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愿意认我,我很高兴,现在我在这世上已经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只有您了。您能帮我报仇吗?”庄复又在他面前跪下。 庄礼将他搀扶起来,说:“那是自然。复儿,我儿,你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血脉相连的人。”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庄礼站起身来,说:“明早用过早膳,带上你的剑到演武场,让我看看你的功夫如何。” 等人走了,庄复自己瘫坐在椅上。夏末的凉夜,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明天他倒也要看看他的功夫如何,是否真的有外界传得那么神乎其神,他现在要杀他,能有几分把握。
第3章 以前周问双每天都要跟他讲庄礼的事,听得他耳朵长茧,几乎倒背如流。 庄礼是个孤儿,天资聪颖,是个武学奇才,不到弱冠之年便自立门派,又广结天下豪杰,使得门派迅速壮大,如今已是中原数一数二的大派。 庄复已睡了一天,晚上睡不着,便反反复复地琢磨这些事儿。 据外人看来,庄礼这一生顺风顺水,为人也是刚正不阿,除了久不娶亲,说不出有什么瑕疵。 周问双却知道他的本来面目。 这些年来她带着庄复一直暗中调查搜集证据,越发知道这人的阴险毒辣和虚伪。 庄礼表面上与各门各派一派和气,实则睚眦必报,凡是有人冲撞过他,或是碍了他的事,最终都会惨遭毒手。 就好比以前珑城还有个金镖门,与苍意派比肩而立,其门主及骨干门人接连离奇死亡,最后金镖门也被苍意派吞并殆尽。 当年有人质疑过此事,但质疑的人也都全都合了眼,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庄礼他多行不义,时至今日,只缺一个站出来拆穿他面具的人。 清早,小香便带人端着水盆进来,服侍他洗漱、更衣。 庄复有些羞愧地说:“小香姑娘,今后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行。” 小香抿嘴笑笑,说道:“叫我小香就好。你现在是少主人了,身边没几个人服侍着像什么样子,多多习惯就好。” “我……嗯……掌门也是这样的吗?就是身边很多人。” “那是当然,虽然我没服侍过掌门,但听闻掌门很是讲究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服侍。” 骄奢淫逸。 庄复在心里骂了他一笔。 “小香,他,呃……我父亲说,让我早晨去演武场,你能带我去吗?” “掌门派人交代过啦,先用过早膳的。不急,平日里没什么事,掌门不一定能起来那么早。” 游手好闲,不思进取。 用完早膳,庄复抱着剑在演武场等了许久,才见庄礼大摇大摆地走来,身后照例跟着一队人。 他还穿着单薄的白色寝衣,外面随便披了个长袍。周问双管教严,庄复平日里自己在外也没规没矩的,但看不得他更没规矩的模样。 于是抽了剑,直指向他,问:“父亲,您的兵器呢?” 庄礼摊摊手,打了个哈欠道:“打你,我还用兵器?” 庄复一剑向前刺去,庄礼向后错了半步脚,便躲开了这快似闪电的一剑。 他笑了笑,脱下袍子,身边立即有一个低眉顺目的少年上前接过,双手捧抱着。 那少年脸色特别苍白,引得庄复多看了一眼。见他虽苍白虚弱,嘴唇却是殷红的,脸颊上也有几道红痕。 庄复继续攻上前,一剑一剑火花般迸出,庄复便脚下不停,一剑剑躲。 庄复出剑越来越快,眼见庄礼再退一步,便要步入自己的局,却见他一步没退,而是硬生生地整个人向后折去,以匪夷所思的幅度下了腰。 庄复平复了几下呼吸,又是一套剑招攻上。 这回庄礼似是有些懒得躲了,只围绕着他走走停停,衣服也被他的剑尖划出几道口子。几招之间庄复出了满身的大汗,一剑刺得太重,没能及时收手,便被庄礼近了身,一手照他肩膀轻轻一推,脚下一绊,庄复瞬间失了重心,直直向后倒去。 庄礼哈哈笑着,拉了庄复起来,问:“还来吗?” “再来。”庄复说。 庄复换了一套多变的剑招,这一次被庄礼更快近身,还是用同一招给他绊倒。 如此反复,到了第四次,庄礼说:“还来啊?” “怎么?您累了?” “我是看你摔得狠,心疼。” “那您就别老用这一招摔我了,怪没意思。” “那好,我脚不离地,站着不动。” 他这么一说,两脚一分,当真稳站在原地,甚至连双手都背到了背后。 庄复毫不犹豫,一剑向他心口刺去。 庄礼笑眯眯地看着他,躲也不躲。见状庄复用了十成的力气,那剑却像是刺到铜墙铁壁之上,丝毫刺不进肉里。 他一剑横挑,看他衣下穿着什么法宝,衣服撕开,里面却只是空荡荡的胸脯,剑尖刺到的地方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 庄复咽了咽口水,收回了剑。 庄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向旁伸了手,一旁的少年便上前,为他披上袍子。 庄礼说:“知道我有内功护体,你还非要亲自试试。” 又说:“剑法不错,看得出勤加修炼了,就是直来直去的,跟你娘的脾气一模一样。” 庄复说:“多谢父亲指教。” 庄礼挥挥手,示意他随他走,庄复便把剑交给身边的小香,而后跟了上去。 庄复边走边说:“我个当父亲的,这十几年来也没尽过当父亲的责任,多有缺憾。好在我们父子相认,今后我会好好对你。” “知道了,父亲。” 见他终于叫父亲叫得顺口了,庄礼笑意更浓,说:“以后每天傍晚来我府上,我将我派的武功一一传授给你。” 他们走的方向就是庄礼所居之处。 苍意派位于山谷之中,建筑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庄礼就住在山顶上。 此处路途遥远,但一览众山小,风景绝佳。庄礼看他四处打量的模样,问他说:“怎么,你也喜欢这里?” 庄复点点头,说:“嗯。” “近些也好,你现在的居所也不过暂时落脚,小香,今日就带人搬过来别院吧。” “好的掌门。” 原来庄礼还未用早膳,庄复又坐陪着他重吃了一遍,用完后庄礼带几名侍女进了内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这次穿得整整齐齐,正正经经。庄复心想,好一个衣冠禽兽。
第4章 当天庄复就搬到山上来了,说是别院,却离庄礼的居所还有一定距离。 虽然庄复多次重申要一切从简,但由着庄礼在旁指挥监工,给他准备的衣食用具都是最高规格的。 晚膳是在庄礼府上一起用的,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吃食,就坐了他两人,一旁站了七八个侍女服侍着。庄复吃得十分拘谨,见庄礼每道菜都只尝了一两口,心里又在鄙夷他这般铺张,只能自己努力多吃点。 饭后,庄礼果真履行诺言,带他到院中,教他功夫。 庄礼让他先扎个马步看看,庄复扎着马步说:“父亲,我想先学先前您用的破我招的脚法功夫。” 庄礼踢踢他膝盖内侧,叫他两腿再分开一些,闻言忍俊不禁,道:“那算是什么功夫,小孩子打架的招数罢了。” “那,那怎么,我……” “破你的招,不在于我用什么招,而是我能不能看破你的招。你先耍了套花招式,我就把你看透了,用小孩子打架的招式就能把你制服,懂了吗,小结巴。” 庄复闭上嘴,决计不再说话了。 结果这一天庄礼都只让他扎马步,纠正了他的姿势,末了让他自己扎够两个时辰,自己打着哈欠走了。 庄复心想他果真不打算教好他武功,起身到墙边拿起两个石锤,双手举着重新扎下马步。 儿时周问双也总让他扎马步,但两个时辰他还从未试过。 不多时,他便觉臀腿酸胀,脚下打软,双臂也疼痛起来。即便如此他也坚持了下来,直至小香前来提醒两个时辰已到,他才放下石锤,缓缓站起身来。 小香上前来扶他,他冲她笑了笑,道:“多谢小香姐姐。” “哎呀……”小香偷着笑。 庄礼白日里有时下山处理事物,有时就待在自己府上,除去傍晚时分指点他几句,庄复不再与他有任何交集。 每天他都给他布下课业,不是扎马步就是运气的基本练习。 不过几天下来,庄复的确感到下盘比先前稳实多了。 一日,庄礼赤手空拳地与他过上两招,依旧是用的脚下拌人的小孩打架功夫,这次庄复负隅顽抗了一番,放低底盘,就防他这一招。庄礼拌了他两次都没拌倒,于是出了个虚招,疾风闪电般出手,在他脸上扇了一下。 力道虽不大,但声音响亮,庄复被扇得发懵,愣了一晌,被庄礼趁机得手,脚下失稳,整个人都向后倒去。 但他又即刻清醒过来,双手抓了庄礼的衣襟,拽着他一起往下倒。庄礼自然不至于给他拽倒了,但庄复脚下扯了劲儿,硬是往下坠,庄礼只觉得这个孩子跟个大秤砣似的,死皮赖脸。 庄复又抽出一只脚,也踹向庄礼的膝盖,庄礼索性也松了劲儿,随他往下倒去,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给庄复砸得胸前发闷。 “唉……”庄复推他,这人就在自己身上压着,怎么都推不动。“您起来。” 庄礼竟真听了他的,在他身上坐了起来,坐在他腹上,还是压得他起不来身。 庄复伸手也打不到他,挺了两下腰,也挺不起来,还被庄礼嘲笑说:“小子,腰力也不行。明天开始练腰吧。” “怎么才叫行,我腰力好着嘞!” 庄礼笑了,起身之后自己往地上一躺,说:“你上来试试,我给你演示演示什么叫腰力好。” 庄复毫不客气地跨坐上去,浑身的重量都坠到屁股上,死死地往下坐。 庄礼枕着双手,先是笑着看了他一会儿,在他恼羞成怒之前腰往上一挺,将他整个人都悬空悠了起来。 庄复只觉浑身失稳,天旋地转,向上扬又向后倒,又被直接驮着他站起身来的庄礼按住后背,抱了个满怀。 庄复先是紧张地双腿夹紧了他的腰,待到庄礼站稳之后赶忙松了腿,想要下来。但庄礼不松手,他便只能紧贴着他,怎么扭动都脱不开他的束缚。庄礼就只是在他耳边哈哈大笑,胸前的震动反馈到他身上,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任人摆布的小鸡崽,更何况还有众多仆人看着,小香也在,非常令人难堪。 庄礼到底还是松了手,放庄复滑下来,退后两步,摊摊手说:“好了好了,练不下去了。” 他转身疾步走开,扔下一句话:“记得练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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