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所以我们不能在现在就直接抓他。” 齐行兰说:“那...” 只听回林一字一句地说出心中所想:“此时焦灼,恐怕还要等梁寅明日到了王庭再行定夺。” 宁王做事的确还算利落,半点没把嫌疑落在自己身上,让人根本抓不到他的错处。 “梁寅?他不是才到任一年吗?” 自从上次主持考试后,他就被回林指派到地方考察接下来的新一轮考试了。 按理说应该要三年才到时间。 “是,我召他回来了,选了一个信得过的人替他。” “选的人你也知道是谁,”不等齐行兰问,他就自己回答了,“乌逸之。” 齐行兰放心了,“那就好,有人可用就好。” “看来施行科举还是有用的,以往无人可用的现象不至于再次出现了。” ...... 第二天,一大早回林就坐在紫宸殿等着远道而来的梁寅了。 “臣梁寅,参见王上。” “爱卿快起来。” 梁寅也不客气,自己在一边坐下。 “去地方待了一年,觉得怎么样?” 梁寅沉思片刻,把所思所想都说了一遍:“臣认为,西原的科举考试制度可以稍作调整,毕竟西原与大周不同,那边的殿试是三年一次,臣经考察觉得...西原可以施行两年一次的殿试。” “最起码,十年之内得是两年一次。” “从何说来?” “王上,我们西原缺少人才,前几年由于贵族垄断,很多人才都被埋没了,也导致朝廷并没有多少可用之人。” “得到重用的大臣要不就是从前王上开始就用着的,要不然就是您从各地挖掘的小官,呃...比如臣。” “再者......” 梁寅把理由列点,一一对回林说明,他思考着说:“孤认为可行,还有——爱卿觉得在地方开学堂此事,是否有用?” 从去年开始,为了改善贵族子弟因为接受教育良好导致的入选比例过大一事,朝廷用公款在地方开学堂一事已经开始建设了。 “一年或许能看出来的效果不大,但臣认为是有用的。” 回林点头:“那就好。” 把这话题说完了,才轮到下一个。 “孤才想起来,此次叫你回来是为了宁王一事。” 回林长话短说,把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梁寅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王上的意思是先不动他?” 回林冷哼一声,“王叔是只老狐狸,皮毛油亮,实在很难抓到。” 梁寅轻笑,“这有何难?” “既然无法撼动他,那就切断他的党羽。” “搞垮他的党羽,先让他在贺非心中失去地位,也在西都孤立无援,然后再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一步步除掉他。” 梁寅又想到他是想除掉王后肚子里的孩子,要除掉王上的后嗣,众大臣不会容忍他的党羽再留在朝堂之上。 “王上,不如我们就用王后险些被害一事彻查朝堂,刚才听您说找到了宁王底下一位大臣的信物,就借此为由最好不过了!” 回林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行。 梁寅还在等他的回答,他却忽然一笑,欣慰的说:“爱卿实在聪明,孤都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种方法,能比杀了他更让他无助。” 梁寅愣了片刻,才缓缓说:“不是王上想不到,而是因为您一在这种事上,就下意识地不想把王后殿下牵扯进来罢了。” “是吗?”回林想了想又笑:“好像确实有些影响吧,但爱卿聪明也是真的。” 梁寅此时才显露出一点二十多岁的人该有的样子,羞涩的挠了挠头说:“多谢王上夸奖,还没有恭贺您和王后殿下有了小孩儿呢。” “那,事情也解决了,要是王上没有别的事的话,那臣就先回家了。” 回林还想挽留,“走了?不在王庭用点再走吗?” 梁寅脸又红了,“不是,是臣在就任时认识了一个女子,半年前就成婚了,她...已经怀上了,我想赶紧回去照顾着点。” 仔细一想,梁寅已经二十六了,有妻有子才正常,回林闻言并未多做挽留,而是赏了东西让拿着。 他又想到上次买的挂件,“前几日,我陪兰儿出宫去玩,选了几条挂件,还剩一条在我这里,也跟那些东西一起拿回去吧,就当送孩子的。” 梁寅欣喜不已,“多谢王上!” 等梁寅走后,回林又想彻底解决宁王的方法,想着想着就想到远在大周的沈庭寒。 于是提笔开写。 梁寅的动作快得很,没几天就把那些证据都搜集的差不多了。 两人约定次日上朝就公布了。 “孤的王后,孤身怀有孕的王后,前几日却被人用蓬莱花这样的招数陷害,差点堕|胎。” “更好笑的是,经过查验,动手的居然是我朝堂上赫赫有名的臣子。” 如果说第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众人表情变化还不算大,毕竟王后殿下没出什么大事,可当回林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全场都不平静了。 当朝臣子做的! 他们做人臣的,谁不希望王上儿孙满堂,谁会把主意打到王后殿下的肚子上去? 那就只有对他本身地位有威胁的人了。 当今能对他构成威胁的...... 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在宁王的后背,此刻他已经汗流浃背了。 回林看着台下众人的动作,也看过去。 宁王一抬头就看到回林在盯着他看,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和人对视。 毕竟他深知自己并没有什么把柄留在回林那里,云齐的事,是一直追随他的人做的他处理的也还算干净。 回林却不管他心里想的什么,给了不远处的梁寅一个眼神,后者立刻明白,随即从人群中站出来。 “臣有事请奏。” “爱卿请说。” ...... 每一个被摆上证据的人,无疑都是宁王的人,底下的大臣都一清二楚。 敢动王后殿下的孩子,这后果由他自己承担吧。 说不知道王后殿下在王上心里是眼珠子一样的存在,他们都有所耳闻,说本该王上居住的衡仪宫已经荒废很久不住人了。 王上几乎每日每夜都是跟王后殿下住在兰泉殿的。 他们都是存着看热闹的心思的,宁王可就不一样了,每一个被念出来的名字可都是他的部下。 这个好侄子真是聪明,想杀他还知道要先杀他的左膀右臂。 梁寅念了半天可算念完了,回林这才不紧不慢的说:“爱卿说完了?” “是。” 他又扫视了台下一眼,“刚才梁爱卿说的,可都是真的?” 并无人应答。 他再问:“怎么?当事人都不在场吗?” 有几个胆小的这才颤颤巍巍地站出来。 “臣......臣在。” “你们可听到梁大人控诉你们什么了?” “回王上,臣听到了...” “那有何感想?” 回林说话极有压迫感,只见那个被质问的人的脊背越来越晚,到最后干脆跪在了地上,高声说:“臣...臣有愧于王上,有愧于万民。” 对于他所说的话,回林不予理会,又看向其余几人,“你们呢?可认错?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几分挣扎,半晌才异口同声说:“臣等...认罪。” 最前面的宁王恨铁不成钢地用力闭了闭眼睛,他们说话的声音很熟悉,甚至前一阵子他们还围在一起讨论怎样能杀了回林坐上王位乃至将来的皇位。 结果... 宁王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死期也不远了。 以前的时候他还不觉得,现在才发觉,原来温水煮青蛙的感觉是这么的煎熬。 “好了,既然对自己的罪行都...供认不讳了,那就——” “来人!” “臣在。”殿外瞬间进来几位侍卫,双手抱剑。 “拉出去。”回林轻描淡写一句话。 “是。” “退朝。”回林先行拂袖离去。 齐行兰正倚在躺椅上,听着福雯实时通报朝堂之上的“盛况”。 “就...全拖下去了?是杀了还是关起来了啊?” “应该是杀了吧,他们犯的可都是贪|污的重罪了。” “那福雯你可听说那宁王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福雯听到这儿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真听说了,说那宁王气的直发抖,差点没下台阶就摔下去了。” “他活该,怎么不气死他!” “回林怎么还不回来?我还等着他给我讲呢,从上朝的地方到这里要这么远吗?” “兰儿找我做什么?” 声音从身后响起,连福雯也没看到人来,听到声音连忙行礼:“奴见过王上。” “嗯,起身下去吧。” “是。” 齐行兰见他来了格外兴奋,“你可算回来了,快给我讲讲,你和梁寅是怎么大杀四方的?” “听福雯讲总没有代入感,早知道我跟你去上朝了,就站后面偷听,我还没见过你生气的样子呢。” 回林笑了笑,“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宁王那些党羽是真胆小,我还以为能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结果我就问了两句就吓的跪下了。” “王叔看着却半分痛苦不舍的表情都没显露,我没想到他是如此薄情之人。” “那他脸上什么表情?” 回林想了想,心里的形容词实在好笑,“害怕?可能人一上年纪确实是怕死吧。”
第30章 齐行兰见宁王的次数屈指可数, 甚至都没怎么留意过他的长相,只是依稀记得他的眼神和大周那个老皇帝很像—— 以为自己智谋过人胜券在握,实则愚蠢的要死。 齐行兰一想到这样的人终于要倒台, 嗤笑一声说:“他也知道害怕?做那些事的时候倒是不想想自己的下场。” 回林觉得他此时的模样甚是可爱, 才伸手摸到了他的头,齐行兰却猛的动了一下, 瞪大眼睛看着回林说:“我转念一想,我们这位王叔要是倒台了, 那以往追随他的那些王族是不是就要摇摆不定, 墙头草一样的要转头投靠你了?” 说到这儿回林又是发愁,不过手还是没从齐行兰头上拿开, 一边说:“早就预料到了, 不过无关紧要,回氏一族又不可能靠着这帮墙头草统一天下。” “只是看着确实心烦...” 回林的手从齐行兰身上一路顺下来, 又捏着他的指节。 齐行兰也盯着他的动作,忽而握住他的手和自己的比对起来:“我才注意到,你的手怎么比我的大这么多?” 齐行兰指节长而白皙, 虽然指腹有些薄茧, 但和回林的比起来也是十分软|嫩的了。 “西原人的骨架要大一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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