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清啊!这信到底是谁给你的?”老太师觉得这个事情实在太蹊跷了。 苏润之将信折起来,收回到了袖中,现在他已经明白柳尘舒的用意了,这封信看似是写给他父亲的,实际上是写给他看的,只是想让他借他父亲之口,明白这信上写了什么而已。 苏润之眼神晦暗地看着远方,叹了口气问:“父亲,当年真正通敌卖国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查出来吗?” 老太师摇头:“太宗皇帝那时已力不从心,颜氏被满门抄斩后不久,太宗皇帝就驾崩了,事情只能就此了结,之后再无人提起过颜氏。” “父亲借用一下您的书房。”说罢,苏润之就大步走了。 老太师看着他的背影喊道:“回来!你还没给我说清楚,那封信是谁给你的!” 苏润之头都没回一下,径直朝着书房那边去了,他想父亲书房里应该还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这些蛛丝马迹或许可以帮柳尘舒翻案,还颜氏一个清白:“子衿,我会帮你,你等我。” 另一边,容昇也通过幺叔调查出了一些东西。 就在刚不久前,一只不起眼的小麻雀落在了窗台上,容昇捏了些糕点放在那,让小麻雀啄食,然后顺手取下小麻雀腿上的纸条。 纸条上写了颜氏一族被满门抄斩的始末,还提到颜庆有个小儿子,名颜柳,字尘舒,那小儿子死状极其凄惨,被开膛破肚,四肢尽折,且面目全非。 容昇看完后,念道:“名颜柳,字尘舒,柳尘舒,原来尘舒才是表字。” 容昇将纸条放在烛火上,一下就烧成了灰烬,随风湮灭。 柳尘舒就睡在屏风后,容昇走过去,看着榻上的美人儿,思绪万千。 柳尘舒感觉有人在自己脸上抚摸,睁眼一瞧,发现自己已回到了府上,他真是越来越没有防备心了,竟然靠在容昇怀里睡着了。 容昇俯下身来,笑着说:“相父,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柳尘舒刚醒,还有些懵,挑了挑眉:“嗯?” 容昇从身后拿出一支像是步摇的簪子,不,准确来说这就是女子戴的步摇。 柳尘舒:“…………” 容昇笑意正浓:“尘舒,你喜欢吗?” 屋内传来一声怒喝:“滚出去!” 小吉子在外头,亲眼看着圣上被一脚踹了出来,果然如他所料,不过首辅确实是变得仁慈了很多,居然没有把圣上打死,只是踹了一脚。
第21章 暗中较劲 “尘舒,我错了,让我进去吧。”容昇趴在门边,一边拍门,一边碎嘴子地说着:“可爱的小尘舒,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那我进来咯。” 小吉子:“………”圣上求你不要再作死了。 风兮默默地拍了拍小吉子的肩膀:“节哀。” 容昇试探性地推了一下门,发现没锁之后,直接一把推开,门刚打开,便有东西冲着他的面门飞来。 容昇反应极快,伸手接住了,拿来一看,原来是个茶杯,里面还有些许紫苏饮,有股特殊的清香。 “这是给我的赏赐吗?”容昇嘴角含笑,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接着送到嘴边深嗅一口,除了有股特殊清香之外,还有一丝甜香,不知是这紫苏饮里多加了糖,还是柳尘舒嘴里的甜味。 容昇将杯中剩下的紫苏饮一口干了,爽快道:“多谢相父的赏赐。” 柳尘舒坐在榻上,瞪了他一眼,随后不再理会。 容昇走过去,趴在小几上,撑着下颌,看着柳尘舒正在写批语的那只手,白净修长、骨节分明,指尖还泛着诱人的淡粉色,叫人想要咬上一口。 容昇的注意力全被柳尘舒的指尖给吸引住了,完全没注意到那封奏书上写了什么。 柳尘舒抬眸看了眼,以为容昇在盯着奏书看,便开口问:“圣上有何见解吗?” “嗯?”容昇一脸懵懂,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柳尘舒用指尖在奏书上点了一下。 “哦。”容昇皱起眉头,装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嘶……我的见解是,把那些骂你的大臣全抓进大牢里。” 容昇很少接触到政务,只有一些祭祀或庆典时,柳尘舒才会来象征性地询问一下他的意见,不过他虽没看过大臣们呈上来的折子,但是他知道那些大臣经常在奏书上“骂”柳尘舒。 见容昇煞有其事地说出那句话,柳尘舒勾了勾唇,淡淡的笑意在眼底晕开。 在这一刻,容昇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豪掷千金只为看美人一笑了,换成他,他也愿意。 柳尘舒笑得很淡,且一下就收起来了,他将奏书递到容昇面前:“这是杭州知府呈上来的折子,杭州离京都远,一些自命不凡的家伙,便占山为王成了土皇帝,当地的官员都不敢招惹这些悍匪。” 容昇在奏书上扫了几眼:“那群山匪竟然如此嚣张,明目张胆地在当地收老百姓的税,当地那些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晚了才上报过来。” 之前一直瞒着不报,到现在突然上报了,说明官匪先前勾结在了一起,后来分赃不均,产生了嫌隙,导致关系破裂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当地知府才会上报朝廷,请求朝廷出兵剿匪。 柳尘舒给自己倒了一杯紫苏饮,喝了一口:“圣上觉得这事要如何处理?” 容昇看着柳尘舒被打湿的唇瓣,忍不住舔了舔自己那有些干燥的唇:“我觉得应该尽快派兵去剿匪,然后再把当地那些官员都给彻查一遍。” 柳尘舒清声道:“圣上这个法子虽然可行,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朝廷派过去的兵很难在短时间里取得胜利,打持久战会消耗大量钱财,眼下财政吃紧,可经不起这么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先内斗一会。” 容昇夸道:“还是相父想的周到,不过要是我亲自去剿匪的话,保证在一个月内取得胜利,让那些山匪都跪下来叫爹。” 柳尘舒轻笑一声:“叫爹倒是便宜他们了。” 容昇跟着一笑:“也是,我们可不要这种儿子。” 容昇话速很快,柳尘舒没品出什么,继续聊起剿匪的事情:“区区几个山匪而已,用不着圣上亲自出马。” 容昇问:“相父想派谁去?” 柳尘舒淡淡道:“我亲自去,十日之内便可将山匪清剿完。” 容昇以为自己一个月内将山匪剿清已经够快了,没想到柳尘舒更快,他倒是一点都不怀疑柳尘舒的能力,只是……… “相父还是别亲自去,朝中大事还得您把持呢。” 柳尘舒一旦离开京都,哪怕只有十日的时间,也足够京城那群大臣们造反了,到时候容昇必然会被架着,被迫与那些大臣一起把政权夺回来,就算柳尘舒将李瑜留在京都也阻止不了什么。 容昇都能意识到这一点,柳尘舒会意识不到吗? 柳尘舒明知自己离京之后,大臣们一定会借机谋反,却还在容昇面前故意说出要亲自去剿匪的话。 容昇在心里仔细一琢磨,明白过来柳尘舒是在试探他,看他到底有没有要造反的心思。 柳尘舒直勾勾地盯着容昇的眼睛:“朝中大事有内阁大臣们处理,况且我只是短暂离京,也就是十日左右,这么短的时间,还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容昇也直勾勾地盯着柳尘舒的眼睛,两人都将对方的心思看在眼里,这一场无声无息的交锋,火花十分微弱,并且这微弱的火光没有任何的硝烟味,反而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短暂对峙了一会后,容昇灿烂一笑:“相父的身子才痊愈不久,得好好养着,不便来回奔波,剿匪的事情还是交给枢密院去处理吧。” “剿匪一事不急,往后再定夺。”柳尘舒等着官匪之间鹬蚌相争,等他们斗完了,再坐收渔翁之利,所以这事一点都不急。 方才柳尘舒说自己要亲自去剿匪,的确是在试探容昇的态度,但没有试探出任何东西,因为容昇藏得太深了,城府比朝廷里那些千年的老狐狸都要深,单纯只是城府深也就罢了,容昇的行为举止还具有很强的迷惑性,让人根本猜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 柳尘舒不喜欢跟容昇这种人斗,不管斗输了还是斗赢了,都没有任何快感,这就很没意思。 柳尘舒失去了兴致,放下茶杯,冷淡道:“出去吧。” 见柳尘舒的态度一下变得冷淡了,容昇心里也没了滋味,这一天的情绪起伏可真是大啊,一上一下的。 容昇坐着没动,继续唠叨:“相父,有没有人亲过你?” 柳尘舒正拿着帕子擦嘴,无所谓地回了句:“忘了。” 容昇不信:“是谁?” 柳尘舒将手中擦过嘴的帕子,丢在容昇脸上,不耐道:“出去。” 容昇拿着那块帕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翌日早朝,柳尘舒与大臣们商议起剿匪的事情,最后决定由枢密院派一万兵马前去剿匪。 柳尘舒自然是不可能亲自去的,他还得坐镇京都,一日都不能离开。 容昇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一来他还不想那么快夺回政权,二来他确实关心柳尘舒的身子。 下朝后,柳尘舒坐着马车准备回府,容昇死皮赖脸地跟上来,硬是挤了上去。 “相父,我的手断了,不方便骑马,捎我一程吧。”容昇屁股都已经黏在马车上了,根本用不着找借口。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车轱辘忽然被什么顶了一下,车厢往一旁倾斜,柳尘舒没有丝毫的防备,身上猛地往前倾。 容昇眼疾手快,扑过来将他护住:“没事。” 柳尘舒抬手将容昇推开,询问外面的风兮:“出什么事了?” 风兮说:“车轱辘碾到石头了。” 容昇把头从车窗伸出去查看:“街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大石头?” 风兮也纳闷,想了下回道:“应当是运石车落下的,太皇太后要在皇宫旁边修建慈幼院,所以这些日运石车比较多。” 慈幼院是专门用来收养孤儿的,城中已经有好几个慈幼院,但还是不够,所以太皇太后就想在皇宫旁边建几个,前些日她老人家还专门请示过柳尘舒,柳尘舒批准了,并拨了一些款,让太皇太后想怎么建就怎么建。 容昇却并不知道这事,他坐回到车内,问:“慈幼院为何要建在皇宫旁,住在皇宫旁边的那些人,非富即贵,哪有什么无父无母的孤儿。” 别人都没想那么深,只觉得太皇太后仁慈心善,只有容昇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柳尘舒淡然道:“她老人家开心就好。” 容昇:“………” 建在皇宫旁边也不是不可以,到时把其他地方的孤儿接过来就行了,但有种多此一举的感觉。 马车继续往前走着,容昇不知何时坐到柳尘舒旁边去了,两人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姿势,车厢一晃,两人便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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