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哥哥你莫要冲动!我们……” “为了他,又怎么会是冲动?大仇得报,他先前既然嘱托你监国,我自然也信你,我们是亲兄妹,是你是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天下之大,哥哥要去哪里寻他?会不会,会不会他已经回到他来的地方?” 奚羽心里虽不愿如此承认,可不得不也这般猜想,如今已改朝换代,是不是他也完成自己的目的和使命,所以便要弃自己不顾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奚羽笃定褚君翼肯定是舍不得自己的,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尽欢,他不会一走了之的,一定是有危险,我必须要去找他!而且,你不想一试吗?” “我……” 奚羽握住她的手,“头几年,我或许也会觉得荒诞,可你如今不同了,父皇的眼光也不会错,你不必再因我推辞,想做就去做!” “好!哥哥,我想做!不会叫你和父皇失望的!” “这就对了,我会尽快找回他,然后我们一起帮你。” 奚羽此刻身边只有洋洋,二人当晚便动身离京寻人。 又一月后,奚羽收到消息马不停蹄赶回京里,停在他安王府里的只有一具尸体,尸体旁站着静影。 奚羽整个人都傻了,脚步停在门口迈不进去,静影见到他回来,面向他跪了下去,“殿下……” 奚羽一步一步走过去,十几步的距离,生生走了许久,他看向静影,“怎么回事?” “对不起,殿下……” 尽欢怕他受不了,也早早赶来站在他身后,“哥哥……” 奚羽蹲下身子,手搭在白布上,刚想掀开又甩了回去,“不会的,不可能!” 奚羽看着那白布发呆,如果他一直不掀是不是就能当做他还活着?奚羽就坐在那尸体旁,也不说话也不掀开,众人就在身后这么陪着他。 “你们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大家虽三三两两地散开,可并不敢真的放他一人在这里,都躲在暗处怕他想不开。直至天黑,奚炎实在忍不住了,又跑出来到身边也蹲下来,“小羽,你想开些。” 奚羽没有应声,奚炎是个急性子,他也想知道真相,便一把掀开白布,当那张俊颜出现在面前时,奚羽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不顾众人阻拦,又去到那副尸体旁,他从上到下仔细查看。尽欢见不得他这样子,已经忍不住掉下眼泪,上前拦了拦奚羽,“哥哥……” 奚羽推开她,然后拉住一直跪在一旁的静影,“怎么回事?” “我找到他时,已经这样了,尸体一直没有腐烂,许是中毒而亡。” 奚羽看着那张脸,脑子里都是与他的过往,嬉笑低语,耳畔缠绵,一一都在眼前,怎么可能人说没就没了? 奚羽抱着他,“你醒醒,你是在逗我对不对?你说要与我一直在一起的,你说你再也不会骗我的,别闹了,我以后什么都依你,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我求求你。” 尽欢从身后抱着他,“哥哥你别这样,嫂嫂去了,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奚羽只是拉着人不撒手,灵堂当晚便搭好了,京里消息传开,不少人来吊唁,奚羽也没有换丧服,从那时起便没有离开那尸体一刻。 奚羽始终不信他会就这么死了,在人散了些后,看向静影,又看了看褚君翼,然后抬起那尸体的头,扯开他后衣领,后肩上竟是没有那白鹭刺青。
第123章 求亲 掀开衣领后,奚羽便明白了,按理说如果褚君翼真的身亡,静影恐怕直接就跟他去了,既然他能把尸体送回来,想必也是他有意如此。 奚羽没有声张,只看了看静影,这纹身只有他二人知晓,也就是说,褚君翼想瞒过其他人,所以才留下这么副尸首。 静影看着他,轻点了下头,两人都没有做声,丧礼如常进行,奚羽也表现得十分伤心,没有叫人瞧出破绽。 丧仪结束后,奚羽看着那墓碑,如果那尸首真是褚君翼,他还怎么能活下去?他现在只盼着褚君翼能好好活着,即使一时半刻见不到,他也可以等。 过后,奚羽如常生活上朝,辅佐着尽欢处理朝政,整个大玄正在逐步恢复以往的昌盛中。 这两年对于百废待兴的百姓,和大展拳脚的朝臣来说,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过。而对奚羽,却是空荡荡的,虽然没有耽误他处理朝政,可心里就像是空了半块似的。 他周边所有人,都不敢再提及褚君翼和探花郎几个字,连科举选取,都有意取缔了探花郎的名额,奚羽无奈,但也领了他们的情。 今科殿选那日,奚羽再怎么忽略,脑子里也都是他第一次在朝上求亲的场面,他低着头,回味起来心里酸甜酸甜的。 晚间他回到府中,与静影对饮,他这些心里话,也唯能对他说一说。 “你想他吗?” 静影握着酒杯的手愣住了,又一抬手饮尽那杯酒,没有答话。 “你说,他会不会是真的死了?” 静影惊讶地看着他,“少主不会的。” “两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办事不会如此不周全。” 静影也不知实情,不过褚君翼留下那份尸体给他,确实是有意让他和奚羽发现蹊跷的。 奚羽越喝越伤心,“他是不是为了让我一直心存希望,才弄了那副尸体?他要骗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人,你说对不对?不然,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不会的,少主一定有难言之隐。” “哼,你就会为他说话。” “殿下……” 第二日上朝时,尽欢在主位上面色略显沉闷,奚羽坐在侧位看了看她,“使臣传书而来,可是有何要事?” “东苍使臣呈报,想与我国结秦晋之好,而且,指明要与哥哥联姻。” 堂下一片哗然,安亲王当年与探花郎的逸事可谓是满城风雨,后来竟是到了先帝都默认的地步,但在人去以后,这安亲王可是未曾与任何人走近过。 呈彰忍不住问道,“是东苍的哪位要与九叔联姻?” 尽欢看了看奏报,“是东苍的公主,当今苍帝的独女。” 呈彰又追问道,“东苍何来的公主?一年前继位的端王,明明只有一子而已,莫不是什么滥竽充数的公主,送来攀附我们尊贵的亲王?” “听闻是早些年端王送养在外的女儿,如今即位后才认祖归宗的,许是母族低微,便一直没有露面。” 呈彰也不知该如何辩驳,便看向了奚羽,奚羽面色如常,众人也不知他作何打算。 尽欢看了看他的脸色,试探说道,“东苍前几年没有趁乱攻击大玄,这两年还算是安稳,我们结不结亲,也不重要。” 奚羽沉默了片刻道,“重要,大玄近五年都不能再经历动乱了,西靖在新帝统治下逐渐昌盛,南启恢复得也差不多了,戎国与我大玄交好不必在意。便是这东苍,才是要紧的。” “可是哥哥,哎,这东苍公主,年岁已二十又二,还育有一子,这,这如何使得?” 堂下更是响起愤愤不平之音,连看热闹的奚炎都听不下去了,“这像什么话?这东苍是要羞辱我们吗?” 连奚羽也吃了一惊,不过这些于他都不要紧,他站起身面对朝臣,“若是假公主,大可挑选年少清白的女子,这种情况,想必是苍帝的血亲了。至于那孩子,想来也不大,还有机会好好教养。” “那哥哥的意思是,你同意这门亲事?” “并无不可。” 朝臣虽不赞同,可奚羽已经决定,怕是连帝王之位的尽欢都无法反对,便也没人再去吃力不讨好了。 散朝后,奚羽回到府邸,静影站在门口迎他,“殿下。” “你听说了?” 静影点点头,奚羽看他表情有些奇怪,“怎么了?这门亲事,你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我,哎,还是全凭殿下做主。” “你说,这事儿,能把他逼出来吗?” “殿下答应这亲事,是为了少主?” 奚羽叹了口气,“美得他,确实是为了大玄,不过我真想知道,他会不会为了这事现身?毕竟凤鸣公主那次,他可是疯得不轻,如果这样他都不出现,我就真当他死了。” 静影听着脸色有些难看,奚羽看着他笑笑,“你呀,我说笑的。” 奚羽一个人回到后院,提着壶酒坐在那秋千上,自打褚君翼不在,他这酒量是越练越好,灌下一壶才稍显醉意。 呈彰登门寻他,奚羽不愿旁人踏足他与褚君翼的地方,便去前厅见他,这孩子眼下收敛心性,不会再做惹奚羽讨厌的事。 “九叔又喝酒了?身子刚好两年,别这般糟蹋。” “你真是长大了,还开始管起我了,来有什么事吗?” 呈彰接过酒杯与他一起共饮,“今日殿上九叔应了那门亲事,可我知道你心里是不愿的,怕你心情不好,便想来陪陪你。” “哼,没白疼你,哎,也无所谓好不好,只是一门亲事,于大玄这般有益,我无所谓。” 呈彰按住他的手腕,“我以为你一直在等他。” 奚羽甩开他,“人都死了,我等个鬼?他如此狠心,我还何必念着他?” “真的吗九叔?你能放下他?” 奚羽站起身,摇晃着往回走,呈彰跟在他身后,奚羽脚下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呈彰从后抱住他,“沛沛当心。” 奚羽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他惊喜地回头看去,又皱起眉头,“不要胡说,没点规矩。” “他是这般唤你的,对吗?” 奚羽推开他,“夜深了,我要休息,你走吧。” 呈彰执意要送他回房,他看最近这小子还算听后,便没与他计较。呈彰关上他的房门,送他到榻上歇息,又帮他脱掉鞋袜。 奚羽迷糊糊地躺在榻上,无意间扯了扯衣领,呈彰看着他,压抑了两年的感情和欲望仿佛重生一般,燃得更烈。 呈彰在他颈侧亲了亲,“沛沛……” 奚羽实在很难分辨,呈彰捧着他的脸,刚想吻下去的时候,被奚羽一掌打过去,“混账!” 呈彰被这一巴掌打得也清醒两分,“九叔,你说过可以放下他的。” “我放不放得下,你都不能这样!你疯了是不是!” “两年了,九叔,你信我,我也待你好,他可以为你做的,我都可以!而且我绝对不会离开你,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对了九叔,你还想做皇帝吗?我可以发动政变,我们把姑姑拉下来,你做皇帝,我绝对不与你争!” 奚羽气得扬手又想打过去,呈彰按住他两只手腕压在床榻上,奚羽急得胡乱踢他,“放开我!你敢动尽欢,我就杀了你!” “好好,我不动她,那我,我……”呈彰看着他那气红的双眼,和被酒气蒸腾着的温热脸庞,整个人都再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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