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凑在一起,商讨一番后,很快定下来了。 最里面,靠山边盖两间屋子,小的是牛棚,大的是羊棚。 屋子外面圈出一个大院子,羊们白天可以在这里活动。圈里的院墙上开个小门,让牛羊进出。 因为打算以后大量养羊,所以羊圈预留的面积最大,几乎占了这个大园子的三分之一还多。 中间围个鸡圈,盖个大鸡窝,养鸡。 本还想养鸭子的,但鸭子天天要游水,他家离河有些远,还得雇个人专门放鸭子,不划算,就算了。 鸡圈外边,靠主屋这边,垒两长排兔窝,现在兔子少,但不要一年,只怕就要住满了,好在兔子长得快,卖得也快,两排兔窝应该够用。 以后兔子多了,实在不够用,还可以再垒。 三个圈子不相连,边上留一条小路,供人进出喂食喂水。 牲口粪便多,夏天苍蝇蚊虫多, 味道难闻。 兔窝和主屋之间留几畦地种菜,一来家里吃菜方便,二来把牲口棚和主屋隔开。 原来的篱笆墙太矮,挡不住苍蝇蚊虫,李大贵决定有空了全部换成一人多高的高篱笆墙。 原来院墙根下的鸡圈猪圈合并成一个大圈,专门养猪。 李大贵雄心壮志,兴致勃勃,指指点点地说得豪气万丈。 张鸣曦听得暗暗点头,好生佩服:姨父这么大年纪了,宝刀不老,还能开始创业,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其实张鸣曦高看了李大贵,如果不是他全力支持,李大贵未必敢尝试。 李大贵也是没办法,他年纪大了,身手越来越笨拙,不太敢猎大型野兽了。 李立维年纪小,一个人上山打猎不安全,他不放心。 在家种地嘛…… 且不说种地只能糊口,眼看着宴宴跟着张鸣曦两口子越飞越高,他再不想办法让李立维尽快跟上宴宴的步伐,俩人差距越来越大,不是好事情! 何况立维多次提出要去镇上做生意,他怎么能不想方设法满足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熬尽骨血,费尽心思,都是为了儿女。 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讨论了一下牲口的粮食问题。 现在牲口少,吃得不多,家里的稻草足够。加上春天来了,牛羊可以赶上山放牧,冬天再喂干草,稻草,还要买粗粮,豆粉掺着喂。 不过,铺子开起来了,就有钱了,到时候雇人割草也好,买稻草也好,买粗粮也好,问题不大。 李大贵父子初八就去找人动工了。只是盖牲口棚,工程量不大,七八天就可以完工。 如果搭茅草棚要省钱些,李大贵听了张鸣曦的话,打算弄好些,专门跑去买了一些砖瓦,打算盖成砖房,虽然费些银钱,但盖好后就不怕下雨下雪了。 白竹最操心他的两棵酸果树,生怕磕着,碰着,弄得不挂果。 还没动工前,和张鸣曦把两棵树移栽到主屋院子的水塘边上,叮嘱李立维不要忘了浇水。 张鸣曦也没闲着。 他没时间管牲口棚的事,他想拉白竹去镇上看房子。 之前还有点犹豫,现在立维要去镇上开肉铺,隔壁的铺子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买了。 张鸣曦还有私心,他是真的疼宴宴。 他想买下铺子,暂时放在自己名下,等宴宴成亲时,把铺子送给他当嫁妆。 如果李立维生意做得走,可以一直开下去,如果生意不好,把铺子租出去,每个月有些进项,过日子不愁…… 第 419章 看房子 这是他自己偷偷打的算盘,还没跟白竹商量。 不过依白竹疼宴宴的那个心劲,不会不同意的。 己有余力,福泽全家。 一个人过得好不算好,一家人过得好才是真的好。 张鸣曦正在这条路上大步前进。 …… 初八一大早,张鸣曦套上牛车,白竹把收好的衣服被子抱到牛车上,带去铺子。 歇业十来天,铺子里到处都是灰,白竹来不及收拾,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张鸣曦把小牛拉到后院,喂上水,喂上麸皮,白竹把衣服被子抱到卧房,用旧床单遮住挡灰,俩人锁上门去了隔壁。 隔壁铺子依然没开门,白纸写的告示被风吹起一只角,随风噼啪噼啪地敲击着门板,白竹发愁:这锁着门,怎么找人呢? 张鸣曦凑上去,按住纸角,仔细看了看,指着下面的一行小字笑道:“看这里!初三那天我匆匆瞄了一眼,当时没想买,也没留心细看,没注意到这行字。周老板在后面的房子里,让有意者去后面房子里谈。” 白竹笑道:“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他们回老家了,谈不成呢!” “不会,既然要卖房子,就算他们本人不在,也会交给牙行,只不过买的人要多出几两银子而已。” 俩人说着话,转过街角,来到后街。 他们这里虽然是个小镇,却是县城去府城的必经之路,来来往往的客商多,不远处还有码头,相比较其他的小镇,称得上繁华。 他们门口的这条街是主街,是最繁华的地段,两边店铺林立,人流量最大,生意最好。年过完了,很多店铺已经开门做生意了,明显比其他街道热闹。 其他几条街,虽然也有店铺,生意却比他们这里差多了。 譬如后街,和他们一墙之隔,却是以住宅为主,少有店铺,很冷清。 就算有人用自住的房子开了铺子,也是以卖杂货为主,生意不怎么好。 才走了几步,就看见后街第一家的大门上贴了一张白纸写的告示:“此房出售,有意者面谈。” “就是这里了!”张鸣曦抬头打量了一下,不由得点头微笑。 这房子虽然和他家铺子一墙之隔,但之前忙得很,几乎没怎么来后面,就算偶尔路过,匆匆忙忙的,只知道院墙高高,房舍大大,从来没往心里去。 这时一看才发现,这围墙又高又大,差不多占了前面三间铺面的宽度,院门正对着隔壁铺子后院墙上的小门。 围墙高,门楼大,院门新且气派,看着就不便宜。 白竹见这房子比自家新盖的房子气派多了,心里打鼓,有点不敢上前叫门。 张鸣曦笑嘻嘻地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笑道:“怕什么?上去叫门。周老板人挺好的,他家娘子你又不是没见过,说起来大家都是熟人。就算买卖做不成,也不会伤和气的。” 他有意锻炼白竹,很多时候故意躲在后面,把白竹推到前面和人打交道。 有张鸣曦在,白竹没有那么胆怯,敢和人打交道,就算搞不定,有张鸣曦呢。 反正周老板是熟人,虽然算不上朋友,但隔壁相邻做生意,免不了打交道,白竹也认识他们两口子的。 白竹望了望张鸣曦,咬着下唇,上前一步拍门。 一阵脚步响,门开了。 出来一个三十来岁胖嘟嘟的中年男子,一见他们就笑道:“张老板,是你们啊!这么早就准备开张了吗?” 张鸣曦笑道:“周老板过年好啊!过几天才开张,今天送东西来。我刚才看见你家铺子门口贴着转让告示,过来看看。怎么,你们不做生意了吗?” 周老板摇头苦笑道:“不做了,铺子房子都打算卖了回老家。张老板,进来,进来喝茶。” 他没想到张鸣曦是想买房子的,以为他就是邻居来串门。 毕竟七十两银子,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来的。 俩人进去一看,白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进门是个一进的大院子,迎面一排青砖大瓦房,房子很大,院子也很大。 正房五间,新崭崭,干干净净的,东西两边各有三间厢房,一共十一间。 门窗都刷了桐油,油亮放光,窗户上贴着棉纸,既透气又透光,太奢豪! 前院大概有二百多平,种了一些花草,看得出来精心打理过,错落有致,非常漂亮。 周老板领着他们去了客堂,招呼他们坐下喝茶。 东厢房边有道角门通向后院,俩人没有心思喝茶,不约而同地进了后院。 后院小些,大概是前院一半大,靠后院墙盖着一排矮房子,周老板笑道:“不必过去了,那里是茅厕和牲口棚。” 张鸣曦诧异地道:“你们还养牲口了吗?” 周老板摇头道:“这房子不是我盖的,祖上传下来的,我也没大动,茅厕用着,牲口棚空着,堆些柴火。” 张鸣曦咂舌道:“我看你家人口也不多,怎么买这么大的房子?” “祖上有人在这边做官,置下的产业。我读书不成,考不中科举,做官无望。家里把这房子铺子给了我,我们一家四口在这里做生意,生意虽然不怎么样,养家糊口没问题。” “原来是这样!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要卖了啊?”白竹很是不解,情不自禁地插话问道。 周老板领着他们进了客堂,坐下喝茶,摇头道:“我也舍不得卖。老家原本有个兄弟伺候在爹娘身边,年前不幸病故。爹娘受不住打击,双双病倒,怕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们不在面前,非要我们回老家。” 张鸣曦道:“可以把老人家接过来,在这里养老也是一样的。” “不行啊,老家还有房子田地,产业比这里多,他们不愿意走。” 张鸣曦暗暗点头:原来是家里还有产业要继承。 “既然如此,我也不浪费你时间,我就是想问问,房子铺子要卖多少钱?” “你要买吗?一共七十两银子。”周老板倒没想到张鸣曦想买,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第 420章 谈条件 “七十两银子,忒贵了些。能不能便宜点?” 虽然不抱希望,但做生意讨价还价也正常,张鸣曦开门见山地问道。 “张老板,七十两银子乍一听是有点吓人,可东西好,物超所值。铺子的情况你清楚,不用我多说。房子你也看了,值不值这个价你心里有数。其实这本是两进的房子,我家人少,要不了那么多,房子空着招老鼠,我喜欢种花养草,干脆把前面的几间房子拆了,留了一个大院子。你看,这院子大吧?开阔得很,冬天晒太阳,夏天乘凉,舒服得很。” 周老板慢条斯理地介绍着,他看得出来张鸣曦喜欢这房子。 张鸣曦咽了咽口水,没好意思挑房子的毛病,说实话,除了贵,这房子就没毛病! 其实也不贵,这个地段,这么大的面积,单是房子要价七十两银子也说得过去。 张鸣曦囊中羞涩,却半点不见赧态,腰板笔直地坐着,腰缠万贯似的,气势逼人。 张鸣曦点点头,坦诚地道:“房子很好,我很喜欢,只是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 周老板笑了笑,半晌才道:“一下子拿出七十两银子,的确不容易。这不,年前贴的告示,一直无人问津,你还是第一个上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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