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峥闭眼缓过那一阵疼痛,打断了商无惑的胡思乱想:“没有,别担心。”
商无惑眉头紧皱,等贺云峥好些了,把人扶了起来,“你到床上躺会儿,我去叫孟叔给你看看。”
刚躺下的贺云峥听了就要起身,“不用……”
“老实等着。”
商无惑直接把人按了回去,他就知道在这人嘴里问不出什么来,转身就去找孟叔。
贺云峥还想再说什么,但商无惑已经出了门,他也实在是难受的紧,方才已经调息过了,现在又不能再来,只能就这么挺着。
等商无惑匆匆带着孟叔回来的时候,贺云峥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听见脚步声还是勉强睁开了眼。
眼前像是泼墨一般的黑雾让贺云峥看不太清,但也能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探脉,还有一双温热的手一直握着他的手。
“怎么样?”商无惑紧张地问孟叔。
孟叔抬手示意别打岔,还得再看看。
过了好半天,孟叔才收手,不太确定地看向床榻上精神不济的贺云峥,“贺宗主先前可是强行拔毒了?”
贺云峥头晕得厉害,根本就没听清孟叔的话。
商无惑看着心疼,想起那日他去琼崃宗时得知的事,说道:
“对,大概半个多月之前,是还有毒素没祛除干净吗?”
“是,为贺宗主拔毒的医师应当是顾及他的身体,将拔毒分成了两次,余下的毒素全靠药物压制,但终归有时限,时限一到,就压不住了。”
孟叔眉头皱得很深,想了想继续道:
“这毒要尽快拔除,否则可能会影响以后内力的使用。”
商无惑心头一颤,即便孟叔已经说的委婉,他也听出那话中的凶险,影响内力使用?意思是……若是这毒素不能及时清除,贺云峥以后可能会用不了内力吗?! ----
第六十五章 放开我家将军
习武之人若是废了内力,那比起生不如死也没好到哪里去。
是以商无惑听了孟叔的话后,脑子里那根弦瞬间绷了起来。
这时,熬过那一会儿视线清明了些的贺云峥捏了一下商无惑的手,“没那么严重。”
商无惑没听贺云峥那不靠谱的言论,扭头问孟叔:“怎么能让他好受些?”
“这……”孟叔有些不敢妄下定论,手指又搭在贺云峥的脉上思量了片刻,才道:“那位医师用药奇绝,老夫不敢妄加干预,否则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贺宗主现在只是被毒素躁动折腾的难受了些,能捱过去还是捱过去得好,不然下次拔毒可能会更遭罪。”
只能挺着吗?
商无惑看着贺云峥忍痛的样子眼里满是不忍。
“让我抱一会儿吧,会好受些。”贺云峥拉了一下商无惑的手。
商无惑没说话,顺着贺云峥那几乎察觉不到的力道躺在了贺云峥身边,任由贺云峥抱着他。
孟叔见这是没他什么事儿了,默默拎着根本就没打开的药箱出去了。
刚一出门,孟叔就看见三五个平日里和商无惑关系不错的将士,趴在窗户那抻着脖子往里看,眼瞅着窗户纸都要被他们给捅漏了。
“砰——!”
突然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从里头打了窗户一下,紧接着屋内传来商无惑恼火的喊声:“再看都他娘的给我去练武场加练!”
“!!!”
上一秒还跃跃欲试的将士一哄而散,看见刚从屋内出来的孟叔立马围了上来。
“孟叔孟叔!里头什么情况?”
“说说,说说,将军怎么把琼崃宗的宗主给带回来了?之前不是说让我们不要跟琼崃宗有太多瓜葛吗?”
“是啊孟叔,那宗主进将军卧房跟进自己屋似的,将军就没说什么?”
孟叔哼了一声,“这老夫可不敢乱说,你们要是好奇啊,自己看去,不过老夫可得告诉你们,以后对那贺宗主态度好点吧,要不然你们将军可不能轻练了你们。”
“啊?”一名将士怔愣地眨眨眼。
“孟叔你开玩笑的吧,将军还能为了个琼崃宗的人罚自家兄弟?”另一名将士显然不信邪,他们将军可是出了名的护短。
他旁边的将士怂恿道:“那你敢不敢看看去?”
“敢啊,有什么不敢的?”
那将士咽了咽口水,心里虽然有些发怵,但面子不能丢,轻手轻脚地来到窗边,舔了舔手指,把窗户纸戳了个洞。
屋内景象映入眼中的瞬间,那将士脸上神色变了又变。
他家英勇神武的将军,竟然窝在那人怀里?!
那人居然还搂着将军的腰!!
放肆!大胆!登……登徒子!!
“他娘的!放开我家将军!!”
那将士没控制住情绪,一嗓子吼了出来。
但下一秒,他就看见他家将军面若寒霜地从那宗主臂弯中抬起了头,抓起床头放着的茶杯,嗖地砸了过来。
“砰——!”
“加练半个时辰!!”
“嘶——!”
那将士龇牙咧嘴地捂着被砸红的额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不死心地趴回窗户又往里看了一眼,刚好对上那宗主略带显摆的笑容。
仿佛在说:我就不放开,你能如何?
甚至,像是为了刺激这将士本就脆弱的神经,贺云峥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将头埋进了商无惑的颈窝,哑声道:“抱我。”
商无惑听见贺云峥声音不对,连忙双手抱住贺云峥,把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难受的厉害?要不然我去把孙老接来吧,好不好?”
“不用,抱一会儿就好……”
说完,贺云峥把人抱得更紧了。
“贺云——!!!”
窗外的将士眼睛瞪大,骂人的话几乎就要冲出嘴巴,伸手就要推窗户,吓得他身后的其他将士赶紧捂住他的嘴巴把人拖走。
开玩笑,他想加练,他们可不想陪着!
“唔——!贺……他……将军……唔……你们松开……唔……”
被拖走的将士还在挣扎,眼睛死死盯着他家将军的卧房。
内心仰天长啸:你们拉我干啥!拉床上那个啊!将军都要让人吃干抹净了!干啥呢都!
“飒飒——”
零星几片叶子落在挣扎的将士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树上的副将嘴里叼着吃了一半的饼子,垂眸看着那将士幽幽道:
“行了,别折腾了,不习惯吧?多看看就适应了,怎么?觉得将军是上了那贺宗主的当了?唉……这么跟你说吧,将军高兴着呢,你信不信你现在进去,不用贺宗主动手,将军就得把你扔出来,去吧,多练练,别光长力气不长心眼儿,有点儿眼力见儿。”
一旁看戏的孟叔点点头,冲着副将竖了个大拇指,“还得是常年跟着将军的,理解就是不一样。”
副将:……不理解还能打得过那俩是咋的?
……
屋内。
“你的将士看见了。”贺云峥呼吸重了几分,语气里有彷徨,也有几分期待。
商无惑被贺云峥这试探的样子弄笑了,“你刚才不是挺希望被他们看见的?”
“怕你不希望。”
贺云峥难得没有嘴欠,不安分地手划过商无惑的后背,闷闷道:
“我听说皇帝给你指了几家世家小姐,才貌秉性都是百里挑……”
“贺云峥。”
商无惑皱眉打断贺云峥的话,挣出那人的怀抱,睨着那人道:“当初在马车里,你可没想过这些,怎么?吃过了开始后悔了?”
看着商无惑逐渐危险的目光,贺云峥酝酿出来的话全都憋了回去,干咳两声,“怎么会……我只是在想,那时你问过我,若有一天大仇得报,想要做什么,我想我现在可能有了新的答案,等报了仇,你可愿和我在一起?去看看那大好河山?”
商无惑一愣,没想到贺云峥想的竟是这个。
他还记得那时贺云峥说‘我从未想过能活到那天’。
那种空洞无望,毫无牵挂的眼神,商无惑看得揪心。
“我想……这个问题那日在马车里我就已经给了你答案了。”
商无惑面上一片真诚,但耳尖的红晕还是出卖了他此刻心中的羞赧。
本还沉浸在彼此身份和所处局势当中的贺云峥一愣,抬头时眼中如同缀了星光。
此时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心中的悸动,贺云峥轻柔地吻了吻商无惑的唇,这一吻不带任何的旖旎心思,有的只是无尽惶惶后的心安。
商无惑身体短暂地僵了那么一瞬,随即便闭上了眼,笨拙地给予回应,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扑啦啦——!”
突然的翅膀扇动声打断了这短暂的温存,贺云峥有些不舍地起身。
“做什么?我来。”
商无惑顾及贺云峥身体还未恢复,先一步下了床。
贺云峥也不逞强,缓和着突然起身导致的晕眩,指了指一侧的窗口,“游隼传信,应当是有钱司乘的消息了。”
商无惑听了当集重视起来,游隼向来警惕性极强,他没敢直接开窗,而是将一直带在身上的贺云峥的玉佩拿了出来缠绕在手上,这才开窗去碰那游隼。
果不其然,那游隼察觉到陌生的气息后退了一步作势就要攻击,但下一秒看见那玉佩后,又乖乖地跳到了商无惑的手上。
见状,商无惑松了一口气,取下了爪子上的字条,放飞游隼。
事关重大,商无惑将字条拿回来递给了贺云峥,“只有这个。”
“你帮我看看吧。”贺云峥慵懒地往后一靠,一副懒得动作的样子。
但实际上,他是觉得以他现在的状况,就算是拿过字条,恐怕也看不清字。
商无惑不疑有他,迅速拆开字条,迅速阅览一遍,皱眉道:“钱司乘找到了,在城东的一个破宅子里藏着,但……生死不明。”
“死了?”贺云峥拧眉起身,语气急促间呛咳了几声。
“你别急。”商无惑伸手给贺云峥顺了顺气,推测道:“应该还活着,只是状态不佳,若是死了,这字条上就不会写生死不明。”
贺云峥点点头,理了理衣衫,“走。”
“我跟你一起。”
商无惑担心贺云峥的身体,但也知道拦不住这人,索性就跟着。
于是乎,任劳任怨的副将再次被商无惑揪过来充当自己,而商无惑则是跟着贺云峥暗中赶往字条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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