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到凉州,南到檀郡最美的女子都在这里了。 您说这美人多了,什么就多了?” 谢九策笑了,自古以来美人和英雄:“那定然是男子!” “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五湖四海每年都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这不,不少女子要么当瘦马被带走,要么就留下当了外室。 所以,您若是晚上听到哪个女子在哭?”船夫笑了一下,一脸的没所谓:“就是被情郎甩了!到了白日,如果淮河边没有围满人,就是人还活着。 围满百姓就是又死了一个。” 谢九策倒吸一口凉气,顺着淮河远眺整个昭城内,水清云淡,烟树重重,如此美景,却不巧是多少女子的葬骨之处。 “那宋描...也是!?可是我听说...” “听说,她是被人非礼然后扔在水里的?”船夫接过谢九策的话。 谢九策点头。 船夫笑了笑:“我觉得不尽然...” “意思是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谢九策怔住了,怎么都没想到能打听出这样的事情。 船夫看了谢九策一眼,抓过地上的瓜子磕着不吭声。 谢九策想了一下,从怀中刚准备掏出银子,就被船夫按住了。 “要是老夫一开始就想问公子要钱财,就不会给您说这么多了。” 谢九策眉梢一挑,诧异的看着船夫,这感情是在这里给他下套呢。 “老先生还真是钓鱼懂得放鱼饵啊!” 船夫爽朗地笑了一声:“公子可以拒绝我之后的要求,但是,老夫敢保证,从这里离开,整个昭城没人会跟您说实话。” 谢九策笑容更胜。 “怎么,不信?”船夫不解的看着他。 谢九策摇头:“岂会!?” 他心里清楚这船夫说的话是真的。 木十四在昭城呆了这么久彻查宋描的事情,得到的消息,基本上都是些没用的,好不容易查到那三个混子,他刚去,人就出殡。 谢九策再蠢都清楚,这是有人在刻意阻止他们彻查宋描的事情。 越是这样,他心中越是笃定,魏子安的案子和宋描分不开,那他就越是要查个彻底。 “只是,我对老先生有点奇怪,这世间的人还有不要钱的。 那您要什么?” 船夫轻叹一口气,转头看着昭城衙门的方向:“公子是官爷吧?” 谢九策先是怔了一下,之后低头看着挂在腰间的大理寺令牌,心中恍然:“原来老先生认识这个。” 船夫笑着摆手:“昭城一向是太平,很少有朝中大理寺的人来彻查案子。 只是老夫小的时候,有幸见过这令牌一次。 所以自是认得。” 谢九策一扬眉:“原来是这样!那老先生想要本官做什么?” 船夫轻叹一口气:“实不相瞒,我有一小女在牢房,说是杀了夫家,秋后问斩。 可是...” 他说着,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嘴角抽搐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那小女的夫君,他日日对她拳打脚踢,她是受不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老夫不求衙门能了当即放了,但是老夫求的是个公平! 如今有幸碰到大人来此,算是缘分,也是上天给的机会,老夫求大人帮助免了小女的死罪吧!” 船夫说着,踉跄站起身,对着谢九策就跪了下去。 谢九策怔了一下,看了眼周围。 二人在淮河边一处隐蔽的地方,好在船夫的动静不大,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老先生放心。”谢九策站起身把船夫搀扶起来:“大宴有律法,杀人是看原因的。 如果是因为外力导致的自卫,并不构成犯罪。” “真的?”船夫怔住。 谢九策颔首,给他一个安心的笑意:“大理寺除了彻查案子,还有复核案督办案子的职能,如果这个案子在地方衙门有异议,是可以重审的!” “诶!诶!”船夫闻言,方才还挂在脸上的焦虑顷刻消失不见。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关于宋描的事情了吗?”谢九策问。 船夫颔首,转而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宋描被魏子安当做外室骄养的时候,就住在那里!”
第36章 博兴女(18) 谢九策顺着船夫指的地方一看。 那巷子曲径通幽,距离青楼的地方不远。 “然后呢?”谢九策往下追问。 船夫轻叹一口气,“说起来这宋描也是个可怜人,自己的父亲进了牢房,为了父亲,她委身于魏子安。 当年有人听说她成了魏子安的外室,碎了多少痴情男儿的心。 可是事已至此,我们也都希望宋姑娘能得偿所愿,至少她父亲的事情魏子安能帮着办。” “结果呢?” “唉!”船夫再次哀叹一声:“结果...这魏子安是什么人,昭城的百姓门儿清,宋描就是送到狼嘴里的肉! 开始魏子安对宋描还算不错,可是宋描的目的就是为了她爹。 时间长了,魏子安只知道的霸占人家身子,不给人家办事儿!这宋姑娘指定是要闹得。 许是魏子安和宋描在一起的久了,腻了!之前宋描闹,还好生宽慰,最后我们经常能在那巷子口听到宋描的尖叫声! 那叫一个惨哦!” “那既然魏子安不办事情,宋描没想着离开?”谢九策不解了。 船夫叹气声更大了:“倒是想啊,好像有次宋描背着行囊就要从住的地方离开。 公子猜怎么滴?” 谢九策拧眉不解。 “魏子安一气之下扒了宋描的衣服,让她站在了家门口!” “你说什么?”谢九策腾的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船夫。 船夫点点头,一副他没听错的样子。 谢九策不吭声,只感觉一股子火蹭蹭的往头顶上冒。 他随不是女子,也能感同身受。 女子最在意的事什么,未出阁给人当了外室,本就是丢人现眼的事情,魏子安这个畜生,竟然干错把旁人的脸扯下来放在地上碾! 这让别人怎么活? “之后呢?”谢九策问,“宋描就没有...” 船夫先是点点头,之后叹息地摇头:“当时她都要来淮河自杀了,也不知是谁家大娘劝的,她想起还在蹲牢房的父亲。 为了不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忍了!可谁知...唉!到现在父亲没出来,人还是没了。” “这宋描死了多久?”谢九策询问。 船夫扳起指头算了一下,“快半年了吧!” “那她父亲...” 船夫摇头:“没出来,到现在都没出来。” “好。”谢九策对着船夫拱手,算是感谢他提供的关于宋描的消息。 船夫挑眉,怎么找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放荡不羁的公子哥,竟然是个彬彬有礼的。 “老先生放心!”谢九策抬眼看着船夫,“关于你小女案子的来龙去脉,有空您找个书生写好送到昭城最大的客栈,天字一号房,叫木十四的人就好!” “诶,诶!”船夫听到,用力地点头,眼底都是欣喜和感激。 谢九策拍了拍他的肩膀,随手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船夫的船头,转身离开。 ... 谢九策离开淮河附近之后,去了宋描住的地方。 如今已经是人去楼空,大门上挂着把锁。 谢九策大概扫了一眼,看着上面曾经被斑驳雨点洗刷过的样子,估摸着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他叹口气,抬眼看着天空的晚霞,正准备往回去走,突然看到巷子口奔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公子,公子,小的找你好久啊!” 谢九策看着气喘吁吁站在对面的木十四,不解的问道:“十四,这可距离淮河很近,你倒是这会不怕了?” 木十四摆着手,看样子是跑的太着急了,喘息间一句话都说不全:“小的怕...归怕! 但是就像是...公子说的,小的问心无愧,没什么怕的!” 谢九策笑了,示意他往下说。 “刚才衙门来了人找您。” “哦?”谢九策拧眉,这个时候了,衙门都应该放班了,到客栈找他作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有!”木十四疯狂的点头:“说...说是牢房内死了个刑狱官!” “什么?” 谢九策诧异的看着木十四。 “死法和魏公子的一样,这会董大人就在牢房让您去看看呢!”木十四补充。 谢九策现在哪里还敢耽搁,冲出巷子直奔衙门。 此刻衙门牢房内。 一名女囚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身上的衣服有些残破,裤子像是被扯过一样,零零散散的只能遮住她大腿的部分。 在她的面前,摇晃着一具尸体。 尸体脖子里吊着一根绳子,另外一端被拴在天窗上的铁杆子上。 一阵风吹来,尸体的头发随着风飘动。 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啊!”女囚被吓的尖叫出声,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双手捂着头,“鬼啊,鬼啊!” 谢九策冲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情况。 “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他蹙眉声音低沉而紧张,询问站在身边的董青书。 董青书明显也被吓了,一手扶着牢房的围栏,忍着双腿的颤抖,勉强撑着身子:“谢大人!您...可终于来了...出...出事儿了,这女鬼来牢房了!” “乱说什么?”谢九策注意到周围还有几个狱卒,一听到董青书的话,都吓得退了几步,他连忙呵斥。 董青书哽咽了一下,用尽全力压抑住心中的颤抖:“可是...这...” 谢九策横了他一眼,扫过不远处的尸体,走到牢房前,推了推门,发现牢房门儿上竟然挂着锁。 “谁有钥匙?”他转头看着几个狱卒。 几人摇摇头,其中一人胆子大的指着牢房内尸体腰间的那串钥匙:“在刑狱官大人的身上!” 他这话刚说完,不单单是谢九策蹙眉了,跟在他身后,胆子勉强大了一点的木十四这会彻底被吓傻。 高呼一声:“妈呀!” 人翻眼就往地上砸! 所幸木敦敦跟在他身边,及时的把他搂住了。 “丢人!带出去!”谢九策不悦,低吼一声。 木敦敦就像是抱小鸡一样把木十四抱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谢九策凑近牢房,扫过牢房内的情况,许是周围太过昏暗,他面前之看到了地上有个碧色的小脚印。 他只感觉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压抑在心底:“董大人!” 董青书靠近。 “还记得我从外面带来的祁郎中吗?” 董青书颔首。 “劳烦大人把他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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