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账,住口!”宁王青筋暴跳,眼眶通红,他气得又狠狠踢了二爷一脚。 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不清楚?这是在扇他巴掌! 宁王虎吼道:“来人!滴血认亲!” 就算嘉儿是老二的儿子,自己也要当场看个明白! 没过一会儿,一个端着瓷碗的管事婆婆便躬身进来了。 宁王指着二爷御池宏和御池嘉,向管事婆婆招呼:“滴血认亲。” 管事婆婆走到跪在地上抽泣着的御池嘉跟前,拿出一根银针,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朝小七爷的手指上扎了过去—— 血滴到了瓷碗之中。\t 而二爷,压根就不需要另用银针取血,额头上刚磕出来的血液就足以。 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两滴血,慢慢地……慢慢地……相互…… 分散! 宁王长舒一口气,似乎这一口气把刚才积累的怨怼都给呼了出去。 他转身重回上座,像浑身散了架般地靠在靠背上,疲累地轻轻一招手,打发了管事婆婆。 “今日的事情就到底,都散了吧,老二,你也回你的府中去。” 二爷却仍然没从方才的事回过神来,他仿若不可置信地频频摇头,嘴中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嘉儿是我的孩子,这不可能。” “来人,送御池宏回他自己的府邸。”宁王隐忍着不耐,再次加重语气。 二爷仍双眼无神地跪在地上,最后被下人搀扶着走出了王府,直到走时他嘴边还念念有词。 宁王看着二爷状似痴狂的样子摇摇头,他疲惫地起身,却差点一个晃神又跌坐回去。 满头花白的老夫人见此,赶快遣了下人扶着宁王,自个儿也唉声叹气与搀扶着自己的王妃地缓步走出了大堂。 一出闹剧就此落幕。 就在前一日,这里还热热闹闹地举办者七爷的束发之礼,谁成想今日竟成了血光之地。 各房的夫人都心有余悸,小声谈论着走了。 一直观瞧着的小九爷御池雁声和谢福禧未发一言,待整出闹剧结束后,也便准备移步回房中。 空荡荡的大堂,就只有小七爷还跪在地上,以臂掩面哭泣着。 两人看着御池嘉今日的落魄,不由地就想到他以往的嚣张跋扈,心中多的不是嘲讽,而是同情。 四爷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轻拍着小七爷的背,似是在安抚。 九爷闷声道:“走吧。” 谢福禧默默跟在他身后,行至门前,心中却总觉得有那么一丝怪异。 于是他靠近九爷,也没多想什么便说出了口:“滴血认亲……为什么不让宁王和小七爷滴血认亲?” 九爷身影顿住,盯了谢福禧半晌。 谢福禧一愣,自以为是九爷不喜自己谈论宁王府的家事,便连忙摆着手:“我就是……我就是……” 九爷拉住了谢福禧的袖子,轻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秋茗居去。” 说罢两人匆匆而走。 而他们自以为离大堂距离远,且声音细小,却不成想若是习武之人,耳力定非同寻常,就算再怎么轻微的声音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辨出。 四爷拍着御池嘉背脊的手一顿,眼神朝向刚才九爷和谢福禧的方向危险地轻眯了起来,似是带着幽幽的寒光……
第59章 :平地惊雷 两人回到秋茗居,未成想九爷这次却像是在提防着谁一般,专门遣了慧玉关了房门,然后便心思凝重地坐在了南官帽椅上。眉如万年寒冰深深凝结,拳头轻握,眼神深沉。 谢福禧和慧玉从来没有见过小九爷这副样子。 九爷平常不爱算计,也不记任何人给的诘难,他就算心中有事在筹谋,顶多显得冷漠淡然而已。然而却没有任何一次像今天这样,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似乎只要一靠近,九爷就会化身为猛兽瞬间扑倒别人。 这与平常九爷或淡漠、或调笑的样子太不相同了。 谢福禧心都揪在了一起,却不敢轻易打扰。 慧玉连茶都不敢上,呆呆地陪了九爷一会儿,就径自退下去了。 留下谢福禧一个人守在九爷跟前。 良久良久,九爷疲惫地呼出了一口气,才淡淡开口:“你今天的一句话点醒了我。我想通了很多事,虽不能完全确信,但是八九不离十。” 谢福禧顺着话茬轻声道:“九爷,是……是什么事?” “在同我说的那个梦里面,你有没有梦见……御池嘉的生父,是四哥?” 九爷的这句话不啻于是平地惊雷! 谢福禧怎么也联想不到,怎么七夫人刚被拉到偏院杖毙,小九爷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难道说七夫人的情夫其实不止二爷御池宏一个,还有四爷御池威? 谢福禧茫然无措地摇摇头。 前一世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小九爷御池雁声继而说道:“走出前院大堂不远的时候,你无意间说出,为何不让御池嘉和宁王滴血认亲的话来。” “嗯。” “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事,实在是太怪异了。” 谢福禧连忙点头,他是觉得方才的场景不对头,就像……就像是一切都要水落石出的时候,却有人生生掐断了这个苗头,接着一切又便归于沉寂。 “你还记不记得,七姨娘要被杖毙前是向何人求救?” “四爷……” “是谁上前堵住了七姨娘的嘴?” “四爷。” “又是谁提出要让御池嘉和二哥滴血认亲?” “……”谢福禧顿住,好半天才答道:“四爷。” “为什么四哥这么做?”\t “……”谢福禧茫然无措。 九爷站起了身:“七姨娘拉出去被杖毙前,苦苦向四哥求救,她为何不向宁王求救,却请求与此事无关的四爷搭救他一条性命。行刑前四姨娘还说过一句话——老宁王,你的一个个儿子们都不禁勾。其实这儿已经初现端倪了,只是当时大家都以为她不过满口胡言罢了。还有最后,为何四哥早不做晚不做,偏偏要在最后关头才堵住了七姨娘将说出口的名字?不仅如此……” 他接着道:“四哥仿佛在把事情引向他期望的一面,先是在御池嘉举行束发之礼当日暗示我二哥和御池嘉的关系,后是在大堂中提出让二哥与御池嘉滴血认亲,而不是让宁王与御池嘉滴血认亲。” 谢福禧听得不太明白,下意识地居反驳道:“可这也不能说明七爷的生父是四爷啊。”
第60章 :醍醐灌顶 九爷苦笑着摇摇头:“那你说,如果不是如此的话,四哥其实会怎么做?” 谢福禧呆呆地理清思绪,顺着九爷的问题,回答到:“七夫人被抓,向四爷求救,四爷不久后便堵住她的嘴;老夫人说让王爷搞清七爷是谁的孩子,然后二爷说七爷是自己的孩子,紧接着四爷就站出来,主动提出滴血认亲……嗯?不对,四爷怎么主动站出来了?” 这么一想,仿若醍醐灌顶! 事到如今,谢福禧压根不会相信四爷一直醉心于田园丝毫不关心争储一事的说法。凡是有点野心的,在三爷流放边疆,二爷遭遇苛责的时候,定会想到——如今敌手大势已去,王位必将顺势落在自己头上。 四爷怎么还会主动站出来提出滴血认亲,仿佛就早已经知道七爷不是二爷的孩子一样! 二爷当时已经承认了七爷是自己的孩子,这时候只要保持缄口不言,哪还会有人多此一举?!宁王那时候明显已经信了二爷的话,这么一来,二爷定会受更加严重的责罚,七爷御池嘉当然也不能独善其身! 如果是任何一个想要争储的小王爷,这种局面可谓是再好不过了的,除掉二爷,还顺手除掉了七爷,可谓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啊! 但四爷却站了出来,最后滴血认亲得出的结论是——七爷不是二爷的孩子。 这对四爷有何好处?二爷正因为如此才会被宁王爷宽恕,而七爷也可以安身立命。 保护二爷?不可能,四爷没有愚蠢到救自己的敌人。唯一的一种可能便是—— 救七爷! 四爷怕七爷受到宁王施予的惩罚,才主动站出来提出滴血认亲,让宁王宽心! 九爷见小奴才自个儿想通了,便点点头:“我本身不敢信四哥的心机有如此之深。只是前一日他专门与我谈话试图点拨我,我才怀疑,也许四哥,并不像大家所想象的那么清心寡欲。此件事情是疑窦的导火索,而四哥主动站出来提出滴血认亲,才是他露出的最大马脚。再细想七姨娘被杖毙前说的颇有深意的话和四哥避重就轻的建议,我这才有把握猜想,御池嘉,其实是四哥的儿子。” 谢福禧一听九爷把这件事提溜地这么清,心里也不禁开始叹道—— 说不定,九爷的猜想是真的。 “那,这件事不告诉王爷么?”谢福禧小心翼翼地发问。 九爷闷声道:“不告诉,我不想掺和。” 谢福禧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心里话,他实在是不想九爷掺和到争储风波当中去。这几个小王爷个个老谋深算,又善耍心机,就连他一直认为是闲云野鹤般的四爷城府都如此之深,他无法保证,一旦九爷搅合到里面去,到底还能不能独善其身。 九爷与谢福禧的想法也是一致的。 他就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也不会说。宁王的位子,他并不稀罕,初始时他只想护自己的安全,而到现在,他也想护得身边人的安全…… 小九爷御池雁声下意识地看向谢福禧—— 这个人,无论他信不信任,他已经把他当成是重要的人了。
第61章 :难以启齿的梦 经过七夫人的事件之后,宁王府混沌了一些日子。宁王重病、二爷卧床不起,七爷整天要不就是浑浑噩噩,要不就是以泪洗面。索性,府中还有个管事的男人——四爷。先是帮忙处理朝政事务,又是料理邓霜梅的后事,忙进忙出了将近几个月。 索性,这场风波不久后就淡了。 夜晚来临之时,微风携着热气吹进秋茗居。 万籁俱寂,九爷此时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睡得极其不安稳。 脑海中有时是萦绕着近日发生的风波,有时又是其他久远的事。 浑浑噩噩地,他竟梦到了自己与小奴才的初相遇。 一个乌龙,却让他向来养成的淡漠性子渐渐脱离正轨。 然后便是他奋不顾身地出手相救,到提醒自己巴豆一事,不顾自身安危尝七姨娘赏赐的糕点、为自己亲手做那一支竹笛,并亲手为自己系上。 最后画面定格在,那晚他跟踪小奴才时,在井边所见的无限春光。 莹白的月光洒下,淅淅沥沥的水珠溅到身上,顺着喉结、锁骨、胸膛、大腿滑下,骨肉匀称的身躯,令人恨不得摸上一把的白净的肌肤。接着,是他那晚惊鸿一瞥所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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