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中的柳叶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他和王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问出口毫无负担。 “你不知道?之前不是问过我吗?”王瑜一愣,回想着自己有没有告诉他这事,拍了下脑袋,懊恼道,“最近记忆很差,估计是之前有其他人问过。是这样,你见过柳树吧?那是柳城标志性种物,也是柳城唯一一棵柳树,这树不同于认知的柳树,它四季常青,翠绿如极盛,是渊州唯几个长成如此规模的灵植。” “而我们手中的柳叶,是从这棵柳树上自然掉落的。” 容庭秋虽有预感,但真实听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既然柳叶已成为入场券,那能拿到的岂不是都和柳城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对,他身上原本有的两片柳叶一片是守卫给的,还有一片是莫名其妙飞到他房间里的,除去第二片,那每个进城的人不都该都有吗? 忽然一个令人惊悚的问题冒出,容庭秋咽了咽口水,紧张地问:“你身上的柳叶是怎么得来的?” “恩?守卫给的啊。”听到这个,容庭秋放下了心,可下一秒心又悬起来,“你可是不知道,当时我赢得有多不容易,又是找人又是连夜背题,可把我累惨了!” “在城里参的赛?” “城里有花魁赛就够让人忙不过来了,防止竞争者多,当然是在接近柳城的其他小镇上参加的,赢了后可以凭影像灵石在入城时给守卫兑换。”王瑜骄傲道,“我可是从那血雨腥风的‘战场’上获得荣耀的人,当然有资格进来咯!” 那他手上的柳叶是什么情况? 容庭秋下意识按了按藏在内衫的一片柳叶,他既没有参加比赛,也没有与柳城主相识,难不成在入城是守卫搞错了? 有可能,毕竟当时守卫殷切的神态让他迷茫了好久,一度以为他是之前“讯隐仙”曾救过的人,认出了他。 看来是他搞错了。 容庭秋心中重复了一遍,恰巧楼下响起音乐声后,才拉回了注意力。 另一边,重无忧带着好消息去交差,上楼去最顶端的唯一一间房,开门就见一男人正背对着他坐在软椅上,骨节分明的右手端着茶杯摇晃,馥郁的酒香味几乎溢满整个房间。 “少喝点,万一醉了可就见不到他了。”重无忧将柳叶放到他面前,趁他满心满眼都是柳叶时顺手把茶杯端走。 夏止轻捻起那柳叶,凑到鼻尖轻嗅了一下,仿佛还能触摸到容庭秋的温暖,闻见停留在上面的一丝气息。 “如计划进行。” 重无忧懒洋洋应道:“是。” “各位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大家上午好,欢迎各位赏脸参加万臻阁第二十届拍卖会,我是本次的拍卖师万诸。”只见一戴着碧金面具的少年站在台上,声音清脆但灵力浑厚,使得刚刚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本届拍品一共十样,在各位右手边桌子上的牌子附着着灵力,只要举起来就可参加起拍,上午全数拍完。而大家最为期待的花魁赛官试选拔在午休结束之时,也就是未时(13点-15点),因此若时日忙碌也可下午到……” “霍,倒是蛮人性化,想必下午的选拔也一样。”王瑜怕容庭秋改主意,几乎是见缝插针给他洗脑。 容庭秋瞥了他一眼,为了让他耳根子清净就轻点了下头,也算是给他个定心丸。 他们中间桌子上就有五个牌子,分别是+一两、十两、三十两、五十两,还有一个是+一百两。(一两金=十两银=2000元。ps:为了好换算瞎编的,不要和现实挂钩。) 王瑜把那五十两和一百两辞地扔到了地上,免得激动一不小心举起来。 容庭秋翻了翻桌上的拍卖单,除了最后一个拍品不知道是什么,其他的都有显示。讲实在话,容庭秋本身就是为了拍卖会最后的选拔才来的,对这些拍品都没什么想法,也就当个乐子玩玩。他一只手撑住下巴,无聊地扫视其他房间。 纱帘里面人能清楚看见外面,反而看不清其他房间帘子内的景象,估计是外面附着着某种术法。 柳城主也在其中吗? 容庭秋神情恹恹,对拍卖会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边吃糕点边放任思绪乱飞。 昨日好不容易见到柳城主,结果印象和重无忧一样大打折扣,其实在没入柳城之前他一直以为是雷厉风行的铁血中老年硬汉,毕竟一手把柳城建起来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结果却是个比想象中年轻许多的内敛深沉之人,看上去心眼子比他爹只多不少,而且从柳城民众反响和近几天王瑜告知他的情报来看,是个男女不忌的风流之人,甚至重口到不忌妖邪,不管真假,竟然敢传出这样的言论这可真是令他叹为观止。 所以,被这样的人偏袒的夏止是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虽说王瑜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称柳城主追求的人不会是夏止,可他万一是虚晃一枪,或者之前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呢? 等等,他都放弃夏止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容庭秋强硬想把夏止从脑海里抛开,却仍然全是他的一颦一笑,胡思乱想了大半天,回过神发觉已经有三件拍品被拍走,心下厌烦想透透气,索性说了声去方便,转身向外走去。 还没走几步路,就见夏止从上面走下来,当即脑袋宕机下意识闪身躲在旁边绿植后,跟小偷似的鬼鬼祟祟等人下去才敢探出头。 容庭秋这才反应过来他一系列的行为是有多可笑,他又不是小三,那么怕夏止作甚。不过比天字二号房更尊贵的房间,恐怕只有柳城主能胜任了。 看来夏止是真的和柳城主有点什么,不然…… 这是人家自己的事,他想那么多干什么! 容庭秋简直服了他这破脑袋,跟中邪了一样,也许真应了闻知那句话,得尽快破案离开柳城才行! 虽说是不会怕夏止,但为了避嫌,选择了走相反方向。他听旁边侍女说往后走一路有庭院和茶点供休闲观赏,于是想去那边看看。到地点刚打开门,就被后面环境震了一震,郁郁葱葱的树林和溪流让他怀疑是不是误入了传送阵,可往后看也还是房间的模样。 容庭秋试探性地往前面走了几步,就听见人们谈笑的声音,再往前走几步就见一个小木屋和庭院,旁边还站着不少侍卫和仆从,也有不少人在庭院中或高谈阔论或嬉笑玩闹,而这些人无一例外是衣装精致眉眼出色的人。 他不会是误入了官试选拔候场的地方吧?虽说他也算半个候选人,但毕竟也是靠着不光彩的手段,提前被眼熟可不是件好事。 容庭秋转身就想走,不料转身就和一人撞上,见到刚刚和夏止一样的深蓝色衣摆就心脏狂跳,抬头一看却发现不是他,放下了心的同时也有些小失落,又赶紧甩开这些多余的感情,就想远离这是非之地,却眼一瞥看见那人别着个胸针,上面用烫金色做了个数字三十。 他记得之前王瑜和他讲最终官试选拔的名单一共有三十个人参选,而他们要下手的就是那最后一名。 容庭秋身形一顿,给自己捻了个幻化容貌的术法,将自己幻了个平平无奇、看一眼转头对面就会忘掉的脸,就跟着那“三十”走入庭院。
第13章 13指戒 庭院热闹而嘈杂,意料之中的,他们没激起任何水花,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连旁边的仆从也少有上前主动伺候他们的,大多都围绕着胸针数字靠前的人。容庭秋悄悄吃着茶点,在角落默默观察着“三十”。 那人一进庭院就走到最边缘的秋千上,边晃着秋千边迎着光阅读,容庭秋站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那人长相柔和,身披幽蓝长衫,单看容易被吸引目光,可一旦和庭院内容貌或气质亮眼的人比那实在是毫不起眼,而他似乎也并不想要被关注,专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容庭秋很佩服这样的人,能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保留自己的一份宁静难能可贵,但也认为他这样不适合入柳城主府,听闻官试选拔后是要进行比拼和磨炼,看他这样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容庭秋怀疑能不能在里面生存下来,当然进不进得去也是个问题。 但他不能剥夺别人挑战的自由,可以先浅浅试探一下。 于是容庭秋拍拍身上的糕点上前坐到另一个秋千上,见人合上书本转头看向他,向他友好笑笑:“你好,我叫容庭秋。” “陈偶,偶然的偶。”陈偶报完名字,眼睛向下看,很明显地向着自己的胸口,他在疑问为什么容庭秋没有戴自己的胸针。 容庭秋睁着眼睛瞎扯:“这胸针太金贵了,我拿去给仆从藏好,准备下午上台再戴上。” 陈偶恍然大悟道:“你说得对。”随即把自己的胸针摘下来藏到内衫里。 容庭秋不知是这孩子单纯好骗还是为了迎合他故意顺着话走,也没多问,转移话题道,“你看的什么书?” 陈偶温柔一笑,举起书本向他展示名字:“是我写的自传。” 只见上面明晃晃写着:《陈偶的一生》。 容庭秋:“……” 不是你才二十来岁吧这就写自传了?那到暮年得写多少本? 陈偶估计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听众,开始在那边极力给他推荐:“这本书我从幼年就开始构思,在昨晚才堪堪写完整本,为了它我甚至还花钱为自己梳妆打扮,就为了在比赛上拔得头筹,这样就能在他们面前推荐这本绝对不要错过的好书!兴许就能成为当代最火热的作家!” 容庭秋看着这本《陈偶的一生》陷入沉思,照他这么写下去,后面大概率还会出陈偶的一生2陈偶的一生3,不知道的还以为作者是被夺舍轮回了。 为了让大家的眼睛不被污染,只好让他把梦想扼杀在摇篮里。 容庭秋正思索着迷晕的可能性,就见陈偶忽然把书双手递到他面前,眼神闪光发亮:“你愿意成为我第一个读者吗?” 看着可怜兮兮令人动容,若是王瑜兴许就答应了,但容庭秋面热心冷,完全不想掺和这事。 其一不熟,没有要看人“一生”的打算和准备,这代表交心,容庭秋极抗拒这个。其二这份重量太大了,他是准备将陈偶淘汰的人,若是看了,唯一看过书的读者将作者淘汰,这太令人诟病。 容庭秋维持温柔体贴的面容,组好句子正准备开口,忽然见对面人目光偏移向他身后看去,连周围原本嘈杂的声响也变低了许多,容庭秋内心一咯噔,正打算转过身,右边就有一人越过他伸出手拿过那本书。 他们此刻离得很近,容庭秋耳旁就是夏止的臂弯,能看清他如深海一般蓝的衣衫上绣着烫金鱼跃纹样,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的草木香,陡然狂跳起来的心脏让此刻成了慢动作,他葱白细腻的手把书稳稳接过放在他腿上,看着他手指微曲,凝着手的视线也转移到了被翻开的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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