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两人在家呢。”魏青山说了一句。 周豹有些不满,他都好久没见到团哥儿,那会儿夏天的时候团哥儿就穿着个小肚兜,抱着格外的肉乎,这天气一冷他就没怎么见到团哥儿了。 “那我过年的时候带着我家那两皮小子去你家拜年。”周豹不死心,就想去抱抱团哥儿去。 魏青山嘴角勾起抿了一口茶水,“不好意思,我们过年回乡下。” “嘿!我就不信了,等你们回来了我非要过去。” 众人在楼上吃酒吃了痛快,等到天快黑了才散去。 魏青山早就准备着回去了,县府离乡下远,回去怎么也得一整天呢,他们先在镇上住上一天,等第二日在往乡下赶。 天气冷,魏青山怕林渔和团哥儿冻到,早早地就让木匠给打了马车出来,骡子没法拉,他特意买了一匹马在后院养着,平时魏青山就骑着马去当值倒也方便了不少。 魏青山回家的时候几人正在堂屋里面烤火呢,团哥儿穿着件红绸子的小袄,见魏青山回来了高兴地伸着手,“爹,爹~” 魏青山把身上烤热了才把人给接过来了,“来,爹抱下我们团哥儿。” 魏青山抱着团哥儿举了举,团哥儿高兴地咯咯笑了起来。 林渔眼神温柔地看着魏青山哄团哥儿,“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呀?” “腊月二十七吧,在镇上住一天,等腊月二十九就回乡下。” “行。” 石小柳一听订下了回去的日子很是高兴,他已经有大半年没见到他娘还有石小树和石小花了。 他现在一个月五两的银子,是铺子里的管事的,手下管着个六七人,他现在手头宽裕了,想着抽时间在县府买些时新的料子带回去家去。 林渔回乡下了也没什么亲戚要走,就去看看何冬冬,何冬冬让人捎了信给他,说已经生了,这次又是一个小子一个哥儿,林渔挺为他高兴的。 何冬冬在乡下虽然不大富大贵,但石头有手艺,日子过得也衣食无忧,林渔在县府买了打了四只银镯子,四个孩子呢,总不能厚此薄彼,就一人一只银镯子。 这后面的小半年铺子里就挣下了五六百两的银子,他家的日子过得越发好了。 腊月二十六送走了客人就关了铺子,魏青山也休了假和林渔一起去了铺子,除了石小柳和赵月月,每个人都给了一两的银子还有一条肉,高兴地众人不停地道谢。 众人裹着披风回去了,铺子里还有个之前买下的中年汉子叫大虎的,林渔让他过年的时候去院子里和徐婆子一起过年,到时候两人整些酒菜一起过年。 腊月二十七吃了饭,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回昌平镇去了。 马车里围着一层薄棉粗布帘子,林渔抱着团哥儿坐在里面一点都不冷,每个人手上还都抱着汤婆子,团哥儿在里面高兴地直蹦跶。 魏青山穿了一件兔皮袄子,头上带着兔皮帽子,这还是那年冬天躲山上的时候林渔给他做的,他穿着在外面赶马车一点都不冷。 魏青山掀开帘子往里看了一眼,“都坐好了,我们走了。” 团哥儿伸手叫他,“爹,爹~” “哎,团哥儿坐好了,我们回老家喽。” 魏青山放下帘子赶着马车走了,马车脚程比骡车快,能快些到镇上。 快到晌午的时候魏青山赶着马车找了户人家下来歇脚,给了人家一百文让弄些热汤饭过来。 这户人家有老母一对夫妻还有两孩子,门口突然停了辆马车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听说想过来吃顿饭忙给请了进来。 林渔见有孩子就让石小柳从马车上拿下来一封点心,魏青山掀开马车接团哥儿下来,林渔也带着青色的斗篷下来了,这一上午了,手上的汤婆子都不怎么暖和了,一会儿走的时候让人家给帮忙换下水。 这对夫妻忙把众人给请进了屋里,两个七八岁的小孩见有生人就往里躲了躲,石小柳拆了点心让他们过来吃,“过来呀,吃点点心。” 两个夫妻忙做饭去了,天气冷,林渔就让他们给弄些擀面条就行,吃了也暖和。 两个夫妻一看马车上下来的夫郎穿着青色绸缎的棉袍子,头上挽着银簪,外面还披着一件兔毛斗篷,容颜姣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夫郎。 女人忙提了热水过来让几人喝茶,人家这给了一吊铜板,还拿了一封果子,几碗面条哪里用得到这么多呀,对他们这穷苦人家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这屋里阴冷也没有点柴火,还没有马车里暖和,魏青山怕团哥儿冷就把他给裹在兔皮袄子里,团哥儿乖乖地趴在魏青山地怀里揪着他身上的兔毛玩。 这家人穷苦屋里舍不得点炭火,两个小孩更是连点心都没吃过,一人拿了一块枣泥糕往嘴里塞,那个上了年纪的婆子有些拘谨,“喝水,喝水。” 没多久那个妇人就端了面条过来,里面还给放了些肉丝,这还是她家准备过年吃的呢,家里来了客人了这才割了一些下来煮面。 两个小孩也一人半碗,端着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林渔几人就一人吃了一碗,他喂了一些给团哥儿吃,现在团哥儿已经不喝羊奶了,林渔就喂他吃一些软乎的面或者米粥鸡蛋这些东西。 团哥儿坐在林渔的怀里撅着小嘴吃得正香,喂一口吃一口乖得不得了。 女人还在让着,“锅里还有,在吃些吧。” “够了,够了,吃饱了。” 这家穷苦,林渔几人也不好意思多吃,马车还有点心呢,一会儿在马车上在吃些就行了。 团哥儿吃饱众人就起身了,汤婆子已经给灌了热水,抱着很是暖和,林渔道了声谢走了。 吃了饭众人都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魏青山赶着马车朝镇上而去,马车一晃一晃的,团哥儿玩了会儿就睡着了。 等马车到了镇上的时候天色还早,魏青山找了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石小柳要是没地方住就先在客栈住一晚。 石小柳到了镇上就迫不及待地拿着自己买的东西要回家去,他一脸的笑意,“林小嬷,我先回家看看。” “哎,路上慢些。” 石小柳手上抱着三匹上好的布,还提了点心烤鸡烤鸭这些东西,快步朝着家里走去,他现在手上不缺银子了,买东西也大方了,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一个小乞丐也能过上如今的好日子。 石小柳抱着东西跑回家去了,他还没到门口就喊了一声,“娘!” 石小树和石小花在巷子口玩呢,看着远处走过来一个穿着一身新衣的哥儿过来没敢认,等走近了才发现是石小柳,两人赶紧跑过去接东西,“哥!” “哎!” 石小柳揉了揉两人的头赶紧朝着院子里跑去了,“娘!” 吴娘子正在屋里做饭呢,听着像石小柳的声音就忙出来看看,生怕自己听错了。 她估摸着石小柳这些天就要回来,今年她家日子宽裕,包子铺的银子等林渔回来了就给他,自己还能再拿上一成的分红,那可是五六十两银子呢! 她今年特意缝了床新被子就是为了等石小柳回来给他盖,前两天日头好她还给抱出来晒了晒。 吴娘子一出来就看见了跑过来的石小柳,石小柳扑到了她怀里,“娘!” “哎,回来了。”吴娘子高兴地眼眶都红了,“给娘看看,给娘看看。” 吴娘子打量了一下石小柳,只见石小柳穿着簇新的棉衣,长开了,脸也白里透红的,吴娘子擦了擦眼泪,想起那年刚把石小柳捡回家的时候,不大的小哥儿脏兮兮的,瘦得跟个猴子似的。 真好,一转眼都这么大了,还能养住自己了。 石小树已经把油包纸给打开了,“娘!哥他买了烤鸭!” “还有烧鸡!” 两个孩子高兴地跳了起来。 吴娘子赶紧让石小柳进屋了,“你这孩子回来怎么还买这些东西,咱家现在日子好了,啥都不缺。” 石小柳高兴地和吴娘子说,“娘,你不知道,林小嬷现在让我管铺子呢,两层的大铺子呢,一个月给我五两的银子,过年又给了十两呢!” “啊!这么多呀!”吴娘子很是震惊,反应过来又为石小柳高兴,“我们小柳出息了。” 得了吴娘子的夸奖石小柳很是高兴,吴娘子又问道:“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魏老板和林夫郎呢?” “他们今天住客栈,明日就回乡下去了,林小嬷说去铺子里看看去。”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叫人来咱家吃饭。” 石小柳傻笑了两声,“我忘了。” 吴娘子想林渔几人去了铺子,肉铺的何大柱和魏老板是朋友,想必在那吃了。 “一会儿吃了饭咱去找你林小嬷他们。” “哎。” 石小柳回来了,吴娘子高兴,晚上热了半只烧鸡,又炒了鸡蛋,四个人围着桌子吃起了饭。 吴娘子真心为石小柳高兴,这一趟回来带过来的不少的东西,石小柳是个哥儿,以后就算不靠男人,日子也好过。 林渔几人在客栈喝了些热茶暖了暖身子,在这歇了一会儿就拿了封点心去铺子里去了。 魏青山抱着团哥儿裹在怀里,团哥儿就在外面露着个小脸,这个时候包子铺应该已经关门了,肉铺应该没有关,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正是肉铺生意好的时候。 几人来到了铺子前面,何大柱正忙着个人割肉呢,一抬头就看见了魏青山几人,他呦了一声,“青山回来了!” 他朝着后面喊了一声,“媳妇儿!青山他们回来了!” 何大柱脸上带着笑,“外头冷,快进屋歇歇。” 魏青山几人朝着后门走了过去,在院子里的何大嫂刚听见何大柱的声音,赶紧去后面开门去了,就见魏青山几人过来了,忙迎了进来,“回来了呀!估摸着你们这些天就要回来了。” 等进了屋魏青山把团哥儿从怀里给抱了出来,屋里烧着炭火呢并不冷,两个孩子也都在堂屋这烤火呢。 看见林渔他们过来了欢欢喜喜喊了声魏叔林小嬷。 何大嫂又是倒热水又是往盘子里抓花生瓜子这些小零嘴。 林渔笑着说道:“大嫂,别忙活了都是自己人。”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快吃快吃。” 何大柱忙活完前面也关了铺子进屋了,他爽朗地笑了一声,“就想着你们这两天就要回来了,酒我都给打好了。” 何大嫂也陪着坐在一旁,“咋没看见骡车呢,咋回来的呀?” “赶了车的,在客栈栓着呢。” “咋不过来这住呀,这家里房子还空着一间呢,花那个钱干什么。”何大嫂嗔怪道。 林渔没看见顺子就问了句,“咋没见顺子哥呢。” “顺子回去了,连哥儿不是快生了嘛,早些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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