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宁站在城墙上,双手托腮,望着家乡的方向。 “想家了?”长安撑着伞走过来,手里拎着一包京城有名的小吃。 “嗯,”段家宁道,“虽然以前也不是没出过远门啦,但这次是我第一次不跟家人一起出远门,还是那——么久的门,正好明天又过年了,所以格外想家。” “等你师兄回来,我们大概就能回去了。”长安说。 “感觉要等好久啊。”段家宁叹气道。 “我回来了。”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诶?”段家宁和长安一愣,齐齐扭头。 “师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段家宁意外道。 “快吗?我还觉得慢了。”云戈挑眉道。 “这边的事情帝君怎么说?”段家宁赶紧问。 “唉……”云戈叹了口气,“帝君委派我继续调查原因,之前的那些邪祟也要带到神界,让更专业的神官亲自看看,他们临时给我弄了个葫芦,说能把邪祟装进去,方便带走。” “葫芦?”两千多年前还没有乾坤袋这样的东西,段家宁根本想象不到得是多大的葫芦才能装得下那么多邪祟! “喏,就是这个。”云戈把葫芦拿了出来,乍一看就是个正常大小的葫芦。 “这个真的能装邪祟吗?”段家宁很怀疑。 “试试不就知道了。”云戈道。 一人一鬼一神一同来到了关押邪祟的地牢,云戈拔开葫芦上用来封口的塞子,然后对准地牢里的某个邪祟,道了一声“收”。 只见葫芦里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那邪祟毫无反抗余地地被吸进了葫芦里。 “哇!”段家宁惊叹,“竟然真的装进去了!能放出来吗?” “好像可以,我看看说明书,”云戈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看了半天才找到重点,“啊,有了。” 他把葫芦倒过来甩了甩,就像倒水一样,邪祟就这么被倒出来了。 “好神奇!”段家宁感兴趣极了。 云戈非常慷慨地把葫芦递给了师弟:“你来试试。” “谢谢师兄!”段家宁接过葫芦。 师兄弟二人在地牢里玩葫芦玩了一下午。 长安闷闷不乐地站在旁边,中途还被段家宁拉着体验了一会儿神奇的小葫芦。 一直到天色不早了,云戈准备带着一葫芦的邪祟再次回神界去,临走前给了段家宁一枚银币,上面刻着祥云。 “这是神的信物,收好了,如果再遇到那天那种能操控祟的邪祟,你可以用我的信物释放威慑咒,我能感觉到,届时我会来找你。”云戈揉了揉段家宁的头,然后离开了。 段家宁紧紧握着手里的银币,目送着云戈离开,然后就被长安使劲揉了下头。 “你干嘛呀?我头发都乱了。”段家宁小声抱怨。 长安一脸阴郁,不想说话。 段家宁终于注意到了:“啊,说起来你今天好像不太开心啊。” 长安移开视线,闷闷道:“没有。” 段家宁戳了戳他的脸:“分明就有。” 长安一声不吭。 段家宁思考了一下原因,须臾后恍然大悟,立刻凑了过去抱住长安的胳膊:“你不要误会,我喜欢的还是你。” 长安愣了愣,啊……本来不想承认的。 毕竟如果段家宁真的对云戈有好感,怎么想自己都毫无竞争力,倒不如成全他们。 段家宁仰着头,一脸认真:“在我心里,没人能取代你的位置,而且我喜欢个子高的。” 长安:“……” 长安默默把伞往下遮了遮。 段家宁笑了起来:“你害羞了吗?” 长安:“……” 长安默默牵住了段家宁的手。 ·第59章 哥哥 在京城过完春节后,段家宁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元宵节这天回到了家。 他从京城带了许多特产回来,然而当他踏进家门时,却愣住了。 段府里到处挂着象征有人去世的白绫,仆役躲在角落里啜泣,管家出来迎接时眼睛都肿得不成样子,连四喜都没什么精神。 段家宁脑海中不自觉地又回忆起前年父亲去世的场景,心里慌乱得不行,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着:“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垂下头,实在是难以说出口:“二、二少爷……您、您……” 段家宁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到底怎么了?是谁出事了?!” “阿宁……”这时,乔落英来了,她满脸憔悴,双眼通红。 “娘!”段家宁赶紧跑了过去。 乔落英一把抱住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语气难掩悲伤:“才一个月没见,就长这么高了,越来越像大人了啊。” 段家宁怔怔地抬起头,总觉得娘亲是话里有话,他突然就不敢再问了。 但现实不容许他逃避,乔落英牵着他,带他来到了灵堂,正上方,是段家和的牌位。 世界变得更加灰暗了,比上次段瑜的去世还要灰暗,灰得祝长安都快要看不清牌位上的名字。 怎么会这么突然?明明一个月前还好好的…… 段家宁缓缓走到棺材旁边,蹲下看着里面的哥哥,随后用衣袖擦了下眼中不断溢出的泪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要从段家宁出发去京城后说起了。 那天,城里来了个来历不明的怪人,他声称自己有一种药,服用后能使人变得漂亮、变得强壮之类,许多百姓争相购买,服用后竟然真的如那怪人所说,年长的变得年轻,丑陋的变得美丽,病弱的变得强壮…… 然而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吃下了那些药的人性情渐渐变得暴戾、变得不择手段,原本慷慨大方的人变得自私自利,原本乐于助人的人变得恃强凌弱…… 百姓实在受不了那群中了邪似的人,跑来找段家帮忙,段家和便着手调查,从那怪人手上买到了那些奇怪的药,打算研究一下这药是什么成分,可是明明没有吃下那些药的段家和却也逐渐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了。 他将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变化都记了下来,并且不断地寻找办法来交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解决现在的异况。 乔落英将一本手札递给段家宁:“这个就是阿平记下来的,你先看看吧。” 段家宁忍下难过,接过手札,翻开后一页一页看下去,满篇都是哥哥熟悉的字迹,看着看着又不禁视线模糊起来。 “我……我好像知道那药里面有什么?”段家宁抹了抹眼泪说道,“是祟。” 手札中写到,段家和打开药瓶的一瞬间,就看见了一股黑色的雾气朝自己扑面而来,须臾便消散了,起初段家和没有在意,直到他发现自己心里总是会莫名其妙出现很阴暗恶毒的想法,他渐渐难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跟别人发脾气,好好的春节,硬是被他搞得连年夜饭都吃得不愉快。 后来段家和发现自己经常走神,总是毫无预兆地突然失去了意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像梦游一样出现在了奇怪的地方,还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就像那些吃了药后性情大变的百姓一样。 段家和曾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家人,希望他们下次发现自己行为不正常的时候能尝试唤回自己的理智。 经过几次尝试后,段家和又将自己的变化记了下来,好几次他都听见了家人的呼唤,他奋力地想要保持清醒,然而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一直在压制他,在他脑海中低语,想让他放弃抵抗,接受自己内心产生的所有阴暗想法。 “后来你哥哥跟我们说,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又没有办法能解决,怕伤害到别人,所以……自行了断了。”乔落英拿起手帕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管家:“我们本来想阻止的,就把大少爷绑了起来,结果大少爷又一次失去理智,跑了……” 段家立刻全员出动去追段家和,而段家和因为不想伤害家人,最后一刻竟短暂地恢复了理智,拔剑自刎了。 “魂魄呢?”段家宁急忙问。 这时,在一旁安静多时的长安将手中的阴阳伞递了出去。 段家和一愣,有些羞愧起来:“我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大家呢……” 乔落英惊得睁大了眼睛:“阿平!这几天晚上,娘亲一直在找你,你躲到哪里去了?” 段家和接过阴阳伞,走到乔落英面前:“对不起,我怕你们看到我会更难过,所以才……” 乔落英上下打量着段家和,眼底满是担心:“你现在恢复正常了?” 段家和点了点头:“貌似魂魄离体后,那种不好的感觉就全部消失了。” 段家宁吸了吸鼻子,解释道:“因为祟本身就不会附身死物。” 段家宁将自己在京城经历的事情一一告知。 段家和听完皱眉道:“看来必须将那怪人解决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段家宁眼神坚定:“交给我!我一定替你报仇!” “娘,我又做噩梦了……”灵堂外忽然响起段家乐的声音,她揉着眼睛看上去刚睡醒,都没来得及梳洗就过来了。 紧接着,段家乐就看到了大哥的鬼魂,当场就哇哇大哭了起来:“我怎么还没睡醒啊?” 乔落英赶紧过去哄她,段家和也手忙脚乱得不行,场面闹哄哄的,好像忽然就不那么悲伤了。 *** 心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段家宁决定去干正事。 他要找出那个卖药的怪人,据说那怪人神出鬼没的,别人想找到他很难,只有他主动出现才行。 “这家伙说经常在衙门的牢房里见过他。”长安手里拎着一个瑟瑟发抖、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鬼。 “牢房?确定吗?”段家宁问。 “小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而且那个家伙当时好像还在收集什么东西!”长安手里的鬼急忙说道,生怕又被长安揍一顿。 “谅他也不敢撒谎。”长安冷哼一声,把手里的鬼丢掉,然后语气明显柔和了一百倍,对段家宁说:“我们走吧。” 段家宁点点头:“好。” 一人一鬼来到了衙门的牢房,为免打草惊蛇,他们走的是阴间的路。 牢房本就阴暗潮湿,从阴间看更显诡异,穿着囚服的犯人或没精打采地蹲在角落,或嚷嚷着要出去。 “师兄说,祟是由负面情绪产生的,那个怪人说不定就是在牢房里收集祟,然后掺进莫名其妙的药丸里卖给别人。”段家宁说。 “但看样子,他现在好像不在这儿。”长安环顾四周。 “那个鬼说他经常来的,我们等一等吧,要是没来就去别的地方找找。”段家宁说。 话音刚落,牢房里就有了奇怪的动静,沿着动静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乌鸦从牢房的窗户钻了进来,落地后化为了人形——之所以叫他怪人,就是因为他穿着几乎笼罩全身的黑色斗篷,脸上带着黑漆漆的面具,看上去阴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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