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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太子

时间:2023-08-14 09:30:06  状态:完结  作者:苏家公子

  李旭焱盯着盘中灰烬,有些出神。

  赵练:“将军可还听我说话?”

  忽听得外头有叩门声,小厮在门外:“将军,宫里宣您进宫,车马在外头都备好了。”

  李旭焱淡淡道:“嗯,就来。”

  赵练熟练的把一袭大敞披在他的身上,李旭焱整了整衣冠,转过来道:“你还记得小时候吃不饱饭的日子吗?”

  赵练:“属下自然记得,爹妈死得早,没饭吃,把自己卖进了军营,跟着将军南征北战这么多年,现在啥都不缺了,可总也忘不了,那饿怕了的滋味。”

  李旭焱沉眸,“是啊!记得以前有个老头子跟我说什么,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说完这句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赵练一愣,“属下……不懂诗文……”

  李旭焱抖抖衣袍,出门去了,临了撇下一句:“这世道太乱了,也该整整了。”

  皇宫大内,高墙琉璃瓦,巍峨入云。

  百里驰道,两旁错落着尽是光明铠甲的羽林卫,在瑟瑟寒风中,更显冰冷。

  三马同架,飞驰过道,在双圣日月拱桥前停下。

  一个宫人手执宫灯,早已等候在旁。

  李旭焱下了车,随着引路的宫人向内走去。

  谁都知道,天子驰道,在圣上的隆恩下,容纳了第一个外臣。

  深秋时分,皇宫大内里似乎比外头格外冷一些,四下扫去,皆是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的几只宫灯在不远处游走,犹如鬼魅。

  李旭焱拉紧了大氅,走了一段路,他发觉不太对,这不是去内书堂的方向。

  前头小宫人有些怕他,战战兢兢的道:“陛下吩咐,在正殿接见将军。”

  “光明殿?”

  三更半夜,又不上朝,李静昭这是干什么?

  心里头疑虑重重,一直到走上玉阶,守卫的近侍通禀后唤他入内,他看到丹犀之上比平时多了几倍的侍卫,个个肃穆冷清,腰佩环刀。

  咯噔一声,“出事了。”

  一脚踏进那光明殿,九龙腾蛇烛台共有七盏,每一盏上点着一百零八只红烛,将这大殿照的亮如白昼。

  他一眼就看见了那堂下跪着的人,浑身血肉模糊,零星几点头发,两只眼睛被剜去了,余下两个窟窿,往外冒黑血。

  李静昭身上的龙袍半披着,坐在龙椅上,一只脚抬起,玩味似的,欣赏着那人。

  李旭焱忽然胃里一阵恶心,他强忍住冲动,快步走向前,在距离五六步的地方停下来,俯身跪地,“参见皇上。”

  他知道这是谁了,这个位置已经足够看清,见惯了沙场的人,对死亡早已淡漠,眼前的景象依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血腥味夹杂着烧焦的味道直扑人面。

  “旭焱,猜猜看,这是谁?”皇帝笑着说道,像是在做一场游戏。

  李旭焱:“受炮烙之刑,自然是罪孽深重的人。”

  地上的人微微蠕动,像一条虫子,只需两指用力,便可捏成肉碎。

  李静昭两步跳下玉阶,慢慢踱步过来,道:“这是朕的好小五,静霆弟弟呀!”

  他俯身蹲下,李静霆皮肉都烧黑了,他却毫不在意,凑近了道:“阙罗丸都毒不死你,你怎么还不知道跑呀?跑得远远的,非得回来受罪,你说说你,哥儿几个,从小最笨就是你了。”

  烛火将他的影子照的像个地狱的恶鬼,在黑暗里雀跃,忽而转过脸,璨璨一笑,道:“听说他还找过你?”

  李旭焱浑身一震,大脑翁的一下,手在身后紧握成拳,快速思索对策。

  李静昭起身来到他面前,两手拍拍他的肩,道:“未免他再烦扰朕的镇国将军,朕替你料理了,省去了你的一番功夫。”

  李旭焱当下俯身跪地,“臣对皇上忠心不二,天地可鉴。”

  李静昭又将他扶起,嘴角似笑非笑,“朕的大将军自然是忠于朕,绝不会有二心,”地上的李静霆挣扎几下,终于不动了,给人拖下去,身后是长长的一条血印。

  荣辱半生,追逐那权利的巅峰,最后也死于龙椅之下。

  “他打小就喜欢溜进来玩,趁父皇不在,跑到龙椅上坐,演起当皇上的戏,一个人,自说自话的,所以我一直就知道,朕的小五,不能留……”

  “朕的兄弟都好玩,爱演戏,可就有一个不喜欢,是个闷葫芦,整天泡在书里,不爱跟咱玩儿……”

  “他啥都不争不抢的,一副清高的样子,”李静昭的眼里燃起熊熊火焰,“可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个样子了,伪善,装模作样,他以为自己是观世音吗?静坐莲台,怜悯天下苍生?好笑,他是正宫嫡出,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万人拥戴,就算没有父皇的宠爱,照样抬抬手,什么东西都唾手可得,跟他一比,这些皇子公主们,都像是充数的,生下来就为给他作配……”

  “所以呀!打小,我就想烧死他,烧的骨头渣子都不剩才好。”

  李旭焱只觉得头皮发麻,李静昭残忍、喜怒无常他是知道的,可今夜这般却仿佛彻底的,完全的抛弃了理智,只被那欲念牵扯,成为一只游荡人间的恶鬼。

  半晌,李静昭笑道:“你知道吗?朕最近发现这个小弟弟也很爱演戏,嘻嘻!一个个的,都喜欢唱牡丹亭,幽媾一折,杜丽娘死而复生,”兰花指一翘,嗓音尖细,拿住了戏子的腔调,往个貌美伶人身上一靠,扶了下去。

  走出光明殿,李旭焱深深吸了几口气,感受着胸腔中涌动的气血,方才头脑清醒过来,皇宫,真是黑暗一片,唯有光明殿烛火通明,散发着腥臭腐烂的味道。

  李旭焱回头看了一眼,疾步走向黑暗中。


第28章

  小月儿一脸害怕地摸进门,看门的小厮拉上门栓,“快快关门,爷爷哟!别带了晦气进来。”

  大街上,两列卫兵迎面走过,一路上高声呼喝,行人如同老鼠纷纷躲避。

  “最近巡逻的怎么这么多?”

  “说是宫里头那位睡不好觉,请了道士开坛做法,人家大师掐指一算,有不干净的东西,说要要捉鬼呢,这不,巡防营的全都出动了。”

  “天爷哟!啥时候是个头……”

  两人正说着,忽而一阵嘚嘚嘚的敲门声响起,看门小厮和小月儿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开门,直到门外有人低声的问询,小月儿才大着胆子过去,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拉开角门的门栓,那人猫腰钻了进来。

  看门的小厮看得两眼直愣,大气不敢出,小月儿跟了上去,埋怨道:“最近不太平呢!我的爷,少出去些罢。”

  那人摘下斗笠,露出白净的小脸,长长的睫毛蒲扇似的,“风月呢?”

  小月儿顺手接过斗笠搁在面板上,朝楼上一努嘴,“正等你呢!”

  李静训应了一声,蹬蹬蹬跑上楼。如今他和头牌的关系早已不是秘密,风月交了一大笔银子,换了自由身,老板也默许了,只有王妈妈不时酸上几句,旁的人说啥的都有,一时埋汰他自甘下贱,放着大官不傍,跟个穷小子,一时又说这小子是神仙娘娘派来的接引童子,念他拜佛心诚,捐了香油钱,上天来收他的。

  风月在屋子里呆了一天,席面冷了热,热了又。李静训刚走到门口,便听里面传出声响: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李静训推门而入,风月站在西窗下,那里不知何时供奉着一尊佛龛,白衣加身,无半点钗环脂粉,笄着发,双手合十,见李静训来了,匆匆拜了一句:奉佛弟子风月,结束了颂经,又执起小训的两只手,上下查检了一番,见身上没多出什么,也没少了什么,才长吁一口气,拉着他坐下。

  李静训笑道:“你总是这么紧张,请这么多神佛保佑我,还能不全须全尾的回来?”

  风月用沾了水的布巾给他擦手,道:“你给我小心些,没得让人替你担惊受怕,”净了手,又递过牙筷,把一个个盖盘揭开,李静训干嚎一声,掰着指头数:“怎么又是鱼?昨天是白炖鲻鱼,前天是鲤鱼焙面,大前天是红烧过江鲤……”

  风月面上一横,“鱼肉补脑又补身,你懂什么?多少人想吃吃不着,这是我从码头订的,每日一早送最新鲜的过来,你给我乖一些,少挑三拣四。”

  李静训只好安静的低头扒饭,拿眼角觑他,风月忍住笑,舀一勺木瓜丝在他碗里。

  “小训,以后你还是别出去了,我听下边人说,巡防营又增兵了。”

  李静训嘴里包着鱼肉,“正因为如此才要出去,将军府门外面多了好多卖货的,李静霆多半是出事了,我得赶紧搭上李旭焱才行。”

  风月一拍筷子,“不行,那就更不能出去了,要去,我陪你去。”

  李静训调皮的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这么个美人,跟我上街去,一路上人都看你了,不是更打眼么?等这几日我把他们巡逻的路线、换防都摸清了,很快就会有机会。”

  风月看着他,知道自己拗不过,只要这小毛毛虫脸蛋一扬,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他就完全缴械投降,哪里还横得起来。忽而楼下传来一阵嘈杂,颇有些声势浩大,他厉声问:“怎么回事?”有小厮隔着门回话:“少爷,黄老爷到了,倌人们全下去了,”风月露出个嫌恶的神情,心道:南风馆不如以往了,他倒上赶着来占便宜,朝李静训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吃你的,咱不管。

  李静训在风月强硬的目光下硬塞了两碗米饭,一条鲈鱼和半盘青笋,还喂了糯米糍配六安茶,肚子撑得鼓鼓的,摆摆手,实在吃不下了,风月才作罢,转头从红木立柜里抱出一副软枕,李静训打眼一看,两副鸳鸯枕并排相靠,湖蓝色的衾被铺的整整齐齐,站起来道:“天儿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风月一把将他拉住,“走,走哪儿去?今儿给我就在这儿了。”

  李静训眨眨眼,脸色有些羞赧,“那个……折枝还等我给他讲故事,他晚上没人说话睡不着,”风月:“他睡不着你心疼了?从今儿开始就睡这儿,挨着老子,人是我的,心也得是我的。”这是强词夺理,李静训不和他争辩,攥着的手扭了扭,撒娇似的,“不习惯,楼里人那么多,都看着呢!”风月挑眉,“我怕人看?”

  李静训声音糯糯的,瓮声瓮气,“我怕嘛!”小睫毛像把小扇子,扇到了心窝处,风月一软,手劲也松了,李静训趁机缩回手,打开门,吐吐舌头,转身跑了。

  “跑得倒是快,”风月面有怒意,过了一会儿又噔噔走下楼,着人送去一床鹅绒被,天儿寒得厉害,后院的大通铺不暖和,别冻坏了他的小毛毛虫。

  正说着,头上不知被什么碰了一下,风月凝眉一看,阿四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不远处,给几个跟班拥在中央,拿瓜子砸他。“风月,听说你买身了,啧啧,真阔气,能给自己个儿买身的,行里头就数你一人,”这话阴阳怪气,跟班里头一阵嗤笑,风月脾气不好,放在以往,谁敢拿话这么刺他,必定第二天要掉层皮,现在不一样,他赎了身,脱离风尘,还有小伴儿,就是有家有室的清白人家,跟这些人不是一道儿。他忍下冲动,撇一眼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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