟着洛寒衣的时间,比夜绍溟都还久。 赤雪听洛寒衣这么说,当即就想跟他吵起来,奈何又挨了九螭一翅膀,只能闭嘴不言,视线有些愤怒地盯着洛寒衣。 “好。”九螭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大殿上谈笑风生,就算多了两只鸟,也并未掀起几分波澜。 到最后快散的时候,就连赤雪都喝醉了。 洛无尘的酒量惯来不好,散宴的时候,已经醉得只能被澹台漭打横抱走。 路上,洛无尘双臂攀着澹台漭的脖子,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那一声声「阿漭」,喊得澹台漭心也跟着荡了起来…… 快到住所的时候,洛无尘睁着迷蒙醉眼,忽然看着澹台漭。 皎白的月光下,洛无尘的皮肤都好似泛着一层冷白的光,就在澹台漭准备开口的时候,洛无尘忽然笑了一下,起身一下含住了澹台漭的唇。 半晌后,洛无尘放开他,荡着调子喊了一声:“阿漭——” 澹台漭深吸了一口气,步子在不动声色地加快,却未曾言语分毫。 洛无尘醉了,脑子发晕,闭着眼睛,听着澹台漭渐渐急促的心跳声,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这样的澹台漭,能遇见这样好的澹台漭,是他此生最高兴的事。 房门被踹开,又被踹关上。 洛无尘听得那巨大的声响,不由自主地抬起微眯的眼睫,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他还没看到门,率先看到了澹台漭逐渐深邃的眼。 洛无尘:?? “洛无尘,我先前说过什么,你忘了?” 洛无尘极少醉成这样,澹台漭在说什么,他压根听不清,只能看到那张略薄的唇在张合。 看着这样的洛无尘,澹台漭觉得又气又好笑,却又不想给他用醒酒汤,他觉得,就是因为自己太过将就洛无尘,才给了他这样不管不顾的胆子。 下一瞬,洛无尘就感觉自己嘴上温热,澹台漭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不给洛无尘分毫喘/息之机。 翌日,等洛无尘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酸得要命,而澹台漭光着上身,正半撑着脑袋看着他。 看着澹台漭有些戏谑的眼神,洛无尘还有什么不懂的,只是……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澹台漭看着洛无尘轻笑,“国师大人,昨晚睡得可好?” 洛无尘看出了澹台漭眼中隐含的那半分威胁,尽管不记得了,可身体的感觉告诉他,现在不要惹澹台漭。 “很好。”洛无尘佯装记得,可是视线却有些闪躲的垂了下去。 可是在看到澹台漭身上的印记时,洛无尘便又急急转过了视线,那一身痕迹,让他淡然的神色都险些绷不住了。 洛无尘很难想象,那是自己做的。 洛无尘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却被澹台漭在被子里一把搂住腰,将他往自己那边捞了过去。 “国师,你当真记得?”澹台漭低垂着眼眸看他,语气里是浓浓的不信。他太了解洛无尘了,洛无尘若是记得,岂会移开视线,更不会在看到他身上的挠痕时红了耳垂。 洛无尘闻言,耳垂更红了,却也知道现在的澹台漭惹不得,只能乖乖不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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