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明都之行,想必发生了不少事。” 陶贵妃扫了一眼永昌的神色, 眸中染上了几分笑意。 这宫晟真是猪油蒙了心,明都之事自己竟然一点功劳都不揽, 全都让给了温别桑。这温别桑也是个蠢货,竟然就在这里提出求娶太子,这话说出来,皇家的脸面往哪儿放? “此事容后……”永昌的话没有说完,皇后便道:“好,就依你。” 陶贵妃浑身猛地一僵。 当天晚上,宫里为承昀和温别桑举行了接风宴。这次的接风宴是礼部筹办,其中自然是有皇后的手笔,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储君造势,除此之外,也是为了给南梁立威。 宴会上觥筹交错,有些明眼的臣子已经开始当中倒戈。 承昀一瞬间成了香饽饽。 楚王坐在席间,强行挤着笑容,眼神却明显有些放空。 后方,永昌正在低声与皇后说话,他语气里带着几分焦灼:“你是不是疯了,当真是要让那个温别桑跟承昀成亲?!” “你既然对他这般不满,为何不明着告诉他?” “朕是不想驳了你的面子?!” 皇后语气波澜不惊,道:“那不然这样,你去跟他商量商量,就说你不喜欢他这个太子妃,要将承昀安排给别人,看他答不答应?” 永昌一静,又道:“此事,总还有别的解决方法……” “什么办法?”皇后道:“骗?还是拖?你当这样不会惹他更加生气?如今雷火营皆以他马首是瞻,我们盛京,能比明都扛造多少?” 永昌神色变幻,皇后伸手,轻轻拍他的手臂,嗓音温和道:“如今孩子都长大了,也出息了,以小阿桑在火器上的造诣,和我们的储君绑在一起,是国之幸事,你若能敞开心结,天下百姓也只会将此事当做一段佳话。” “或者……”皇后眸光闪动,语气幽幽:“你想杀他?” 稍倾,永昌回到宫里,还未坐下,陶贵妃便匆匆迎了上来。 “哎呦,今日那温别桑真是把我给吓了一跳,他怎么能当众说出那样臊人的话?还说什么,求娶……堂堂太子之身,在他那儿倒像是成了闺阁中的姑娘。” 永昌一言不发,静静走向了里间。 陶冰玉略拧了下眉。 说到底,如今永昌终于不再针对太子,还是因为他清楚扶持楚王登基已经无望,以太子如今在民间的威望,他即便再怎么打压也是多此一举。 她很清楚,此刻只有将温别桑和承昀区分开来,才有可能重新将承昀拉下马。 否则这二人若是当真成了连理,他日所有人都会将他们视为一体,二人携手炸明都,这可真是一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秋功绩。 她抬步跟了过去,却闻永昌道:“研墨。” 立刻有宫人上前伺候,她心中不安,看着对方写下几个字之后,更是不敢置信:“陛下,您当真能接受太子娶一个男子?!” “不然呢?”永昌冷冷道:“皇后都松口了,他又立下如此功绩,承昀也心仪于他,朕还能怎么办?” “可他毕竟不能生养啊!” “生不生养的,有什么重要。”永昌道:“此事之后,再给承昀纳妾便是。” “陛下……您大可以……” 看到她眼神里划过的狠厉,永昌嗤笑,道:“若朕如今杀了他,且不说天下会怎么看,承昀便会与我反目成仇,到那时,不定又要引出多大风波,如今北亓已是混乱一片,若大梁也乱了,天下还有安生之地吗?” 陶冰玉要的便是他和承昀反目,她还想再劝:“陛下……” “此事朕意已决。” 一片寂静中,陶冰玉调整了下呼吸,缓缓道:“是你意决还是常赫珠逼你?” 宫人研墨的手僵住,明显感觉到空中的气氛正在凝固。 永昌盯着陶冰玉,后者继续道:“她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凭什么干预政事,又凭什么能左右你的决定?就因为她喜欢温别桑,你便要为了成全她而忍受自己的儿子成为人人皆知的断袖?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 永昌缓缓道:“你,滚出去。” “你倒是还有几分血性。”陶冰玉嗤笑,道:“皆使到我这儿来了,你对她敢这么说话吗?这都多少年了,你现在已经是天下之主了,为什么还是如此软弱?你就这么怕她吗?还是说,都这把年纪了,你还在渴求……” “啪——” 清晰的巴掌声打断了她所有的声音。 研墨的宫人一下子跪了下去。 “从今日起,你给我呆在流银宫里面壁思过,没有旨意,不得外出。” 陶冰玉疾步行出江山殿,回到宫里之后便不断喘息。 她努力做出往日端庄的样子,可却终究忍不住,挥手将宫内所有能砸的都砸了。 “凭什么,她凭什么?!凭什么处处都要压我一头,常赫珠,我不过就是不如她有个好家世,除此之外,我哪里不如她?不如她美丽?还是不如她贤良?!” “常赫珠,她也算是女人?她也配做皇后?!” “宫承昀也不过是幸运而已,幸运的投了个好胎,幸运的得了个天才火器师,幸运的炸了明都……若是没有常家护着,我早就将他拉下马了……我儿才是真正的太子 !” “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她立在满是碎片的殿中,低头看着自己不慎被划伤的手,喃喃道:“做不得皇后,我总要做太后……” 接风宴上,温别桑喝了不少酒。 承昀本来是要把所有的酒都拦下来的,奈何温别桑来者不拒,他只好婉拒了一些,以免到时候两个人都喝的乱七八糟。 温别桑很高兴,喝完了还要喝,面对所有对他说恭喜的人,他都表示:“等我们成亲的时候一定要来喝喜酒。” 常星竹悄悄来到承昀跟前,低声道:“你俩到底谁是夫君啊?” 承昀没好气:“一边去。” 常星竹撇撇嘴,道:“差不多得了吧,我还想等你们回去再续几杯呢。” 承昀清楚他是急着要知道北疆亲人的事情。 此刻天色也不早了。 他走过去,伸手揽住了正在不断灌自己的温别桑,挥手制止了其他人的敬酒,道:“今日就到这里吧。” “还有人,没恭喜我呢。”温别桑扭脸看他,道:“大家都要祝贺我们。” “等我们成亲那日,大家都会来的。” 温别桑左右去看,眼前已经有些朦胧,脚步也摇摇晃晃,道:“都会来的?” 其他人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清,听罢便忙道:“当然。” 温别桑放下心,弯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承昀趁机将人抱了起来,温别桑忽然推他:“不要,不要抱。” “怎么,想走着?” “走着。”温别桑道:“抱,晕,想睡,要走着。” “晕了就睡。”承昀没有放下他,命人拿来大氅给他盖在身上,继续往外走。 温别桑挣扎了两下,逐渐安静了下来,迷迷瞪瞪地窝在他胸前。 常星竹追上去,探头朝他怀里的人看了一眼,承昀微微避了一下,不悦道:“看什么?” “小梦妖喝醉了也这么乖啊。”常星竹道:“酒品真好。” “谁说我醉了。”温别桑立刻说:“我没醉,我认识你,常三公子……” “呦。”常星竹马上笑了,道:“还认识我呢?那你知道你自己多大了吗?” “我……”温别桑想了想,道:“你多大我多大。” “呵,反应还挺快。”常星竹对承昀道:“我俩聊过这个,就之前我找他下棋……” “他知道!”温别桑马上抢答,道:“他知道我们聊过,他还说不喜欢我们说话,不喜欢我们有说有笑……” “你别说话了。”要不是现在还抱着他,承昀定要捂住他的嘴。 “不是吧。”常星竹却已经明白过来,道:“我俩的醋你都吃?” “谁吃醋了?”承昀加快了脚步,道:“快些回去吧,别生病了。” “宫承昀,等等,你别跑。”常星竹一边追,一边道:“你不会是刚把人家抓回来就喜欢上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难怪我当时假意说喜欢他你这么生气呢。”常星竹道:“我说要带他走,你还非要把人关起来,还威胁我把我送回北疆,结果半夜了去给人家送药……” 承昀忽然投来一眼,咬牙切齿:“你再给我提,真把你送回去了。” 常星竹停下了脚步,承昀马上抱着满脑子雾水的温别桑离开,只闻后面道:“嗐,你怎么嘴这么硬呢……” 温别桑脑子混沌,别的没记住,这句记得清清楚楚,道:“承昀嘴硬。” “……”承昀面无表情,快速将人抱上了马车。 温别桑在里面还在嚷:“承昀嘴硬,承昀吃醋。” “……”承昀无奈看了他一眼,道:“是,我嘴硬,我吃醋。” 他倒也不是不想承认,只是梦妖那段经历,他巴不得从未发生。 “承昀嘴硬。”温别桑伸手摸他的嘴唇,道:“嘴硬……” 他用手指扒拉承昀的嘴唇,承昀偏头躲开,他又去扒拉:“看看,多硬。” “有什么好看的。”承昀拉下他的手,道:“真有本事就亲……” 柔软的唇瓣堵住了他的嘴唇,对方身上浓重的酒气一瞬间灌入他的肺腑,让他大脑猛地晕眩了一下。 温别桑咬他的嘴唇,承昀吃痛偏头,温别桑又追过去咬,“嘴硬……” “好了。”承昀轻轻推着他,道:“好了,不硬了。” “硬的。”温别桑贴过来又来啃他,承昀急忙按住他的嘴唇。 唇瓣被他不知轻重的咬出了齿痕,承昀刚抿了一下嘴唇,就发现手指一阵湿软,是温别桑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 “你……”承昀心头一跳,道:“别闹了。” 温别桑松开他的手指,趴过来抱住他的脖子,承昀背部挺直,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感觉整个人都要乱了:“阿桑……” 温别桑伸手捏他耳朵,承昀轻轻吸了口气,偏头闭了一下眼睛。 听到耳畔传来一声笑,温别桑直接贴过来,呼吸喷在他的耳畔。 “啊……” 在他张嘴的瞬间,承昀伸手将人按在了怀里,他平复着血液中的乱流,道:“乖,我们先回去。” 温别桑在怀里扭了扭,承昀鬓角逐渐溢出汗珠,温别桑挣扎不动,下巴贴着他的胸口仰起脸,软软叫:“夫君。” “……”承昀低头看他,喉头滚动,哑声道:“别动了,听话。” “嗯,夫君,亲亲。” “……” 承昀克制地低头吻他,温别桑马上又咬他,承昀拧眉抽身,唇瓣已经溢出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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