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伊涵的茶杯在手里顿了顿,“没什么意思,不唱了就是不唱了。” 姜晴风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了小涵?发生什么事了?” 许伊涵看了他一眼,倒是很淡定,“我被郑宇那小子穿小鞋了,给我排挤出局了。” 姜晴风想了想那天的事,就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你可是名角儿,他竟然有这个本事,将你排挤出局?” 许伊涵叹了口气,放下了茶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只要是有了金主,还有什么办不到的?”说着一手拉住姜晴风的衣襟,一手勾上他的下巴,“你说是不是啊金主?” 姜晴风笑着摇摇头,“我才不是你的金主。” 许伊涵赞同地点点头,“倒也是,你又没给过我钱。” 姜晴风搂住他的腰,“那我是你的什么?” 许伊涵想了想,“你是我的……夫人。” 姜晴风哈哈笑起来,“夫人?我又不是女人,怎么会是夫人?” 许伊涵却一脸认真,“夫者,一谓男子、二谓丈夫,所谓‘夫人’,即是‘为夫之人’,不必为女子,男子亦可,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姜晴风望着他一板一眼、咬文嚼字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忍不住收紧他的腰,就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口,发出了啵地一声。“有道理!那我就是你的夫人,你也是我的夫人!” 许伊涵皱皱眉推开他,“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尽想这些流氓事!” 姜晴风笑呵呵地拉住他的手在掌心抚摸,“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许伊涵想了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好好练功,等待时机再重出江湖。” 姜晴风乐得拍手,“那岂不是有很多时间陪我了?” 许伊涵戳戳他的额头,“你想得美!趁这段时间,正好也陪陪姐姐。” 姜晴风点点头,“快开春了,改明儿我去一趟给你做衣服的裁缝店,让老板和他老婆带上布料样本去家里一趟,帮姐姐量量尺寸,做几件宽松的衣服。她月份渐渐大了,出门不方便,提前做好了到时候可以穿。” 许伊涵觉得心里暖暖的,他总是这样细心,把自己都没有考虑周到的事考虑周全了。他往前蹭了蹭,被他一拉,就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刚坐下,就听见了敲门声。 许伊涵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搂得紧,动弹不得,他皱眉道:“你疯啦!不怕有人进来看到?” 姜晴风耸肩,拍拍他的屁股,“放心,除了你,没有人敢不敲门就进来。” 许伊涵搂着他的脖子,冲着他的耳朵就咬了一口。 姜晴风吃痛,却笑呵呵地放开了手让他逃跑,然后理了理衣服裤子上的褶皱道:“请进。” 方秘书进来送文件,好奇地看了一眼站在窗口的许伊涵:“许老板好。” “嗯,你好。”许伊涵站在窗前背对着他,只是微微侧头,却没有回头,这样的耳鬓厮磨让他脸红心跳,一时难以平静,羞于让外人看出了破绽。 “方秘书,今晚的饭局帮我推了吧,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 “好的总经理。” ---- # 三、消殒:红颜胜人多薄命 莫怨东风当自嗟
第24章 财政危机 许伊涵在楼顶的阳台上放了一张贵妃椅,上面铺了厚厚的皮毛的毯子,他练功的时候,许伊汀就坐在一旁观看。小时候他也爱听戏唱戏,但那时父亲说唱戏是玩物丧志,不许他唱,只督促他读书,只有姐姐爱听他唱,偶尔还要点评一番。 两人一唱一听,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仿佛他们还是许府的大小姐和小少爷,父亲正在衙门里处理公务,母亲正在厨房为他们准备晚饭,二哥和三哥正在后院爬树摘果子吃…… 那时的时光匆匆流去,岁月静好,却是那样短暂。 如今姐弟二人经历时代跌宕,还能享受到小时候那样温馨的片段,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许伊汀看着看着、听着听着、想着想着,竟然落下泪来。 许伊涵念完一段,收起手里的道具宝剑,坐到了她的身边,拿出怀里的手帕为她擦掉眼泪,“姐姐,怎么好端端地哭了呢?” 许伊汀边擦眼泪边笑着摇头,“戏文感人,小涵唱得也动情。” 许伊涵知道戏文虽感人,却不足以让人落泪,姐姐不过是想起了陈年旧事,一时心有感怀,才被这戏文感动得落了泪。他轻轻抱住姐姐的肩膀,希望转移话题让她不再伤心,“姐姐,这是我新练的一出戏,你觉得,能□□吗?” 许伊汀宠溺一笑,“你唱得这么好,自然是能的。” 许伊涵也不禁感慨道:“小时候只知道《霸王别姬》壮烈,如今自己经历了生离死别,才明白其中真正的凄美之处。” 许伊汀摸摸他的头,“小涵,你长大了。” 许伊涵笑了笑,又拿起了身边的宝剑,“姐姐,我再舞一段,你帮我看看动作吧。” 许伊汀微笑点头,“好。” 春去夏来,许伊涵的剑舞得越来越好,唱段也越来越熟。闭关了三个月,不再登台,只是经常与朱显钧切磋练功,让他的唱功和身段都愈发进益了。 只是,他却遇到了另一个难题。 与姜晴风重逢之前,许伊涵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从不与人深交,即便是情如兄弟的同门师兄,也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来往。 那时他觉得,这世上自己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了无牵挂,却又自由自在,赚的钱除了支付昂贵的房租,就用来买衣裳、美食,他喜欢新潮时髦的东西,甚至买了留声机和许多唱片。 因此这些年,他很少攒钱,活着一天,便快活一天,不去想明天的事。 可如今,他不得不懊悔自己曾经那样挥霍,导致现在财政上捉襟见肘。从前一个人过年,最多与朱显钧搭个伙,也花不了太多的钱,而如今有了姐姐、苏姐,有时姜晴风和刘金风也来蹭饭,原本能花半年的开支,竟然不到三个月就见了底。 再加上年后失业,更是让钱袋雪上加霜。眼看着今年交房租的日子就快到了,许伊涵数数抽屉里的大洋,不禁叹了口气。 许伊汀倒是给过他几次钱,只说是伙食费,而且也不太多,许伊涵就收了,交给苏姐让她买菜用了。但他知道姐姐攒下这些钱不易,因此也不想总靠姐姐接济。 这次交完了房租,只怕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眼看着姐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营养补品是少不了的,否则小外甥怎么能健康成长呢?从前他总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如今也终于体会到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烦恼了。 但即使这样,他的心里也是快乐的。因为他有了姐姐,有了小外甥,有了姜晴风,这生活总算是有了盼头和希望了。 只是眼下这财政危机是免不了的了,必须得想个办法,否则复出之前就要饿死了。 这天晚上,姜晴风像往常一样又来蹭饭。他一开始自己来蹭饭,后来就带着刘金风一起来蹭饭。许伊涵眼看着姜晴风吃了一碗,拿起饭碗让苏姐再帮他盛一碗,不禁瞪了他一眼。 姜晴风不明所以,不知道许伊涵为何瞪他,心想着是不是哪里惹得他不高兴了,默默地又吃了一碗,便没有再吃第三碗。 吃完了饭,许伊涵就拉着姜晴风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一脸怨念地望着他。 姜晴风很无辜,小心试探地问:“小涵怎么了?今天不高兴?” 许伊涵顺了顺气,一脸绝情道:“姜晴风,以后你不要来我家吃饭了。” 姜晴风吓得张大了嘴,“为……为什么啊?”他一把抓住许伊涵的手,“小涵,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啊,我一定改。” 许伊涵咬牙道:“我已经失业三个月了,还要支付昂贵的房费,如今每天五张嘴,我哪里养得起?” 姜晴风眨眨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许伊涵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一脸愤恨,“你那么有钱!还要来我家蹭饭!每天一吃三大碗!我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你懂不懂啊笨蛋!” 姜晴风平日的心思不是在洋行上,就是在小涵身上,哪里留意到这些柴米油盐的小事?他只顾让苏姐住过来照顾许伊汀,却忘记了这伙食费的出处,让许伊涵独自承担了这么久的家务开销,难怪他要发火了。 姜晴风噗嗤笑出来,他的小少爷,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像一个出落凡尘的仙子,不谙世事。这偶然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恼,也是蛮可爱的。 许伊涵又锤了他一下,“笑?你还笑?你自己来吃也就罢了,还带着全家一起来吃,每天回到自己的家也就睡个觉,如此不如直接搬到我家来住,吃完了就睡,岂不更方便?” 姜晴风顺水推舟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有此意。” 许伊涵气得又要锤他,却被他搂紧了怀里,许伊涵扳起他的胳膊就咬了一口。 姜晴风疼得咧嘴,却还是笑着不松手,“动不动就咬人,你是属狗的吗?” 许伊涵愤恨道:“再吃那么多饭,我就吃了你!” 姜晴风张开双臂,“好啊,你来吃啊!” 许伊涵一把扯开他的领口,对着大胸脯就咬了一口,结结实实留下了一个牙印。 姜晴风笑呵呵地任他咬,“好啦好啦,是我不好,以后我直接把我和老刘的伙食费给苏姐好不好?” 许伊涵收起了呲着的小白牙,帮他扣好了扣子,“你和老刘两个人,每天一个大洋,每个月三十个大洋,明天就交给苏姐,听见没有?” 姜晴风忍不住逗他,“只吃一顿饭,哪里用的了一个大洋这么多?” 许伊涵刚收起的小牙又要呲出来了,“爱给不给!不给别来了!” 姜晴风赶紧抓住他的手,“给给给!一会我就去预交半年的伙食费,你看行吗?许老板?” 许伊涵勉勉强强地点点头,“你交的可是你们自己的伙食费,我不会私自动用的,到时候可别说是你把我当金屋藏娇养着,我可不是贪图你的钱财。” 姜晴风赶紧点点头,把他搂在怀里,“是是是,你不是贪图我的钱财,你是贪图我的美色,对不对?” 许伊涵一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臭美。” 有人财政危机,有人却荷包满满。 姜晴风来到上海有一段日子了,做着和香港一样的老本行生意,将中国的丝绸、瓷器、茶业等土特产卖给洋人,再从洋人那里采购西洋的电器、家具等等新鲜的玩意儿卖给中国的货商,签了不少大单,算是在上海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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