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推开沈嬴川,自己还险些滚到床下。 “你……你……你轻.薄!” 沈嬴川瞧他骂.脏.话都没有词汇的样子,是真的可爱到了心坎里。 他没再逗他,再度将他揽进怀里,轻轻给他揉.腰。 “好啦好啦,开玩笑,我可舍不得。” “对了序儿,大婚的日子礼部已经择在了半月后。” “这段时间你还得努力留住楚王,可别让他跑到朝堂上去了。” 江槐序噘着嘴似有不满,最后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我会的,只是某人现在还没告诉我,南宫家大公子的事~人家不高兴了!” 他作势背过身去,很快又被沈嬴川来搂了回来。 “好好好,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距离他们第一次相见,已经过去十年了。 那时沈嬴川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兵,一直在南宫家的兵场跟其他后备军一样练着。 他自小无父无母,是南宫家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弃婴,从记事起就整日与刀剑为伴。 十二岁之前,他都像井底之蛙一样,困在那个狭小血.腥的兵场。 从小,带兵的将军便告诉他们,生于平凡不代表永世平凡,若想成为人上人就只有靠手中的武器,将前路一刀一刀杀出来。 对于这些话,沈嬴川消化得很好,他也成了兵场里第一批通过选拔的新兵。 他比同龄人高些,站在军队里完全不像十二岁的孩子。 第一次出征的时候,沈嬴川注意到擂鼓的高台之上,还有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可他与自己不同。 他的皮肤白,身上雪白的锦缎也比自己的粗布衣好上许多。 他甚至不用冲锋在前,只在军营里和大将军比比划划就能得到不小的功劳。 当时,他是有些不服气的。 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除了心里不服,什么都做不了。 四年戍边征战的时间过得很快,整日在血雨中征伐让沈嬴川一度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他心中只有一件事,多杀人,不被杀。 就这么一点点的积累军功,四年下来,他居然也混到个正六品的前锋校尉,只是往日随他一起杀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大多数都已经埋骨黄沙了。
第三十五章 将军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 授官的旨意下来时,沈嬴川虽不是头功,但他的功勋,在这批犒赏的军士中已经数一数二。 且只用四年,就由最低等的士兵,升为正六品校尉的人,唯他而已。 升官后,他有了府邸,有了佣人,甚至可以穿着整洁的官服上朝议政,只不过最让他亢奋的,还是那种昂头挺胸做人上人的感觉。 好景不长,因为他是从南宫家出来的,且升官速度过快,所以不过半月的时间,他又被外派,继续去蛮荒之地杀敌戍边。 此次出征原本是由上柱国将军家的公子挂帅,但不知怎么的,那公子突发重疾,连床都起不来。 于是乎,沈嬴川又歪打正着的升官了,代替那公子挂帅,领兵一万,出征疆北。 那时的沈嬴川刚满十六,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只知蛮横杀敌,丝毫不懂兵法布阵。 但他不怕,他只想争更多的军功,一步一步走上更高的台阶。 原以为只有自己和几个校尉领兵出征,但临近出发,沈嬴川才发现军中多了一个打扮文雅的白衣男子。 他不似众人般披甲,只着一袭世家子弟惯爱的天青色广袖长袍。 他的皮肤被疆北的雪还白,被长玉簪随意挽起的长发也又直又顺。 只那么一眼,他认出来了。 这是从前军中那个动动嘴皮子,就能争功无数的小白脸。 只是没想到,战场四年的鲜血和黄沙,居然也能把他滋养得跟天仙一样。 再看看自己,粗糙得跟地里刚挖出来的马铃薯一样,又黑又糙。 因为从小就看不惯那个小白脸,所以这次行军的路上,沈嬴川没打算给他好果子吃。 总归现在,自己算是这一万人的老大。 一路上他做了许多幼稚的事情,比如克扣小白脸一个馒头,给他喝的水里加入泥沙,甚至趁他在溪边沐浴时,将他的衣裳踹进水里。 迫使他只能湿.身回到臭烘烘的军营。 不过让沈嬴川没想到的是,无论他多明目张胆的为难,那小白脸都不屑与他争吵。 往往只是向他投来一记愤懑的白眼便罢了。 于是乎,半月的行军路程,沈嬴川甚至没跟那小白脸说上过一句话,白眼倒是挨了不少。 悠闲的时光往往转瞬即逝,直到他领军到了疆北,才明白自己此番的任务有多凶险。 他手底下只有一万兵,加上疆北的老弱病残,总也不过一万二,而北翼部却有整整五万人。 军帐中,沈嬴川猛地将手中的军备图捏成一团,也不管在场一同议事的其他将士已经议论纷纷。 他怒骂了句,“我呸!还以为上柱国多好心呢,原来是让老子来替他儿子死的!” 眼看领军之人都束手无策,底下的士气瞬间低了不少。 大家都默认自己死定了,一个个甚至放下武器开始哀嚎,口中念叨的都是埋骨异乡的悲凉。 正值此时,衣袂翩然的南宫琤捧着一部厚厚的兵书淡定走进营帐。 他挥了挥手,示意几个不重要的将领先行派军守城,只留下几个紧要的一齐讨论现下战况与对策。 他冷脸从沈嬴川手中夺过揉皱的军备图,将它仔仔细细的铺陈在桌面上,随即开始用棋子代表军队,在军备图上灵活的排兵布阵。 他讲的简洁明了,就连沈嬴川这个粗人都听懂了。 只是这种包抄各个击破的方法有个致命的隐患,一旦敌人在被击破的过程中察觉,那全军迎接的阎王爷了。 对此,其他几个将领都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自信。 “长公子,不是咱们不相信您的能力,只是以一敌五,咱们确实兵力太过悬殊了,稍有差池,全军覆没啊!” 另外一个统领也连连附和,“是啊是啊,我看咱们还是死守吧,等着援军来。” 正当几人喋喋不休时,一直一言不发的沈嬴川猛地一拍桌子,他看了眼南宫琤,坚定命令道,“听他的。” 那几人还想反驳,但被沈嬴川以统帅的名义怼了回去,碍于官位比他小,那几人也只好尽力去按照南宫琤的部署做。 营帐重新归于平静,南宫琤难得正眼看向沈嬴川,一向满含鄙夷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些不一样的神色。 类似欣赏。 “将军不是讨厌我吗?方才为和还要站在我这边?” 南宫琤的音色清润悦耳,加上被他那双水光泛滥的含情眸盯着,沈嬴川不知怎么的,竟不敢转头直面,黑黢黢的脸也莫名染上温度。 他以为自己有些受了寒,所以端起桌上的烈酒猛地灌入喉咙,奇怪的是,脸上的温度并未散去。 沈嬴川咳嗽了声,并不打算在他面前吃瘪,组织了好久语言才张了口。 “听你的,有一线生机,若死守的话,与自杀无异。” “你也不想寸功未立就死于阵前吧?” 南宫琤觉得有趣,也便胸有成竹的答了句,“当然。只是,你不怕死?” 沈嬴川勾起嘴角,眸中的欲望如血雨腥风般醒目,他张了张口,“我沈嬴川就算要死,也不会死在区区从五品。” 南宫琤一愣,显然,他只当沈嬴川是个莽夫,万万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样有野心的话来。 一番豪言壮语后,沈嬴川在清冷沉稳的南宫琤面前,又恢复到了从前那个赤子的模样。 他偷偷瞥了一眼依旧注视着自己的小白脸,没想到正撞上他投来的目光。 那一刻,他就跟被雷劈了一样,脑海中瞬间炸开,心也跟着要跳出胸膛了。 瞧着他的模样,南宫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毕竟是十六岁的少年,再怎么沉稳也会有回归天性的时候。 但南宫琤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不一会儿就恢复到了那个端庄严谨的模样。 他收好军备图,朝沈嬴川说了句,“我是你的军师,将军大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 “不犯军法。” 他掀开营帐的布门正欲往外走,沈嬴川突然起身,朝他喊了句,“等一下!” “嗯?”南宫琤很随意的一回眸,青丝随衣袂上的飘带飞舞时,连烈风都温柔了几分。 只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沈嬴川看痴了。 他一路上针对小白脸的时候就知道他好看,但现在看着,怎么比之前还要正了? 见他不说话,南宫琤本能的歪了歪头,十分不解的望着他,“将军还有吩咐?” 沈嬴川咽了口唾沫,终于反应了过来,吞吞吐吐的问了句,“军师……叫什么名字?” 那人勾起嘴角,漫不经心的回过头去,只留下三个字,“南宫琤。”
第三十六章 上个战场还带床伴? 自商议后,当晚,沈嬴川便毫不拖泥带水的依计带兵征讨。 他亲自披甲上阵,在战场上展现出以一敌百的气势,这极大的鼓舞了身后的士兵。 他虽只带了五千人,却将敌方近四万人完美引入了设好埋伏的山谷。 不过两日时间,敌军死的死,伤的伤,沈嬴川还俘虏了地方五千多人。 但一切都没有他们预想的那么顺利。 敌方剩下的两万人察觉中了圈套,便第一时间集结剩余的军队,将疆北城围得水泄不通。 不过片刻,就开始了攻城。 此时沈嬴川所率领的残部还未来得及赶回,城中只有南宫琤和剩余的五千兵士。 守城将领被敌军的猛烈进攻吓破了胆,没打几下就想弃城而逃。 可他还没得逞,就被南宫琤派人抓到了阵前。 他当着众将士的面,一袭白衣,一柄利剑,怒斩弃城者首级。 并扬言,“杀敌一人,赏黄金一两,但若有叛逃者,杀无赦!” 因为此举,城中再无人敢叛逃,皆奋力御敌。 但终究敌众我寡,加上南宫琤从前都是空出计谋便可,从未真正的统帅过大军,所以最终败下阵来。 待沈嬴川率军归城时,才发现老家已经被一锅端了。 且敌方将领痛失四万大军,若不把沈嬴川这个始作俑者弄死,他们难以解恨。 于是乎,就造就了一副两军在城下对峙的场面。 敌将把疆北城所有俘虏的将领都押到了城门之上,预备当着沈嬴川的面一个一个斩首。 还挑衅道,“啧啧啧,老子还以为楚王这次派来的将军有多厉害呢,还不是城都守不住的孬种?” “除了偷袭,你还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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