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掌柜抱恙。” “人没来,账簿倒是来了。也不必我多说了,这本子,我就先拿回梁府的。” 说罢,祝忱扣着本草药行的账簿在怀中,起身就走。 “其他的...” “其他的我也拿不动。” 祝忱甩了这么句看似矫情,却音色藏狠的话,留下了又恼又羞的老掌柜,自个儿舒舒服服地扬袖回府。可瞧,才出了悬桥巷,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屋檐上。 殊不知,那悬桥巷的另一端,一位青衫画者正提笔: “你是姑苏檐下雨,亦是人间惊鸿客。” 可巧,那画者,梁生是也。 ----
第20章 生辰久安 = 从悬桥巷回来,祝忱非常想在梁生怀里撒泼打野。这许掌柜的账簿在手中若烫手山芋一般,他私心里想要替梁生把这事儿给了了,也向他展示展示自个儿的能力,可到底,他的能力只能体现在烹食之上。 回到梁宅已是傍午,可梁生并不在屋里。于是祝忱趁着空挡,便在小厨房内一展身手,先是一道桂花藕夹,再是一道美人肝、凤尾虾、什锦菜、丸子汤,三下五除二便把这些菜肴摆放在房内的小圆桌上。摆盘,浇汁儿,一气呵成。 金陵公子哥儿此时倒像是寻常妇人家,托着腮,倚在门边儿,等着那外出归家的小郎君。 这不,小郎君踩着月光银辉,带着纯粹爱意将他打横抱紧了屋内,那须发无意扫过祝忱的鼻尖,便将他惹醒了。 “你回来了?” 祝忱开了个眼缝,看他那熟悉的脸庞这才又放心地挪了挪脸颊,寻个舒服的姿势,须臾,便猛地睁眼,一手搂着梁生的脖子,一手指着圆桌。 “菜都凉了!” 梁生无奈轻笑,将人放到圆凳上,顺势倾身在他耳边不轻不痒地落下一吻。 “无妨,夫人的心意是暖的便可。” 若非下人急急来报,他还未必会赶回来。那许掌柜拖家带口地溜号,不快不慢的却也跑到了城郊数十里之外,若非快马加鞭,只怕要让他就此人间消失了。 人逮了回来,这账便也好算了。 梁生奔波了一日,又听闻这些菜肴出自自家夫人之手,这胃口便愈发的好。 “这道藕夹过甜了些。” “这美人肝味儿重了几分。” “这凤尾虾许是放久了,软塌塌的。” “这什锦菜怎的还夹生。” “这丸子汤不错,如果这面上的浮油少些许。” 祝忱上一秒还沉溺于那轻轻痒痒的亲吻,可这接连的品论,若刺刀一般句句扎于心口。 难不成我手已退步了? 还是这人味觉有问题? 祝忱眉一横,夺过梁生手里的象牙筷,把这几道菜挨个尝了遍,虽不是那么热乎的,却也不算难吃,哪里就偏甜过咸了。 祝忱还不忘再砸吧砸吧舌尖,等待酸甜在口腔内反映. 梁生勾着唇,盯着那松鼠模样的祝忱。方才下了两碗米饭,半碗汤早就饱腹了,这人一吃饱了,撑了,便就有事儿做了。可巧,唬他金陵小公子,就是一乐事。 “锦楼的师傅莫非都是这样的手艺?” 祝忱闷哼一声,不以为意。 “论膳食烹煮,我只服我…” 梁生看他在鱼儿上钓的途中拐了弯,便也不打扰,只是轻轻抢答。 “只服我那闻名金陵的丈人可是?” 祝忱心虚几分,低着头啜咬筷子。 “咳…是,是吧。” 梁生闷着乐,勾起祝忱的发丝把玩,慢慢地便又将掌心挪到他后脑勺,轻轻柔柔地抚摸着。 “早些睡吧。” 梁生不等他反应,便率先夺步而出,暂且离开了这温柔乡。 整个屋子都在为梁生的生辰上下打点,而背地里,梁生也将这不干不净的人和事儿给一并了解了。 有的魂归故里,有的自投江河,有的携亲远走,有的安于青灯。这一夜,或明或暗,生死共融。 次日午时,宴宾客,觥筹错。 行尽江南,鸳鸯数数,无一胜君。 那个脂粉堆里打滚长大的金陵公子替梁家小郎君挡下了宾客酒,桃靥盛酒,迷人得很。梁生顾不得招呼贵客,顾不得规矩礼教,仗着病怏怏的模样,硬是将他的心肝儿骗上了芙蓉榻。 “明明就是三杯倒生生要自称千杯醉。幸得是遇上了我,若那一日上了贼船,指不定要将你如何吃干抹尽。” 醉酣之态,最是勾人。 这偌大的梁府,恐怕也只有梁生知晓,今个儿也是这小公子的生辰日。同年同月同日生,你阴差阳错嫁了来,便是天定的缘分了。 “散客了?” 祝忱翻了身,揉了揉眼。 “未曾,外头自有人招呼着,不必你我。”梁生拍了拍祝忱的后背,且顿了顿,方从袖中取出枚染了红的鸡蛋。 “来,滚一滚。” “咦,你们姑苏也滚鸡蛋?” 梁生点了点头,正准备给祝忱从腰部开始。 “且慢,该是我给你滚滚才是。” “先给你。” “为何要给我?” 梁生无奈一笑,俯身一边儿滚着鸡蛋,一边低声说道。 “任他沈氏如兰如玉,我也只要那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云宴小公子。” 祝忱愣神见,那脸色红白相间,辩驳之词尚在唇间,惊慌之下更多说的是疑虑。他何时只晓得?他说的几分真假?他可还是套话?他…他只要我是何意? “莫非,莫非三郎君也吃醉了酒,胡言乱语起来了。” 梁生也不与他辩驳,只把鸡蛋塞他手里,便敞着寝衣躺下。 “好了,该是夫人替我滚滚了。” 祝忱握着鸡蛋,恨不得往梁生那脑门儿砸去。这把人底都兜了,还一派无所谓之态,真是没心没肺透了。 祝忱牙一咬,狠了劲儿。 “一滚霉运去,滚滚好运来;二滚疾病去,滚滚健康来;三滚小人去,滚滚…” “滚滚夫人来。” 不等祝忱蛮狠地念完词儿,便被梁生反手欺压而下,还抢了祝词。 “夫人,滚完了鸡蛋,月上西窗,红烛咋暖,也该你我滚滚了。” 祝忱的脸色同那染红的鸡蛋似在较劲地比红,指尖揪着梁生敞开地寝衣,躲闪间扫过他硬朗的身躯,还不忘咽一咽口水。那股子劲儿憋了许久,才吐字回应。 “我,我,我饿了。” 梁生抖着肩发笑,便是跨开两膝往祝忱身上轻轻一坐。任凭寝衣裸肩,发丝缭乱,他只慢慢地将鸡蛋剥净。土鸡蛋,小巧俊俏,白皙嫩滑,就像他身下这只待吃的脱兔。 梁生顶着膝借力支撑身体,单手将祝忱的手腕叩于祝忱头顶,顺势用门齿咬着鸡蛋,俯身喂入他嘴中,一并吃干抹尽。 帷幔散落,鱼水欢愉。 乌篷船穿过桥洞,行远烟雨江南。 此后,梁府又建了一方院落,取名云鹤小筑,题字云宴鹤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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