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本身就是突厥人呢?”江睿眼底带上了几分自嘲,“我的父王,我的将士,我许许多多的亲族,乃至于我的祖辈,都是被你们汉人杀害的。 我自幼潜入长安,参加你们的科举,在朝为官。 搅乱政局,不过是为了报仇罢了。 何况,如今的乱象,当真是我一人之过?若没有晋王殿下的包庇配合,我也不会入了太子殿下的眼。 若没有路丞相的包藏祸心,顺水推舟,我也不会成功。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你们读的圣贤书,早就说明了一切。这样的朝廷,不该亡吗?” “两国交战,死的就你们一家吗?光是你们突厥人?将侵略说的那样的冠冕堂皇,就算朝廷有罪,那我们苏家天下也该由我们的百姓来推翻,而不是由你们外人。”苏妍语调平淡,带着几分女性的温柔,不像江睿那般咄咄逼人,却自是不怒自威,“本宫大可以告诉你,光是月家、镇北侯两家,被你们突厥人杀害的又少吗? 镇北侯爷兄弟四人,如今只剩他一人,还在为国征战。 若论血海深仇,我们比你们少多少? 这样的争斗,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满足你们男人,亦或是统治者的愿望?” 苏妍一针见血,一双眼眸只看着人说:“受苦的,不过是百姓。你去问问他们,想不想打仗?” 苦心孤诣经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就是为了血流成河、饿殍遍野,不免可悲也可笑。 突厥人好战,草原游牧的民族,觊觎我们的耕地和物产,也想安定下来,便想要侵略,可我们的百姓,也需要安定。 都是欲念作祟,又谈什么报仇? 苏妍记得,她初见江睿的时候,是在宫宴上,一身官服衬得人有几分正气,却和那些世俗的官员都不一样。 看一个人,只第一眼便是不同的。 或许是不胜酒力,江睿的脸颊上带着几分红,那副姿态,比世间许多女子都要漂亮,真不愧为探花郎。 苏妍对于人,始于第一眼的心动。 后来在听说人被晋王殿下调戏还被反咬一口,她是心疼的,彼时的她,不知道那样多的弯弯绕绕,也不清楚这件事也是江睿做的局。 后来在听说,他被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她又是开心的。 原来,这便是所谓的情窦初开吗?满心满眼的就是那个人的身影。 那日,她去给父皇请安,屋外下着濛濛的细雨,只笼着一层纱,带着几分凉意又带着几分舒心。青石路面上带起的雨水染湿了绣鞋,只撑着一把素色的油纸伞走到了廊下,偏巧的是,江睿刚从父皇处出来。 雨是不久前下的,见人的模样许是未带伞,苏妍心念一动,还是叫住了江睿:“江大人,春寒料峭,小心感染风寒,这把伞你还是带上吧。” 见人的模样似乎有些犹豫,苏妍又道:“本宫这里还有伞,若是江大人得空,也可将伞还与本宫。” “既如此,那便谢过公主殿下。”江睿接过了伞,只是一拜。 苏妍只站在廊下看人撑开伞朝雨幕中走去,急色匆匆的模样带着几分慌乱,不免觉得有趣,其实不止是他,自己的心也跳的快了几分。 脸上只染上几分笑意,今日的请安或许是来的极对的。 苏妍未想过的是,第二日还下着雨的时候,江睿便来还伞了,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衣衫打湿了一下,只言笑晏晏的带着几分羞涩,是这样怕生又心性单纯的一个男子。 苏妍接过伞,想请人进屋喝茶,江睿却推说有事不便,只是一拜便又走进了雨幕里。 苏妍只看着人的背影不免觉得好笑,恪守着男女大防,不过只是喝杯茶而已,也这样推诿,想来也算是个君子吧?她开了伞,细细地瞧着,是被晾干了以后的物归原主,当真是有心了。 一来二去,二人便熟悉了起来,那年除夕,江睿送给了自己一支簪子,相较于苏妍的那些首饰,这簪子未免朴素了一些,可贵重的是,这簪所代表的意思。 只心若擂鼓,苏妍看着人的眉眼只觉得耳热,在人面前她忘了自己公主的身份,也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子罢了。 他说他心悦自己,那样的温润深情的模样,苏妍差点就要溺死进去,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她读的圣贤书里写着的都是江睿二字。 苏妍也知晓,他们的身份差距,现在的江睿是配不上自己的,不过苏妍愿意等,等到他可以向父皇求娶自己的那天。 或许那天没等到,可她却等到了牺牲女儿家的幸福那换取一国安宁的时候,若是真的能换来一国安宁,她也便认了。 可这不过是饮鸩止渴的事情,今日送出去一个女儿送出去黄金万两,而明日又要送出去什么? 她贵为公主,宁可战死疆场,也绝不任人欺辱。 可苏温告诉自己,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是江睿,苏妍既震惊又害怕,罪魁祸首哪里会是一个人,一个人哪能做到这些事,不过是一群蒙了心的魑魅。 她前来问了,却问出这样一个结果,在来的路上她也想过,若罪魁祸首真的是江睿该怎么办? 她能做些什么?苏妍不敢想,男人之间的争斗让人觉得害怕,后宫女子的争斗亦是如此,权势便那样好,那般令人向往吗? “公主殿下,微臣对殿下是一片真心。何况陛下决定了的事情,殿下也改变不了。”江睿沉吟了许久最终说出了这句话。 “我知道。”苏妍看着人,感情不会骗人,即便是为了权势,他还是想要自己,可苏妍不能看着自己的国家亡国。 苏妍笑了笑:“再抱抱我好不好?” 江睿犹豫着,还是起了身,苏妍也同样站了起来怀抱住了人,怀中这个人是她年少时日复一日的思念,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存在。 身上的温度很暖,亦如昨昔,既然苏温想要自己做那把刀,那苏妍自然不能让人失望,锋利的寒光一闪而过,藏在袖中的匕首从人身后直直地刺入人的心口。 门外的负责保护江睿的人鱼贯而入,道道寒芒直指着苏妍,苏妍也不在意,只蹲了下来,江睿倒在了人的怀里,鲜血染红了人的衣衫,染红了苏妍的罗裙。 这样一个人确实可怕,可怕得欺骗过了所有人,可感情是无法自抑的,他所有谋划中唯一的例外或许就是喜欢上了自己。 他或许也未曾想过,那样一个生长在深宫中不谙世事柔柔弱弱的公主殿下敢杀人,第一次杀的还是她的心上人。 江睿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那么片刻震惊带着难以置信又有几分释然,哑着嗓子还是挣扎着说了几个字:“放了她。” 苏妍只觉得眼角带着几分湿润,泪意怎么也止不住,只又哭又笑的,带着几几分哭腔的看着眼前人:“苏妍最喜欢江睿了。 她还未到二八年华的时候就想要嫁给江睿。 可是,家国面前,我只能杀了你。 本宫是公主,为了我的子民,也为了我自己。” 大义和儿女私情,她只能选择家国大义,她不想当亡国公主,也不想黎明百姓流离失所。她贵为公主,就有她该做到的责任和义务。 她能为苏温做的,为这个国家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江睿牵上了人的手,力量又几分微弱,少了以往的温度,他理解人,或许这才是他喜欢的公主殿下。 “等来生,我们生在寻常人家,那时候,我一定嫁你,与你白首偕老。”苏妍的泪意怎么也止不住,只一颗颗地落着,只惹人心疼。 指腹触碰上人的脸颊,江睿已经没有精神在开口说话了,苏妍知道她那一刀扎的有多狠,眼前人虽未言语,可苏妍听懂了他想要说的什么:“我会好好活着。” 许久以后,苏妍才出了人的府邸,步调带着几分踉跄,方才的事,已经耗尽了她的精力了,若是不杀他,他会为了自己浪子回头吗? 苏妍从未想过,做错了便是做错了,或许于他而言,他也没错,不过是站在了不同的立场。 若有来生吧,若有来生,苏妍觉得身上有几分凉意,只朝宫门走着。
第38章 或许江睿知晓苏妍是来杀他的,他虽是突厥人,却身在中原,经年累月的相处,这里有他的朋友爱人,并不完全是国仇家恨,百般挣扎之下,他选择了解脱,也只有这样的选择,是最好的。 因着江睿的事,现如今已经没有了议和这个选项,只有打,要么输,要么赢,某种意义上,这是好事。 至少边疆的战士们可以放开了干,事情经历了越多,苏温也就越明白,这历朝历代的战争,为的都不是百姓,而是权贵的利益。 如此而已,也仅此而已,除却极个别推翻暴虐王朝的起义。 “皇帝如今病又好了。”苏澜淡淡的同人说着话。 “嗯? 是该好了,谁都不想背万世骂名。 路行安或许是想光明正大地坐到那个位置上去,谁知晓,出了岔子,他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死了。”苏温的语调里沾染了几分旁的东西却还在理性地分析着。 “路行安的动作很快,如今长安城中的乱党都被肃清了,如今只剩下外患。 而皇帝虽然已经临朝,却不是以前那个万万人之上的帝王,被人掣肘着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至于江睿和晋王之间……”苏澜接着人的话道。 “噗呲,苏溪他不是蠢就是坏。 再怎么想要这个位置,也不该和异族人作交易,如今什么都没捞到,却让人疑心,这个帝位与他是无缘了。”苏温嗤笑了一声。 “你不也一样?”苏澜眉眼轻轻蹙起,江睿的事,祸及的人可不止苏溪,当然还有东宫,数年的经营布局,纵使失去了这颗棋子,路行安可是不遗余力地在抹黑东宫。 “唔~别说这个。 哥哥,求你了,给我个痛快吧。”苏温如今被半吊在空中,下身被笼子束缚着,苏澜又在人身上四处点火,说什么与其担心这些不如及时行乐。 苏温倒是也想及时行乐,可是苏澜从不肯给人一个痛快,还同自己聊这些有的没的言语。 “你觉得,苏池有没有?嗯?”苏澜蓦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苏温脑中有几分空白,身上只冒着细密的汗珠,脖颈微微后仰着,周身脆弱的部位都露了出来。 苏澜的一只手揉捏着人的臀瓣,将人的那处玩得泛红,只向那秘处伸进去了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抱着人,放在人的胸前,玩弄着人胸前的那两点乳珠。 青丝散落在人的身上,有几分狼狈也衬得人肌肤白皙:“陆青烟喜欢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苏池会在意的。” 谁能不在意自己喜欢的人心里装着别人。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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