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洺!”跟着追上来的语辰见状,立刻去搀扶他,“要不要去保健室找姓卓的?”采洺顿时泪眼潸然,却还是摇摇头,“不用。” 这是怎么回事? “别再让你那些同伴们跟上来,我会让他们受伤。”白隐心的声音里还是毫无情感与温度。 “你刚刚是怎么弄的?你没推他,他为什么会跌倒?”我说。 白隐心垂着睫毛纤长的眼看着我,嘴角终于扬起一抹微微的笑意,“……秘密。”
第3章 (三)0507修文 ====== 不得不说这男人平时跟冰块一样,难得一笑居然该死的甜美。 我还在对着他发怔,就感觉一只冰凉的素手撩开我的浏海,贴到我的额头上。 “你发烧了?”他望着我。 “什么意思?”我说。 “你脸很红,而且很烫。”他回答道。 ……?爷我能对着一个冷冰冰的男人脸红,这怎么可能。 他一只手拿着那块银项链,另外一只手捻了一个诀,嘴唇微动,不知在低声喃喃些什么,好像是咒语,随后他的指尖跟那块项链都开始发光。 “……干!”旁边同学都在看啊,你要整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也别现在整,我赶紧抓住他的手,把他往没人的地方带。 ※ “哈啊……哈啊……”该死的,大爷我十项全能,只有运动方面不大行。 我们两个一路跑,上了屋顶以后,天气还是不错的。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好了,已经没有人了,你也该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了吧?”我抹了一下额际渗出来的汗。 “你从小就体弱多病,”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替我抹了汗,“把‘银帖’的力量还你,可以让你好些,这也是你以前之所以学‘星道’的意义。” 然后……他居然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揉进怀里啊啊啊! 我仿佛被电到般,迅速推开他,“你是有什么毛病!” 白隐心露出不解的表情,“我有什么毛病?” “我是在骂人!”这个人让我好恼火,“你都不觉得你很奇怪?我今天第一天认识你,你不但烧了我的情书,还一下课就拽着我走,刚才又抱我,你是变态吧?我会报警啊!” “……”白隐心眉心微蹙,眼神一时间变得很复杂,“这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要把力量过给你而已。我们早就连周公之礼都……” “啊啊啊啊你住嘴!!没有!!!没有这回事!!!!”我立刻打住他即将说出口的鬼话。别骗我国文不好,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白隐心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眼神却沉沉的,良久,只说了句:“小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不认识你,也没看过你!恶心死了,就算你长得帅,我也不想被男人碰!”我叫道。 他定定地看着我,然后点了头,“行,那我不碰你。” 我不明白,他到底把我当成谁了?我敢发誓我这一生从来没行过什么周公之礼,何况是跟男人行周公之礼? 打钟的声音响起,我立刻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回头瞥了他一眼,“你不许跟!” 他点头,“好,我不跟。” 这才对嘛,哼哼! 结果直到我回到教室,上课十分钟了,那厮都还没回来。奇怪?他不必上课的?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第一节 是国文课,成飒拿着课本念着诗。成飒人长得美又年轻,声音当然好听,我直接当成BGM。 “朝晴,怎么发呆了?还一直往那个转学生的座位看?”坐在我后方的采洺戳了戳我的背,痒痒的。 我转过头,小声回答他:“白隐心这人好奇怪,你看他怎么没回教室?” “别管他啊,他早上扯你扯得这么大力,你看你的手腕还是红的。”采洺小声凑在我耳边说:“你别因为他对你暴力,就反而在意他好不好?这是PTSD,得治。” “我不是在意他,我只是好奇,就没看过有谁第一天转学就翘课。”我回答他。 “咻──!”就在此时,一只紫色的粉笔飞了过来,我立刻用手接住。这支粉笔差点打到采洺的小脑袋。 抬头只见成飒已经走到我的桌边,尽管好看的脸上堆着笑,却是阴沉的笑容,“朝晴,你知道我刚才念的那首诗,是什么朝代的哪位诗人的创作吗?” “报告小飒,清代黄景仁的《绮怀诗》!”我说。 “答对了,”成飒拿课本打了我的头一下,“但是要叫我‘老师’。”然后就把我手上的粉笔拿走。 结果我虽然答对了,可是全班都开始笑,课堂间充满快活的气息,我后头的彩洺笑得最开心,林槿轩也没忘了趁这个时间疯狂嘲笑。你们真是浑蛋!成飒真不给我面子。 没奈何,其他课就算了,我就连卓楷锐的健教课都敢玩手机,但是成飒的课盯得还是比较紧,我只好讪讪然继续假装用功。 虽说如此,目光却透过窗边,瞥见楼下的操场有两个人影站在一起。这时候已经是上课时间,那两个人影在空荡荡的操场上就显得特别突出。 也不是我特别想注意,但其中一个人影穿着衬衫的模样特别瘦高、挺拔,我仔细一看……这不是白隐心吗?他去操场做什么? 过没多久,只见站在他面前那个男生,忽然饿虎扑狼般一把往他怀里钻。 白隐心显然是愣住了,两只手垂着,没回抱,可是也没把那个男的推开? 靠!他才转学来第一天,立刻就有男生来强抱他,我没看错吧? 我把眼镜拿下来,用衣服下䙓擦一擦,戴回鼻梁上,重新看了一次。没看错,真的是白隐心。这家伙的同性缘居然能比我还好? ---- (三)周公之礼
第4章 (四)人死不能复生 == 这事对我而言倒是好处多多,过去那个被人约到没人的地方,然后被一把抱住的人通常是我。白隐心来了以后,我就不用整天被男人抱了! 下课的时候,白隐心才终于回到教室。 我对着他,“欸。” “?”他吸着可尔必思,看着我。 “上一节课,在操场被抱的那个人是你吧?”我说。 他吸着可尔必思,点点头,“怎么了?” “你怎么没推开那个人?”我说。 “为什么要推开?”他回答。 “你喜欢那个人吗?”我问他。 “没感觉。”他说。 “那你干嘛不推开他?”我问。 “这无所谓,”他回答:“我不在乎。” “啊,可是对方会在乎吧?你有好好地跟对方说你不喜欢他吗?”我问。 他点了头。 “怎么说的?”我问。 “我距离洞虚期还有七百多年,这些日子不能起心动念。”他说。 ……你是飘渺之旅看多了吧?好想打他啊。 可是想到他刚才好像真的有什么能为,我不由得问:“你是修者,真的假的?” 他点点头。“你也是。” 我也是?“修什么的?”我问他。 “玄修。”他说:“你是炼神者,以气为食,能窥人星宿,探万世之奥秘。” “那是修什么的?”我问:“你可以说现代中文吗?我听不懂。” “你已经辟谷了,原本境界还能更高。”他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眼神,“想知道?” 这家伙好像对这种乱七八糟的话题特别有兴趣,表情终于有点人味。我点头,“你别卖关子,倒是说啊。” “这不好说,你自己看。”他比了个剑指,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凝着光的两指抵在我的脖子上。 一时间,我打了个冷颤,飞快看见许多不同的景象掠过脑海;与其说是“看见”,不如说是“感受”到。 我看见长得千娇百媚、婀娜多姿的……穿着天青色道袍的,我自己? 也看见了白隐心,当时他还不穿学校的皮鞋和西装裤,里头那件黑色的银绣背心倒是没换。 现在的他看起来比记忆里还要更年轻,由不得我去怀疑,修仙能让人变年轻是真的。 他是“天罡门”的大师兄,跟其他师弟们比起来,比较勤于练武,所以通常有人来找碴的时候,负责阻止桌子被掀的人都是他。 以前我们读的神诀是《紫微星宿经》,主要使的道法是“星道”,也就是所谓的“炼星之术”,最早创立的祖师是姜太公,同门的有名人士有刘伯温,他的《烧饼歌》就是利用这种异能写出来的。 不像别的剑仙整天出去跟人打架,这个门派好像全部都是宅男,手不动三宝,无缚鸡之力,整天待在洞里看自己的未来、别人的未来、世界的未来,掐指一算,就觉得自己点破天机、超脱红尘。 虽然我形容得很白痴,但事实上,天罡门曾经出过不少国师,除了刘伯温以外,还有张良跟诸葛亮。 虽说他们身负异能,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修者就能挽大厦于将倾,毕竟能被看见的未来,都是早就注定好的,这也包含了人在看见未来以后所做出的一切努力。 即使如此,人却往往想追逐如何去预知未来,未来是理型,是完美的定数;是不完美的、时时变动的现象界的人最深层的渴求。 我忽然明白隐心的意思,为什么他没推开那个人?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他已经不在乎别人对他的情感,甚至他自己的情感都开始变得淡薄。 我感觉这无穷尽的意识中所蕴藏的讯息量非常大,我待在其中的时候,时间是不会流动的。我肆意拨动这一大批记忆中的时间线,感觉自己能融入任何时候,像空气一样润物无声。 问世间谁人无忧,唯神仙逍遥无忧。我想看什么、知道什么,我就能办到,我是随心所欲、超脱于物理法则的。 我一一地贪看那些“尹朝晴”的前世,直到看见师尊突然把我的袍子撕个粉碎,摁倒在床上的时候。 师尊相中我的体质,想要我的能为,于是想将我作为炉鼎。 白隐心抢进房,一个弹指射死了他。与此同时,师尊笑道:“为师得不到的功力,你也不能要!”他的剑气也击穿我的天灵盖,“唔……!”我的元神虽然想出窍逃生,奈何修为不足,魂魄很快就灰飞湮灭。 “──小晴!”白隐心也察觉了这一点,他当下的难受、痛苦几乎完全传递给我,可就算杀了一万个师尊,已经被击碎天灵的那个人也不会活过来。 “同门相爱……本是逆天而行……”师尊流出血泪,痛苦抽搐着,口里一甜,“你永远不会……与你真正爱的那个魂魄、重逢。” 白隐心闻言脸色一变,他知道师尊的修为,所说的话是谶语,此话不假。尽管如此,他却打从心底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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