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了得! 见他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沈无霁也不爽了,“我自己的人病了,为什么要通知你?” 一口气被哽住喉痛。 李如头疼欲裂,呼吸有些不畅。 他突然有些慌,为什么自己会稳不住情绪了? 在李如慌乱地寻找自己身体问题的时候,江敛温声安抚道:“李管事不是这个意思,他是关心李嬷嬷。” 沈无霁哼了声,偏过脑袋去当听不见。 江敛一脸无奈,他朝李如使眼色,示意他殿下现在容易脾气上头,不要跟着上头。 李如看不到。 他眼前突然冒出各种各样的雪花点,他吓得疯狂揉眼睛摇脑袋。 江敛似是才发现他的不对劲,他皱起眉,“小盒子,你带人都退下。” 旁边围观了许多人,大家都察觉到李管事的异常,众人面面相觑,赶紧都退下来。 随着李如而来的侍卫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李如,担忧地问:“大人?您怎么了?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李如猛摇头,他被雪花点吓得失了力气瘫到地上,只抓着侍卫的衣服不断地喊:“我的眼睛——” 混乱中,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江敛充满关切的声音:“大夫还没走,快请到李管事院中去。” 眼前一片漆黑。 ——第二更—— 等李如再有了意识时,迷迷糊糊听到旁侧人说话:“这位大人要注意节制,年龄大了,比不了之前。” “知道了,大夫请,这是报酬,下次可能还会寻您,麻烦了。” “……” 李如恍惚地睁开眼,刚刚那令他心惊胆颤地雪花点已经消失了。 他往左侧看,守着的是自己向来忠心的属下,再旁边就是一站一坐的沈无霁和江敛。 “殿下……” 李如声音沙哑得几不可闻。 “大人!”侍卫惊喜地上前,连声唤,“您终于醒了!” 李如在他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 头不疼了,心不闷,眼睛不花了,除了身体多了几分睡足后的绵软,其余不适都消失了。 他倚着侍卫的手,不解道:“我这是、怎么了?” 侍卫望着他,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 “你先出去吧,我与李管事说。”江敛站起身背着手,沉声说着。 侍卫低头应声,退了出去。 李如软趴趴地靠着床头,疑惑地望向沈无霁二人。 江敛淡淡地说:“李管事身子虚了,往后记得节制。” 李如:……? 他老脸腾地就红了,连忙低下头左右看看,不敢去看沈无霁和江敛。 沈无霁没理他,自己在屋子里四下走走,确定外面近距离没有人后扭头对江敛道:“可以说了。” 江敛便在李如羞愧的视线中,开口道:“李管事是身子虚空,但又不全是。” 李如仓皇抬头,“您、这是何意?” 江敛自袖中拿出一个小丹药瓶,递给李如。 他声音极淡:“如果有那个能力,李管事可以去查一下我母亲的死因。” 闻言,李如脸上的血色刷地退了个干净。 江敛瞥他一眼,“怕了?” 李如抬起的手微微颤了下,接过丹药瓶,咬牙道:“是你、你们给我下的毒?” 江敛淡道:“你猜。” 李如呼吸急促了几分,本来他很肯定,可江敛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又让他怀疑了起来。 江敛声音渐冷:“你可以猜猜这毒是我给你下的,还是你家主子给你下的——” “不可能!”李如突然提高音量,警觉道,“你别想挑拨离间。” 江敛漫不经心道:“那你就当是我下的。这毒药来自大齐,若没猜错,整个天沈内只有两个人有解药,一个是下毒的人,一个是我。” 李如沉声道:“如果不是你,那你哪来的毒药?” 江敛似笑非笑道:“已经提示过李管事了,等我们出这个门,你就可以派人去查当年家母的死因。” 李如呼吸微滞。 他垂眸,阴沉的视线落在瓶子上,半晌后才道:“你也中毒了?” 江敛淡道:“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对沈周如来说已经足够了。” 李如不问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坐正,看向江敛,或者说是透过江敛去看站在外侧看戏般的沈无霁,声音更沉:“殿下想要我怎么做?” 江敛轻飘飘地说:“照旧就行,你知道该怎么做。” 果然。 李如在心里冷笑一声,皇宫里的人就没有善茬。 他又望向手中的瓶子:“这药多久一次?” 江敛:“一个月一次,只要你不去花楼,毒性就不会加深。” 李如眉头一抽,咬着牙忍了,只说道:“我只能保证我这里,李嬷嬷和卫云平那里不归我管。” “放心,他们也管不了你。” 江敛丢下一句话,起身拍一下衣摆上看不见的灰尘,慢声道,“大夫没走远,或者李管事也可以喊你自己的人来验验。” 李如冷静下来了,冷声道:“殿下和世子大可放心,我是个惜命的人。” 江敛笑了声,“是得惜命,你家的孩子快到科举了吧,不能让他白白多守个三年孝期。” 李如攥紧拳头,冷沉面色不说话。 给完最后一个下马威,江敛便和沈无霁离开。 两人都离得老远,还能听到屋中传来的噼里啪啦声。 沈无霁疑惑地问:“万一他去找父皇要解药呢?” “他不敢。”江敛眸光深沉,“他若问了,就是主动参与到当年的事,要么是自己死,要么是带着家人一起死。” 沈周如比谁都谨慎,哪怕会通过李如得到沈无霁和江敛的命,他也不会留下李如的命。 李如是个惜命的人,他会知道如何抉择。 就算不知道,江敛也有办法让他真正成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人。 江敛和沈无霁走后,李如把房间里能摔的全都摔个遍。 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心里暴躁的怒气,他狠狠喘一口气,大喊道:“谢蒙!” 守在外面不敢进来的侍卫连忙推开门,看着无从下脚的屋内咽了下口水。 “大人……”谢蒙小心翼翼地唤道,“您才刚休息好,动不得怒。” 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看起来不太妙的样子。 李如攥紧拳头,阴声道:“去查,我要知道承安侯夫人是怎么死的。” 谢蒙愕然。 李如找个了还算完整的凳子坐下,他声音逐渐冷静低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算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 谢蒙连忙单膝跪地,以表忠诚。 李如继续道:“找几个人去京城打探下,还有,曾家。” 谢蒙担忧地说:“那几位大人不是说,涉及到皇家隐秘了吗?” 李如这批人早早就为皇帝所用,就算没有介入当年的事情,也都有所耳闻,能让大家都讳莫如深的,莫过于皇帝逆鳞。 李如晦暗的眸子动了下,淡声道:“如果确定与那位有关就及时收手,不查也罢。” “是。”谢蒙不明所以地应下,忍不住问道,“您——刚刚殿下——” 李如打断他的话:“什么都没有发生,今天在场的那些人都去打点下,我不想听到有人在外面乱传。” 谢蒙皱起眉,不解。 李如又道:“三皇子和世子寝宫巡逻的人换上我们自己的人手,那些模棱两可的都撤到外围。” 谢蒙:? 他大着胆子问:“莫非是三殿下不对劲?” “呵,不对劲,不对劲的可不是他。” 李如冷笑道,“打了一辈子鹰算是被鹰啄了眼,我认了,之后没有我吩咐,不要去管那边的事情。” 短短几句话的信息量可不少,谢蒙倒吸一口冷气,没再敢问,领着命令下去了。 谢蒙走后,李如忍不住又砸了个杯子。 不过等怒气散掉些许,李如起身望向三皇子寝宫方向,精明的眸中多了几分闪烁的光。 他能走到这一步多是靠着皇贵妃的关系,皇贵妃与太子党势同水火,他必不可能再投靠太子。 等现在这位死后,或许等着他的也是刀山火海,不如—— 李如抬手捋直自己没来得及打理的胡子,心中已经有了较量。 思考片刻后又渴了,李如伸手到桌子上去拿杯子,一抓摸了个空,他啧了声,又喊道:“谢蒙!倒杯水来!” …… 世子寝宫。 沈无霁赖在江敛舒服的贵妃榻上不走了。 江敛正提笔梳理这两天的事情,以防连环扣内有没补上的洞。 沈无霁偷眼瞧着江敛,翻一个身,准备睡觉。 江敛声音悠悠响起:“殿下,您欠我的心得体验呢?” 沈无霁:。 他拿被子把自己缠住,含含糊糊地说:“我今晚写。” 江敛头也不抬道:“允你睡半个时辰,醒来后吃了午饭就去写。” 沈无霁撇嘴,“写了一半,待会回去拿。” 江敛这才让他安静地睡觉。 午膳是小盒子送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威胁了李如,今天的午膳格外丰富。 江敛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支开小盒子对沈无霁道:“这是宫宴上太子该有的份例。” 沈无霁:…… 他差点把刚咽下去的鲜鱼片喷出来。 江敛执筷,并不忌讳地夹菜。 沈无霁咽了下口水,小声问:“这是,越制了吧。” “他想试探你有没有那个野心。”江敛慢条斯理地又夹起一片虾肉,平静道,“或者说算是向你投诚了。” 沈无霁:“……可是,太子哥哥才是太子。” 江敛望向他,“我现在不会劝你去抢那个位置,但若太子不是你想的那个模样,他也是要你命的人,你会如何?” 沈无霁抿起唇,眉头紧皱。 从钱嬷嬷下毒,到自己的父皇下毒,现在又是兄长要他的命,沈无霁说不上是已经麻木还是他们之间的情本就极淡,除了偶尔心脏会刺痛一下,他已经没感觉了。 只是由江敛点破这层假面,沈无霁依旧会恍惚那些温情过往像场梦。 江敛重新夹菜,淡声道:“不用想太远的事情,你就当李如是想用你的关系在未来的夺位里活下来。” 沈无霁闷闷地说:“待会儿让我再睡一觉,不舒服。” 知道他还要段时间去接受事实,江敛轻笑一声:“准了。” 江敛中午也要休息,沈无霁的午睡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说是午睡,其实就是闭着眼睛去回忆他和太子过去的那些事情。 宫中的那么多‘亲人’,除了父皇外,他最喜欢的就是太子,因为太子哥哥不会直白的表示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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