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嗓音带笑:“姑母放心,安逢生辰将来,他应会开心些的。” 安诗宁笑道:“听你的话,是想好要怎么带他过了?” 倒不是带人过,而是要将那些话本传奇给偷偷还回去,凌初听人讲安逢今日买了许多书,这才意识到安逢怕是惦念着那些莫名其妙不见的话本。 他早该想到的,安逢开窍远比他想得要早,那些风月书籍怕是早就买来了,安逢脸皮薄,瞧着书不见了也不问,他也以为人是根本不在意或是买了也忘了根本没记起,想着不急,便迟迟未还。 忽然失而复得,怕是比过生辰还欢喜,就是养病时日过得无聊,定是怎么恼恨疑惑,又憋着不说…… 凌初想着,心里带上几分不问自取的歉意:“是我见义母姑母留下,安逢定会比往日还开心。” 如今的安逢能与他好好说话,彼此见了能自在些就很不错了。 言谈之间,三人已到了分离处,凌初躬身作礼,大步离开。 直到人走远,凌君汐才道:“江连不日就要启程回京,从疆域到此处最多不过一月时日,圣上见人回来了一个,怕是又要多疑,会明里暗里催着我再派人守边,凌初留不了多久。” 安诗宁笑道:“我不过提了一嘴,看看小初如何反应。” 凌君汐虽嘴上说可让凌初考虑,但其实凌初做不了选择:“何必如此,如今小逢忘了那些,也是天意。” 安诗宁仰头望着仿佛是被血染就的夕云日光,仿佛是凝视着久远的往事,半是笑意半是感慨道,“若是真有意,来日也可许。” 天边火红的夕颜消下,随着云雾渐粉,夕阳已尽,夜深无月,浓厚的乌云遮住了皎华,反倒更是衬出了细碎的星光。 房内点了一盏烛火,窗未闭,烛焰摇摆几下,窸窸窣窣闪进来一个黑影,凌初单手持卷,神色并不惊讶,看着书眼都未抬:“还是不行?” 袁若全一身乌衣,背着一个黑布袋,埋首羞愧道:“属下武艺不精,近日小公子院外多了好些守卫,包围重重,每一个进院子的人都会被反复查看,尤其是夜里,交班一夜不停,是用的军中的守夜勘敌之法,”袁若全说着,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各位弟兄也确实尽职尽守,我看了数夜,规划几次,可实在轻功不济,想进入小公子房里还书且做到不落一点声响实在没有把握……本想趁着小公子不在府中潜进去,却未想到守卫会更森严。” 凌初神情微肃,沉声道:“应是因宫中来人,才让义母如此戒备。” 袁若全不解:“那将军又为何同意小公子留人?这样折腾?” 凌初揉了揉眉心:“许是朝中又有些牵扯,几位皇子渐长,隐隐有争夺之势,将军府树大招风,定要立于忠君,主动靠向当今圣上,留下些人,添些风韵之事的说辞无伤大雅。” “或许……”袁若全觉得此说牵强,迟疑地说,“或许只是小公子想留人,将军见小公子大病初愈,不好拒绝,然后在一些事上也乐于见成,毕竟您、呃毕竟小公子也到岁数了……”袁若全及时地把话转了向。 看来自己这说话毛病真该改了,他以前也没这样啊。 凌初知道一些事是什么事,他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袁若全想出来个法子,试探道:“要不属下说这是副使给小公子买的书,直接拿进去……” 话还未说完,凌初就瞥了袁若全一眼,似是嫌弃这主意。 袁若全也知道说错了,尴尬一笑,心想就这两人的关系,还送龙阳书籍,真是说都说不清。 袁若全:“要么副使藏在怀里,一本本带进去?或是说小公子将书落在何处,副使看到了,现归还于他?” 袁若全越说越起劲了:“要不就直接说看见小公子看这些,你生气就给没收了。” 要是知道收书的人是他,怕不是会更疏远他? 凌初愈发觉得当时想出偷书主意的自己太过急切,他当初撞见安逢在看这些书时,也心道多半是这龙阳风月的书籍引了安逢走歪路,导致安逢书越看越偏,言语举止越来越露骨。 他沉思片刻,忽然起身,道:“今夜我去还,你在我房内听暗号以防意外。” 袁若全看着凌初解衣,还有些愣,“这么突然?” “这事越拖会越难解决。” 凌初许久都没穿这夜行的衣裳了,他高壮了许多,衣服有些紧了,背上一包裹的书就更难活动自如,凌初屈臂调整着上衣,忽而又看见袁若全面色奇怪,像是在笑又不敢笑。 他的眼神实在太好,不然也不会在漆黑的情况下,在一团血肉模糊中看到了玉英刀的宝石。 凌初以为袁若全在笑衣服小,穿起来滑稽,他心里念着还书,想着安逢的事,便不计较,只淡淡扫他一眼:“这些书你翻开看过没有?” 袁若全摇头:“没有。” “当真?” “真没有。” “你不好奇?” 袁若全结巴了:“我、我又不好那口!怎会看?” 凌初得了想要的答案,嗯了一声,拴好面巾头巾,翻窗走了,动作利落迅速,连烛火都没晃一下。 袁若全穿着凌初的衣服站在原地,还在揣摩凌初的话。 为何问他这个?他根本没看啊! 袁若全小声说出憋了许久的心里话:“从前小公子偷摸进你屋,如今你偷摸进小公子屋,我看好奇的那人可不是我……” 夜黑无月的天沉寂地压在房檐上。院门外站着数名护卫,个个眼神清亮,身姿挺拔,每三人之中一人掌灯,交替而行。 其中一个护卫忽而抬起头,警觉地看向灯火映在外墙面的树影。 “有异动?”另一个护卫手把上刀柄,问她。 她晃了晃手里的灯,树影随之变化,她盯了周围片刻,摇头:“应该是风。” “清嘉姐难得这样,吓死我了,”那名护卫松口气,手心仍放在刀柄上,笑道,“还以为又要来个陈——” 掌灯的护卫皱眉,用手肘顶了顶人:“慎言。” 那名护卫觉得大惊小怪:“小公子又听不见……” 于清嘉笑了笑:“嘴不把门的,若是改不了口,平日里叫里面来的人听到就不好了。” 里面来的人是指宫里人,那名护卫收起不服的神色:“是,清嘉姐。” 三人绕着安逢的别院外走了一圈,问了其他护卫,确认无异才放下心,凌初贴墙而立,垂眼立于院内的隐蔽一角。 于清嘉,凌君汐麾下四亲卫之一,目达耳通,千面多变,易容术师承医圣杨家,是四卫当中最年轻最神秘的一个。 凌初自认躲过外面那些护卫不算难,可要躲过于清嘉的眼睛和耳朵不容易,更何况他没预料到于清嘉在,疏忽了些,险些就进不了院里。 不过清嘉姐怎么回来了,不是应该在边疆跟着阿姊的吗?怎么回来都没什么风声? 微风送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花香,拂醒了凌初,他下意识看向了院里的那颗桃花树,虽无月照,可凌初依然能看得出桃花已朵朵绽得分明,已是盛花之期。 阿姊许久未归京,清嘉姐或许是汇报军中近况,恰巧再过不久安逢生辰便到了,就顺便留了下来。 对了,自己上回送安逢的想必都不太喜欢,玉如意拿出来摆过几次就没见着了,酒应当是喝了,可他好似从未见安逢喝过…… 凌初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安逢元宵那夜提来的酒会是他送的那酒吗? 凌初想了想,也没想起来是酒的味道是什么样的,脑海中就只有满嘴的血腥和浑身的情欲。 他只送了两壶酒,以后来安逢对杯中物痴迷的程度,应是早喝完了,可是…… 算了,现在还书要紧。 凌初屏息蹑脚翻进屋内的隔间,解开包裹,跳上房梁放了多半书卷,又藏在书架上好几个隐秘处,最后还剩下几本书,他想了想,还是小心出了隔间,绕开屏风,屏息缓步朝安逢床边走去。 来之前他便想过如何还书,安逢定已找过书了,说不定还不止一次,若是书忽然出现,怕还会惹他起疑,或许就床底或是房梁久无人碰的地方没找过。 先不说怎么放到房梁上的,反正人忘了事,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放的,到时候装作随意发现的模样引人去找,书架偏处也可以说是看漏了。 不过,万一找过床底下了,就算没找过,那平时谈话又怎么引到床下面呢…… 凌初停下脚步,不如剩下几本藏在院子里? 可近日春雨连绵,沾了土湿了脏了也不好。 正当凌初犹疑之际,床上忽然传来一声极低的喘息,从被窝里发出,又闷又沉,声音极小,若不是极其安静,凌初此刻又离得近,怕也是听不到的。 凌初心跳急了些,以为人将醒,忙闪到床头死角处,躲避之间他眼神扫过床下,瞧见个他从未见过的暗柜,半开半闭,在床帘下若隐若现,钥匙插在外面,想来拿出了东西还未放回去。 安逢在这儿藏了东西? 凌初下意识偏头眯眼,想看清暗柜中是什么,还未看出个什么门道来,便又听了一声喘息,还带着急促的呜咽,最后叹了口气。 凌初眼神一变,人未睡?还醒着? 凌初顷刻间就出了一身汗,他放缓气息,面巾下的脸色又疑惑又惊诧。 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病也没好多久,怎能这样熬着夜? 还是今日受了惊吓,睡不太安稳,只是呓语梦话? “嘶……这也太……怎可能用……”被窝里传来的声音低沉模糊。 凌初勉强听见几个词,又听不出什么意思,直到几声似欢愉的呻吟低喘传来,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安逢在做什么。 意识到的那一刻,凌初难得脸热,他愣了好一会,面色尴尬,将书放到床下一处的死角后,便正要起身离开,安逢此时却叫了一声:“疼……”
第三十七章 夜里桃香 疼?什么疼?哪里疼?怎么会疼? 凌初僵在原地,一时间又担心起来,也错过了离开的机会。 安逢抬脚蹬了被窝,露出上半身来,且翻了个身,正对着床外。 凌初听见动静,更不敢冒险,只好稍稍离远了些,但旁边便是衣箱物架,好像还有花几小桌案,十分容易撞出声响,他动作不能太大,便只能离床两尺之距,这么短的距离,他听什么都能听得分明。 越来越急乱的喘息,动作间发出的水声,布料和肌肤的摩擦,手和肉体的相撞声响。 所有都听得清清楚楚。 凌初耳边荡着难以忽视的热意春情,幽黑中飘着浅淡的香,像是桃花的花香,又像是脂粉的甜香。 床上的安逢穿着单衣,亵裤半褪,他微闭着眼,脸上溢满春色潮红,不停地抚弄自己的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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