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意武功算不上高强,对个十几二十个还好,这上百个侍卫,就算打得过,也能累死。 “长公主到。” 燕译月看着那满屋的狼藉,揉了揉眉心。 “见过长公主。” “不必多礼。”燕译月走进去,那一地的碎片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陈将军赶紧让人收拾,陈婉意还在生气,敷衍地行了个礼,继续砸屋里的东西。 “陈将军,本宫有话对婉意说,这些人,让他们先下去吧。” 陈将军谄媚地笑着,狠狠瞪着陈婉意,警告她,“你要是在长公主面前出什么岔子,老子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能不能行侠仗义。” 陈婉意气得跺脚,这皇后之位比她还要重要! 燕译月看着满屋子根本没有能坐的地方,同陈婉意去了凉亭。二人关系密切,陈婉意不至于在她面前发疯。 不情不愿跟着燕译月去了湖边凉亭,她生着闷气,一个性子活跃,闲不下来的人,愣是一路没有开口说话。 燕译月和她说话,她也只是哼哼唧唧回应着,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知道你不愿做这皇后。”燕译月不同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但你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她给陈婉意斟茶,陈婉意没有接,“殿下,你最是了解我的性子,让我当皇后,倒不如直接给我一杯毒酒,让我死了算了。” 燕译月无奈叹出一口气,见译月都不叫了,而是直接唤殿下,看来她真的在生气。 “婉意,你做这皇后几年,等铲除三王爷之后,我许你自由。不仅如此,我可以请陛下让你当一位女将军,成你驰骋疆场,上战杀敌。你觉得如何?” 燕译月的确最是了解陈婉意,外人看来,她不过只是一位整日舞刀弄枪,有违纲常的女子。只有燕译月知道,陈婉意想当一位将军,一位女将军。 可惜,无论陈婉意武功盖世,但女子的身份,便能压地她抬不起头来,莫说当女将军,就是一个小兵也坐不上。 这番话,让陈婉意动心了。 困在这深宅后院,她空有一身本领,只知纸上谈兵,从未真正杀过一次人。 她心中有期待,也有犹豫。 “到那个时候,我被休,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弃妇,如何能当大将军。” 几年……又到底是几年呢?一年?两年?亦或者是十年?二十年?她怕自己在深宫之中,一点一点被磨去棱角。那时候,恐怕拿个到都难。 她的顾虑,燕译月是了解的。 燕译月给玉竹使了个眼色,玉竹打开自己一直抱着的长盒,长盒里放着一把有些生锈的青剑,剑柄上刻着两个字:德风。 德风……是开国皇帝的佩剑。 这是燕译月母妃,留给她的嫁妆。 燕译月轻抿一口茶,“有了这把剑,你日后在皇宫,想舞刀弄枪,读兵法四书,没人敢拦着你。” “这剑,怎么会在你这。”陈婉意伸出抚摸那有了百年的青剑,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见到开国皇帝的佩剑。 她以为这佩剑留给燕译景,没想到在燕译月这。 先帝曾说,可惜燕译月是个女子,否则她是皇帝最适合的人选。 先帝对燕译月极为宠爱,所言非虚,见开国皇帝的佩剑都留给了她。 传言,开国皇帝的佩剑,堪比虎符。 看来先帝也怕太师狼子野心,将皇帝取而代之,才将佩剑留给燕译月,以此制约太师。 “这份礼,我不能收。”陈婉意将佩剑还了回去,能目睹德风,她已经无憾。燕译月能将见山送她,这份诚意,她能看到,“不过你说的事,我答应你。” 燕译月浅浅笑着,眉眼如画,这德风,她有些舍不得。可为了能够巩固燕译景的皇位,她必须忍痛割爱。 “我许你这把剑,一是许诺我方才所言,二是希望,日后景儿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能护着他。” 陈婉意没太明白她的话,没等她问出口,燕译月便解释,“我不懂武功,这德风留在我这,也是浪费。它在一个真正懂它的人手上,才算不辱它身为一把剑的使命。” “更何况这朝堂变化莫测,若是一日他人起兵谋反,你用这剑,号令三军,至少,能护下她一条性命。” 燕译月年有23,换做其他女子,此时应当养育子女,以夫为纲。而她还未有婚配,那些人可都盯着,时时将她的婚事拿出来说道说道。 她无法一直留在燕译景身边,但皇后可以。 燕译景需要一个皇后,能护着他的皇后。 陈婉意不算很懂朝堂之事,但也知朝堂分为太师与丞相两派,而太师常常护着三王爷,丞相是皇帝那边的人。 她问:“你是在防着太师?” 太师手握兵权,朝堂之上不顾皇帝的面子,日日同皇帝作对。在外人看来,太师狼子野心,大有谋逆之心。 燕译月搁下茶盏,思忖良久,才慢悠悠回答她的问题,“不,我在防着丞相。” 陈婉意不懂,丞相是皇帝亲自提携,用来对抗太师的人,怎么需要提防他。 “商怀谏看似与陛下不合,但他是最不会伤害陛下的人。至于丞相……”燕译月嗤笑出声,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有些表面好的人,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腌臜事。” “丞相他不是……心悦与你吗?”陈婉意觉得头疼,这些弯弯绕绕她想不过来,总觉得自己成了皇后,不日就会以各种离奇的方法死去。 “他或许真的心悦于我,但是在他心中,权势第一,其他都可以靠边让。” 陈婉意脸皱在一起,是她不懂这些权臣的心思。 罢了,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两人寒暄一番,燕译月整理自己的衣裳,起身要走。这边说服了,还有太师与燕译景,她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这皇后到底是给谁娶得。 临走之前,陈婉意突然叫住她,“译月,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我?” “没人比你合适。”燕译月嘴角带着笑意,温柔如三月春风,让人觉得她是个毫无心机的人,说话的嗓音也是温柔地能溢出水来,“等你成了皇后,我会告诉你的。” 陈婉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而感觉,自己被燕译月骗了。
第五章 商怀谏也来了陈将军府,与刚出来的燕译月迎面碰上。 “见过长公主。”商怀谏敷衍地行了个礼,抬脚就要进去。 燕译月叫住他,“婉意已经答应本宫的请求了,太师不必去了。” 商怀谏身形顿住,自己还是来晚一步。 两人同时离开陈府,去了京城一家偏僻的酒楼,两人在雅间,玉竹和商怀谏的侍卫在外侯着。 商怀谏没有再谈皇后一事,燕译月已经决定了,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他给燕译月斟茶,“不知驸马的人选,殿下寻好了吗?” 燕译月的婚事,可是同封后一般重要。 “还未。”燕译月在陈家喝茶喝多了,如今没有要接过商怀谏手中的那杯茶。她将不知何时跑到身前的头发拨到耳后,似开玩笑一般说:“太师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商怀谏没有生气,他知道燕译月在开玩笑。他自己喝了一口菜,“若是这般,丞相大人倒不会放过我。殿下没有考虑过丞相吗?” 丞相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丞相这个人捉摸不透,城府极深,燕译月怕自己玩不过他。她最需要的驸马,是要容易掌控的。 “丞相太老了,本宫瞧不上。” 商怀谏嘴角微微抽搐,丞相今年刚满三十,比燕译月大了七岁。他二十九,比燕译景大了八岁。 他觉得燕译月在指桑骂槐。 “这番话若是丞相知道了,不知会如何伤心。”商怀谏轻笑一声,那位丞相,手段阴狠,背景不明,他们几人加起来,不一定玩的过他。 “伤心,呵。” 燕译月不觉得那人会伤心。 那人根本就是个无心无情之人。 话说久了,燕译月差些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我把德风给婉意了。” “啪!”商怀谏将茶盏砸在木桌上,茶盏应声而碎,茶水淌了一地。 他盯着燕译月的脸,咬牙切齿,“你在防着我。” “不敢,”燕译月用帕子擦去木桌上的水渍,白色的手帕被茶水侵染,逐渐变成浅棕色,“本宫让人去查了你与三皇子的关系,你猜猜,本宫查到了什么。” 商怀谏气势弱下来,“再怎么样,他是你弟弟。” 燕译月哼哧一声,弟弟,她可没有想置自己姐姐于死地的弟弟。 商怀谏与三王爷背地里还在联络,也不知景儿知道了,该会怎么大发雷霆。 “本宫着实好奇,三王爷手中到底有什么把柄,能让重权在握的太师,对其毕恭毕敬。” 毕竟,商怀谏这人,连皇帝都不怕。 一个天子骄子,何须对一个连封号都未有的三王爷,卑躬屈膝。 燕译月有些防着商怀谏,商怀谏也在防着她。 “抱歉,臣无法告诉长公主。” “你在防着本宫。” “是。” 燕译月挑眉一笑,承认地挺快。 她不知其中缘由,也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想问便直接问出口。 “先帝在世之时,无数次说过,若是长公主是个男子,是皇帝最合适的人选。”商怀谏不信,燕译月从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曾有第一位女帝,燕译月有怎会没有想成为第二位的心思。 “不。”燕译月把玩着手中的佛珠,浅浅说道:“最合适的人并不是我,而是燕译景。” “商怀谏,你对他,终是只了解于表面。”言罢,燕译月忽而想起什么,加了一句,“也是,你早已投入三王爷麾下,又怎能了解他的习性。” 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的燕译景,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陛下可是受凉了,奴婢去请御医。”姜公公说着招呼自己的徒弟,燕译景摆摆手打断他,“无事,你们先退下。” “是。” 御书房只留下燕译景,寂静非常。他靠在椅背上,连着叹好几声气,满脸忧愁。看着那些奏折,燕译景十分想将其撕毁。 钦天监已经算好封后的日子,两个月之后,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封后的圣旨也已经拟好,但他迟迟没有盖上玉玺。 他就这样坐了两个时辰,只有似有似无的呼吸声,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三更天时,燕译景终于动了身子,御书房后有一间密室,密室不算很大,堆满了东西。里面放置的,都是燕译景最喜爱的乐器。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一方天地,即便是燕译月,也不知道这个密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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