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白白日里去过城里,知道这个祥云客栈,是锦川最大最好的客栈。这星河派虽然四六不靠,但面上对万紫阁还是留了几分客气的。 褚青烟微笑道:“劳华香主费心了。我们进城之前遇到了穿云山庄的谢公子。谢公子身体不适,因此我们便决定同他们换住处。” 穿云山庄的穿云公子,谢云谈,一手自创的穿云剑法着实惊艳,但他本人的确身体差到了天下人皆知。 只不过江问白却是没想过,星河派竟轻视穿云公子至此,将他们安排在了此处。 华擎云拱手道:“原来如此……褚长老大可以提前告知我,这样我匀个旁的客栈房间出来也好,也不至于让贵门派屈居在此……可惜如今锦川城内的客栈都安排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江问白听他这话,忍不住腹诽,说的倒是好听,无非是见眼下尘埃落定了,吃准了万紫阁也不想费这周折。 果不其然,褚青烟道:“无妨,不用再费神了,反正也就几天,此处也算清净。” 华擎云顺理成章的拱手道:“褚长老仁义。既是如此,华某就不再叨扰了。我就住在西院最头上那间房,有任何需要我的,随时差人来喊。” 褚青烟当然知道他只是假客气,也不戳穿道:“有劳华香主了。” 她转身示意了一眼,身边弟子恭敬的拿出一个小红封,递给华擎云。江问白见这弟子身形十分眼熟,竟是南宫恪。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藏在了弟子中。 华擎云喜逐颜开的接了下来,他这种人精,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在掂量红封中的分量了。 这种小甜头通常不太多,但他不动声色的捏了一把后,发现里面应该装了五十文,够喝两顿酒了,他立刻千恩万谢的接下来,转身离开。 江问白已经确认南宫恪的行迹,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藏在其中,但担心再待下去会被发现,便跟着华擎云一并离开。 华擎云走出了几十步,确认不会被万紫阁听到,才压低声音吩咐身边弟子:“赶紧回去知会,就说万紫阁来了这里,至于祥云客栈那……” 华擎云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他手下弟子立刻明白是何意,立刻道:“我马上去办。” 江问白眉眼一挑,猜出了几分,怕不是原本在祥云客栈里安排了什么对付万紫阁的,如今万紫阁临时换了住处,所以计划就只能取消。 华擎云又补了一句:“记得一定要垫上一句,就说今夜我们就住在此处,若盟主有任何吩咐,弟子们随时待命。” 传话弟子立刻拱手:“弟子知道,定让盟主知晓我们的效忠之意。” 几人笑了起来,华擎云挥了挥手:“去吧。” 待传话弟子走了,华擎云又开始美滋滋的拿了方才的红封来看。 他身边另一名弟子十分疑惑:“华香主,我们今日当真要住在这个客栈了?” 华擎云道:“废话。万紫阁都住过来了,我要是不住,岂不是落人口实?” 江问白听到这番对话,忍不住失笑,星河派如此做派,居然还担心会不会“落人口实”。 华擎云看完了红封中的铜钱,十分开心:“这万紫阁倒是个有眼力见的,那苍南派呢,就没给点吗?” 手下摇头:“苍南派这个没眼力见的,还因为客栈的事和我们争论了一番。” 华擎云笑了一声:“真是给脸不要脸,还挑三拣四起来。行,他们不给,你们就去要吧,看他们敢不给!” 江问白听到此处,只觉嫌恶,不想再听了。 既然万紫阁不是察觉了他在此处,而是歪打正着来的,那这几日他只要低调做人就好。 …… 然而这院子里却依旧不太平。 大约夜色降临没多久,华擎云和其他星河派弟子喝光了自己买回来的酒,又去前头抢店家自己酿的酒,因店家不在,小二也不敢出声,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擎云等人一通连吃带拿的抢走了。 片刻后,人哼着小曲、高高兴兴的回来了。 华擎云快到自己房间门口时,又突然大声的:“咦,方才我不是让你们去拿钱?钱呢?拿来了吗?” 其他立刻顺杆子往上爬:“华香主莫生气,师弟们这就去替你要回来……” 华擎云又十分大声的:“那赶紧去!他们要是不给,你就说,是他们没有眼力见,我华爷来了,也不知道孝敬孝敬。” 这几人一搭一档,说的十分大声,完全不避讳人,就是说给院子里苍南派的弟子听的。 苍南派的弟子定然也是听到了,但又不想正面冲突,于是须臾之间,不少房间都熄了烛火,假装已入睡。 但这样,华擎云和其他弟子也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不消片刻,江问白就听院里响起了嘭嘭的砸门声,然后便是星河派弟子的嗓门:“起来起来起来,快点收钱了收钱了。”这索钱索得明目张胆,而且竟是挨个敲门去讨的。 有苍南派弟子不服气:“我没钱,我们是随师兄弟出来的,没带钱。”结果下一刻却听“咚”得一声,这个说话的弟子被踹出去了很远。 其他弟子想上前帮腔,又被星河派弟子一句“今天谁敢动手,谁就是和我们星河派过不去,你们可想好了”,给堵了回去。 苍南派众人敢怒不敢言,星河派弟子收了一堆钱银,十分快乐。 江问白心下火大,但还在努力劝说自己,莫要多管闲事,莫要多管闲事…… 结果却听一阵砰砰砰,竟是砸到了他的房间门。 江问白压着火气去开门。 “哪个门派的,报上名来。”星河派弟子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江问白心道你是瞎么,我如今一副小老头模样,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个会功夫的。 但他面上却还是唯唯诺诺的:“小、小老儿并非……” 星河派弟子看到这个小老头,也发现他看着不像江湖人士,但来都来了,并不打算空手而归,于是打断江问白:“这客栈我们已经花钱包下来了,想住,就得给钱。” “我给过掌柜钱了。” “你是听不懂吗?!我管你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客栈是我们包的,你要是想住,就得给我们钱,要是不给,就滚蛋。” 这就已经不是商量了,是就地抢钱了。 江问白装出害怕的模样:“这,小老儿没钱……“ 又是话还没说完,星河派弟子就将他推搡到一旁,自己进房间来翻找了。 但诚江问白所说,这房里的确空空如也,任何看起来值点钱的物件都没有。 星河派弟子挑了下江问白放在一旁的问天剑,他们只以为这是个破烂的拐杖,压根没想到这是柄绝世好剑。 这群人在房内转了一圈,又看到江问白的里衣上横七竖八的都是补丁,更是嫌弃。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死老头,穷成这样住什么客栈,滚开!” 这群弟子大摇大摆的出去了,江问白胸中的气却是噌噌的上扬了,他越想越窝火,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起了捉弄之心,静待院内诸人都睡下后,江问白掏出帷帽戴上,悄悄上了屋顶,他要去当一回“梁上君子”。 江问白从后窗翻进了华擎云的房间,华擎云酒足饭饱,又如愿以偿的拿到了钱,此时早睡得不省人事。 江问白将华擎云放在床边的钱袋都取了出来,然后实在不解恨,又摸了一根毛笔,在华擎云脸上画了个王八。 做完这些,江问白出来,绕去苍南派屋子的后窗,将这些钱银分了几部分,挨个派送回苍南派各屋中。 “物归原主了。呵。” 如此恶作剧一番,江问白觉得心下舒坦了,开开心心的去睡觉。 …… 江问白浑然不知道如今这一幕,都被梁上的唐酒看在了眼里。 唐酒傍晚时分就到了来福客栈附近,他让弟子出来寻江问白,结果寻了半天说没见到人,他就自己出手了。 他来的时候,正赶上星河派弟子欺负个小老头,他不感兴趣,结果兜了一圈,发现这小老头鬼鬼祟祟的跑去华擎云屋里,这才认出来,小老头就是江问白。 “这性子倒是一点没改啊,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淘气。”唐酒虽然口中十分嫌弃,但听起来却带了几分宠溺。 只不过江问白性子一点都没改,是真的失忆了吗?啧,是不是的,明日也能见分晓了。 唐酒跳下房梁,看了一眼江问白那个已经黑了灯的房间,又去看华擎云的房间。 “这星河派,连你也敢欺负,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唐酒勾起一抹冷笑。 ---- 明日终于进第一pa的大情节武林大会了。武林大会一共跨了三章,为了不削弱阅读感,明日三章会一起放出来。
第19章 武林大会1 五月初十。武林大会。 江问白听着院里从卯时起就有了动静,索性也不着急了,等围观完华擎云和星河派其他弟子的窘迫再动身也不迟。 只是这等待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今日城内那么多人,保不齐会遇见故人。 他不知谁是故人,却又期望着故人来寻。 片刻后,终于有星河派“咦”了一声,但随即又没了动静,想来已经有弟子发现莫名回来了的银钱,江问白浅笑,他期待好戏登场。 又过片刻,华擎云中气十足的骂女良声传了出来。 江问白挪去窗边看戏。 华擎云顶了一张王八脸出来,在院子指天指地,骂得什么仪态都不顾了:“他女良的昨晚谁进我屋里偷东西了!天杀的狗贼!爷爷咒你浑身烂疮!他女良的……”之后便是一系列不堪入耳的话,恨不得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直挂云帆济沧海去。 江问白倒是无所谓,反正华擎云肯定不会想到自己干的。他看院中苍南派弟子都暗暗用眼神交流一番后,低头四窜,并没有人接华擎云的茬。 他更觉开心,想来苍南派弟子是不约而同地咽下此事,不再声张。 华擎云又骂了一会儿,词早就穷了,无非还是那些个污秽之词,翻来覆去的念叨,更惹人生烦。他骂了这半晌,几个手下却一个都不滚出来,华擎云更为愤怒,跑去踹那几个手下的门。 “都他女良的是死屋子里了是吗!还得爷爷来催来请!” 屋内无人答应,华擎云怒上心头,一脚踹飞了星河派弟子的房门。 门板斜斜的飞了出去,砸在了院子中央,激起了一阵尘土。 下一刻,华擎云便如同被人捏住了嗓子的鸡,一口骂女良的话却是卡在了嗓子眼,生生的就断在了那里。 华擎云的几个手下,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了地上,全都仰天而躺,七窍流血,死状可怖。 华擎云张口结舌。 苍南派弟子担心惹祸上身,连滚带爬的去请自家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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