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爹的病体好药养着,一日日好了起来,家中开始充满欢声笑语,那汉子还娶了管事家的哥儿,眼瞅着就要全家搬去镇上。 却不知自家富裕了,惹红不少人的眼,在他们搬家的前一天,被投毒,还被烧了房屋,火光映红了村里人的眼睛。 这事儿当时都惊动了府县,派来的经验丰富的仵作却也只验出了那家人都身中剧毒,一场大火烧去了许多痕迹,至今都还没有破案。 人们议论纷纷,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灭人满门啊。 顾尧当时就觉得不一定是仇杀,平民老百姓哪里能惹到这么狠的仇家,再说那一家人本就本本分分的,想来是惹到某些人的眼了。 白岭村离镇子远,全村也就只能吃饱肚子,突然有一个人有钱了,能上吃肉了,还要去镇里了,嫉妒驱使下,难免会有人恶向胆边生。 清水村虽说富裕些,发生那件事后,毒药也被禁止私自外售,但难免有些小人使坏,还是财不外露的好。 二人先去了顾尧熟识的谷香酒楼。 “顾老弟。”钱管事笑眯眯从楼里出来,“许久没见你打这大猎物来了。” “这不刚打到就紧着先送来钱管事这边来了,还活着呢。”顾尧笑轻笑道。 钱管事挺喜欢这被人捧着的感觉,打眼瞧了瞧,这鹿看起来挺肥壮,酒楼里也刚好缺,也没太压价:“这头鹿加上车里的野兔野鸡,一共十九两,怎么样?” 顾尧想着价钱也挺合理,也省得自已再沿街叫卖,便没再抬价,挺爽快的卖了。 沉甸甸的碎银放进钱袋,揣进怀里,再没有比这更满足的事情了。 “家里米粮不多了,能再吃个十天左右,要不要买些回去?等到冬日可能价钱会上涨。”戚莳轻声询问道。 “秋稻过两天就下来了,到时在村里找人家买些新米来吃,面确实得买些。”顾尧望着戚莳温声道,他本以为戚莳是个小结巴,没曾想是他太胆小,害怕自已,熟了以后,说话很顺溜。 买了一百斤的的面粉,花了一两七钱银子,生面粉的味道浓香,戚莳很爱闻这个味道。 想到家中的兔子,“再买些干辣椒吧,回去用干辣子炒兔肉吃。”戚莳说着,感觉自已好像有点儿饿了。 “还得再买两匹布,过段时日看下码头有没有卖棉花的,要做些棉衣。”顾尧道。 前段时间已经买了两匹布给戚莳做了两身衣服,自已一身,现如今天冷了,还得把棉衣提前做好。 戚莳稍微算了下,感觉钱如流水,一下要花这么多,他有些心疼:“要不我在村里买些旧布,这样做身除了棉花,其他的花不了多少钱。” “能买的了新布,不必买旧的。”顾尧没答应,头一年,怎么也不能让自已夫郎穿别人的旧衣过年。 买了一匹靛青色和一匹藏青色的棉麻,一两二钱又没了,戚莳心疼的心里直颤,这钱可真是不经花。 回到家中,把布匹放好,窗上红红的喜字映入眼帘,戚莳微红了脸颊。 半个月前,戚莳把新衣做好后,顾尧把不知什么时候买好的红纸和红烛拿了出来,剪好了喜字贴在窗子上,二人穿着新衣,才正式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二人做了真正的夫夫,戚莳那时才知,原来真正的成亲还要做那事儿,一想起来就羞涩不已。 拍拍脸颊,待红晕退去,戚莳才去到厨房准备今晚的晚餐。 顾尧已经把兔子剥皮剁块儿,用老姜腌上了,戚莳挖了一大勺儿猪油,既要吃肉了,就别不舍得用油,要不然做出来的肉不好吃。 蒜片干辣子爆香,戚莳还加了些从山上摘下来的野麻椒,麻辣扑鼻,把兔肉倒进锅中,煸炒出水分,加入调料就行了。 麻辣兔肉的味道飘出厨房,顾尧刚到厨房门口就被刺激的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不得不佩服戚莳的忍耐力。 焖上一锅大白米饭,配上一大盆辣子兔丁,二人吃了顿美美的晚餐。 点上油灯,顾尧把盒子从新买的箱柜深处拿出来,和戚莳清点如今的家当。 前段时日没打到大猎物,只挣了五两银子,打柜子和新衣柜,木桶花了二两多,再加上买新布的一两多,如今只余了二两七钱并五个铜板。 戚莳把今日的银钱倒在桌上,买布和面花了二两九钱,还余十六两一钱,加上之前存的,现在家里总共有十八两八钱并五个铜板。 戚莳笑眯眯望着眼前的碎银,顾尧道:“留十五两碎银放这个绣着梅花的钱袋里,没有急事就不要动了,余下的银子做日常开销。” 戚莳点点头,把装着十五两碎银的钱袋放到盒子里,藏到箱柜深处,余下的三两八钱多放到枕头褥子底下,好方便拿取。 “明日我再上山一趟,趁着秋日野物膘肥,多打些换些钱来。” “好。” 一轮弯月悬挂天中,伴着点点星光,明日想必又是一个好天气。
第4章 肉包子 晨光穿透清晨的薄雾洒落在院子里,戚莳一早起来就挖了两大碗面粉,温水和着酵母准备揉面团,打算等到中午的时候蒸一笼大白馒头,让顾尧今天带去山上当干粮。 顾尧睡眼惺忪的从卧房出来,伸了个懒腰,梳洗完,走到厨房,看到戚莳在揉面,带着清晨特有的嗓音哑声道:“想想也好久没吃肉包子了,刚好昨天听李叔说今天他家要宰一头年猪,晚点儿我去买些鲜肉回来,中午做。” 顾尧有钱就花,戚莳已经有些习惯了,默默的又加了两大碗面粉,轻声道:“刚好前段日子晒了些马齿苋,配着猪肉调馅儿,味道应当不错。” 戚莳没吃过,但戚李氏冬日闲暇时偶尔也会蒸上两笼这个馅儿的包子,他会调料,会包,但吃就没他的份了,闻着味道倒是极好的。 想来用猪肉包的包子,怎样都会好吃。 戚莳在案板上揉着面,顾尧打开锅盖,把早饭盛了出来,一人一大碗的番薯糙米粥,配上戚莳腌的小咸菜,今早他还奢侈的烙了三大张葱花饼子,里面加了猪油,味道别提多香了。 二人正在吃饭,就听到有敲门声,顾尧打开门一瞧,却原是戚李氏和戚莳的大嫂。 二人见门开了,直接走了进来,东瞅瞅西瞧瞧,不屑的撇了下嘴,戚李氏冲着从厨房出来的戚莳骂道:“还真是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三朝没回门就算了,这姑爷打了那么多猎物也不想着拿些来孝敬下爹娘,白养的白眼狼!” 村里基本没啥秘密可言,别家掉根针都能传遍村子,更何况顾尧还打了一头鹿去镇上卖。 传到戚家的时候,家里人正准备吃晚饭,还是隔壁钱家人路过门口,冲着戚李氏闲聊了一句,末了还感叹着:“莳哥儿这日子也算有盼头了,谁承想这意外成的亲,俩人把日子过的还挺好。” 戚李氏听到的这话,气的要死,戚莳这贱哥儿三朝不回门,这是打算不要她戚家这门亲了是吧! 戚王氏馋肉着呢,再加上戚莳嫁出去后,原本他的活儿都落在她身上了,心里气闷着呢,冲着戚李氏阴阳怪气道:“这莳哥儿,有了肉吃也不想着拿些来孝敬下爹娘,真真是白养了!” 戚老汉闻言脸色也有些铁青,戚李氏今日一大早准备来顾家闹事儿,他也睁只眼闭只眼,没拦着,戚莳这不孝的哥儿,是得教训下。 戚莳瑟缩了一下,他见到戚李氏本能的还是会害怕,十几年的打骂渗入了灵魂深处,顾尧把他挡在身后,冷声道::“我顾尧打的猎物何时轮到你来指摘了。” 顾尧一八尺大汉,虎背熊腰,虎目一瞪,戚李氏婆媳俩有些打颤,后悔没叫上大儿子一起来了。 但她也不想输了身为丈母娘的架势,外强中干道:“啧,再怎样你也是娶了我家哥儿不是,孝敬下岳父岳母是应该的。” 她想拿架势,却殊不知顾尧根本没拿戚家当岳家,戚莳在戚家辛劳十几年,却连个嫁妆都没有也就算了,就那补了好几回的旧衣都没让他带走,算是直接空手被赶出了家。 刚到顾家的时候,戚莳不到五尺的身高,瘦的跟豆芽菜似的,也是最近才长了些肉。 “我没戚家这门亲,你俩赶紧从我家滚出去,我可不是那种不打女人的人,惹急了可别怪我下手重!”顾尧脸色不耐道。 戚王氏望着戚莳崭新的棉麻衣服,心里又酸又嫉妒,勉强露出一抹笑意,“哎,顾小子怎么说话呢,莳哥儿再怎样也是我戚家的哥儿不是,这血缘哪是说不认就不认的。” “现在他是我顾家的人,是我顾尧的夫郎,出嫁从夫,我不许他再和你们戚家有牵扯!” 顾尧说完,拿上厨房的扫帚,就把二人往出赶,“哎,你……” 戚李氏婆媳俩字面意义上的被扫地出门,想骂看到顾尧的脸色又不敢,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大临朝重孝道,但也只是对亲儿子不赡养父母会有责罚,嫁出去的哥儿和女子,出嫁从夫,相对就没那么严苛了,也就顶多被说嘴几句。 戚莳望着娘亲大嫂被赶出门,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有轻松,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但总而言之,他从离开家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打算和戚家再有牵扯了。 辛劳十几年,吃食基本都是自已从山上找,才能免于被饿死,最糙的馒头也只有农忙时怕自已累晕才施舍一个给他,他一直都在想自已是不是捡来的孩子。 顾尧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有我,别怕!” 戚莳红着眼眶点了点头,轻轻抱住顾尧,把头埋在他胸口处,似是漂泊的船儿寻到了属于自已的港湾。 李家人来人往,秋收前没去镇上买肉的都等着今天提上两斤回家补补身体呢。 顾尧拿了一串铜板,刚到李家,猪肉已经切好放院子里的大案板上了。 院子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一大盆猪血已经凝固成型,李家夫郎切成两斤的大方块儿,两文钱一块儿,村里有人好这口儿呢。 顾尧早上把戚家婆媳扫出门已经传遍了清水村,此时来买肉的村民都悄默默地打量一下他,然后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些啥。 顾尧不介意,拿着铜板冲李铁柱道:“李叔,拿五斤五花肉,两块儿猪血。” 李铁柱朗声道:“好,怎么不见莳哥儿和你一起来。” 他家小哥儿和戚莳有些总角之谊,对戚莳有些怜惜,人都是偏向自已喜欢的人的,所以对于早上的事儿,他心里还挺痛快。 “他在家做鞋子呢,就没出来。” 高高的五斤五花肉,李家哥儿李淼还悄咪咪放了一斤猪大肠给他,李铁柱也只当没看到,顾尧也希望戚莳能有些朋友,没有拒绝,有来有往才能有感情。 只是走时对李淼道:“闲时可以去家里找阿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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