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杨秀荣果然着急了,丢开陈三狗就往后院二姨奶奶的住处去。 走了两步想起来,说:“你要找你的好相公,就往西街去,刚刚我们从那边回来,正见着他不知在想什么,自己一个人来回踱着步,连我跟子德都没看见。” 说完连忙往后院去了。 陈三狗得了信儿,就要出去。 四姨奶奶忙拦住他,还没开口。 正房里的老太太出来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大闺女,出去不怕遭贼啊?让他自己走着去,说他一通,竟然还离家出走了,成何体统!” 老太太以为江子霖是被她气走的呢,也怕陈三狗一个人出去有事。 可陈三狗可不是什么大闺女,他虽然怕黑,但从没想过自己作为男人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他说:“没事的,大爷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安全,我去找到他就回来。” 老太太拗不过他,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平时看着乖巧,但实际上犟起来谁也拦不住。 遂慢悠悠也往后院去找二姨奶奶唠闲磕了。 陈三狗按三太太说的,顺着西街走。 走了一会儿,还没遇到江子霖,突然听到一阵女人的惊呼。 “救命啊!救命啊!” 陈三狗警觉起来,朝声音来源跑去。 那是一条漆黑幽深的巷子,站在巷子口,只能就这月光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几个人影。 女人的呼叫也听不到了,只有粗重的呼吸证明巷子里是有人的。 陈三狗把提灯往前探了探,照清了路,才往里走。 男人的声音立马响起:“不许动!” 陈三狗没听,还往前走,一男一女出现在巷尾。 男人正压住女人,被压住的女人衣衫不整,满脸泪水。 见陈三狗走进,那男人猥琐一笑,扔下手里的女人朝他走过去:“原来是个姑娘?这么着急送上门那我大发慈悲,先来弄你!” 这男人比陈三狗高半个头,却瘦骨嶙峋,崎岖不平的脸上带着猥琐,一步步朝陈三狗逼近。 陈三狗衡量了一下自己和男人的体型差距,又看了看天气,吹灭了手里的提灯。 月亮藏进云里,四周霎时间变得一片漆黑。 那男人失去了视野,慌乱大叫:“臭婊子你干什么!” 四周又变的寂静,没人理他,就连刚刚还在哭泣的女人也屏住了呼吸不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一个东西打在男人脚踝上。男人原本因为看不见听不见而不敢动,此刻被打吃痛,立马跳起来。 他一动,又因为内心慌张,左脚踩右脚,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他一倒在地上,接二连三的棍击雨点般落下,砸的他头晕眼花。 但他毕竟是个高大的男人,挣扎着就要爬起来,月亮也从云后面跑出来,他终于能勉强看见东西。 可当他爬起来想要杀了那两个女人,却发现周围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只女人的绣鞋躺在地上。 陈三狗和那个女人都不见了。 原来,陈三狗知道自己若是带上女人,很大可能打不过这个男的,所以用提灯的木把猛敲了男人几棍子之后,趁男人没反应过来,就拉起女人逃走了。 更幸运的是,陈三狗在回江家的路上碰见了也正往回走的江子霖。 江子霖见他拉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陈三狗没跟他解释,带着两人急匆匆回了家。 到了江家,江家人大多都歇下了。 由于是陌生女子,江子霖为了避嫌,没和陈三狗一起跟女子进屋,而是带着长工去城里打听谁家在寻人。 陈三狗在危难面前从来都是把救人排在男女大防之前。 于是他给女人找来一身他自己的衣裳让她换上,又给她弄来一碗温水,等她慢慢平静下来。 见女人终于平静,陈三狗问:“你要讲讲,是怎么回事吗?” 女人又开始抽泣,弄湿了一张帕子后才勉强平静下来,说:“我并不是本地人,是随夫君来此地行商的,今夜他回来得晚,我就离开客栈去找他,没想到半路被拖进了巷子里……在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外面猛地亮起来,江家内院乌泱泱进来了一群人。 陈三狗让女子坐着,自己出去看。 那群人为首的是个带着高帽的长胡中年男人,他旁边是江子霖。 江子霖介绍说:“这位是新陈城的刘东家。” 中年男人儒雅抱拳鞠躬:“多谢夫人对鄙人爱妻施以援手,此番谢礼,还请夫人笑纳。” 不像个商人,更像个书生。 中年男人身后出来个随从,捧着个箱子,到陈三狗面前打开,满满一箱子黄金,在黑夜里发着金光。 陈三狗却看也不看,说:“要让她来认才行。” 说完给女人遮住了脸,让她出来认人。 女人一见到男人就扑过去,呜呜地哭。 中年男人拍着哄,对陈三狗笑笑:“现可证明我二人实为夫妻” 陈三狗点点头,“你们走吧。”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离开,陈三狗叫住中年男人:“你们忘了把这箱金子带走,我救人不是为了这个。” 中年男人又抱拳行礼:“夫人高风亮节,刘某人也不愿做忘恩负义之人,此乃鄙人投桃报李之李,若不回报,鄙人必将寝食难安,还望夫人成全在下。” 陈三狗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这么一闹,住在内院的老太太、三老爷、三太太诸人自然是醒了。 三太太说:“嫂子你就收下吧,我看这刘东家也是盛情难却呢!” 她是个小商贩出身,见不得眼前的利益被让出去。更何况这一箱子金子,怕是比他们勤勤恳恳干了这好几个月赚的钱都多。 刘东家笑笑说:“既如此,在下就告辞了。”说完不再停留,一行人就此离去。
第20章 征兵 大晚上这么一闹,江子霖和陈三狗今夜升起的那点子旖旎也散完了。 两人都躺在床上后,江子霖认真对陈三狗说:“今日母亲跟你说的,我跟你说的,都是要等你长大之后才能做的。长大,就是等你发身之后,就叫长大了。” 可我发的了身吗?陈三狗想。 那些让他羞赧的想象,此刻知道要等发身后才能做,而他很有可能发不了身,这样一想,他竟然觉得隐隐失落。 或许,我明日加大药量 他刚这么想,就听江子霖又说:“你吃的那些药,不要再吃了。是药三分毒,我看你吃这些天,脸色反倒变差了,改日我请别的郎中来给你瞧瞧,别再吃出问题了。” 不是药有问题,而是我有问题,我是个男子,却要吃女子的药,换什么郎中,结果都一样。 说陈三狗糊涂,他却很清楚,说他明白,他却很糊涂。 见陈三狗闭着眼不理他,江子霖以为他困了,给陈三狗掖了掖被角,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说:“睡吧。” 第二日,老太太听明白了昨夜事情的原委,很是高兴:“赵嬷嬷说的没错,三丫这姑娘果真是个旺夫旺族的!从带着子霖站起来,到今天能得这么几十两金子,真是个好姑娘!” 若是以往金城的江汪氏老夫人,她根本不会把这点金子放进眼里。 可过了几个月苦日子的汪老太太,已经会抱着这箱金子做美梦了。 但她末了还是忍不住啰嗦一句:“若是能再给我们子霖添个大胖小子就更好了!” 陈三狗态度诚恳:“我会努力的,娘。” 老太太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转头又去说自家儿子:“还有你,也多上点心!眼瞧着就要再长一岁了,还没个后怎么行?” 江子霖也很诚恳,说:“我也会努力的,母亲。” 这妇唱夫随可把老太太堵的慌,撂下饭碗就离席:“我去散散心!” 二姨奶奶忙追出去哄,江子霖本也想出去,被大姑奶奶江昭玉拉住了:“母亲没事,她就是吃好了,你坐下安心吃吧。” 江子霖又看了看,遂作罢。 那箱金子有四五斤重,换算成银子,有足足800两。 添上这笔银子,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临近年关,正要到商铺收益的时候,江子霖和陈三狗跑了河西县几个地方,买下了35间商铺和120亩山地,总共花费五百两。 30间商铺分别是10间粮食铺、3间成衣铺、3间裁缝铺、5间布铺、4间酒铺、5间茶楼、5间杂货铺。 相应的货物和掌柜伙计也都采购雇佣完毕,准备着过年卖货,这部分总共花费四百两,因为基本上都是从别家进的货,自然要贵一些。 所以江子霖又开始琢磨开酒厂、纺织厂等新兴的产业形式。 这些厂子是近些年才规模化的,以往都是小型的家庭作坊,效率不高产量还低。 后来有人发明了大机器,有预见性的大户投资生产了一批这样的机器,逐渐地就形成了大规模产业化的各种厂商。 但由于工厂刚开始兴起就连着荒年,最基础的粮食都供应不上,这类厂商就更难存活,大多在荒年中被荒废了。 发明大机器的人以及会制作的人也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现如今要想再买到大机器,难上加难,场地的选址、建设等问题,也是必须要迈过的坎。 120亩山地是预备开了春种上茶树,大姑奶奶考察了整个河西县的环境,确定了这里非常适合茶树生长。 虽然种上茶树,就算是栽种成树,也要等到一年后才能摘叶制茶。但一旦种成,就将是源源不断的循环收入。 若形成了茶园,除了种茶制茶,还能开放给有闲情逸致的大户游览观光,也能算是一种另类的收入。 就在江子霖设想美好,江家人摩拳擦掌准备在过年时大干一场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距离金城被攻破不足一年,新陈城的皇帝得了急病驾崩了。 这消息传到河西县的时候,已经是皇帝驾崩半月,带着他刚生的小皇子登基、皇子母亲垂帘听政的消息一同到了河西县。 一时间人心惶惶。 吃了败仗不到一年,荒年刚刚恢复,成国的皇室就又经历这样的动乱,任谁来看也觉着不利于成国安定。 原本热闹起来的河西县大街上,又冷清起来。 人们不再愿意卖出粮食,不再愿意花银子。到了腊月二十,集市上还不见有多少人。 江家投资的商铺荒山,雇佣的掌柜长工,都作了无用功。亏得还没来得及雇佣丫鬟婆子,还不至于要考虑更多人的出路。 虽然时局动荡,也不能不预备着以后的日子,只能暂把长工作护院,货物作储资,掌柜辞去许多,暂且宽管着手下那许多门店,不荒着罢了。 种茶的成树却已经谈好了,退苗是不能了,只能趁着还没到深冬,江家又投资雇了一批短工将茶树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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