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失笑道:“以后会有更多。” 卖猎物的四十五两银子顾尧和之前的十五两放一起,钱袋子一下子鼓了起来,放进箱柜深处,“这六十两先攒着不动,其他的应该够花的了。” 卖野柿子得了三十文,野藻珠得了二百三十二文,被褥下还有七两二百九十文,总共七两五百五十二文,足够花了。 “明年看下村里有没有人卖地,咱们也买几亩地,省得以后还要买粮食吃了。”顾尧道。 戚莳满心欢喜,要是有了地,自已再也不用去羡慕别人了。 深秋的风已经带了些寒意,李庆昨日去葛家村提亲,顺利抱得美人归,整个人意气风发,走路都带风,逢人便道:“定了十一月七日的好日子,记得准时来啊。” 有人欢喜有人恨,戚游看着李庆那惹人眼的笑容,深觉刺眼,心里难受又嫉妒,等李庆走到他身边时,控制不住挥了一拳过去。 “哎呀,铁柱,你家李庆和戚游打起来了!” 李家夫郎匆匆跑出来:“怎的就打起来了啊?” “不知道啊,快些过去把他俩拉开吧,瞅着都打红眼了。” 李家人匆匆赶过去,两人已经被拉开,戚李氏坐在地上哭喊:“哎呦,我的儿啊,怎的就被打成这样了,欺负我儿腿脚不便,真真是人善被人欺啊!” 村长吼道:“怎么回事儿!谁给你俩的胆子在村里打架互殴!” 李庆青了半边脸,愤怒又有些委屈道:“我好好在路上走着,他就挥拳打我,谁知他发什么病呢!?” 村长瞪着戚游:“是这回事吗?!” 戚游低着头没有回答,只感觉人生无意义了,自已自打从镇上和柳儿相识,就把他放在了心尖尖上,明明是自已先遇到的,明明柳儿已经答应了的,为什么不能再等等他,等他说服她娘就可以了啊! “村长,我刚刚看到了,是戚游先动手的。”钱婶子大儿子就是那个刚和李庆说话的,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戚李氏不干了,吼道:“放你娘的狗屁,满嘴喷粪的烂货,我还说我看到了是他先打我儿的呢!” “嘿,李翠花,可闭上你那张烂嘴吧,当时看到的可不止我儿一人,我也看到了,王麻子,你不也在旁边呢吗?” 王麻子畏畏缩缩的点了下头,“是…是戚游。” 村长是戚老汉的亲二伯,自也是知道戚游和葛家村那个哥儿的事儿的,想明白原由,叹了口气道:“既如此,罚你去祠堂面壁思过三日,李庆的医药费你也掏了吧。” 戚李氏不满吼道:“二伯!……” 村长瞪了她一眼,戚李氏悻悻的闭了嘴。 戚老汉铁青着脸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直接拖回了家,真是搞不懂自已怎么会娶了这么一上不了台面的婆娘。 李庆受了场无妄之灾,等见到葛柳儿的时候顺嘴一说,只见他停顿了一瞬,还是开口道:“之前他去我家提过亲,我同意了的,但她娘那边不让我把我小爹带到清水村照顾,所以就不了了之了,本以为他已经放下了。” 葛柳儿叹了口气,他对戚游谈不上喜欢,但他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小爹也总是操心着自已的婚事,嫁给一个爱自已的人想来也是不错的,所以戚游说要提亲时,他并没拒绝。 现在他竟有些忐忑,有些害怕李庆会因此生气。 “原是这样,怪不得……”李庆拍了拍胸脯,“还好他娘没同意。” 李庆只知道戚游去葛家村提过亲,竟不知是向柳儿提的,不免感觉有些庆幸。 葛柳儿闻言会心一笑,这傻大个儿啊。 戚莳听闻这个消息时,不免有些感叹,有的时候缘分就是那么奇妙,差一步就走不到一起。 他也有些担心三哥,在那个没有爱的家里,也就只有三哥偶尔施舍一些同情给他,这份担心很微妙,他没法用行动去关心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能早些看开,找到自已的幸福。 剩下几筐的柿子除了已经熟透了的,戚莳全部把它们削皮去蒂,把削好皮的柿子稍微晾晒变软,放进铺了一层干柿子皮的竹筐里,在铺层柿子皮,捂好霜就做成了。 野藻珠存到了堂屋的大篮子里,这一个冬日都不会缺野藻珠使了。 “这么多野薯,单吃也吃不完,也不知镇上卖粉条的人家会不会收?”戚莳发愁道。 无名镇盛产红薯粉条,往日村里田多的人家都会种上两三亩,换些银钱来补贴家用。 “拿上两个去镇上问下,若是行的话,再拉过去半车,要不然太累了。” “行,刚好家里猪油没了,顺便买些猪板油回来熬油。” 顾尧把猪板油放厨房,道:“野薯也要,按三文十斤的价格收。” 这让戚莳喜不自禁,半车的野薯也能有三四百斤,近一钱的收入哪能不开心。 剩下的野薯冬日里足够吃,也不用担心缺粮了。 戚莳把院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看起来是挺干净整洁,但又很空旷,菜地里的青菜过了时节,拔干净后又种上了冬日里常吃的菘菜和萝卜,现如今也长了出来了。 “明年多开五块儿菜地,若是有合适的果树,也买些来种院子里,等两三年后,也能有果子吃了。” 村里家家户户都种了柿子树,枣树也随处可见,想到枣树,戚莳道:“山上的酸枣树今年还没有去摘过,等下上山摘些回来做酸枣糕吃。” 顾尧正在洗漱,闻言道:“来年开春买些果树回来,酸枣糕挺费糖的,家里的糖还够用吗?要不要再去买些。” 酸枣生长在山里,味道酸的难以入口,一般人家不会去摘来吃,也就生活好些的人家会摘些来,做成酸枣糕当零嘴儿吃。 戚李氏也做过几次,每次戚莳只能闻闻味儿,虽没尝过,但做出来的酸甜的味道,想来应该是很美味的。 “家里糖还够用,过些时候再买一斤回来,就够冬日里吃的了。” “那行,等吃过早饭,我陪你去山里摘。”
第8章 买猪肉 天气越发寒冷,戚莳最近忙着囤过冬的粮食,腌咸菜、咸鸭蛋,家里的小菜园青菜都被收了回来,种上了耐寒的萝卜和白菜。 “尝尝味道怎么样?” 昨日夫夫二人摘了一筐的酸枣下来,今早戚莳就做了一大盘的酸枣糕出来,午时刚刚定型,他捏了一块儿递到顾尧嘴边。 顾尧轻轻尝了一口,“还不错,酸甜适中。” 戚莳闻言也拿了一块儿,酸甜的滋味在嘴中弥漫开来,味道很不错,喜滋滋的把剩下的切块儿,打算用油纸包好,放到了专门放糕点的小竹筐里。 “家里现在供着花销的钱也有八两三钱多,现如今天儿也凉了,就不要再上山了。”戚莳边切块儿边道。 前几天卖野薯和一些小野物挣了些钱,忙了快一年,戚莳想要顾尧休息一下。 “不上深山了,就在深山边缘抓些野兔野鸡。”顾尧还是想要趁年前再挣点儿过年的钱。 戚莳闻言没有再说什么,不去深山,捉些野兔野鸡也就没啥危险。 三只狗仔儿围在戚莳脚边打转,嗷呜嗷呜的叫着,一大早就忙着做酸枣糕,倒是忘了喂它们了。 戚莳连忙的把给它们留的沾着肉汤的糙面馒头放盆里,三只小狗仔冲到狗盆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肥嘟嘟的小身躯晃悠悠的,小尾巴摇的很欢快。 时光荏苒,秋天已去,冬日来临。 一大早,院子里就铺满了一层白雪,三只在院里扑腾的长开了点儿的狗仔也有了点儿狼狗的模样。 戚莳把院子里的雪扫到了一堆,冬日的阳光微暖,“隔壁葛家村的葛屠子今日杀年猪,我去买些回来。”顾尧边说道。 “行,再买些猪肝回来,炖汤喝。” 顾尧拿上银钱,和昨日就约好一起去的李庆一起往葛家村走去,婚期将近,李庆整个人喜气洋洋的,“阿尧,记得下个月准时来哈。” 顾尧点点头,内心有些无语,每次见面都要提醒一下,这娶自已喜欢的哥儿回家真是不一样,多少天了,还能这么乐。 等顾尧到葛屠子家的时候,已经有一波人在排队等着了,猪毛已经剃干净,白白胖胖的,看着很是喜人。 “要说还是葛屠子家会养猪,瞅瞅这猪胖的,看着就香。” “是啊,要不人家能挣这钱呢,自家怎么养也养不了这么肥,还真是奇了。” 一进葛家村,李庆就去找葛柳儿去了,顾尧买好五斤排骨,五斤猪板油,十斤五花和猪肝就自已回家了。 “这肉看着真好,五花三层,晚上就做顿红烧肉吃。”戚莳望着一案板的猪肉,两眼冒光,村里人就没有不爱肉的。 买肉花了近四百文,小半两银子,要说这肉还真的是贵,“明年我们也养两只,省的过年再买肉了。”戚莳听到价格,也是有些心疼。 “葛屠子家猪养的好,就去他家买两只小猪就可以。”顾尧觉得养两只猪,他们两个人还是能忙的过来的。 戚莳把一半猪肝清理干净,处理不好,腥味太重,汤就不好喝了。 红烧肉放在锅里炖着,戚莳还放了三个鸡蛋进去,白嫩嫩的鸡蛋裹上红烧肉的酱汁,味道很不错。 晚上配着一锅白米饭,一大碗红烧肉和一小盆猪肝汤,红烧肉香而不腻,猪肝汤温补气血,也没有猪肝的腥气,很好喝,吃的夫夫二人心满意足,顾尧最后把米饭拌着肉汁儿,吃的一干二净。 转眼就到了李庆成婚的日子,他的新房修整的干干净净,还给葛柳儿小爹留了一间房,等三朝回门就把他接来住。 顾尧和李家的兄弟一起陪李庆去葛家村迎亲,戚莳和李淼一起去新房那边帮忙准备宴席的菜,几个妇人夫郎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李庆虽然被分出去了,但仍是李家二老的心头肉,这喜宴的菜,鸡鸭鱼俱全,八个肉菜,四道素菜,给的分量足足的,少有的能大口吃肉的机会,也就随个几文钱,整个村里的人基本都来了。 戚李氏望了一眼正在洗菜的戚莳,重重的哼了一声,倒是没敢在李家的喜宴上闹事儿,心里对他算是恨死了。 “新夫郎来了,新夫郎来了。”院外的娃娃们喜气洋洋道。 李铁柱他夫郎连忙从厨房出来,在布巾上擦了下手,换上了一身新衣,和李铁柱喜气洋洋坐在高堂上。 戚莳和其他帮忙的妇人夫郎闻言也暂时停了下来,凑到门口看迎亲去了。 李庆将一身红衣的葛柳儿从牛车上扶下来,戚莳望了一眼,平日里见惯了葛柳儿一身男儿打扮,这一身红衣装扮,真真把他惊艳了一番。 “哎呦,这新夫郎模样可真俊俏,倒是和李庆挺相配。”钱婶子赞叹道。 戚李氏闻言撇了撇嘴,“一脸狐媚子样儿,一瞧就不安分,也就李家当成个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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