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得离谱。 当这具身体站在我的面前,隔着朦胧的水雾,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冲动涌上心头。 上半身的伤痕丝毫无损他的美,反倒增添了野性和遒劲。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像是一支古老的赞歌,在我的心头律动。 他脸上出现了惊讶和担忧,向我走了过来。 我木然地伸手,摸到了温热的血。 “你……”他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拿过手帕给我擦着。 我抢过手帕捂住鼻子,蹬蹬蹬地后退。目之所及尽是他完美的身体,视觉冲击太大,我的眼睛简直不知往哪里放。 “天、天冷,你快,进去,泡泡。我先,先、走了。” 我仓皇而逃。 夏风帮我处理干净鼻血,用冷帕子敷在后颈和鼻梁。帕子冰冷,夏风怕我冷,生了炉子让我坐着烤火。 可我哪里会冷,我只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 一股热流顺着小腹往下,我察觉到身体产生了变化。这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让我心慌,我的身体是坏掉了吗?心里隐隐知道这是不体面的事情,便也不敢问小厮,难耐地抱住了膝盖。 里屋隐有水声,每响一下,我的心就剧烈颤抖。 我用脸在膝盖上胡乱蹭着,那具健美的身体却始终占据着脑海,挥散不去。每想一次,身体的渴望就多一分。 渴望…… 我感受到了某种隐约的陌生渴望,说不清是什么,只想和他贴近一点,再近一点。 “啊……”我难耐地嘤咛出声,抱紧了膝盖,“嗯……” 夏风跑过来问我:“殿下怎么了?” 我说:“我要喝凉茶。” 夏风说:“夜里天凉,又是冬天,殿下……” “赶紧去!” 灌了好几杯凉茶,体内的灼热才慢慢熄灭。身体好像恢复了正常,我缓缓呼出一口气。 嘎吱一声,里屋的门开了。 我裹紧披风,摊开手放在炭火上方,装作正在烤火。 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带着清苦气息的水汽便扑面而来。 我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看见了纯白的里衣,这才敢抬起头看他。 “你……” 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我又不能呼吸了。 许是泡了药浴的缘故,他脸上带着薄红,里衣仍是松松垮垮地穿着,露出胸口一小片皮肤,能看到一道结了痂的伤痕。 他身上带着未散的水汽,湿润又温暖。 我慌乱地转开眼:“你怎么……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抱歉。”他理了理衣服,那片皮肤便被遮住了。 我却又莫名失落起来。 我突然很想碰碰他,挨着他。 傻子是很难掩饰内心渴望的,于是我移了移椅子,这样我们的腿便挨在一起了。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问他:“手臂还疼吗,经脉受损能不能恢复。” 他说:“肯定恢复不到从前的水平,但若是勤加锻炼,能恢复个七八成,也就足够了。” 他心情很好,语气轻快,话也比平时要多。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开心。 我只能听出他的语气,却完全听不清他具体说了些什么。因为我这样近地靠着他,闻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体温,我的大脑已经完全炸掉了。 我抬头看他,他的眸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那么的明亮生动,宛如冬雪中傲然屹立的红梅。像挣脱了封印的仙人。 他好看的薄唇被水汽氤氲成了淡粉色,略微湿润,形状漂亮极了。 “仙人。”我喃喃地说,痴痴地盯着他的唇,费力地回想着,上回亲他是什么时候。 我的心在胸腔狂跳,可一股羞怯和害怕却让我滞住,没有凑上去的勇气。 又一次的近乡情怯。 我艰难地想从他脸上移开目光,却失败了。 就在这时,他的唇角突然弯起,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他眼中是疑惑过后的恍然大悟,他看着我,笑得邪邪的,痞坏痞坏。 他说:“你是不是……想亲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从拉萨自驾回四川,路途两三天,可能就随缘更了,先请个假,抱歉!
第19章 亲吻 他问我是不是想亲他。 我当然想,日日都在想,每次目光从他唇上擦过时都想,时时刻刻都想。 可是他这样看着我,我竟意外地羞怯起来。 我说:“不……是……” 声音比蚊子哼哼还要小。 话刚出口我就完全后悔了,恨不能回到刚才,告诉他我想,特别想。可是话已经说出口,我错过了亲他的机会。 我沮丧地抬起头,他仍笑盈盈地盯着我。 “阿翊,想清楚了再回答。” 该死。 为什么能有人笑得这么好看。 说出的话这么好听。 我根本不用想,脱口而出道:“想,我想。” 他却好整以暇地放轻了声音:“你想什么,嗯?” 我又结巴了:“我,我……” 他似在耐心地引导:“你想要什么,说出来。” 药香味儿的水汽越来越浓郁,他的味道近在咫尺。我内心的渴望如春天抽条的枝丫,一瞬间疯涨。 我说:“我想吻你。” 可这不够表达我的迫切和渴望。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吻你,特别,特别想。” 他的眸色变深了。 炭火爆出一个火星,在安静的房中格外大声,但谁也没有去看一眼。 我们对视良久。 他说:“那你为什么不过来呢?” 过、过来……? 我们明明已经挨得这样近,腿贴着腿,他让我过哪里去? 随即,我在他的眼中找到了答案。 我读懂了他的眼神,他在向我发出邀请。 过来。 我屏住呼吸,慢慢凑近了他。 越来越近。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鼻尖,像羽毛一般拂动我的心弦。 我肖想许久的唇近在眼前,香甜诱人。 就快贴上了。 “砰——” 推门的巨响传来,我和他同时一震,下意识地分开了。 “殿下!没事吧——” 夏风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哎呀!原来是水壶盖子掉地上了,幸好没出什么大事。” 我定睛看去,原来水壶中的水早已烧开,盖子不停被水汽掀起,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水壶盖被热气掀得落到了地上。 但我俩谁也没发现。 我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心中恼到了极点。他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进来。 我说:“出去吧,我没叫不许进来。” 门关上了,屋里恢复了寂静。 经这么一打岔,方才鼓起的勇气消失殆尽了,我又变回了羞怯的傻子。 我又咳了一声,只低着头,拉住了他的手。 “你……” “吃橘子吗?” 我俩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我说:“吃。” 炭炉上方架着一张铁丝网,方便煮茶烧水,也能烤些东西。 他随手拿过桌上的几个橘子,放到铁丝网上,又拎起壶倒了杯热茶递给我。 我捧着杯子小口喝着,不知是不是离炭炉近了,脸始终发烫。 我不敢去看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心里痒得像蚂蚁在爬。 他也没有说话。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拎着橘子中间的梗儿一转,胖嘟嘟的橘子便在铁丝网上转圈。一停下来,他又转。 焦糊味散发出来了,我忍不住说:“烤焦了。” 他似乎刚回过神来,马上停止了转动,说:“抱歉。” 所幸只是表皮糊了,果肉仍是鲜嫩的。田庄自种的橘子林里摘的橘子,汁水丰满,甜极了,烤过之后更甜了。 他问:“甜吗?” 没有你甜。我心里说。 他又不说话了,我这才惊觉,我竟把内心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我能感觉到,有一只蚂蚁同时在我和他的心上爬着,痒痒的,酥酥的。 不得不说,这种气氛着实迷人。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心照不宣地避开对方的目光,却又在指尖传递暧昧。多么隐秘的亲密,让人抓心挠肝,却又甘愿等待。 飫! 囍! 可一个时辰后,灭了烛灯,我躺在黑暗中,思绪突然爆了。 我就要亲他! 我不要什么隐秘,也不要暧昧,我就要日日抱着他,黏着他,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我要明着爱他。 就在这时,他在被子里握住了我的手。 他说:“你没有尝过,怎么知道没有我甜?” 脑中的那根弦一下子断掉了。 我低下头,亲住了那两片微凉的唇瓣。 比橘子甜,比绿豆糕甜,比枣泥酥甜。 比这世上任何东西都要甜。 然而,他却轻轻推开了我。 我茫然地看他,黑暗中,他的眼睛比星辰还亮。 “不是这样亲的。”他在我耳边说,“我教你。” 他轻轻一推,我便仰躺了回去。他俯下身来。 温热的唇贴上了我的,他很轻地吻着我。 我脑中晕乎,却还有空想着,为什么说不是这样亲的?明明刚才,我也是这般亲他的…… 唇瓣的温柔相贴让我迷醉,随即,我蓦然瞪大了眼睛。 他、他竟然用舌头顶开了我的齿关,向我口中伸来! “唔……”我不自觉地嘤咛出声,攥紧了他的寝衣。 他伸手在我腰间拍了拍,我便全身都放松下来。 他在我口中攻城略地,灵活攫取,我茫然无措,一退再退。退到不能退时,我尝试着,笨拙地伸出了舌头,和他纠缠在一起。 天旋地转。 我喘息急促,眼冒金星,却还看得清他鼓励的目光。 唇舌纠缠,分不清你我。 刚换的寝衣浸湿了汗,我们吻了太久。 最后,我软在床上,分不清今夕何夕。 耳边,是他略微急促的喘息,声音沙哑。 他问:“学会了吗?”
第20章 林间雪 待喘息平复后,我下意识舔了舔唇,那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唇,失落感把我淹没了。 我说:“没有学会。” 季明尘伸手抹过我的嘴唇,他语带低笑:“说谎是不对的。” 我说:“我是傻子。” 傻子怎么能一下子就学会一件全新的事情?父皇为我安排的启蒙太傅,念书都是三遍起。还不止三遍,对着我念一下午书,我什么也记不住,气得白胡子太傅以辞官要挟,父皇不得不免了他的太傅一职。 对付一个傻子,要有足够的耐心,不然他是什么也学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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