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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朱也是个双儿，只不过他没有容贞那般好命，有个通情达理的父亲。染朱被父亲卖给人牙子，人牙子又想将他卖给达官贵人赚个好价钱。 正巧，赵衍发愁该找个什么人去伺候容贞。男子是万万不行，可是女子也有些不妥，这个染朱出现的正是时候，便被买来专门伺候容贞。 可容贞仍是坚持事事亲力亲为，染朱也就只做些洒扫庭院的活罢了。 赵衍一见是染朱，喜不自禁，可又不想直白地表现出来。 他压低了声音：“可是夫人让你来的。” 染朱温温柔柔地笑着：“夫人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许奴家进去，奴家想着夫人一定是和侯爷闹了别扭，这才找了过来。” 赵衍突然想起当初在后院遇见容贞的情形，容贞也是一个人在那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里，怀孕了身边也没人照顾，孤单的身影现在想来都让人心疼。 赵衍的态度软和下来，他这才正眼看了看染朱，心里嘀咕把人买回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染朱的眉眼间和容贞有几分相似。 “侯爷，夫人到底是太师公子，脾气娇惯也是难免的，还要侯爷多多体谅才是。”染朱低眉顺眼的模样又带着些谄媚，立刻打消了赵衍认为他与容贞相像的念头。 “他的脾气可不娇惯。”既温柔又体贴，和那些穷酸秀才一点都不一样，容老太师那么迂腐的老头竟然会有容贞这样的儿子。赵衍对于过世的岳丈大人多了那么一点感激之情。不过这些话赵衍并未说出口，又因为他长相甚凶，故而这么一句话说出口都像在数落容贞的不是。 染朱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姿态：“侯爷，您千万别怪夫人。夫人他……他也很辛苦……一个人在侯府里，说话的人也没有……侯爷……” 赵衍心道，此这个染朱甚是聒噪，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惹人心烦。 其实赵衍刚才发过疯以后，如今已经是冷静下来。容贞这等爱惜羽毛的性子，又怎么会在嫁给自己之后与他人苟合。可是赵衍就是面子上拉不下来罢了，只想容贞对自己说一句软乎话就好。 不过好在这个染朱是个会看眼色的，赵衍甚是欣慰，大手一挥道：“你回去看看夫人是不是饿了，把我从宫里带回来的糕点也带过去。” 染朱一愣，怔怔地看着赵衍。他眼角的泪水还没干呢，侯爷怎么就转了脾性，主动要和夫人和好。他接过侯爷要他送给容贞的糕点，路上掀开笼子，看着一一个精致的点心咽了咽口水。 在无人的角落，染朱在袖子里偷偷藏了一块。这可是从宫里出来的东西，他这样的人平时哪有机会见。 染朱将点心送给容贞，容贞只是看了眼，随手拿起一块咬了小小一口便放下了。 染朱在旁边看着着急，这么好吃的东西，夫人怎么不吃呀。 染朱虽然心里有些花花肠子，想要模仿容贞的一举一动取得侯爷的青睐，可他过惯了穷日子，也和赵衍一眼看不惯人不吃东西。 尤其是像容贞这样的美人做西子捧心状时，更让染朱想要劝其多吃几口。 染朱对于自己模仿容贞事情开始犹豫，别的他可以模仿，可是绝对做不到像容贞这样对于美食视而不见！ ---- 老赵直男有直男的好处。 设了边限，评论区可自由发言啦。
第15章 贤惠 ===== 赵衍大半天没看见容贞，总觉得浑身不对劲。他走到容贞门口徘徊许久，咳到嗓子冒烟了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夫……染朱，你出来。” 染朱迷迷糊糊地推开门，他才要午睡就被吵醒，正想发牢骚看见是侯爷站在门口，立马清醒过来。 赵衍压低了声音，粗声粗气地问他：“糕点吃完了吗。” 染朱点头，夫人只吃了一口，剩下的全进他的肚子了，现在肚子还是撑的呢。 赵衍听见回答，嘿嘿笑了起来：“要是喜欢吃，明儿我再去宫里要些。” “好好好，尤其是洒了桂花的最好吃。”染朱摸摸着自己不复刚进府时纤细的腰身，毫不犹豫地投身糕点。 原来容贞喜欢吃这个。赵衍留了心，往染朱身后瞄了一眼，容贞床上的曼帐放了下来，只看得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染朱，你在和谁说话。” 容贞的声音微哑，虽然隔着一层曼帐，却似乎看得见他慵懒起身的姿态。 赵衍示意染朱不要说是他来过，让容贞安心睡觉。春姨交代过，怀孕的身子是要多多休息的。 染朱关门回屋，发现容贞已经合衣起身，容贞掀开曼帐往门口张望，发现只有染朱一人回来，眉眼掩饰不住的失落。 “夫人，您怎么起来了？”染朱想到明天还能吃上香香甜甜的糕点，嘴角便翘了起来，看上去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方才是小翠过来了。” 容贞的声音明显低沉许多：“……嗯。” 染朱见容贞无心午睡，便要伺候他起床，容贞依然拒绝了他。染朱明白，容贞和其他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是不同的，性情又极是温柔，若是能一直在容贞身边伺候倒也不错。 虽然染朱有心爬上侯爷这个高枝，可有时候和侯爷相处总是怕怕的，不敢正眼去瞧。 容贞忽然开口：“染朱，你今年多大了。” “我比夫人大三个月。”难得容贞主动与染朱说话，染朱受宠若惊，连忙答道。 也就这么一句，夫人再没开口。染朱见容贞走到书桌前，手脚利索地铺开画纸。他不识字，然而平时见多了容贞写字，也知道如何研磨。 他察觉容贞心情低落，又看了看容贞日渐显怀的肚子，纯朴人家出身的他见容贞这副模样，产生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夫人，您有时间也出去走走，饭菜也该多吃几口。” 容贞对他笑了一笑：“染朱，你很好。不过，是侯爷他不让我出去。” 染朱立刻倒戈，心里暗暗骂了无数句狗侯爷臭男人，竟然放着如花似玉的夫人不好好宠着！如果他是个真正的男人，绝对不会让夫人这样伤心。 第二天下朝赵衍便拎着一盒从宫里要回来的桂花糕直奔容贞房间，其实他吩咐下人送来便是，他一想到容贞看见满满一盒桂花糕吃惊欣喜的神色，就已经走到了容贞门口。 直接进去又显得太过刻意，赵衍依旧在容贞门前晃悠，想着该如何自然地表达关切之意又不显唐突。 他心里还在纳闷，夫人怎么这两天怎么都不出门，叫他出来吃饭也推脱身体不适，只叫人送进屋里。 容贞坐在一旁看着染朱吃饭，染朱也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手上夹菜的动作放慢下来，一边吃一边偷瞄容贞。 他一个下人竟然能和夫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而且夫人的小厨房做的菜又是如此合他胃口。 “夫人，这个水晶肘子真好吃，我给您盛一碗吧？”染朱殷勤端到容贞眼前，容贞勉为其难地吃了一口，回道：“确实不错。” 染朱吃了个肚饱，心满意足地收拾桌子。如果有朝一日他也嫁入豪门，一定天天都能吃上这么好吃的饭菜。 容贞开口：“染朱，我有话要对你说。” “嗯？” 不等容贞开口，门口便传来赵衍刻意的咳嗽声，听这动静赵衍几乎要把肺都咳了出来。 染朱看见容贞立刻站起身来，眼中忽然有了许多神采，比任何时候都要漂亮许多。 可能是方才橘子吃多了，染朱肚子里有点儿酸。 容贞却又慢慢坐了下来，并没有去开门。染朱不解其意，可也不能这么晾着侯爷，小跑出去打开门，赵衍看见是他时满脸的笑容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给你。” 赵衍把桂花糕往染朱怀里一塞，对于容贞的避而不见一头雾水。 染朱欢欢喜喜地抱着盒子回房，赵衍隔着一道门对上容贞的眼睛。容贞的眼睛璀璨如明珠，可是就在刚才，这颗明珠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去。 容贞垂下眼睛，赵衍彻底看不见了。 “夫人吃糕点，侯爷专门送来的。”染朱不知发生了什么，满心想着和夫人分享美食。 容贞又笑了，笑容里却满是苦涩，染朱看在眼里，再没有心思再去吃什么糕点。 容贞道：“染朱，我如今怀有身孕，又身在孝期，没有办法伺候侯爷。你以后就去侯爷那里吧。” ---- 贞哥儿并不想做一个贤惠的侯爷夫人。
第16章 早知他来 = 此时的赵衍正在马厩里给刚牵回来的小母马刷毛，小母马侧着脑袋蹭赵衍的掌心，似乎极是喜欢他，乌黑的大眼睛几乎能滴出水。 赵衍摸着它的鬃毛自言自语：“等夫人生出来才用得着你。” 小母马眨眨眼睛，仿佛听懂了赵衍的话，又低头去吃马栏里的草料。 赵衍忽然想起他当初在宫里带着小皇子们学骑马的一件陈年旧事，那阵子是赵衍最为憋闷的日子，圣人薅了他一半的兵，美其名曰让他在宫里领个闲职，教皇子们骑马射箭便好。可是面对一帮不过十二三岁的皇子，最是顽皮的时候，打不得骂不得，若不是赵衍一开始漏几手真本事震慑住了这群兔崽子，还真管不住他们。 其中有个白白净净的伴读，比起其他人淘气，他文静腼腆得像个女孩儿，赵衍最初怀疑他是女扮男装混进宫里，因此特别关注了许久。 他还记得那个小伴读喜爱穿宝蓝色的衣服，每次被自己注视的时候，便会羞涩地低头，忸怩得好像被轻薄的黄花大闺女。 宫里的小兔崽子天天好吃好喝喂得像一只只的小牛犊，小伴读倒是一直都那么瘦弱，连马蹬都踩不着。其他早就爬上马的小兔崽子全部都在笑话他，小伴读有些急了，奋力抱着马脖子想要跳上去，岂料那马被他惊了，撂起前蹄挣开了他的手臂。 小伴读这一下摔得不轻，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受惊的马儿扬着前蹄，眼看就要踩在小伴读身上。 小伴读吓得小脸煞白，当时傻在那里不敢动弹，本以为会落在他脑袋上的马蹄最后重重落在他的手边。 “这马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暴躁？”赵衍紧紧勒住缰绳将躁动的马儿拉住，两腿一夹，受惊的马居然就这么乖乖安静下来。 看热闹的小兔崽子纷纷喝彩，被赵衍瞪了一眼，颇有威严地指使着这些皇孙贵胄：“还不快去把人扶起来！” 那些人才连忙下马将人扶起查看伤口，所幸小伴读并未受伤，很快就镇静下来，向赵衍行了一个重礼：“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赵衍压根不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他满脑子都是本来挺乖的小马怎么会突然暴躁。他摸了摸马儿的肚子，脸色一沉，怪不得这马性格大变，原来是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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