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汉子顿时受不了了,低着头,闭着气快步走出去,村长心里诧异,但还是凑过去看了一眼。 尿桶下方被挖了个坑,刚好够存放一个罐子的样子,村长有些好奇,问门老太:“你把银钱放在这?” “可不是嘛!”门老太双手使劲拍了一下,“这天杀的,我放在这里都能被他找到,莫不是专门防着来偷我的呀。” 村长眸光一闪,“除了你,可还有旁人知晓你把银钱藏在这儿?” 爱财心切的门老太,恨不得村长现在就能帮她把腊肉和银子给找回来。 听到他的话,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细细思索,“除了我,还有老头子也知道银钱藏在这……” 门老太顿时大悟一般,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说呢,我银钱藏在这里几十年都好好的,今儿突然被偷了,铁定是被死糟老头子拿的。” 前不久老东西总爱往村西头跑,估计是看上了余氏那老寡妇,偷摸拿我银子接济她。 门老太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当即就撸起袖子,准备先把老东西收拾一通,再骂上余氏门去,将她那块老脸皮撕下来。 村长瞧见她动作,眉头皱了一下,低声斥责道:“没影的话可不能乱说,余氏守寡多年,一直安守本分,可不能平白毁了人名声!” 门大叔为人他也了解,一家贼窝里唯一一个老实人,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哎呦喂,”眼瞅着贼人又找不出来了,门老太又哭天抢地地叫嚷起来: “除了老头子就没别人了呀,再说了,谁会想到我把钱藏到尿桶下面啊,熏都给他熏死了。” 村长捏紧鼻子,看眼门老太,暗自道:“确实,这个地方若不是门老太自己放的,就是经验丰富的她也不一定能发现。” 出了堂屋门,村长一脸愁云。 顾庭风瞧见夫郎被晒红了脸,还蹙着眉四处张望,不肯走。 他忍不住走到村长身边,低声问:“怎么样,里面有什么发现吗?” 村长叹口气,把自己知道的跟他说了。 顾庭风听着倍感怪异,屋里没有翻找过的痕迹,想必是贼人事先知道银钱藏匿的位置,才会如此熟门熟路。 不过知道的也就门老太跟门大叔,再有就是—— 顾庭风倏地抬起头,外人又不经常来门家,哪会这么容易发现。 除了门大叔,不是还有他两个儿子和儿媳妇吗? 这俩儿子儿媳妇也不是什么好的,一样手脚不干净,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偷到老娘头上也不是没可能。 村长没等顾庭风说完,便已豁然开朗,丢下一句知道是谁了,就急匆匆叫上几个汉子去搜了。 顾庭风目光转了一圈,发现进门时还在的门老大,此时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相公,”宴清霜轻轻扯顾庭风衣角,仰着头问他:“你知道是谁偷的了?” 顾庭风将他手掌包住,“还不确定,不过村长带人去搜了,我们先出去。” 这儿离门老太屋子还算有些距离,但依旧挡不住那股尿骚味,福生难受得一直哼哼唧唧,在阿爹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 好在正如他俩所想,村长领着人,没一会儿就从门老大床底下翻出一包银子,里面装的大多是铜钱,还有一点儿碎银。 门老太这辈子攒的家底估计都在这了,门老大黑着脸跟在村长后面出来。 他媳妇儿不服气的狡辩道: “说的什么话,用点自家人的钱怎么能算偷,何况这银子到我们手里,不照样是给她大孙子用,吃也是吃到她大孙子肚子里,我和门大是半个子儿都没用她的。” 听到她这话,门老太气了个倒仰,拍打着胸口半晌缓不过来。 旁边朱氏更是满肚子怒火,她们妯娌二人在外面向来面和心不和。 又没分家,家里东西可都是公中的,现在大房把腊肉和银钱偷了去,不等于是把自己银钱给偷了吗? 昨天茂儿多吃了半个鸡蛋,大房在饭桌上就一直把脸垮着,后面多夹了一筷子肉给自个儿子才罢休,日常也是处处计较,丁点亏都不能吃。 若不是想着老太婆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了,惦记着她手里家底,这家她早就想分了。 看着那一大包铜碎银子,差点被大房独吞了,朱氏越想越气,不待门老太发话,率先冲上去叫骂。 大房一家强势惯了,哪怕此事是他们不占理,也跟着对骂,门老大甚至动起手来,院子里瞬间乱成一锅粥。 大伙纷纷避让。 两兄弟打起架来谁也不让谁,两妯娌也互相扭打在一起,头发都薅散了都不停手。 村长提高声音喊了几句,没人搭理,索性不管了。 现在丢失的东西除了腊肉没找到,但肯定也是门老大偷的。 他作为村长的职责也算尽完了,门老太一家的事他不想管太多,随他们折腾去,自家院子里还摆了一地大件,等着他回去收拾。 村长最后看了一眼,回去了。 顾庭风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儿子,转过头看向夫郎,眸子里笑意浮现:“现在贼人抓到了,你可要回去了?” 眼前乱糟糟的一片,宴清霜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要回。” 夫夫二人出了门,准备先去邵大婶家把磨碎的粳米拿了。 路上宴清霜忍不住问相公:“那腊肉为什么没找到?” 顾庭风耐心回他:“腊肉大块,又多,放在家里太显眼了,估计是门老大趁着早上天麻亮,给搬到什么地方藏起来了。” 宴清霜点头表示认同,随后又感慨了一句:“没想到门婶子偷了别人一辈子,最后反倒被自己儿子给偷到头上来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报还一报?” 顾庭风没应声,余光瞥向夫郎,嘴角微微勾起。 去年这人被门老太所说的黑影吓得一愣一愣的,甚至晚上都不敢出去,现在一直守在这抓贼人,无非就是求一个肯定而已。
第209章 洗澡 虽然答应了村长夫郎,让福生帮着压喜床,但福生毕竟年龄小,夜里没有阿爹阿么在身边,很容易哭闹。 后面和村长夫郎商议了一下,打算在新人进门当天,将福生放床上睡一觉就成,本就是添点热闹喜气,只要福生去了,怎样都行。 宴清霜坐在床上和儿子玩耍,垂眸看着乐呵呵的儿子,暗自感叹这小家伙也不知道随了他和相公谁的性子,果真越来越顽皮了。 前几日顾庭风带着小黑小黄进山去了,他忙着做饭,灶房里油烟大,背着福生怕呛到他,就铺了一床凉席在院里,让福生自己玩,他炒菜的时候在灶房窗口也能时刻瞟着。 可他就转身拿个盐罐子的功夫,凉席上的奶娃娃突然不见了,当时吓得宴清霜面色惨白,心脏砰砰直跳,扔了锅铲飞奔出来找。 结果那小东西自己爬到了墙角,躲在胭脂花丛下面,对着傍晚开得正盛的胭脂花胡乱揪了一通。 发现时,他全身上下都是揉碎的花汁染料,自己把自己涂了个大红脸。 虚惊一场,宴清霜又气又想笑,等把福生身上清洗干净后,还是没忍住对着他屁股拍了两下。 他手上用了两三分力道,福生一瞬间被阿么打懵了,鼓起腮帮子,强忍住没哭。 宴清霜是真被他吓坏了,第一次没惯着他,打了也没抱起来哄。 最后还是福生自己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口,糊了一脸口水,宴清霜气才消了。 可福生明显记吃不记打,玩起来还是一样不长记性,地上不安分,床上也不安分,两条小短腿倒腾着蹭蹭来回爬,好几次都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玩了没两月的木摇篮都困不住他了,顾庭风为了淘气的儿子,甚至动手把大床加了两块挡板拦住,夜里睡着以后才敢放到小床上睡。 顾庭风拎了一桶热水,倒入木盆里,兑上凉水后朝屋里喊了一声:“小霜,水放好了。” “马上来了,”宴清霜一边应着,一边伸手把福生抱起来,准备带去洗个澡,再好好拾掇打扮一番,明日小淘气包保准更招人喜欢。 可福生正玩到兴头上,见阿么把他小蹴鞠拿掉了,一双乌黑湿润的大眼睛,似有点疑惑,最后委委屈屈地瞅着阿么。 宴清霜心里滚烫,忍不住在儿子白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耐心和他说道:“宝宝要洗澡了,洗完澡我们再玩好不好?” 福生不会说话,但有些字眼已经能听懂,此刻听到阿么说要洗澡,知道是要玩水了,拿在手里的竹蹴鞠瞬间就不稀罕了,往旁边一扔,急切的伸出手要阿么抱。 宴清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了一句小机灵,抱着他出去了。 今日天气甚好,温暖明媚的光线打在屋檐下,胭脂花结了黑色的种子,圆溜溜的掉了一地,蝴蝶蜜蜂围绕在上方嗡嗡的叫。 两棵桃树上面也结了满树桃子,都已经红了,家里就他和相公,压根吃不过来,有时候也会摘一两个给福生抱着玩,用长出来的几颗小乳牙啃点皮肉尝味。 其它时不时的摘些给溪哥儿家,或者傍晚到村口乘凉,也会拿筐子装些过去,大家坐在一起分吃,现在树上倒也没几个了。 顾庭风从河边挖了一车肥沃的黑土过来,掩埋加深桃树根部,待秋冬天气寒冷的时候好过冬,来年又是一树灼灼桃花,累累硕果。 “回来邵婶子给我挖了几颗唐菖蒲的筋块,我一并种上,看看能不能成活。” “肯定能!”宴清霜听到有菖蒲,高兴地过去看了一眼,菖蒲耐旱,寒冬腊月青绿的身躯也傲然于风雪中。 关键开的花也好看,水红色的花朵弓背微翘着向边上分开,露出赤橘的花蕊,娇娇嫩嫩的,特别好看。 若不是怕福生的洗澡水冷了,他都想和相公一块亲自动手栽。 拿了张小凳过来坐着,宴清霜伸手试了一下水温,正好,便直接在院子里给福生剥了个光溜溜,轻轻送入木盆里面。 福生赤。条条的小短腿刚碰到水,便兴奋地小手啪啪乱拍,温热的水珠溅了一地。 宴清霜脸上和衣襟上也被溅了一些,顾庭风余光瞥见不老实的儿子,拧眉教训了两句,福生这才老实下来,耷拉着眉眼安安静静地坐在盆里。 宴清霜捏了一下福生白胖的身体,轻笑道:“叫你调皮,又挨爹爹训了。” 福生听着嘴巴咧开,脚丫子晃了两下水,宴清霜无奈摇摇头,感慨了一句:“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又朝顾庭风喊了一声:“相公,过来帮我捂住福生耳朵,我先给他洗个头。” “好,等我一下。”顾庭风放下铁掀,卷起袖子,从木盆里撩水出来洗干净手,才将双手捂在儿子耳朵上。 福生头发还没长长,被水打湿后乌黑浓密的头发软趴趴地贴在脑袋上,看起来愈发乖巧,顾庭风心也软了一瞬,双手放轻了些。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29 首页 上一页 1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