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孩儿做到了……您的仇人,孩儿一个都没有放过,琼崃宗也很好,在按照您期望的方向发展,您也不用担心孩儿,孩儿……已经找到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不会再去做那些不要命的事,您……安息吧。”
“无惑,过来。”贺云峥朝着商无惑伸出手。
商无惑不明所以,但还是握着贺云峥的手来到了墓碑前。
“父亲,他叫商无惑,是我方才和您说的,想要相伴一生的人,以后,我们会常来看您的。”贺云峥如是说道。
商无惑一愣,随即与贺云峥十指相扣,十分诚挚尊敬地冲着老宗主的墓碑行了一礼,道:
“老宗主放心,有晚辈在,以后,贺云峥不会是孤身一人。”
贺云峥嘴角微微上扬,又和父亲说了几句话,便拉着商无惑离开了,将空间留给那些曾经追随父亲的人们,大仇得报,他们……也有很多话说吧。
……
离开后山,贺云峥却并没有带着商无惑回到暖云阁,而是朝着一处十分僻静的小路走去。
商无惑看着这陌生的路线,拉了一下贺云峥,“这是要去哪?你内力损耗太多,该好好休息才是。”
贺云峥摇摇头,“我没事,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商无惑不解,什么地方等休息好了再去不行?
贺云峥却故意卖了个关子,“到了就知道了。”
很快,两人便走到了小路的尽头,那里是一处十分简朴的院落,像极了平常百姓家的小院子,满满的市井烟火气。
但里面的东西,似乎很久没有动过了,看上去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这是……?”商无惑推开院门,发现里面的一切虽然陈旧,但大都维持着完好的样子,显然经常有人来打扫。
“小时候,我和父亲就住在这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父亲是琼崃宗的宗主意味着什么,只觉得父亲很忙,每天要见好多人,而且时常不在我身边。
但即便是再忙,父亲每天都还是会回到这里陪我说说话,讲一讲江湖上的故事,直到那个雨夜之后……我就再没来过这里了。”
贺云峥怀念地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桌椅板凳,甚至是那些毫不起眼的沙砾,仿佛还能看见曾经父亲的身影。
“我将这里交给属下打理,并告诫自己,大仇一日未报,我就一日没有资格踏入这里。”
“你现在做到了。”商无惑抱住贺云峥,不让他再和自己较劲,柔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一切都在好起来。”贺云峥贪恋地抱紧商无惑。
虽说是多年未曾踏入的地方,但贺云峥却没有过度的留恋,只是短暂的在这里停留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打算离开了。
“不再待会儿了吗?”商无惑觉得,贺云峥对这里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贺云峥最后看了一眼那院子,笑着摇头:“不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有些记忆,留在心里就够了,他怕在这里停留的太久,就失去了想要继续走下去的心。
“无惑,还记得之前答应了了我什么吗?”贺云峥边走边问道。
“什么?”商无惑一怔,他是忘了什么吗?
贺云峥不满挑眉,“之前你说的,等我好了之后,就陪我畅饮一番,忘了?”
商无惑皱眉,“要我提醒你吗?你刚刚消耗了那么多内力,不宜饮酒。”
“又不是伤着了,休息一下就好,饮酒有助睡眠,走。”
贺云峥一把揽住商无惑的肩膀,不由分说把人往暖云阁带。
半个时辰后,两人捧着酒坛子,坐在暖云阁门前的台阶上,商无惑背靠着柱子,面色绯红,眼神已经有些不太清明了,看什么都带着重影,怎么都看不清,最后索性闭上了眼。
贺云峥在一旁托着下巴定定地看着商无惑,时不时灌上一口酒,面上透出的薄红以及脚边滚落的许多酒坛子证明他此刻也算不上清醒。
“无惑……”
贺云峥轻唤了一声,商无惑似乎听见了,却只是皱了皱眉头,眼都没睁。
“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吗?你不许离开我。”
贺云峥垂下的眼眸里透出几分小心翼翼,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一般捧着商无惑的手。
指尖微凉的触感让商无惑动了动,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贺云峥眼里破碎的光亮,心口仿佛被撞了一下,商无惑里倒歪斜地过来抱住贺云峥,满是酒气地哄着:
“我在呢,一直都在,不是早都答应你了吗……”
“无惑,我是说……真正的在一起。”贺云峥突然抬手从后面托住商无惑的头,两人额头相对,贺云峥呼吸间热气喷洒,语气间带着有些幼稚的执着:
“无惑……我们,成婚可好?”
“……”
一语如同千斤重,毫无预兆地砸在了商无惑的心上,硬是将那灼热的酒气都散去了几分。
商无惑抱着贺云峥的手臂收紧,眼底情绪复杂,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隆隆的心跳。
良久,商无惑才不太利索地开口:“云峥……战事尚未平定,我……”
他是爱贺云峥的,听到成婚心中是欣喜的,可他还是北陵的将军,岂能因儿女私情,弃浴血奋战的将士于不顾?
“没关系。”贺云峥吻住了商无惑的唇,笑了笑,“你有你的责任,我能理解,那……战事平定之日,便是你我成婚之时,可好?”
商无惑心中酸涩,贺云峥的话带着过于炙热的温度,烫得他心口发紧,好半天,他才闷声答应:“好。”
“那就说定了。”贺云峥依旧温柔,手指摩挲着商无惑的侧脸。
忽然一阵风吹来,卷来几片梅花瓣落在了两人的衣摆上,商无惑恍然回神,就听贺云峥在他耳边说道:
“无惑可还记得当初的赌约?现今战事还未起,是不是……可以先兑现你我的赌约?”
“什……啊。”商无惑抿抿嘴,他想起来了。
那日……他踹了贺云峥门前的梅树,还说他这梅花开不了。
‘若这梅花开了,你便留在琼崃宗半年,替我做事。’
贺云峥当时是这么说来着……吧?
“无惑,梅花开了。”贺云峥又往商无惑身上凑了凑。
“嗯……”商无惑闷声应和,他看见了,挺显眼的,开得还不错,本来还以为活不成了呢,倒是跟它的主人一样顽强。
“无惑,留下来。”贺云峥突然抱住了商无惑的腰。
心中有某根弦倏然绷断,商无惑看着那梅花点头,“好,若无战事,我留下来,但不是为了赌约,是为了你。”
“无惑……”贺云峥笑了,笑得前所未有的开心,酒劲上头,贺云峥翻身就把商无惑按在了地上,眼底汹涌的情意仿佛要将人溺在其中。
商无惑感受到自己的腰带被胡乱扯开,本就晕乎的头更加的混乱,但还是强硬地搂过贺云峥的脖子,咬着后槽牙道:
“就这么急?别在这。”
“……抱歉。”
贺云峥猛然回神,讪讪地咳了一声,抱起商无惑,迈着大长腿就进了屋。
砰——!
房门紧闭,将一切隔绝在外。
床榻前,纱帘被修长的手指勾落,时不时有零落的衣衫从缝隙中被抛出。
吱吱呀呀的动静在那朦胧的身影晃动中愈演愈烈。
“无惑……爱字太浅,我愿用此生表达心意。”
“……我知你心意,一生得此良人,足矣。”
……
后世记载。
辰元十一年末,皇帝萧崇烨肃清朝堂,惩除奸佞,善用良贤,百姓富足安定。
辰元十二年,蛮夷来犯,北陵将士出征应敌,鬼影将军商无惑率鬼影军长奔突袭,重创敌军,以摧枯拉朽之势稳定战局。
然蛮夷用兵诡谲,以鄙夷之法偷袭,令北陵军伤亡惨重,鬼影军因掩护主力军后撤,被困长阳坡,情况危急。
三日后,久匿江湖的琼崃宗势力横空出现,以奇绝之法破阵入长阳坡,助鬼影军绝地逢生,后协力与主力军合围,灭蛮夷大军,战事平定,凯旋而归。
辰元十三年,北陵都城有男子与男子成婚,为北陵开国以来首例。
大婚当日,百姓围道,锣鼓宣扬,琼崃宗众人尽数出动,奇珍异宝皆为聘,红绸花灯盈满长街,鬼影军将士一身戎装,夹道相迎,坚毅的面孔上洋溢着喜气。
高头大马上,一对新人并列而行,虽无惊世奢华,却有无双祝愿。
有人言:琼崃贺云峥,鬼影商无惑,良人红衣,十指紧扣,世间绝配。 ---- 正文部分到这里就结束啦,谢谢宝贝们这段时间的陪伴,后续会有两个番外,打算写一下宗主和将军的婚后生活,还有裘笙和傅司之间的小故事。
番外一:宗主与将军
“诶,这贺宗主咋了这是?”
将军府练武场,一将士指着场地中间与将士们交手拳拳到肉的贺云峥,满脸写着:光看着都疼。
“别提了,一上午,这已经是第二十六个被贺宗主练得哭爹喊娘的了。”
躲在柱子后的将士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朝着那不明所以的将士招招手,压低声音道:
“听别的兄弟说,今早的时候,贺宗主是被咱将军从卧房撵出来的,衣冠不整的,贺宗主不敢跟将军置气,就来这撒气来了。”
“好家伙……”那将士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啧啧两声道:“不过这也怪不得咱将军,要不是咱将军身子骨好,估计也架不住贺宗主那么孟浪……”
“说我呢?”
低沉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吓得那将士一个激灵,僵硬回头,就看见贺云峥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哈哈……贺……贺宗主,好巧啊,那什么,我跟兄弟聊……”
那将士回头一指,柱子后却是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兄弟。
“……”你大爷的!!就把你兄弟这么扔这!!!
“贺宗主……”
那将士苦哈哈地转过头来,心说完了,我命休矣。
贺云峥擦擦额角的细汗,扬扬下巴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将士:不不不,您吃将军就好。
“来,帮我个忙。”贺云峥把那将士拽过来,凑到耳边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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