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策给韦闲使了个眼色。 韦闲见祁亭没有反对,扯着阿哲离开了牢房。 谢九策看着地上躺着的阿武,拿过放在一边的酒用力泼了上去。 阿武这会才反应上来,一个蹦子跃起,茫然地看着周围。 “我不是死了吗?” 谢九策看着阿武,冷笑一声,拿过扇子转出刀刃之后,放在桌子上一顿猛地戳。 “看到了,这是假的,不受伤的!” 阿武摸着脖子,果然是连伤口都没有:“可是血...” 他看着泛红的双手,想了一下,放在唇边嗦了一下,嘴里被一股浓烈的西红柿味道充斥。 “这...” 祁亭走到他面前,随手把个空瘪的羊肠子扔在地上:“这里的!” 这会阿武算是彻底明白,他这是被人算计了。 “行了!”谢九策可没时间跟他耽搁,随手把阿武的画押扔给他看了之后道:“你同伙已经承认了,你呢也跟着赶紧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啊,我...”阿武还没反应上来,韦闲已经回来,拎着他的领子就朝阿哲的方向带。 谢九策见人终于走了,坐在春凳上的动作也垮了下来,一只手揉着眼睛,冷不丁扔出一句:“唉呀妈呀,眼睛都瞪疼了,这审问的工作真不是正常人干的。” 祁亭错愕地看着他这前后的反应,来的时候二人想套出狱卒的话就想了这么一出,起初他担忧谢九策这个纨绔会拉胯。 没想到,他倒是演的比谁都好。 就在他刚对他刮目相看的时候,他又扔出这句话。 行吧,他真的就不应该对他抱什么希望。 祁亭叹口气,也不搭理谢九策,转身就要走。 谢九策反应上来,也不揉眼睛了,急急跟在他身后:“这会这么晚去哪里?” 祁亭走出牢房看着漫天繁星,“既然杨慧的案子,凶手是董青书,现在魏子安的案子又没什么线索。 不如...去董府看看能不能利用董青书杀人这个事情,从他嘴里威胁点东西出来。” 谢九策听他这么说,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这么走,颔首间带着祁亭朝衙门外面走。 此刻大街上,淅淅沥沥的开始下了小雨,白日还算暖和的昭城,现在凉风吹在人身上,湿漉漉的。 谢九策站在屋檐下,看着如串珠一样拉拉扯扯连绵不断的雨水,拧眉道:“来的时候还好,这可好,要如何去董青书家?” 他话音刚落,面前就停了一辆车子。 马车的帘子拉开,木十四从里面跳了出来。 “公子!”他急急走到谢九策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他。 谢九策垂眸看着上面的字迹:大理寺官人亲启。 他抬眼看着淮河的方向,不用猜都知道这东西是谁送来的,可是...这人已经都走了,这信送来迟了。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木十四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突然涌出来的伤感,忍不住询问。 谢九策伸手缓缓接过问道:“送信的人呢?还说了什么?” “他说等您的好消息!”木十四如实回答。 谢九策转眼看着身边的祁亭。 祁亭虽然不明白谢九策为何这个样子,但是他隐约通过刚才谢九策和阿哲的对话猜到了些端倪。 “谢大人!”他轻轻朝谢九策靠近了点:“人算不如天算,这不是你的错。” 谢九策怔了一下,转头看着祁亭,似乎是诧异他会安慰人。 祁亭笑了,“我只是实事求是地说,你不要误会。” 谢九策冷笑一声,不着痕迹地朝距离祁亭远一点的地方跨了一步,对着木十四说:“车子上有伞吗?” 木十四点点头,冲进车子内拿出了两把伞。 谢九策扫了一眼,随手把木十四其中的一把伞原扔回里面:“给你交代个任务,你就告诉送信这个人,说不管如何我谢九策都会给他讨回公道的,懂了吗?” “诶,诶!”木十四颔首转身准备朝车子内走。 谁知,还没走一步,衣摆就被人扯住了。 “公子还有什么事情没吩咐的吗?” 谢九策冷笑,指着淮河的方向:“我让你走着去。” “啊!?”木十四怔住。 谢九策白了他一眼,一撩衣摆上了车子,期间他见木十四还没反应,撩开车帘子道:“愣着干什么?方向不一样,难道还要本公子送你?” 木十四垂首看着自己手中的油纸伞,搞了半天,这东西是公子给他准备的? “哦!”他委屈的撇撇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九策的车子离开。 马车内。 祁亭撩开帘子看着不远处形单影只的背影,凝着谢九策:“你倒是对你家的下人‘很好’。” 谢九策白了祁亭一眼:“本公子到现在眼睛都没闭一下,查案陪酒的,他倒是好,在客栈睡了一觉才来送信的。 如果这个信件早点送来,或许...” 他说到这欲言又止。 “你怎么知道这信件是木十四睡了一觉送来的?”祁亭好奇了。 谢九策随手把信件扔在祁亭的怀中:“你闻闻。” 祁亭放在鼻尖嗅了一下,信封上有股淡淡的墨香,但若是仔细点的话,还能闻到一点皂角的味道。 “这个味道...” “这个小子,肯定是在客栈沐浴了,之后有人把这信件送来,他困乏又怕忘记事情就枕在上面小憩,谁知这一睡就到了晚上,见外面下雨,我还没回去。 这才急忙忙的来找我!”谢九策说着,眼底都是冷寒。 木十四这次过分了,等这个案子处理完,他势必要收拾他! 祁亭缓缓拆开信件看着上面的内容,片刻他恍然,终于是明白为何谢九策这么生气了。 “其实...就算你手下的人把这个东西送来,就当是我们的情况,杨慧也难逃一死...” “哼,结局是结局,但就算知道结果,却没有用尽全力扭转它的心思,就不是跟着我谢九策的人!”
第46章 博兴女(28) 祁亭怔住,定定地看着谢九策。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一个纨绔子嘴里说出来。 “看我干什么?”谢九策发现祁亭盯着他,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祁亭含笑,缓缓放下马车帘子:“谢大人,你是什么时候入的大理寺?” “去年?”谢九策算了一下:“怎么了?” 祁亭摇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十年前你就在大理寺当差,多好!” “啊?”谢九策错愕地看着祁亭:“我说姓祁的,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十年前,我才十几岁,还未及冠呢!大理寺怎么可能收我?” 祁亭含笑:“所以是打个比方啊,发个感慨。大人没必要当真的。” 谢九策被祁亭这话搞得一头雾水,片刻,他眯紧双眼,轻轻探头到祁亭的身边问:“你该不会是大理寺追查的什么重要通缉犯吧?身负血海深仇,想让我给你洗冤?” 祁亭已经假寐了,听到对面人这么说,缓缓睁开一只眼睛。 此时,二人距离极近,就这么盯着彼此。 谢九策也不像是刚才在衙门门口对他的敬而远之,一双锐利的视线上下打量,似乎要把他看透。 “大人看着我,我脸上也不会开花。”祁亭声音冷冽。 谢九策冷笑:“我是看你,来路不明,医术精湛,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来头?” 祁亭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下坐正身子。 谢九策一惊,若不是他身手好躲开,要么就是和祁亭脸贴脸,要么就是狼狈的一屁股坐在车子内。 “大人,我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是绝对没有一件会让你觉得有趣的。”祁亭深吸一口气,视线扫过对面被凉风吹开的帘子: “话说,大人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看看外面,我们到了。” 谢九策反应上来,猛地转头,只见马车外就是董府。 雨下得更大了,董府门口的两个红色的大灯笼被雨水打得有熄灭的架势。 “行,暂时不跟你计较!”谢九策知道办正事要紧,走到马车门前,拉开门对着木敦敦使了个眼色。 木敦敦颔首从车子上跳下快步走了过去,紧接着用力开始捶打府门。 没一会,府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个头。 谢九策眯眼看去,见里面人的打扮约莫是个家丁。 也不知木敦敦跟那人说了什么,小家丁颔首快步走了进去,没一会回来随口扔了一句话,就把门关上了。 “如何?”谢九策看着打着伞走回来的木敦敦。 木敦敦一脸的颓然,摇头道:“董家的人说了,他们老爷已经睡了,不管是谁来,都不见客。” 谢九策抬眼看着紧闭的董府门:“你说本公子了吗?” 木敦敦憨憨地点头:“说了,那家丁还是说不见!” 谢九策眯紧双眼看着董府门,董青书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心里多少还是清楚的。 为了升官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想塞给他,现在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搪塞。 “看来是那会在万福楼门口,他听到我们说话,多少感觉到我们已经怀疑杨慧的死和他有关系的了。” 谢九策转头看着坐正身子跟他一样看着外面的祁亭。 “所以这就是他躲着我原因?”谢九策冷笑:“那他以为躲得过一时,躲得过一世吗?” 祁亭耸肩:“有的人能躲就躲了,更何况...” 他说着,眸色变得晦暗:“这个时候是放班,他若是不见你,你也不能拿他如何。 如果他深思熟虑之后,准备去别的地方,你也是没办法的。” “你的意思是,他会跑?”谢九策错愕:“他不要家人了?” 祁亭努嘴:“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说一种可能。毕竟人和人不一样,有的人就活得就很自私。” 谢九策想了一下,觉得祁亭说得有道理,转头对着木敦敦道:“敦敦你把马车靠在那个是树附近!” 木敦敦顺着谢九策的指引看去,只见董家拐角边儿上有一棵垂柳,那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董家的正门和侧门。 如果董青书晚上溜走,第一时间就会有人发现。 “好的公子!”木敦敦颔首,扬起马鞭把车子停在了树下。 “哼,董青书,你不是要跑吗?本公子今天就在外面守着!我让你插翅难逃!” 谢九策说完,冷冷瞪了一眼董府后,从身后镂空的柜子内抽出一根香点燃之后插在了香炉上。 “这是作甚?”祁亭不懂了。 谢九策缓缓靠在身后的垫子上,脚随意地搭在面前小案:“一晚上呢,我们三个轮流值守,以这炷香为时间点,如何?” “好!”祁亭颔首。 谢九策见木敦敦也点头,整个人身体放松,很快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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