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倒是有趣。” “你大可不必说的这么含蓄,去年春闱他考中了贡士,君上殿试给了他一个进士出身,这人至此便倨傲起来,不瞒贤弟,他还指着鼻子骂过我呢。” 谢文喆笑起来,如此一个肤浅角色,不拿他做个炮灰都对不起他这性子。 作者有话说: 一号炮灰准备就绪!请塔台指示!
第18章 挑拨 谢文喆正在算计,感觉史兴平推了推他,他抬头,就见郑超仕正笑的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 谢文喆知道这是郑超仕叫自己过去了,他快步走到郑超仕身边,躬身道:“老师。” 郑超仕凑近,小声对他道:“你跟我来。” 谢文喆跟着郑超仕出了帷帐,七扭八拐的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这里很显然被打扫过,郑超仕推门进去,谢文喆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个茶室,茶具皆已备好,里面却一个伺候的也无,郑超仕坐下自己沏起茶来,见谢文喆还站着,招呼道:“来,文喆你坐下与老夫说说话。” 谢文喆听话的坐下,他明白郑超仕必然是要与他说些隐密,于是也不多话,正襟危坐神情庄重,显得老实,嘴严。 郑超仕将热水浇在茶具上,道:“昨日,太子右卫张野赎走教坊司一贱籍女子,此事你可听闻了?” “竟有此事?教坊司內在册的皆是罪奴,那张野说赎人就赎人,未免太过嚣张!” “你与老夫倒是想在了一处,明日必要参那骠骑将军一本,责他将军府罔顾法度,嚣张跋扈。” 郑超仕笑眯眯的看着谢文喆道:“张家与你结怨不少,老夫也是为我弟子出一口气罢了。” 谢文喆暗暗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心道,好家伙,自己打击政敌倒要他来领情,这老郑头未免想的太美。 “老师爱护之心,弟子铭感五内,只是若为弟子的小小恩怨,直接与将军府交恶,弟子以为不妥。” 郑超仕放下茶具,看着谢文喆问道:“哦?文喆对此事有何主张?” “弟子一点浅见说与老师听,老师可莫要笑话我见识浅薄。” “我自是知你品学,你但说无妨。” “君上登位已有九年,这九年中,是老师尽心竭力的辅佐君上才能四海承平。但近些年来,君上已经越来越多的提拔世家老臣一派,眼见着就要与老师您分庭抗礼了。”谢文喆看了一眼郑超仕的表情,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又继续说道:“世家便是如此,危机时便远远地躲开,待到昌平盛世了,他们又出来摘桃子,着实可气。” 谢文喆三言两语挑拨完了,又要想办法把将军府摘出来,他接着说:“而且老师若是对上将军府,则我等南川同僚必将与骠骑将军两败俱伤,反倒便宜了那右相郭家一派。” 郑超仕一时没有说话,手上却没有停,他把一杯沏好的茶放在谢文喆面前道:“尝尝。” 谢文哲便也不再多言,二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你于大局颇有见地,但此间内情你了解的还不够多。”郑超仕开口道:“前些时,张野来府上拜访,说是一个监军犯了军法,特来求我处置。” 谢文哲做出一副困惑的样子来问:“将军麾下的监军出了错,怎的还要老师您来处置?” “这监军姓童,是南川书院出身,也是老夫我当初举荐给君上,这才成了张家军的监军。” 谢文喆啜了一口茶,抿了抿唇,状似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师,可否告知这监军到底是犯了哪项军法?许是张家诬陷这童监军也未可知。” 郑超仕权衡了片刻,才小声的告诉他:“这姓童的也是糊涂,竟在军营内倒卖粮草,还被人抓了个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倒教那张野以此事为理由来求我,那张野话说的客气,但我也听出来他是以为这监军是我指派,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了!” 谢文喆心中叹气,他知道张野绝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是真心的来求他办事,可是这老家伙一向自诩可以猜度人心,自己不干净,倒把别人看的一般脏。 “老师推拒了张野的请求?” “自然是要拒的,童监军已在君上面前挂了号,哪里是我能处置的?况且我若是应了他张野的要求,那倒卖军粮反到像是我指使的了。” “老师思虑周详!”谢文喆一脸的钦佩,随后又说:“不过这样一来,张家定然左右为难,童监军是君上派去的人,却犯了这杀头的大罪,张将军此时对他可以说是杀不得放不得,唯一的办法只有上书启奏君上,将这童监军的罪状一并呈上了。” 谢文喆看了一眼郑相,又接着道:“只是不知这童监军倒卖的军粮脏款去向如何,若是君上查起来,不知是否有些许阻碍?” 郑超仕倒茶的手猛然一顿,谢文喆见状便明白,这倒卖军粮的幕后主使郑超仕定然是有份参与的,他就说,姓童的小小一个监军,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来犯这种杀头的死罪,他身后的靠山必然是个硬茬子,要么是君上想要把克扣的军费存入私库,却让郑超仕来背这个黑锅;要么干脆就是这老家伙自己贪下了这笔银子。无论如何,事已之此,郑超仕是绝对要让这件事情藏形匿影的,因为但凡张家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来,那只要查到赃款去向,便是他的塌天大祸。 “要弟子来说,老师大可不必明刀明枪的与张家拼个你死我活,既然那张野来求您,那么显然将军府是不打算将童监军的罪状捅到圣上那里的。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暗中与张家合作,将这件事情瞒下来。老师只要找个理由把童监军召回……就说让他回京述职好了,只要这姓童的离开张家军,将军府的目的就达到了,到时他张家反要记咱们一个人情。” 郑超仕捻须思索良久,方开口道:“不妥。那童监军既然犯了军法,以张忠义的脾气怎可轻轻抬手放过!他必然是等着我将童监军召回后,好向君上参上一本,说我指使那姓童的,到那时这童监军便是我的一个活生生的把柄!” 谢文喆真想冷笑给他看,这老家伙良心不多,心眼却不少,许是亏心事干的多,日日都担心有人害他。然而此时还是得顺着他的话说,无论如何,今天若是劝不动这郑超仕,那童监军的尸体只怕放烂了这事都解决不了了。 想到这里,谢文喆靠近郑超仕,郑超仕见了便主动附耳过来,只听他说:“老师多虑了,人活着才是把柄。这边疆与京城路途遥远,一路上山匪众多,若是有那胆大包天的让童监军出了什么憾事,倒也不意外。” 郑超仕惊讶的看着谢文喆,许久后,朗声大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说完又敛了笑容,捻须道:“只是文喆你要想一想,老夫将童监军召回境内述职,童监军却死在了路上,追责起来,老夫也脱不了干系。” “若是这谋害童监军的幕后主使是右相郭振海一派,老师以为如何?” 郑超仕皱眉道:“你这便是说笑了,好端端的,右相为何要对童监军下手?” “老师且不必想理由,只要右相派有了嫌疑,自有大把的人来帮老师猜测他的意图。” 郑超仕端起茶碗来慢慢饮尽,这才抚掌大笑道:“妙!妙!妙!文喆,你竟没有说错,你果然是可解老夫困境的贤才!” 谢文喆起身行礼:“学生为老师解忧,自是分内之事,还要感谢老师肯做学生的伯乐才是!” 郑超仕笑的慈祥,与他坐了一会便带他又回到了宴会之中。谢文喆松了口气,此时他真的想马上去见张野,告诉他事情办成了。 昨夜自己让他十分恼怒,今日听了这个消息,他应该会开心些吧……谢文喆想着,唇边露出了一抹微笑。 作者有话说: 看的人好像越来越少了,怎么,是嫌弃我们谢公子不够骚?还是觉得我们张小将军不够傻?你说出来,我写给你看还不行么!
第19章 投怀 谢文喆从宴会上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今天他算是半个主角,来敬酒的络绎不绝,他纵然用尽了躲酒的手段也依旧喝的大醉,此时在自己的马车里就睡了个踏实。 随安着急的围着马车直转圈,继续让少爷在马车里睡下去恐怕要冻坏了,叫又叫不起来,难不成让下人把少爷拖出来抗回去么? 但到底是伺候了少爷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看着在车里熟睡的谢文喆,随安一拍脑袋,进去喊了王妈妈出来。 “哎呦,喆哥儿怎么醉成这样!不是说过少饮酒的么!怎么就不听劝!” 王妈妈的絮叨刚出口,就见那车里的谢文喆条件反射般抬起头来道:“我没醉!”好家伙,竟是瞬间清醒了过来。随安在一旁偷笑,便知这王妈妈是治少爷的法宝。 谢文喆进屋就歪在了临窗的大炕上,大口连灌了三碗解酒茶,这才恢复了成了随安熟悉的那个谢文喆。 “给我打水净面更衣。” 随安领命而去,回来时带着一件少爷惯常穿的寝衣。 “不是这件!”谢文喆揉揉抽痛的额角,“给我拿那件新做的石青色的来。” 虽然随安不明白,这明明都是已经要睡了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换上件出门才穿的衣服,但还是乖乖的转身去拿。 “算了,还是给我拿那件半旧的月白色圆领小袄吧!”谢文喆在这里举棋不定,随安却见怪不怪,应了声“是”便出去了。回头把两件衣服都给他带了来,谢文喆见了笑道,果然还是随安懂我。 谢文喆净面漱口更衣,甚至重新弄了弄头发,随即便靠着大坑上的迎枕,拿了本书在那装模作样的翻,耳朵竖着听着院里的动静。 只等到亥时三刻,院内却一点动静没有,寂静的十分正常。谢文喆脸上表情越来越难看,随安惯会看少爷的脸色,此时更是缩成鹌鹑一般。 一片只有虫鸣声的寂静中,谢文喆突然将手中的书“啪”的一声甩在炕几上,道:“走!” 随安知他现在虽然看着正常,但实际上还是在醉酒状态。这府中能制住谢文喆的除了王妈妈,别无他人,只是王妈妈年纪大了,此时早已去睡了。随安想喊王妈妈起来,被谢文喆凉凉的瞥了一眼,立时如霜打了的茄子般,只能乖乖听话。 “你去找个梯子来。”谢文喆边说边亲手在箱笼里翻找。等到随安扛着沉重的梯子回来时,就见谢文喆已经换好了一身墨色窄袖劲装,腰间系着一根青色云纹锦带,脚上一双皂靴,外面罩着张小将军送的墨狐大氅,周身打扮的干净利落。 见随安晃晃悠悠的扛着梯子进来,谢文喆一手提着灯笼,把另一只手一挥,道:“走,出门!” 随安只能苦哈哈的把梯子套在头上用手扶着保持平衡,走在谢文喆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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