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风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点了点头,“是啊,就像我们一样。” 许伊涵笑着,靠在了他的肩膀,姜晴风望着天上的月亮,轻叹一口气。 或许这样也好。一切都过去了,就像这样,重新开始吧。那些过去的伤痛,那些陈年的恩怨,但愿再也不要被提起。 那天晚上,姜晴风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回到了许伊涵在上海的居所,他走进了许伊汀的房间,他看到了立在墙上她的照片,笑得温柔。 他在她的照片前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头,惨然道:“姐姐,对不起。” 一阵风吹过,他打了个寒颤,又道:“姐姐,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我,你也许就不会……” 又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一抹寒意,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他的身后,她穿着一身水粉色的旗袍,身段曼妙,面容姣好,正对着他甜美的微笑。她被笼罩在月光中,朦朦胧胧,仿佛透明的一般不真切。 姜晴风吓得后退了一步,壮着胆子唤了一声:“姐姐,是你吗?” 许伊汀点头道,“晴风,我来看你了。” 姜晴风忽然落泪,对着她磕头道:“姐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许伊汀走到他的面前,蹲了下来望着他,面色一如往日那般温柔,“晴风,我不怪你,真的。” 姜晴风黯然低下头,“就算你不怪我,小涵也会怪我的,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会恨死我,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许伊汀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 姜晴风低头不语。 许伊汀站起来道:“你只是做了,我想做,却还未做成的事。” 姜晴风抬头望着她,既紧张、又害怕、又愧疚。 “即便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也恨他,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只是我临死前才发现,我是个如此软弱的人,竟然连这样一个作恶多端的人,也狠不下心来杀了他。晴风,你替我做到了,我不怪你。” 姜晴风流着泪道:“可若不是这样,你也就不会……” 许伊汀轻叹道:“你不必内疚,这都是命,我谁也不怪。这样也好,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如今我魂归故里,心愿得偿,再没有遗憾了。” 她慢悠悠地走到梳妆台前,指了指抽屉。姜晴风立刻站起来,去打开了抽屉,顺着他的手指,拿起了一枚小钥匙。她又指了指柜子,姜晴风打开了柜子,在底部的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小匣子,他用钥匙打开了匣子,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本子。 姜晴风拿了出来,许伊汀望着他道:“你要收好了,不要让旁人看到。尤其是小涵,我们之间的秘密,永远不要让他知道。” 姜晴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本子,封皮的边缘已经有些破旧,里面的纸张也有些泛黄,大概是用了许多年的日记本,已经写了大半本,他刚抬起头,却发现许伊汀已经不见了。他找遍了屋子,都不再见她的身影,她走了。 姜晴风摇了摇头,擦干了眼泪,打开了日记本,他看不清上面的字,却仿佛被拉入了另一个世界。他感觉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手脚都被绑住,任他如何拼命地挣扎都无用,他拼命呼喊着,喊出来的声音却是女人的声音,仿佛此刻他的灵魂进入了一个女人的身体。 一个男人正压在她的身上,他的额头一道狰狞的疤痕,面色凶狠、举止粗暴,他正狞笑着扯开她的旗袍、撕碎他的衣服,撕裂一般的疼痛传遍全身,她无助地哭喊着、求救着,却没有人理会。身上的男人粗鲁张开嘴啃咬着她娇嫩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一口口牙印、一道道淤痕。她破口大骂,却换来了男人恼羞成怒的巴掌,打得她几乎眩晕,全身的疼痛令她无力反抗,任人宰割。强烈的疼痛和巨大的屈辱涌上心头,她却喊不出来,只有眼角留下的眼泪,冰冷而绝望。 “啊!不要!”姜晴风尖叫着惊醒,发现这只是一场梦,而自己的枕头已经湿了一片,是他梦中流下的眼泪。也不知那是自己流下的,还是替梦里的人流下的。 许伊涵被他吵醒,懵着揉揉眼睛,摸了摸他的脸,满是眼泪,他吓了一跳,清醒了大半,担心道:“晴风,你做噩梦了?” 姜晴风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知道那是姐姐在给他托梦,他进入了姐姐的回忆,感受到了她曾受过的凌虐,他自己也吓坏了,他知道姐姐从前过得不易,知道吴天荫曾伤害过她,可如今这样身临其境地感受了,才知道她竟然经历过这样可怕惨烈的事。 他揉了揉额头,一脸痛苦。许伊涵担忧地也帮他揉着太阳穴,温润的呼吸吐在他的脸上,让人格外安心。 姜晴风抓住他的手,低声道:“我梦见了姐姐。” 许伊涵激动地反握住他的手,瞬间红了眼眶,“姐姐给你托梦了?她说了什么?她……她为何不给我托梦?” 姜晴风哽咽了下,道:“她说,她如今归魂归故里,心愿得偿,再没有遗憾了。”整个梦里,他唯一可以转达的,也唯有这一句了。 许伊涵咬着嘴唇,松了一口气,轻轻抱住他道,“那就好,那就好。” 虽然姐姐说了不怪他,姜晴风仍然心怀愧疚,又害怕小涵会知道真相怪罪他,心里七上八下,从未如此不安过,他轻抚着怀里人的背,唤道:“小涵,我……” 怀里的人抬头望着他,“嗯?你怎么了?” 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没、没什么,我们早点回去吧,我担心灏儿。” 许伊涵点点头,“也好。灏儿还在医院,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姜晴风沉默了下,又道:“小涵,我们回到上海,你就搬来我家住吧。” 许伊涵还是有些犹豫,“可是……今年的房租,我才刚付过……” “无妨,房子可以先空着。毕竟那里有我们和姐姐的回忆,我怕你还住在那里会每日触景生情,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们重新开始,等灏儿出院了,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好不好?” 许伊涵想了想,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 姜晴风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温柔道:“睡吧。” “嗯。” ---- 呜呜呜呜姐姐
第46章 红颜薄命 许伊汀是出身书香世家的千金小姐,是家中的嫡长女,父亲的掌上明珠。她的父亲是位高权重的两江总督,家室显赫,备受尊重。她生得美貌,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从小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青年才俊趋之若鹜的名门闺秀。 十八岁那年,她奉父母之命嫁给了舅家的表哥。表哥从小与她青梅竹马,感情甚好,婚后待她颇为疼爱,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但她的婆婆并不喜欢她,婆婆本想将自己的外甥女嫁于儿子未成,便对她百般刁难。幸好有表哥和舅舅护着,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四年之后,天降灾祸。她的父亲因为文字狱被抓,全家满门抄斩,小弟失踪,被全国通缉,她则因为嫁为人妻躲过一劫。但没了娘家的支持,婆婆待她更加恶劣,再加上丈夫染病不起,撒手人寰,她的处境雪上加霜。婆婆痛失爱子,悲痛欲绝,将怨气都撒在了她的身上,在儿子的灵前逼她殉葬,她不从,婆婆便叫人绑了她,拉到郊外推进了湖中。 她九死一生,逃出生天,只觉得人生黯淡,生无可恋。她如孤魂野鬼一般游荡,不知不觉回到了娘家,此时的家中已被抄家查封,大门紧闭,她听着路过的街坊邻居窃窃私语、悲叹惋惜,只觉得心如刀绞。但她想到了失踪的小弟,或许还活在世上,心里也总算有了一丝念想,只要人还活着,就还有重逢的可能。 她独自回到了丈夫的坟前,在丈夫的灵前守了一个月,她不敢白天出来见人,躲在附近的山洞里,只有晚上出来陪伴丈夫。于是便有了伊家祖坟闹鬼的流言,害她的婆婆终日惶惶不安,担忧是儿媳化成了厉鬼来索命,终于心乱失常,心悸而亡。 届时大清灭亡,天下大乱,沧海桑田,瞬息颠倒。 她从小养尊处优,从未做过粗活,便流落到了苏州的一家茶楼做了弹唱的琵琶女。因为琴艺出众、美貌绝伦,很多人慕名而来,便有了心生歹意之徒,欲将她占为己有,作□□之事。她连夜逃跑,走投无路,扒上了一辆火车,被带到了繁华的大上海。 她跌跌撞撞,仿佛进到了另一个世界,一切都是她未曾见过的繁华。她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女孩,收留了她,听说她会弹琴唱歌,便为她介绍了新的工作。 女孩是一家歌舞厅的歌女,她教会她唱新式的歌曲,教她新式的礼仪,给她买新式的旗袍,带她上台表演,她们形影不离、无话不谈,成了最好的姐妹,那是她劫后余生最快乐的时光。 她们这样一起生活了四年,彼此扶持、互相关爱,成了上海滩最红的歌女。 然而好景不长,她们遇到了一个纠缠不休的恶魔。 那人叫吴天荫,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军阀,嚣张霸道、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他第一次来歌舞厅玩乐,一眼便相中了她。许伊汀见过许多难缠的男人,总有办法对付,可眼前这个男人,却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铁了心要她。 她推脱了几次不成,吴天荫便动了粗,命人将她绑回了自己家中,手脚缚于床上,她惊恐呼救,却无人理会,他蛮横地霸占了她的身体。她眼泪流干、身心俱疲,如撕裂一般的疼痛袭上全身,她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混合着男人的味道,令人恶心作呕。 她流了很多血。男人请了医婆,医婆说她天生宫道狭窄脆弱,想必是男人过于粗壮,伤了她。以此宫道,日常□□都较为困难,若是生养孩子,只怕会有性命之忧。医婆为她清理了身体,嘱咐好了药物,便怯怯离去。 男人不再强迫她,每日亲自为她上药照料,她躺了七天才终于能下地,男人见她如此愤恨自己,便没有留她,让她回去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男人只是每天来听她唱歌,没有再骚扰她,她也只是冷脸相对,不予理会。忽然有一天,男人给她一笔钱,说要替她赎身,娶她回家做五姨太。她勃然大怒,狠狠斥责了他:“你以为我是什么?□□吗?需要你赎身?即使我沦落至此,也绝不会为人践踏!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恶人!” 男人大怒,又将她抓了去折磨。他有了上次的教训,不再粗暴,不让她受伤流血,而是一点一点,慢慢地折磨她,看着她哭泣崩溃的模样,抽打揉捏她的身体,消磨她的意志、摧毁她的尊严。她就像一只惨白的木偶,任他折磨摧残,不哭泣、不求饶,等他发泄过后将她放走,下一次再将她抓回来折磨。每每看到她身体的淤青伤痕,她的姐妹都忍不住心疼落泪,默默为她擦药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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