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立鹤三人已气的握紧了拳头,他们忍无可忍,挽袖子就要过去打人。 谢宁曜却说:“李从威肯定知道我们在这边,故意说给我们听的,不能上当,你们回学里帮我告假,我要即刻回家去。” 三人冷静下来也想明白了,纷纷安慰谢宁曜:“扶光,你别着急,回去好好劝劝你二哥,让他别冲动。” 他们出了腾云阁,谢宁曜即刻上了马车飞奔回家,三人自抄小道再翻墙回学里,一齐去为谢宁曜告假。 回府后,他便直奔绍武院去了,还没入院门就听得里面大吵大闹。 他忙跑了进去,穿过那片假山后,他便看见二哥抱着一大坛酒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桂花树上闷头喝,姑妈、婶母、嫂子都在树下连劝带训,三哥也在树下劝解。 谢宁晔最先看见了飞奔而来的幼弟,他口齿不清的大喊:“阿曜,这样大热的天,你别跑这么快,小心中暑……” 陈夫人早急的大哭了一场,哽咽着说:“孽障,你快下来,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曜儿定是在学里听说了你的事赶回来的,若曜儿中暑都怪你……” 谢瑾怒道:“谢宁晔,你赶紧给我下来,这会子还瞒着你祖母的,再闹大了如何能瞒得住,你就忍心她老人家在这大热暑天里为你着急心痛……” 陈姝连忙劝慰:“也不是就想不到别的办法,你先下来,我们慢慢筹划。” 谢宁晔一边大口喝酒一边狂笑着胡言乱语: “圣旨都下了,还有什么办法?我平生所愿只有驰骋沙场、开疆拓土,伯父当年横扫燕云十六州,气吞万里如虎,何等威武……” 陈夫人哭的越来越厉害,谢宁曜抓着她的手,不住的安慰:“婶娘,你别急,我有办法帮二哥。” 谢宁曜心知二哥也是被逼到无路可退了,才会如此癫狂,获封冠军侯的少年将才又怎么可能甘心从此释兵权,再不上战场。 陈夫人边哭边说:“没造化的种子,你今天诚心想气死我,眼看着你爹就要回来,他见你这样,还不得把你往死里打,我就得你这么个孽障,你若没了,我也不活了……” 谢宁晔抽出腰间佩剑,借着酒劲在树上乱挥,高声唱着:“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他们都明白谢宁晔不能抗旨不遵,大概是想“意外”摔个半残,甚至以死明志,借此换得一线生机。 谢瑾急的不住踢打谢宁暄,骂道:“亏你也是练武的,赶紧想办法把你二哥弄下来,你二哥若是伤着一星半点,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陈夫人吓的几乎晕厥过去,若不是陈姝扶着已然瘫软在地。 谢宁暄急的满头大汗,他再武艺高强却也不可能上树将同样武艺了得的二哥带下来,只会更给二哥制造摔伤的契机,因此他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多余解释。 陈夫人抓紧了谢宁曜的双手,哭着说:“阿曜,你平日里鬼点子最多,快些想想办法让你二哥好好的下来,他若是摔坏了,我也不能活了……”
第27章 谢宁曜从很早之前就在为这天的到来做打算, 他虽无城府帮不了家里什么大忙,但每每总能剑走偏锋,让人始料未及。 他反握住婶母的双手, 语气异常坚定:“婶娘, 你只管放心,我定能让二哥好好的下来。” 陈夫人虽还是极为担忧, 却也唯有指望这个平日里最机灵的小侄儿。 谢宁曜命令一旁的家仆:“梯子搭好,我要上去与二哥把酒言欢!” 陈夫人急忙阻拦:“小祖宗, 你在下面劝就好,万不可再上去, 摔他一个就够要我的命了, 若再摔了你,我死也不能瞑目。” 谢宁曜连连保证, 谁也不会摔,他一定将二哥好好带下来。 陈夫人却还是紧拽着他双手, 说什么也不让他上去。 谢瑾十分果断的说:“嫂子,你让他上去,曜儿虽是个淘气的, 在大事上却从没含糊过, 我来做担保,今天他俩谁摔了, 一力都在我身上。” 陈夫人气道:“阿瑾, 你糊涂, 谁要你担保什么, 这孽障要死要活都随他去, 我就当从未生养过,自此吃斋念佛了却残生, 怎可再让他害了我曜儿,那才是真催我的命!” 谢瑾当机立断一把拽住陈夫人,忙给小侄儿使眼色,谢宁曜最是伶俐,三两步就爬上了梯子。 陈夫人急的哭声都在打颤:“阿曜,我的儿,你慢点!再加些人,扶好梯子!” 谢宁晔连忙将剑收回,紧盯着弟弟,严厉呵斥:“不许上来,快下去,这树太高,摔了如何是好!” 不待谢瑾嘱咐,谢宁暄已跟了上去,紧贴在幼弟身后,说:“阿曜,脚下踩稳就是,别怕,有三哥在。” 谢宁曜笑着说:“我惯爱爬高上梯的,三哥不用担心,哪里就能摔着我。” 见弟弟已快上来,谢宁晔忙将酒坛子放在最为宽大的树杈上,伸出双手去接人。 谢宁曜被二哥接住,按坐在主树干与最粗壮的几个枝干交汇处,这里最安全,谢宁暄就在一旁的枝干上坐着,用手扶着弟弟的腰背。 陈夫人见此也就放心了一些,谢瑾与陈姝又宽慰了她许多。 谢宁晔苦笑道:“阿曜,你又何必冒险来劝我。” 他笑着说:“我不是来劝你的,不过为好玩,我老早就想爬这棵百年老桂花树,你们看见准得骂我,所以不敢,今儿正是好机会,二哥,快把你的美酒给我喝两口。” 谢宁晔训斥道:“小孩子家的喝什么酒,我看你是找打。” 他神秘兮兮的轻声说:“二哥,你可还记得慎表哥曾做过永淳公主的西席?我问过慎表哥缘何还不说亲,他透露过,明明如月,永不可掇,你猜猜这意思。” 这位慎表哥便是华恒的兄长名叫华慎,已年满二十三岁,在古代超过十八岁就属晚婚了,男子一般十五六岁就成婚。 华恒醉心绘画打死不愿成家,华慎又因心有所属更不愿妥协,华家太爷为他俩的婚事急的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谢宁晔惊道:“阿曜,你的意思是,让我成全慎表哥与永淳公主?可这又不是我说了算,更不知永淳公主的心意。” 他连忙提醒:“二哥,小声点,我们谋划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正所谓,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谢宁曜很明白,解决现今困境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永淳公主硬要悔婚,这就怪不到二哥和谢家头上了。 只是要永淳公主悔婚却也难如上青天,首先谢宁晔乃少年将才且长得俊逸不凡,故而闻名天下,闺中女儿谁不爱慕,永淳公主怕也是有些芳心暗许的。 他都知道,当初大哥谢宁昀“英年早婚”伤透多少高门贵女的心,二哥谢宁晔崭露头角,这才有了新的指望。 谢家儿郎英俊非凡且年少有为,所有名门望族、皇亲国戚都想在谢家选乘龙快婿,只是谁也不敢跟皇帝抢女婿。 今岁元宵,他进宫住了一段时日,因永淳公主被圣上宠溺的也爱疯玩淘气,两人相见恨晚,玩的再好不过,甚至如同亲姐弟。 他曾多次特意试探过永淳公主的心意,却也丝毫拿不准,主要这永淳公主太贪玩,没个定性,既喜爱授业恩师华慎的超凡脱俗,又喜欢少年将才谢宁晔的威武气概。 谢宁晔无奈道:“阿曜,我实不能误公主终生,也不愿我一生事业付诸东流,你的主意是很好,可就怕公主心意不定。” 他轻声说:“二哥,只要你的心意已定,我就必须尽力帮你们改姻缘,否则一旦你与公主成婚,岂不让你们三人都毁了,对谁也没益处!” 谢宁晔忙问:“阿曜,你可有些许成算?” 他如实回答:“没有,但我知道公主竟爱屋及乌的特别喜欢恒表哥画的仕女图,公主每每都借口找恒表哥要画,却将慎表哥召进宫嘱咐。” 谢宁晔摇着头说:“这不能证明什么,阿恒原就性情古怪,圣上问他要画还不得呢,永淳公主再刁蛮任性,阿恒说不给就不给,她总要不到,这才不得不找慎表哥去要。” 之前他特意让表哥给画了仕女图,为的就是帮二哥,他笑道: “我们大可以试试,公主得了仕女图,还会不会找其他借口召见慎表哥,这不就知道公主到底是真爱仕女图,还是只想见慎表哥呢。” 这时谢启与谢勋均赶了回来,他们一起疾步走到树下,谢勋哄道:“曜儿、暄儿,你们先下来,让他在上面冷静冷静。” 谢宁曜轻声说:“二哥,我们总得试试,你可再别轻举妄动,三哥,你刚才都听到了吧,别说漏嘴。”两人均连连点头应好。 三人依次从云梯下来,谢宁曜忙拉住了叔父劝解:“我都说服二哥了,叔父,你别生气动怒,我保证二哥再也不会犯这种错。” 陈夫人直气的用巴掌狠拍谢宁晔的肩背,怒骂:“你这蛆心孽障,再要寻死觅活别来污我的眼,别来急这一大家子的人,你只悄悄找个地儿死去……” 谢宁晔连连认错,且又怕父亲动怒,立即跪了下来。 陈姝与谢瑾一齐扶着陈夫人,不住的劝解安慰。 谢启欲言又止,到底没忍心训斥侄儿,他亦深知这份苦闷无奈。 这却着实将谢勋气的不轻,一脚将谢宁晔踢倒在地,怒道:“拿大棍来!他也不必爬树上去死,牵连亲人,罪及氏族!我现将这孽障打死,大家干净!” 谢宁晔连忙又跪了起来,垂首听训,纵然心里再委屈,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怨忿之色,更不敢回嘴狡辩。 若是以往陈夫人、谢瑾等必劝,如今也不能深劝,陈夫人已哭的差点背过气去。 谢宁曜亦不敢在此盛怒之下与叔父对着干,只可怜巴巴的说: “叔父,二哥是有错,可这样大热的天,先去屋里避暑是正经,我们都受不住,何况我婶母、姑妈和嫂子。” 谢勋长叹一口气,往堂屋大跨步走去。 屋子中央以及四角早放了冰,丝丝凉气透人心脾,暑热瞬间消散。 谢瑾先就已命做了消暑的冰镇酸梅汤,众人进屋坐下后都得了一碗喝,又有小丫头们打扇扇风,唯有谢宁晔还是跪着。 陈夫人到底是心疼儿子的紧,却又深知谢勋的脾气不敢劝说。 谢宁曜急的满头大汗,却又想不出让二哥免于责打的法子来,他太了解叔父,就怕越劝,打的越狠。 不刻便有家仆拿了家法大棍来,谢勋接过就要打,陈夫人忙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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