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 作者: 鹿之也 简介: 许即墨和虞淮安二人,一个是举步维艰的质子,一个是倍受赏识的贤臣;一个狼子野心,一个忠心耿耿。 许即墨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和虞淮安就该是势同水火、你死我活,可无数个夜晚的耳鬓厮磨又好似叫这纠缠变了味道。 他知道虞淮安爱他,而他也毫无负疚地叫这爱意为自己所用。他自认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七年的时间,虞淮安教他、护他;却也叛他、伤他;既然如此,许即墨便要篡了他的君,亡了他的国——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多到一句简单的“爱过”根本收拾不了残局。他欠虞淮安很多句道歉,还有姗姗来迟的很多句“我爱你”。可当他幡然醒悟,虞淮安却不愿意听了。 攻表面绿茶实则腹黑,受属于智者偏入爱河,清醒地沉沦。 年下,甜虐,追妻火葬场
第1章 南魏世子 元嘉三十五年春,北梁。 太和殿内金碧辉煌,文武百官乌压压站了满堂,皆手持玉笏,微垂着头以示恭敬。坐在上首那位着一袭黑金龙袍,鬓间已见斑白,浓密的眉下一双瞳仁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气概。 自这位梁帝登基以来,政绩十分可观。勤政爱民,文韬武略无不精通。即位十几年,便使梁国经济民生发展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海内既平,他又亲自领兵出征,将南魏军打得节节败退,自此打破了北梁与南魏二分天下的局面。魏帝自知不敌,只得忍辱负重割地求和,更是在梁国的要求下不得不将当时年方十三的小太子送入梁国为质。 如今一晃六年,两国相安无事。河清海晏人才济济,连早朝上群臣都奏不出什么大事来,梁帝正想退朝,偏生有人总不让他省心。 “陛下!”堂下忽有一人朗声道:“臣尚有一事启奏。” 梁帝定睛一看,见是老臣孙延寿。 “何事?” 孙延寿上前一步:“回陛下,前几日三皇子落马受伤一事,臣一直觉得蹊跷。三皇子向来御马有方,是那马平白发了疯四处冲撞。昨日一查才知,那马——”他别有深意地停顿了一下,“乃南魏世子所赠。自世子客居我国,我梁国上下对其百般礼遇。不知世子此番置我皇子千金之躯于险境,是何用心呐?” 梁帝看着他,没有马上说话。这孙延寿早年将女儿嫁做淑妃,自己成了三皇子的亲外公,此番心疼孙儿要讨个说法,倒也是人之常情。 “孙大人言重了。” 人群中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一青年缓步而出。他身形欣长,面若桃花,与众人别无二致的绛色官服愣是被他穿出一种遗世独立的风采来。 他冲梁帝微一颔首,不急不缓道: “三皇子与世子交好,此是京城人尽皆知的。赠马一事不过是世子念及圣上恩情,无以为报,这才慷慨割爱,怎能说是有意为之?这要传出去,岂不令我梁国落得个不礼贤好客的罪名?” 梁帝面上不动,心里倒是欢喜。这孩子是已故宁南侯的独子虞淮安,天资品性皆是绝佳的,打小便被送去太子身边当伴读,可说是梁帝看着长大的。如今梁帝年事渐高,自是有意培养这一批小辈,好辅佐太子接他的班。 梁帝安抚了孙延寿一句,又问:“许即墨可在么?” 此话一出,方才还沉着自若的青年表情微动。果然,一旁有人报:“世子身体抱恙,今日早朝告假了。” “您看看,”孙延寿对这世子的意见不是一点半点:“天天告假,一个月的早朝能见着他五回就不错了。国事岂堪儿戏?依臣看这世子就是个绣花枕头,成天只知道赌钱狎妓,哪有半分世子的样子?世子虽是魏人,但既入了我梁国,便是我梁国的臣子,当该遵守我梁国的礼法。世子失德,臣斗胆恳请陛下削去他的爵位俸禄,禁止他亲近诸位皇子,以免乱我纲纪!” 虞淮安眉头一皱。只这么点藕断丝连的牵扯便要贬官减俸,真真是小题大做上纲上线了。他一瞥梁帝,发现对方并未立马驳回,反倒露出些若有所思的样子。虞淮安心道不好,看来这根本不是许即墨有没有错的问题,而是近来边疆动乱,陛下有意惩治南魏世子,是要做给南魏君臣看的。 虞淮安脑子飞速运转:“陛下,世子虽偶有顽劣,却不过是少年人的小性子,怎称得上失德?且自世子住进我宁南侯府以来,已大有改善,绝无孙大人所说赌钱狎妓之事。若世子真有行为不当之处,那定是臣管教不严,还请陛下削臣的官职,扣臣的俸禄吧。” 这便是要护着许即墨的意思了。 梁帝沉声唤了句“淮安”,语气中隐隐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虞淮安一向聪明,梁帝不相信他没猜出自己的用意。即使这样他仍为许即墨说话,想来是许即墨借住宁南侯府的这两年两人感情亲近不少,故而不忍牺牲朋友了。 思及此,梁帝淡淡开口点了他一句:“你可知,国事面前无私交。” “陛下误会了。”虞淮安短暂地笑了一下,“臣并非顾念私交,而是为大局着想。近日边疆动乱,想是休战已久,魏帝又隐隐生了不臣之心。若在这当口对世子无礼,传到南魏去,岂不平白给了南魏开战的借口?我国虽强盛,却还不到能将南魏一举拿下的地步,若贸然开战,恐又是数十万生灵涂炭。陛下,时机未到,请三思啊。” 他这一席话,却是真真说到了梁帝心坎上。梁魏相互制衡百年,彼此都想消灭对方一统天下,可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要彻底推翻一个国家谈何容易。梁帝心底一番权衡,承认自己是有些心急了。这才放缓了容色,道:“淮安说的是。世子是我梁国的客人,怎可不好生礼遇,有失我大国风范?延寿,以后这类无稽之谈不许提了。” 皇帝发了话,众臣只能唯唯。出了朝堂,虞淮安长出一口气,发现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了。都说伴君如伴虎,他们虞家本就位高权重,如今他又与南魏世子交往甚密。若稍有不慎,保不齐就会给整个宁南侯府扣上个通敌的罪名。 他每日处理公事已够劳累,偏生许即墨那臭小子从来不知“安分”二字怎么写,净会给他惹事。虞淮安出了宫门坐上回府的轿子,冷着脸吩咐了句:“去,叫世子速来见我。” 与此同时,这场风暴的中心南魏世子许即墨,正枕着手臂在侯府内最大的桃花树上假寐,浑不在意桃花落了他满身。 “殿下,殿下!”服侍他的老宫女绛珠站在树下,压低了声音唤他,“您快下来吧!给虞大人瞧见又该责备您了。” 许即墨丝毫不为所动:“再吵,孤便同虞淮安说,他书房那只青釉八棱瓶是你打碎的。” “殿下那明明是您......”在自家小主子的暴政下绛珠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绛珠是乖乖闭了嘴,偏生有些人不怕他这一套。 “殿下,您可叫奴才好找。”一道苍老却略显阴柔的声音在树下响起。 许即墨闻言终于睁了眼,偏头从树枝的间隙向下看了看。果不其然,来人是自己心腹之一全公公。这人跟自己一样是南魏人,原是一直在魏帝身旁陪侍的。六年前自己入梁为质,跟着的少数随从中便有全公公与绛珠。共尝了六年的辛酸艰苦,对这些人许即墨是完全放心的。 许即墨叹了口气,抖了抖衣摆坐起来。他还未及冠,一头黑发只以发带高高束着,如剑的眉直插鬓角,鼻梁峻挺,分明是锦衣玉食的公子,深邃的眼眸与淡而薄的唇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与戾气。先前躺着还不觉得,他这一起身,登时便有了股上位者的威严,与年纪无关,是帝王贵胄与生俱来的雍容气度。 “全守道,何事?” “殿下。”全公公恭敬地行礼:“方才退了早朝,虞大人正在书房等您呢。” “哦?”许即墨一挑眉:“不去,叫他等着。” “殿下!”全公公真是操碎了心:“殿下还是快去吧。虞大人面色瞧着不大好,许是早朝上出了什么事。如今咱们在北梁......” “在北梁寄人篱下,需仰虞大人鼻息,不比从前在南魏为尊。”许即墨替他说完了,“孤知道了。你说过很多遍了。” 全公公是从小看他长大的,因此也不过分避讳:“您既知道,为何还故意总做出此等......”他仰头打量着许即墨被树枝刮蹭得不成样子的衣衫,“此等…” “此等有失体统之事?”许即墨冷笑一声,直接从树上跳下来,看得树下两人心脏抖了三抖。“孤自有用意。” “啊,对了。”他走了两步,忽又折返回来,眼波一转,从方才的树上折下开得最盛的一株:“桃花正好,当赠虞大人一枝。” 宁南侯府的书房不算大,却雅致得紧。经籍书简摞了满室,香炉里燃着的檀香与笔墨淡淡的苦味氤氲做一处。美人握笔伏案,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他微垂着头,从门口望去只能看见挺而小巧的鼻尖与朱红的唇,美得真如一副画卷,叫人不忍出声,恐惊画中人。 偏生有人毫不爱惜此般景致,不待通报,径直推了门,大喇喇迈入房中。 “淮安哥哥,你找我?” 少年人天真烂漫的笑容本就极具迷惑性,更何况许即墨仗着自己生来优越的容貌,一向是经营此道的好手。任谁看了也联想不到,面前这人一刻钟前还用着一副冷漠而轻蔑的腔调,说“让他等着”。 虞淮安差点被他这声“哥哥”喊得心软。他定一定神,微一抬眼,还是那副面沉如水的神情: “你猜猜,今日早朝孙大人说了什么?” 许即墨一看这势头,知道这人是来找他不痛快的,脸色登时也沉了下来,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新文入驻,敬请收藏~~】 更多优惠快去下载寒武纪年小说APP哦(MjkzNDA2Mi4xNjkyMDM4ODgz)支持寒武纪年小说网(https://www.hanwujinian.com/)更多原创耽美小说作品和广播剧有声剧等你来享受!
第2章 表里不一 他不说,虞淮安替他说。 “三皇子那匹白马是你送的?”虞淮安问,“他坠马一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错,今早他在朝堂上那席话全是现场编的。要不是孙延寿告这一状,他甚至都不知道三皇子的马本是从许即墨这来的。尽管如此,他第一反应还是在梁帝面前替许即墨说了话。 “孙大人还说,你赌钱狎妓,还总无故缺席早朝,是或不是?”虞淮安虽是个一丝不苟的性子,偏生相貌生得极美艳,连满京城的女子都自叹不如。顶着这样一张勾人的脸,再严肃的质问都失了杀伤力。 “你觉得是就是呗。”许即墨无所谓地昂着头:“你们都替我编排完了,还问个真假有什么意义?再说了,我去早朝做什么,听诸位大人怎样弹劾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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