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天罗落下的前一刻,一阵强大的剑风先至。 随之落在众人之前的,正是他们最信赖的人—— 夜州白。 剑风杀过,天罗阵四散落于他的正前。 夜州白抬眸,眸中仿佛藏万丈光,浅色衣裳风中摇摇,他缓缓拔出腰间短剑。 当此时,晨光起于山之东。
第十三章 突围 一叶水。生死一线。 夜州白与左右护法、东决侯天罗高手,相对而立,杀气不散。 夜州白道,“北风姑娘,带他们走。” 北风锦点头:“夜先生千万小心。” 夜尽明担忧道:“州白,要走一起走!” 夜州白道:“宗主,你肩上责任更重,山北宗在等你。” “哈哈哈哈哈——” 鬼魅一般的笑声在山水间回荡,非雄浑的内力不可达到这样的境界。 左右护法道:“东决侯来了。宗主快走!” “别急,一个都走不了!” 狂妄的笑声又响起。 夜州白握紧剑柄,做好以死相拼的准备。 天罗高手等待号令,大战一触即发。 东决侯可怕的声音还在回荡:“夜州白,几年不见,本侯真想见见你现在的本事。都使出来吧,若是让本侯满意,我带你回去。” 夜州白冷漠:“想带我走?凭你?” 东决侯笑了:“唔,还是这样有趣。夜州白,你这招欲擒故纵,对本侯真是屡试不爽。本侯竟舍不得杀你。” 随即,东决侯话锋一转:“拿下山北宗。夜州白,这位美人,本侯要活的。” 夜州白对此嗤之以鼻。 话音未落,激战已至。 天罗高手率先发难,杀至岸边。 夜州白及左右护法立刻迎战。 而暗中观战的寂九蝶和凤灵照见此场面,更是暗叹夜州白的武学之高。 短剑、长剑,杀敌成风,一长一短,错落同杀。能将剑术修炼到这样的境界,只靠勤练不够,须得有无上的天赋。而像夜州白这样的武学奇才,千秋百代之间,也不过几个。 天罗已是高手成群,夜州白见招拆招,更见奇高。在强大的杀气之下,山北宗的左右护法已有些抵抗不住,只能在夜州白的身后做支撑。 夜州白几乎以一己之力拦下了天罗的进攻。两方相持,一时不见胜负。 北风锦见此场面,便抓住夜尽明手臂:“宗主,快走!不能浪费夜先生的努力,你若是真为他想,马上走!” 夜尽明看了看夜州白,又看了看身后的大船,只得道:“也只能如此。” 随后,夜尽明便跟着北风锦一道上了船。 夜尽明大喊:“州白,你小心!” 大船启动。 夜州白道:“左右护法,你们也快离开。这边我来。” 东决侯冷厉道:“唔,真是救世主啊!夜州白,每次见面,你都让本侯刮目相看!” 话音未落,他向夜州白的方向劈出了一掌。 夜州白与天罗杀手杀至关键处,无法分力招架,一掌强烈的掌风仿佛有形,正劈在他的胸口。 “唔……” 夜州白后退两步,终是难忍,吐出了一口鲜血。 “州白!” 没开远的大船上,夜尽明见到这样的场面,痛苦难耐,立刻执剑跃出,冲向了夜州白的方向。 北风锦无奈:“宗主!” 夜尽明落至夜州白的身侧,忙扶住他:“州白!你怎么样!我们一起走!” 东决侯冷笑传音道:“更有趣了。夜州白,你能让每个人或爱或恨,却偏偏都是念念不忘你。如今山北宗的宗主也是如此。既然两位情义深重,本侯只好得来全不费功夫!” 夜州白服下杀生丹,才勉强撑到这个时候,见到夜尽明竟然又回来,他无奈:“宗主你还不快走!” 夜尽明执剑,语气坚定:“州白,我对不起你一次了,或者已经对不起你许多次。我真是愚蠢。明明这一路走来,都是你帮我。我绝不丢下你。” 天罗杀手四散开来,将夜州白和夜尽明两人围在中间。 杀阵杀气凶凶。 夜州白与夜尽明各自执剑,相背待敌。 东决侯的声音落下,异常残酷:“拿下!” 天罗高手围杀而来,愈发凶残,鲜血溅飞,场面凄惨。 一场残忍的杀戮。 此时,孤舟上的萧山渊蹙眉,不知想到什么,冷道:“真是一对苦命鸳鸯。有趣。” “也很愚蠢。” 另一个声音响起。 萧山渊道:“哦?你竟有同感?” “活路不要,偏寻死路。愚不可及。萧王爷乃谋大事者,当然比我明白。”那个声音又道,“东决侯,似乎更强了。”他的声音里带了一点失望。 萧山渊道:“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被摧毁的。” 那个声音道:“希望如此。”而后,他便走了。 萧山渊无心东决侯之事,只是轻轻垂眸,念及为情竟能如此赴汤蹈火之事,心口犹如刀割。可是想到夜尽明将死,他便觉着,又舒服了一些。
第十四章 血江 岸边,杀气滔天。 此时,北风锦和寂九蝶似有默契一般,飞身而至杀阵之中。 两人交错的瞬间,寂九蝶不禁笑:“姑娘你也舍不得情郎?” 北风锦淡淡:“我为的是山北宗。” 随即,两人又纵身,各自到了夜州白与夜尽明身边。 夜州白道:“北风姑娘,带宗主走!” 夜尽明已支撑不住,得北风锦搀扶,再也无力,喘息道:“北……北风堂主,快走……我……我知道你觉着我行事不妥,我……我想你觉着我还不算太没用。” 北风锦扶住夜尽明,听了他的话微微蹙眉,“宗主,快走!” 寂九蝶已到夜州白身边,扶住他的手臂:“快!” 这声“快”,她是对凤灵照喊的。她本意是想让凤灵照带她和夜州白离开。 而话音未落,一道掌风再次劈了过来,威力巨大。那是来自东决侯的杀招。 “小心!” 夜州白推开寂九蝶,执起长剑,阻挡掌风。 寂九蝶被掌风与剑风震出三步远,再看夜州白,他却执剑而起,使出往生剑诀,形成一道强大的剑风,再次杀向天罗。 天罗立刻招架,而北风锦借此机会带夜尽明杀出了杀阵,扑上了船。 东决侯可怕的声音再次席卷而来:“想跑?” 而夜州白已先一步跃上一叶水,长剑掠过,剑风跌宕,强大的内力推开大船,循着波涛而去。 寂九蝶睁大眼睛,在场几乎每位高手都同样被震慑住。 强大的剑风,强大的内力。哪怕能看上一次,也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而后,夜州白又以剑风惊起满江水,在夜州白的身后,江水起,如破云之势,冲上山峦,激荡天风,瞬间犹如屏障,挡下了来自东决侯的强大的掌风。 掌风在水障之间消解,水障也如瀑布般瞬间砸下。 几乎发出呼啸的声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最先发现的人,是寂九蝶: “阿炼!” 来不及了。 寂九炼一直藏匿于大船之下,在夜尽明再一次上船时,他趁势而起,一剑刺向了夜尽明。 鲜血飞溅。 寂九炼得意,又刺去一剑。 “宗主!” 夜州白落在水面,转头见着这样的场面,心惊,立刻跃身赶去,大喊一声。 北风锦眼疾手快,立刻拦上寂九炼的又一剑。 寂九炼狠狠使出杀招,与北风锦相杀。 船已被夜州白的内力推走,此时正是山北宗逃走的好时机,夜尽明痛苦的惊叫一声,对北风锦喊:“带着弟兄们走!” 北风锦心急,使出千丝线杀向寂九炼,对左右护法道:“继续走!必须逃出江淮!” 寂九炼冷笑:“你们都得死!” 夜尽明的身子向后倾,眸中却带着某种释然:“别管我了。你们快走!你一定要保重,阿锦……” 北风锦与寂九炼相杀,未顾及到夜尽明,夜尽明则是翻身,摔下了船,“扑通”砸进了江水里。 北风锦蹙眉,再喊:“左右护法,你们一定要带着弟兄们平安回到山北!” 随即,她使出千丝线,追向夜尽明的方向,一起落了江。 夜州白正纵身而去,身后却再遭一道掌风。 “夜州白!”寂九蝶惊慌之间大喊。 这变化生得太快了。谁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收场。 来自东决侯的那一掌未至夜州白心口,而是被一道剑风拦下,强大的力量让一叶水都随之震颤。 剑风与掌风卷起一叶水波涛,山水之间,刹那间震颤。 一个人影凌空将坠下的夜州白围在怀中,两人一同落入了孤舟。 内力推走孤舟,随江水跌宕,再不见踪迹。 茫茫的杀气久不见散,而在烟波浩渺之间,却好似什么都不见。 鲜血染红了一叶水,被内力推走的一只大船、一叶孤舟,在清晨渺茫的山雾和江雾之间,不知去向何方。
第十五章 亲吻 日头吻在江面之上,映着群山苍茫。红日落寒江,归舟动岸草。江风掠过孤舟,更显沉沉,连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孤舟内,萧山渊温酒,酒香清淡,被卷进风里。他脸上有难得见着的安逸神色,目光紧紧落在靠着船板的人身上。 夜州白的衣裳上有些血迹,胸口和肩膀上各有两道伤口,所幸不深。他瘦削但结实的身体上,可见不少伤疤。那是剑客的证明。 萧山渊为夜州白的新伤上了药,此时他的身上有浅色的里衣,披了一件萧山渊的宽大披风。他睡得似乎并不安稳,额角有汗滴溢出,时而皱紧眉头,不知是伤口撕裂的疼,还是因为离心咒感应到咒主已死的发作的痛。 萧山渊看着夜州白,眼睛似乎眨也不眨,那模样就像是,久久的看着夜州白,也是一种享受。 虽然眼下这样的静谧难得,但是萧山渊还是希望夜州白早点醒过来。他想同他说说话,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像夜州白这样温热他冰封的心肠。 夜州白的眼皮动了动。 萧山渊凑近了一些,知道他要醒过来了。 这是第一刺客的本事。尽管他结结实实的中了东决侯的一掌,又遭遇天罗高手的围杀,但他还是能用一日多的时间醒过来。若不是萧山渊在药酒里加了些料,想必夜州白会更早的醒来。 夜州白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慢慢聚焦,停在面前的萧山渊的脸上。他似笑非笑,英俊的脸上有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夜州白看身侧,长短往生剑在他的手不远的地方安然放好,他才转回目光,但没有去看萧山渊,而是靠回了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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